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贺坚发过来的定位,艾笙到了苏应衡所在的赛马俱乐部。
苏应衡会的运动很多,哪样都能插上一脚。
他满身结实的肌肉线条也归功于此。
俱乐部是会员制,审核非常严格。
艾笙给苏应衡打了个电话,仍旧是呆板的女声重复那句“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轻叹口气,她被拉黑了。
没办法,只能硬闯了。
艾笙进了大厅,很快被拦下来。
在大堂经理来之前,她把装在挎包夹层里的婚戒拿出来戴上。
这玩意儿她戴的次数不多,几乎都要忘在包里了。
没想到今天还有用武之地。
大堂经理到了艾笙面前,满脸堆笑:“苏太太,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他眼观四路,差点儿被艾笙纤细手指上泪滴型的钻戒闪瞎眼。
艾笙话不多,道明来意:“有事找我先生”。
对于苏应衡有多宠爱他的娇妻,上流社会风闻很多。
经理自然不敢拦,亲自引着艾笙去了跑马场地。
俱乐部面积广阔,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坪在寸土寸金的地界十分难得。
站在栅栏外面放眼看去,只见几个骑装男子御马而行。
马的嘶叫声伴随着人的低喝从远处飘来。
艾笙走近,“吁”一声,一匹高大的红色骏马停在面前。
骑坐在上面的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很有震慑感。
艾笙还没来得及说话,苏应衡就面无表情地调转马头,背对她往前方去了。
一阵扬尘,艾笙呼吸间全是泥土。
493。只有这点儿出息?
不远处的遮阳伞下,几个穿着POLO衫的男人不时望着苏应衡的方向讨论着什么。
一行人穿着整洁利落,大概是和苏应衡一起来的。
不时有人朝艾笙这边扫眼过来,踌躇着要不要上前打招呼。
为避免尴尬,艾笙只好等在原地。
站了十来分钟,一匹骏马遒劲的四蹄奔腾着,朝艾笙这边来了。
马背上的男人勒着缰绳,在她面前停下。
艾笙抬眼,是温序。
温序见谁都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今天却面无表情,神态严肃。
“别等在这儿了,燕槐叫你回去”,他心里对艾笙有些怨气。
那天借苏应衡半醉,他打电话给艾笙,想趁机帮着缓和一下他们俩的夫妻关系。
结果她抛出惊雷来,说喜欢上其他人了。
她和苏应衡还没离婚呢。温序自己是个浪子,却见不得发小头上绿油油。
苏应衡滚滚的怒气,就更不用提了。
艾笙也猜到温序对自己的情绪来自哪里,不过她有正事,抬眼说:“只想跟他说两句话”。
都到这份儿上了,还有什么话可说。
不过他又不敢擅自做苏应衡的主,扭头朝草坪尽头看去。
红枣马正低头吃草,骑坐在上面的男人看不清是什么神情。
但温序知道,苏应衡是在往这边看。
温序晃着手里的马鞭,“要去见他也行,不过先赔我手机”。
艾笙不解:“什么手机?”
温序:“那天给你打电话,燕槐把我手机直接送上黄泉。这个责任你得负”。
他哪儿是缺手机,无非是在警告艾笙,苏应衡的怒气一旦被点燃,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艾笙两只手绞在一起,“好,手机转账你”。
温序神情复杂起来,这份不动声色的气度,还真和苏应衡如出一辙。
深深看她一眼,温序扬鞭跑远了。
这天太阳有点儿毒,暴露在光线底下,艾笙额头上很快沁出一层细汗。
手挡在眉骨上,远目眺望,只见那匹红枣马像一道红色的闪电,风驰电掣地奔跑过来。
苏应衡穿骑装的样子很英挺,略修身的服装将他硬朗的身形衬托得更为修长。
利落地翻身下马,苏应衡将马鞭随手抛给迎上来的侍应生。
白色遮阳伞底下,一群人因为苏应衡的回归喧嚷起来。
声音隔着一段距离传来,都是逢迎赞美苏应衡的话。
他被人捧着的时候太多了。艾笙不用看也知道苏应衡此刻多半是一副老僧入定的神色。
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快接近中午,如果再不上去搭话,没准儿一会儿他就走了。
沉了沉气,艾笙走上前去。
其他人见她过来,都安静下来。
苏应衡没抬眼,拿着毛巾抹了抹后颈。
接着随手将毛巾往旁边一扔,却被一只纤纤素手在半空中捞起。
年轻女孩儿脸上带着娇羞微笑,将毛巾叠好,放在一旁的高凳上。
俨然是个贤妻良母。
艾笙手指握紧,刚要开口,旁边一个中年男人目光在她脸上闪了闪,对那个年轻女孩儿说:“小檬,苏太太来了,怎么不招呼着”。
一下子就让他女儿陈檬成为焦点,放佛她可以做苏应衡的主。
其他人的看好戏似的,目光在艾笙和陈檬之间来回扫。
苏应衡坐在长椅上,这会儿才注意到艾笙的存在似的,“有事吗?”
