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茶会的会员们追捧的028,不就和苏应衡的声音相差无几么?
越想心里越震动,当汽车停下,艾笙才发现自己两只手攥在一起,紧得发疼。
如果这些日子里和她相处的人不是苏应衡,那他究竟在哪儿?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一想到这儿,艾笙便五内俱焚。
她拿着手机下了车,站在四月的春风里,却一阵阵地战栗。
不管苏应衡是否出了意外,她都要把事情弄清楚!
通了窍,艾笙晚上躺在床上,一再警告自己要养精蓄锐。
这么好些天来,终于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恰好是周末,艾笙准备回公寓一趟。
虽然“苏应衡”回家的时间并不多,但模仿得再像,生活习性也不会完全被复制。
总会露出蛛丝马迹。
艾笙仔仔细细地把家里每个角落都观察了一遍。
男人回程的行李箱并没有带回来,当时她问起,对方只说行李滞后。
但时至今日,也没见他从岛上带回的行李。
艾笙拿出本子,上面写上“行李”两个字。
除了这个,其他似乎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
艾笙翻箱倒柜好一阵,没有异样。
直到她打开鞋柜,里面有几双男鞋。
她一双双拿出来,突然有一个软软的东西从鞋口掉落。
骨碌碌地滚到地毯上。
艾笙定睛一看,是增高垫。
苏应衡的个子高,哪儿需要这种东西?
除非有人身高及不上他,为了避免其他人看出破绽,只能用这种办法弥补。
艾笙又拿出本子,记下这个细节。
她把家里恢复原状,才开门出去。
只是走到门口时,脚步顿了顿,扫了一眼天花板上的圆形灯。
装这个摄像头,只怕是因为假的苏应衡不知道家里的密码,只能用这种方法成功进门吧。
艾笙此刻甚至有些感激那天她换上性感内衣后,“苏应衡”岿然不动,甚至出言羞辱。
要是他真的兽性大发,如果苏应衡回来,她该如何面对那个真正深爱自己的男人。
想到苏应衡,艾笙眼眶又刺刺地发疼。
他到底在哪儿?有人要狸猫换太子,是不是已经对他不利?
艾笙不敢再想下去,怕自己会崩溃。
她用指甲狠狠掐进掌心,勒令自己冷静下来。
从公寓出来,艾笙草草随便找了一家快餐店,准备把午餐给打发了。
她端着点好的东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突然听到后桌的人提起苏应衡。
艾笙凝了凝神。
“快看,你男神苏应衡惹上官司了!”
“啊,怎么回事?”
“没看新闻上说么,瑞信的项目组盗取寰立集团的科研成果,寰立把瑞信告上法庭。苏应衡是法人代表,如果这事是真的,恐怕不容易善了”。
……
艾笙手里拿着的食物,陡然掉在餐盘上。
他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要做到什么程度才甘心!
艾笙心头怒火横生,恨不得与那些加害苏应衡的人同归于尽!
艾笙拿起包来,怒气冲冲地往外走。
到了瑞信总部,只见来往的职员行色匆匆,面色凝重。
艾笙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她上总裁办一看,没有贺坚震场子,个个都六神无主。
“苏先生呢?”,艾笙问周秘书道。
即使她并不想将苏应衡的头衔冠在恶人头上,不过在一切未明了之前,最好杜绝不必要的恐慌。
周秘书着急道:“苏先生早上就没有来公司,新闻爆出来之后,也一直没有联系上他”。
这是惹了事就一跑了之,如果苏应衡回来,等着他的将是一个布着窟窿的烂摊子。
虽然心急如焚,但艾笙看起来,却是这群人中最镇定的一个。
她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贺坚,瑞信出事了”,这件事情,贺坚是最接近真相的人之一。
艾笙现目前不知道周围的人到底是敌是友,所以得把贺坚拉过来当盟友。
“我看到新闻了”,贺坚语气沉重地说道。
艾笙走到僻静的地方,“还记得你当初跟我说,苏先生被人下降头吗?”
贺坚苦笑,“您并不相信”。
“事实比他被下降头更糟”。
338。而你,给他提鞋都不配
“在电话里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先到瑞信总部来”,公司的事情艾笙一窍不通,外面的事有瑞信的总经理,但总裁办却群龙无首。
贺坚为难道:“苏先生没发话,我以什么身份回去?”
艾笙便简单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贺坚听后,足足静了三四分钟,才缓过神来。
“好,我现在就过来”,说完又补了一句,“可能要麻烦您亲自下来接我,现在我不是瑞信的员工,没有通行权限”。
艾笙一怔,原来“苏应衡”事情做得这么绝。
表面说是停职,他其实根本没想过要让贺坚再回公司。
上次贺坚只是反问了他一句,他恐怕就是为了避免贺坚看出什么,才会立刻将贺坚停职。
同样地,“苏应衡”怕她看出什么,才会PS一张苏应衡与其他女人的照片,说她只是情感代替品。
把她推远,他的伪装才会安全。
贺坚要重回瑞信,还得恢复职位才能让总裁办重新运转。
艾笙到了总经理办公室,找到了正焦头烂额的佟亚凌。
瑞信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还未收盘,股票已经快要跌破历史最低。
如果拿捏不得当,说不定会大伤元气。
佟亚凌见到艾笙,眼眸亮了一下,急忙问她有没有苏先生的消息。
艾笙摇了摇头,紧接着说明来意:“我刚从总裁办过来,一团乱麻。我看不如把贺坚召回来,震住场面。现在外面已经闹开了,公司内部可不能在这时候出岔子。佟副总,你看呢?”
