哦,不对,只有苏应衡这么一位黑面神。
“都没人向我邀舞”,她垂首时,白皙光滑的锁骨会更加明显。优雅的天鹅颈带出几分无辜。
“想跳舞吗?”,他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
发现艾笙没跟上来,他微微侧身,剪影修长,两只手随意插在裤兜里。
朝舞池的方向偏了偏头,“愣着干嘛,走啊”。
艾笙忙不迭跟了上去,心里嘟囔,老夫老妻就不顾邀舞礼节了吗,至少要弓腰朝她伸手啊。
“又在心里说我什么?”,苏应衡手搭在她纤细的腰身上,另一只握着她的手举在半空。
“我哪有”,她抵死不认。
幸好艾笙这天穿的是高跟鞋,否则跟他这样的身高差,自己都能直接从他腋下穿过。
艾笙的交谊舞本来就是他教的,但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下和他跳舞,艾笙还是有些紧张。
更何况,各方人马都在注意他们这里的动向。
有苏应衡在,存在感弱一些都不行。
出神间,艾笙不小心踩了他一脚。
旁观的人都为她捏一把汗。
苏应衡可是平时连个好脸色都不轻易给别人的主,再宠女伴,也不会白白让人踩了吧。
结果男人愣是清风朗月地一笑,迷惑了诸多少女的心。
舞池里被苏应衡迷得脑子发晕的女孩子跟男伴说:“赶紧过去,跟苏先生交换舞伴”。
男伴冷笑,“我以男人的直觉告诉你,苏先生除了和她跳舞的那位,谁都不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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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舞跳下来,艾笙终于觉得这个形式大于内容的及笄礼有那么一点趣味。
直到出了舞池,艾笙的心脏仍然怦怦直跳。
她爱死了跳舞的时候,苏应衡温柔注视自己的感觉。
苏应衡抬手拢了拢她微散的头发,手机忽然响了一下,他拿出来看了一眼。
对艾笙说:“要见一位世交,你和我一起过去”。
艾笙点头。
苏应衡按照贺坚说的地址,带着艾笙去了教堂楼上的一个会客厅。
这里面艾笙倒是没来过,布置得很素雅。
墙壁前摆着几张欧式靠椅。
其中一个椅子上摆着锦锻蒲团,用来当坐垫。
艾笙刚要坐上去就被苏应衡一把拉住了。
“坐这边”,苏应衡指了指另一边的椅子。
艾笙坐下,感觉他怪怪地。
还没等她出声询问,门口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艾笙刚抬眼,就看见贺坚领着孔映瑶母女外加一位衣着精致的中年男人进来了。
苏应衡站起身来,同男人寒暄:“孔副市长,好久不见”。
孔益脸上摆出亲近的笑来,“苏先生,好久不见是因为你老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倒是上次在机场,匆匆看见你,只是没来得及打招呼”。
苏应衡淡笑,“我这人眼神不太好,怠慢了人,所以老在别人眼里不够平易近人”。
孔益心里忐忑,对方好像有些不悦。可仔细一看,又丝毫看不出端倪。
苏应衡这性子更像周家人,高深莫测。
“我让贺坚去泡茶了,难得见面,就好好叙叙话”,苏应衡说着又觑了孔映瑶一眼,“令爱可真是女大十八变,越来越漂亮了”。
女儿被夸,孔母自然喜上眉梢,没注意到孔映瑶惴惴不安的神情,开怀道:“她也就看起来文静,私底下却静不下来。今天要去当志愿者明天要去山区支教,让家里的老人心里七上八下”。
又是志愿者又是支教,不就想标榜自己的女儿善良单纯?