他表情淡得像对着一个陌生人,旁观者都替艾笙感到尴尬。
即使有心理准备,艾笙还被他冷漠的态度弄得心口一紧。
“可以单独跟你说吗?”,她问。
苏应衡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眯起眼睛看她时的样子,像王者正在考虑怎样折磨俘虏。
食指在大腿上轻敲着,他缓缓开口:“难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周围忽地一静,除了温序,其他人都没想到,一向以宠妻著名的苏应衡会这样不给艾笙面子。
陈檬愣了一下,一阵狂喜袭上心头。
看来苏应衡厌倦了这个鸡窝里飞出的凤凰。
这也就意味着,自己有机会了。
努力将嘴角的笑意压下去,陈檬笑眯眯地说:“在场都是苏先生亲近,难道苏太太真这么见外?”
在场的人也包括她自己,这话无疑是在暗示,她和苏应衡的关系非同一般。
连温序也不禁抬眼看陈董这个女儿一眼。
其他几位都是瑞信的股东,同苏应衡的关系不远不近。
被陈檬夸大,苏应衡也不会特意反驳强调她的言过其实。
这心机也算名媛中的战斗机了。
艾笙觑了略带得色的娇艳女人一眼,众目睽睽下,走到苏应衡面前。
她微微俯身,将苏应衡衬衫上的袖扣解下来。
这个动作她完成得很快,怕苏应衡会躲开她的手。
男人的乌沉沉的目光如有实质,山一样压在身上。
艾笙手心腻出一层汗,站直身体,偏头对陈檬笑了笑:“他有强迫症,袖扣要戴一对”。
众人往苏应衡的袖口扫了扫,可不是,刚才他只有一只袖子上戴着袖扣。
唯一的一枚被艾笙摘了下来,看着比之前顺眼。
就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动作却彰显了主权。
对他的细微处真知灼见,这才是真正的亲近。
这个不像回击的回击,让陈檬的脸格外疼。
她想发作,却又找不到发怒的理由,只能硬生生憋着。
苏应衡低头,下意识地摸了摸刚才被艾笙碰过的那只袖口。
随后又掩饰一般,将袖口挽到小臂上。
“你对我倒是了如指掌,不过既然了解我,今天就不该来”,苏应衡语气随意,脸上甚至带着笑。
不过挡人的话却很直接,有点让人下不来台。
他兜着圈子,艾笙却不想再耗下去,“我来找你的原因,之前岳南山大概已经跟你提起过。你的一句话,却能省去很多麻烦,能不能请你——”
苏应衡脸已经沉下来了,打断她:“你这是在求我?”
艾笙愣住。仔细回忆刚才的话,不知道哪一句犯了他的忌讳。
苏应衡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你为了那个男人来求我!”
陡然拔高的音量,震慑得周围人大气都不敢出。
艾笙心里压着大石头一样,沉甸甸地:“如果求你能解决事情,我不介意”。
苏应衡眼睛里燃着两簇怒火,握着扶手的手背青筋暴起。
陈檬放佛没感受到两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娇笑道:“苏先生何必动气,苏太太跟您可是一家人。她跟您开这个口,大概对方对她来说很重要”。
苏应衡听后,脸色更难看。
不过到底修为过人,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向旁边的侍应生伸手:“烟”。
侍应生很快恭敬地将烟盒递上去。
烟盒通身白色,盒盖上是暗纹压花,一看就是不对外售卖的那种。
苏应衡拍出一支烟来,侍应生拿出打火机,要帮他点燃。
修长的指尖随意地夹着烟往旁边一躲。苏应衡指了指不远处的艾笙,“把打火机给她”。
意思很明显,让艾笙帮他点。
这本事侍应生的工作,让艾笙来做,就有种大材小用,甚至是折辱的味道。
侍应生为难地看着艾笙,战战兢兢地把打火机递上去。
艾笙镇定地接过来,在好几双眼睛的注视下,走到苏应衡面前,蹲下。
男人两条长腿叉得很开,她刚好在他的两腿中间。
苏应衡唇上衔着烟,俯身凑近。
一股清爽的味道刹那萦绕鼻尖。
不知道苏应衡是不是故意的,他们之间只有一只拳头的距离。
紧张带来一股窒息感,艾笙的手轻轻发抖。
小小的火苗跟着跳跃,难以将香烟点燃。
“你现在只有这点儿出息?”,一股气流伴随着男人的轻嘲拂过来,火苗往一边晃着,将艾笙眼底黯然映得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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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压力无限大,更新很少,大家见谅。忙完了会努力多更,抱歉哈
494。花语是救赎
艾笙脸上不见局促,反倒平和地笑了笑:“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他的目的达到了,却没有一丝高兴。
笃定了他会因此而吃醋吗?