佟亚凌沉吟道:“可贺总助的任用,是苏先生直接过问。人事部那边恐怕会犯嘀咕”。
“现在苏先生都不在,哪儿还管得了这么多。否则内忧外困,不是更麻烦?这样吧,如果到时候苏先生责怪下来,你只管把事情推到我身上。我虽然不懂公司管理,但也知道,没谁比贺坚更清楚总裁办的运作”。
见佟亚凌沉吟着,有几分松动,艾笙再接再厉,“贺坚的停职又不是做了什么损害公司利益的事情。他谈办公室恋爱,虽然违反公司规定,但也不至于解他的职。处罚是一定的,既然是高层,还是要给底下的人敲敲警钟”。
佟亚凌倒要对这位年轻的苏太太刮目相看了,把贺坚召回来,先给他个处分,堵住其他人的嘴。
四平八稳。
走到办公桌后面,佟亚凌按下内线,“让人事部总监来一趟”。
艾笙的手机适时响起来了,她扫了一眼屏幕,对佟亚凌说:“他刚好过来办任职手续”。
起身要下去接人。
佟亚凌却说:“您就别来回奔波了,我让助理跑一趟”。
艾笙省了腿脚,跟他道了声谢。
瑞信权利最高的那位不见踪影,大小事情便都压在佟亚凌身上。
见他忙得不可开交,艾笙跟他说了一声,便回了总裁办。
半个小时后,艾笙终于见到了复职的贺坚。
他面色凝重,只遥遥冲艾笙颔了颔首,便召集手底下的人去会议室开会。
等会开完,所有人回到各自岗位,总裁办那股人心惶惶的气氛才渐渐被肃清。
艾笙走进空得只剩下贺坚一个人的会议室,跟他单独开了个小会。
“苏先生失踪的事情,纸包不住火。在其他人眼里,更像是他畏罪潜逃。主心骨不在,高层迟早会弹压不住”,贺坚越说,眉心拧得越深。
艾笙:“把那个假的找回来,更添乱。现在我担心的是燕槐的安危”。
贺坚叹了口气,“是啊,谁都没想到会有人胆子大到这种地步。偷梁换柱的那位把苏先生的举止学得八九不离十,恐怕这件事早有预谋”。
“你跟在燕槐身边的时间不短,依你看,是谁在幕后导演这一切?”
贺坚苦笑:“苏先生掌管瑞信的时间,也不过一两年。您说我当他助理的时间又能有多长呢?他身上同时担着周家和苏家的期望,身份显赫的同时,又十分复杂。一时半会儿,还真理不出头绪”。
他提到周家,倒给艾笙提了个醒,“如果我把这事告诉家里的长辈,他们会信吗?”
“即使周家压阵,这中间还是需要苏先生出面才行。最终也绕不开这一环的”,贺坚分析道。
艾笙沮丧地垂着眼,右手握成拳,捶着左手掌心。
瑞信是在苏应衡手里发展壮大,不管力量多渺小,艾笙也要尽全力撑到他回来。
她抿唇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和葛太太打过几次交道,不如去探探口风,能不能多给瑞信一点时间”。
其实不管她还是贺坚,都知道成功的概率微乎其微。
但这种时候,每种出路都不能放过。
艾笙打电话给葛太太,对方倒没有视而不见。
铃响第三声,听筒里就传来一声“喂”。
还好,这第一步到底有地方下脚。
艾笙尽量将嗓音放柔,“葛太太,好久不见。冒昧给您打电话,实在抱歉。不知道您是否有空,我想见您一面”。
葛太太静了几秒,最后轻轻叹息,“我在庄园里,如果苏太太方便的话,就劳动您跑一趟”。
她话说得很客气,对艾笙仍保留一份尊重。
不管两家的公事上有多少纠葛,但葛太太没打算迁怒。
是个拎得清的人。
艾笙说她立刻过去。
收好手机,艾笙急匆匆往葛家赶去。
这是她第二次到葛家的庄园来,但心境却和第一次完全不同。
她没空欣赏里面的玉树琼花,明艳胜景,在葛家女佣的指引下,到了葛家的客厅。
女佣说请她稍等,这就去请夫人。
然后一杯热气腾腾的雀舌放到了艾笙面前的茶几上。
茶还一口没有动过,葛太太就从楼上下来了。
她穿着一身正装,像是要出门。
“葛太太”,艾笙冲她点头打着招呼。
葛太太请她不要拘束的同时,打量了她一眼。
到底是年轻,即使神态有些憔悴,面容仍旧清丽灵动,像清晨饱满剔透的露珠。
出了这种事情,焦急是意料之中的。但艾笙看起来也并没有失去章法,有话要说,也不急不缓地端起茶杯,赞了声上品。
如果她一上来就跟机关枪似的把事情突突出来葛太太反而要不耐烦了。
现在她心里也跟着静下来,对艾笙笑了笑:“听说苏先生不在公司,肯定担心吧”。
艾笙陡然一僵,是啊,出了事之后,他便没有了联系。
葛家会怎么想?