苏应衡淡笑:“年轻人还是锻炼锻炼恒心比较好,今天做这个,明天又要做那个可不行。不过年轻人,跳脱一些也正常”。
他反应一向快,不动声色就钻了孔母言语间的空子。
孔家三人脸色都僵了僵,但又不敢反驳。
孔益还赞成地点了点头,“苏先生说的是,瑶瑶的确该收收心”。
孔映瑶最爱面子,当下脸色涨得通红。比利刃剐在皮肉上还难受。
“都坐吧,站着说话怪受累的”,苏应衡谦和一笑,指了指放着锦缎蒲团的那把椅子说,“孔小姐和艾笙年纪相当,就和她坐一起吧”。
孔映瑶脸色大变,立刻摇头。
这世上又有几个人敢拒绝苏应衡的要求。
眼见女儿要失礼,孔益沉下脸来,“瑶瑶,不能不懂礼貌,快坐”。
眼睛里已然带着几分警告。
孔映瑶吞了吞口水,脚步像踩在刀刃上一样锥心刺骨。
她走到那把椅子前,掌心直冒冷汗。
见苏应衡眼睛直直看着女儿,孔益怕他不悦,便低声提示道:“瑶瑶?”
孔映瑶猛地一个激灵,肩膀抖了一下。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被自己扔了的蒲团,会出现在这里。
一想到缎面底下的几根图钉,孔映瑶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
要真按照苏应衡的指示坐下来,她的臀上立刻就会血流如注。
苏应衡眼眸深不见底,慢吞吞地说道:“难得见一次面,孔小姐竟不肯卖苏某一个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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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完毕,艾玛,最近难得勤快~( ̄▽ ̄~)~
231。我接受道歉,但绝不原谅
孔映瑶惊恐地摇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手指在胸口攥紧,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气氛骤然僵了下来。
孔益见女儿这样就被吓住了,恨铁不成钢道:“及笄礼就代表女孩子已经长大,有担当,瞧瞧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孔映瑶有苦说不出,只能拼命摇头。
“孔副市长就别为难令爱了。可能是我长得吓人,让她不自在。今天叙旧就免了吧,哪天再有时间,再一起喝茶闲聊”,苏应衡半真半假地说。
但孔益却觉得面子上抹不开,恰好贺坚端着茶进来,把茶杯放在茶几上。
苏应衡淡笑着对他说:“别忙活了,已经和孔副市长说好了改天再聚”。
贺坚诧异地抬头,“我特地为副市长泡了他喜欢的君山银针,不喝了茶再走吗?”
当苏应衡的助理就是得三头六臂。连哪位大佬喜欢喝什么茶这样的细节都要记得一清二楚。
盛情难却,更何况没摸清苏应衡的情绪,孔益当然不敢就这么走了。
难得见他一面,不趁机拉近拉近关系,实在可惜。
所以孔益向自己太太示意,两人率先坐了下来。
这下就将孔映瑶置于孤岛,处境尴尬。
贺坚特意把一杯花茶放到了缎面坐垫欧式椅旁边的一个小几上,笑容可掬地说:“我特意帮孔小姐跑的花茶,对女孩子皮肤好”。
孔映瑶白着脸扯了扯嘴角,“谢谢”。
贺坚只当做不知情,还客套道:“孔小姐快请坐吧”。
其他人都坐着,她再站在那儿,就显得突兀。
骑虎难下,孔映瑶咬牙坐了下去,可刚挨到坐垫,就感受到一阵尖锐的疼痛。
“啊!”,她一下子跳了起来。
正在说话的孔益和苏应衡被这声惊呼打断。
今天女儿状况频出,孔益当即沉了脸,“瑶瑶,你又怎么了?”
孔映瑶两眼泛出泪花,“坐垫里有东西,扎得很疼”。
贺坚“大惊”,当场撕开坐垫的缎面,几颗图钉从里面骨碌碌地滚了出来。
孔母吓得花容失色,赶紧问女儿:“你没事吗,疼得厉不厉害?”
伤处有些私密,孔映瑶一副不好直说的样子,只两眼泪汪汪地说:“妈妈,我疼,带我去医院看医生好不好?”