可这一切都是扣在苏应衡身上的黑锅,偏艾笙还不能吐露出来。
憋着的那股气都快爆炸了。
心里再怎么风起云涌,表面上仍保持着镇静。
艾笙只能笑笑:“偌大的瑞信,是苏家两代人的心血,他不可能不管”。
话说的有道理,瑞信能把子公司开遍全球,这点儿风浪算什么。
他有什么好躲的?
葛太太想通了这一点,面上缓了缓,“不是我们这边不给苏先生面子,而是瑞信派来的项目组成员盗取了我们公司的机密。寰立项目组的人发现后,一拷问,说是苏先生授意。这次项目开发就是靠公司自主研发成果,果子都被人摘了,那项目不就成了空壳了么?所以寰立上下才会这么着急”。
幕后的人趁着苏应衡不在,就是这么给他泼脏水的?
一阵怒火烤得艾笙心脏都快冒烟。
她沉了沉气,“别的我不能保证,但我先生绝对不会做出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情。这里面肯定有误会,寰立可不可以多给一点时间?”
葛太太为难道:“我现在已经不怎么参与寰立的运作。这个项目光前期研发就用时五年,恐怕难办”。
艾笙也知道希望渺茫,所以听她这样说,也并不怎么失望。
“苏先生的人品,在业界也是有目共睹。如果他出面交涉,还有挽回的可能。苏太太,我知道你很担心着急,可解铃还须系铃人,苏先生能给出一个让寰立信服的交待,这件事也就过去了”,葛太太很明白,寰立也不想和瑞信结仇。
毕竟他身后站着周家和苏家,哪尊大佛都不好惹。
等艾笙从葛家出来,天色已经擦黑。
她顺着庭院的主干道,往外走。
寒凉的雾霭浮在空气中成了一抹飘渺淡影,她单薄的身躯被包裹在里面,显得形单影只。
主干道两旁是银杏树林,突然一只黑影从林子里蹿出来,把艾笙拉到进去,抵在树干上。
紧紧捂住她的嘴唇。
艾笙下意识地开始挣扎,男人嗓音低沉森冷地喝止她道:“别动!”
靠着主干道两旁顺着枝桠缝隙照进来的斑驳灯光,艾笙辨认出了男人的轮廓。
是那个曾经打过她主意的葛亦朋。
艾笙心底陡然发沉,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你自己送上门来,不就是想让我好好疼你么?”,他猥琐的呼吸喷在艾笙耳朵旁。
又恶心又让人战栗。
葛亦朋向来喜欢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对方越害怕,他越兴奋。
一兴奋,话就多了起来,“呵,上次阴差阳错,差点儿睡了个老女人。那出好戏,不就拜你男人所赐吗?”
他全都知道了?不过从今天葛太太的态度来看,葛亦朋并没有把事实告诉父母。
的确,肖想苏应衡的女人,可比碰了周羽的妈更可怕。
葛亦朋当然不会跟自己的皮肉过不去。
艾笙掐着他手臂内侧的肉,却被葛亦朋一把压制住。
“安分点儿!今天你来这儿,不就是想给苏应衡求情吗?大名鼎鼎的苏先生也不过如此,惹了事儿,还得女人出面。我呢,好歹是寰立的少东,要是把我伺候开心了,我就帮你在中间斡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买卖划算吧?”,他的语气高高在上。
意思是,你还能卖这么好的价钱,知足吧。
趁他洋洋得意的时候,艾笙终于拨开他的手,冷笑道:“葛家告苏应衡窃取科研成果,我告你强奸!看谁的脸丢得更大!”
她眼里泛出倔强的光,带着坚毅和韧性。
这份心性甚至让人忘掉她的美貌,而倾心于她的底蕴。
葛亦朋被她这一瞬的光彩迷住了眼睛,整个人被塑在原地似的,一动不动。
艾笙毫不犹豫地推开他,看到从别墅里出来的葛太太朝这边走来。
她稍稍安心,对树影中那道令她嫌恶的身影说道:“我先生做任何事情,都不会不过如此。而你,给他提鞋都不配!”
说完她扭头大步离开。
直到上车,才发现牙关咬紧得发疼,两只手握成拳头,随时要把心里的怨气向敌人发泄似的。
她轻轻嘘了口气,感觉自己现在就是根绷紧的弦,随时都要断掉。
支撑到现在的信念,无非是相信苏应衡一定会回来。
每次一个人呆着的时候,艾笙就无比想念他。
如果下一秒他能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艾笙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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