孔母异常心疼,“好,好,我们这就走”。
苏应衡面带不快地说:“竟然有人在大家眼皮子底下恶作剧。还伤了人。女孩子娇贵,不知道这些钉子上有没有什么病菌呢。刚好我有个朋友在司法局做事,不如把图钉拿给他验验指纹,把心怀不轨的人抓出来,也好惩戒一番”。
孔母爱女如命,对幕后黑手恼恨异常。还没等孔映瑶出声,就压低眉毛说道:“苏先生这话有理,映瑶可不能白白受伤。黑了心肠的小人也决不能放过!”
说完她眼神朝艾笙飘去。
女儿在上流圈子中人缘一向好。最近和她有过冲突的,无非就是江怡杉的女儿。
要真查出来是她,也好让苏应衡见识见识这个小狐狸精的真面目。
美好的皮囊下,面目可憎的真实面貌被揭露出来,也不知道男人还会不会继续怜惜。
孔母的心情一下子畅快不少。
正在她满怀期待的时候,孔映瑶却用力捏了捏母亲的手臂,强笑着说:“只是一点小伤,怎么敢让苏先生劳心劳力。我没事的”。
苏应衡沉着道:“刚才孔小姐不还说疼得想去医院么?”
他的步步紧逼让孔映瑶难以招架。她讷讷地说道:“本来就小事一桩,不必那么兴师动众”。
苏应衡的眼眸深起来,“孔小姐觉得我小题大做?”
他脸色绷紧,孔益也开始心有戚戚,立刻训斥女儿道:“苏先生想帮你抓住作恶的人,你还不领情!你从小到大耳濡目染的人情世故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苏应衡也不跟他们废话,淡淡叫了一声:“贺坚——”
贺总助把自己的领带夹取下来,小心翼翼把图钉拨进一个透明小袋子里。
孔母越来越期待事情的后续,眼睛露出几丝兴奋,“别人做的还好,要是今天参加及笄礼的某位淑媛做的,这么一鉴定,事情必定会闹大,名声也就毁得一干二净”。
她说着还朝艾笙轻蔑一笑。
艾笙柳眉弯弯,一派安宁淡雅,回应似的冲她牵了牵嘴角。
孔母心里一哼,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艾笙对孔母的话无动于衷,孔映瑶心里却掀起滔天巨浪。
以苏应衡的手段,必定一查一个准。到时候自己在上流社会的名声就全完了。
孔映瑶脑子里不断冒出别人对自己指指点点的场景。
她魔怔了一样,摇着头自语喃喃:“不……不要……”
“瑶瑶,你怎么了?”,见女儿不对劲,孔母紧张地拽了拽女儿的手臂。
“垫子里的图钉……是我放进去的”,孔映瑶抵不住压力,涨红着脸说道。
房间里鸦雀无声,孔益夫妻的脸色难看极了。
苏应衡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茶,袅袅茶香,沁透肺腑。
“孔副市长刚才可能没注意到,这个坐垫,恰好是艾笙面前的蒲团。如果她跟其他女孩一样跪下去受礼,膝盖就算废了”。
莫大的羞耻感让孔益一阵发抖,他跨步上前,“啪”的一声,重重给了孔映瑶一巴掌。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心术不正的女儿!”,他气得眼睛都红了。
不光是对女儿的不满,还因为她的鲁莽,把苏应衡给得罪了。
孔映瑶捂着侧脸,泪流如注,可对着勃然大怒的父亲,又不敢当着其他人的面顶撞。
便只能忍气吞声。
孔母也跟着脸色发青,始作俑者竟然是自己的女儿。
这件事要传出去,别人一定会觉得她心肠歹毒。谁还敢跟她来往?
“你怎么这么糊涂!”,孔母回过神来,也忍不住训斥道。
孔映瑶啜泣着,一声不吭,两手握得死紧。
虽然对女儿的做法感到难堪,但这件事还是得掩下去才行。
孔母反应很快,立即赔着笑对苏应衡说:“这件事的确是映瑶做得不对,让她向荀小姐道个歉。荀小姐一看就是个大度人,不会跟她一般见识”。
艾笙还没表态,一顶高帽子就扣在她脑袋上了。
苏应衡淡然地端着茶杯,气度从容,脸上挂着矜贵的笑意:“这事我说了不算,孔小姐对不起的那个才能做主”。
孔母赶紧把孔映瑶推到艾笙面前,“快,请求荀小姐原谅”。
孔映瑶险些把嘴唇咬出血来。
她深吸一口气,紧紧压抑着内心的不甘,哑着嗓子说:“荀小姐,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艾笙端坐在椅子上,眉目如画。那双爱笑的大眼睛清波徐徐,泛着点点冷光。
朱唇轻启:“我接受你的道歉,但绝不原谅”。
这句话比孔益扇在脸上的巴掌更让孔映瑶感到疼痛。
这个狐假虎威的女人以为自己是谁!
孔映瑶快气得发疯。
“因为你只是形势所迫,才低这个头,心里却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歉意。既然你不是真心,我为什么要装作大度,轻易原谅?”,一身绿色一群的女孩子,不卑不亢地说道。
这世上并不是每一句“对不起”,都会被回应“没关系”。
她的态度,她内里不屈的骨气,让苏应衡心里泛出淡淡的骄傲。
他轻轻一笑,“这件事就这样吧。勿以恶小而为之,孔小姐好自为之吧”。
留下难堪的一家人,苏应衡带着艾笙先一步离开。
及笄礼过后,艾笙算正式进入了上流人士的视线。
她身上已然被打上苏应衡的标签。
更多的邀请函纷纷被寄来,所有人都对她好奇不已,更多的是想借机试探。
苏应衡全都叫人帮她推掉。
艾笙现在还在上学,苏应衡不想让外面的事情影响她。
所以她照旧三点一线地生活,并没有受到大的影响。
这天艾笙接到苏应衡的电话,说何苒想请她吃饭。
有一段时间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何苒重新出现在视野,让艾笙心里莫名抵触。
那个满身侵略性的女人,总让人心潮难以安宁。
但艾笙却没有表露这份抗拒,答应下来。
苏应衡说他和何苒只是绯闻男女,到底是不是真的,近距离一探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
下课之后,艾笙就马不停蹄地赶回苏宅。
从衣柜里挑了白色一字肩上衣搭配红色格纹半身裙,脚踩红色高跟鞋,一颦一笑都带着淡雅风情。
平时不怎么化妆的她,还特地画了裸妆。
镜子里的她臻于完美,左右照了照,给自己打气:即使是鸿门宴,也要信心百倍地奔赴战场。
艾笙蹬着高跟鞋,哒哒地下楼。
她按照苏应衡给的地址,乘车过去。
到了贸易大厦,上电梯去了顶楼。那儿也有非常著名的旋转餐厅。
一进餐厅,便看见一对相貌万里挑一的男女坐在靠窗的桌边谈笑。
何苒穿着一件藕色荷叶边长裙,充满知性美。
她托着腮,眼眸亮晶晶地看着对面的男人,眸中涌动着依恋。
他们看着更像是约会的情侣。
艾笙四肢都被冻住了似的,一股闷气憋得难受。
“她来了”,何苒提醒。
苏应衡扭过头,站起身来,脸上的笑意淡了一些,“快过来”。
艾笙僵着身体过去。
苏应衡帮艾笙拉开餐椅,让她坐下。
“我帮你点了餐,这儿的鹅肝最著名”,察觉到她有些闷闷不乐,苏应衡声音更缓,“不是想吃冰淇淋吗,我帮你点了一客”。
他还是惯常地把她当小孩子哄。要放平时,艾笙也就欣然接受了,可在面对成熟深稳的何苒,她心里却生出一种抗拒情绪来。
“今天胃有些不舒服……”,艾笙小声道。
“我节食很久了,特别想放纵一下自己。荀小姐能不能把冰淇淋让给我,我也能一饱口福了”,何苒微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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