苏应衡脸色跟四九天似的,成了个人形冰箱。
艾笙抿唇,将香烟点燃,站起身,退到旁边。
“苏先生,刚才赛马,我可是赢了半个马身。您答应了,可以满足我的一个愿望”,陈檬瞄了艾笙一眼,那似笑非笑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想搞事情。
苏应衡最近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提不起兴致。
刚才那场赛马根本就是陈檬的自说自话。
他根本没想过跟一个女人比赛。
而陈檬提出后,他懒得吭声,却被对方当做默认。
苏应衡夹着香烟的手抬了抬,让陈檬继续说下去。
陈檬脸上堆笑:“既然都到地方了,苏太太也不能白跑一趟。不如我和她赛一场”。
苏应衡在京城有个马场,周楷瑞送的。
艾笙只去过两次。对于骑马这项技能,她是生手。
“既然是比赛,就要有赌注”,意思就是,她应下了。
见她这么爽快,陈檬对于输赢有些不确定起来。
不管如何,气势不能落下。陈檬淡定地问:“什么赌注?”
艾笙扭头看向苏应衡。
如果她直接提出救姜腾,苏应衡一定不会答应。
退而求其次,艾笙提出:“赢的那方,可以和燕槐共进午餐”。
陈檬眼睛一亮。
今天和苏应衡见面已经极其不容易。如果能和他有进一步的接触,那简直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巨大的诱惑下,陈檬一口答应。
这个俱乐部,艾笙第一次来。所以没有属于自己的马。
正要找一位驯马师带自己去马厩,苏应衡不耐道:“用我的马,省得耽误大家时间”。
众人抽了口气。
苏应衡的纯种骏马认主,是他自己驯服的。
平时在俱乐部,驯马师都只能靠近,喂些马料。能骑到背上的,只有苏应衡一个人。
纯种马奔跑起来风驰电掣,快如闪电。可脾气也大。
这位娇滴滴的苏太太爬到马背上去,只怕不出三秒就会被撅下来。
苏应衡这是嫌俱乐部的随行医生太闲?
温序也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怕到时场面太难看;也怕艾笙受伤,苏应衡后悔,就说:“你在俱乐部里的马又不止一匹,让她重新去挑一挑”。
至少挑一匹温顺的。
苏应衡却觉得他扫兴似的:“那还有什么看头?”
温序被噎住,等会儿某人受伤,你可千万别跟以前似的,快把病房门口的地板磨穿了。
艾笙怕苏应衡会反悔,立刻说:“就要这匹”。
她指着那匹喷着粗气,安静不下来的红枣马。
仔细打量那匹马,才知道它有多高大。
按她的身高,只怕上马都费力。
苏应衡抬了抬眉,做了个“请随意”的手势。
对于她的安危,好像并不在意。
陈檬进一步确了艾笙的失宠。
得意洋洋地提着马鞭,朝自己的马走去。
艾笙到了苏应衡的红枣马面前,驯马师把缰绳递给她。
马好像不太适应,不时踢着有力的马蹄。
艾笙问驯马师:“它叫什么名字?”
“叫观音柳,苏先生平时叫它阿柳”。
一匹马的名字这么文艺?
“观音柳好像是一种植物”。
“是一种花,花语是救赎”。
艾笙脸色一顿,问驯马师:“我可以摸摸它吗?”
驯马师有些不确定:“应该可以”。
摸摸都不行,等会儿还怎么骑上去?
艾笙试探着摸了摸马鬃,“阿柳,今天就拜托你了。听说你出身高贵,等会儿千万别嫌弃我哦”。
阿柳喷了口气,长长的马脸扭到一边。
和它的主人一样,目中无人。
人她都搞不定,马就更具挑战性了。
艾笙将方糖放到手心,被软软的触感一卷,到了阿柳嘴里。
她心里祈祷着,等会儿千万别让自己输得太难看。
艾笙手握着缰绳,很费力的爬上马背。
她恐高,这个高度足够让她心生不安。
除了苏应衡以外的陌生人让阿柳很不适应,他烦躁地尥蹶子,原地打转。
“啪”一声鞭响,破空传来。陈檬策马过来了。
阿柳的情绪累积到顶点,仰天长嘶一声,两只前蹄离地,身体几乎与地面垂直。
艾笙心脏咚咚地响,赶紧抱住马脖子。避免被马甩到地上。
“啊!苏太太!”,陈檬一边叫着,挥鞭更急。
生怕阿柳不会受惊似的。
幸好阿柳没愧对从祖上传下来的优质基因,前蹄很快着地。
只是仍然原地打转。
艾笙身上惊起一层冷汗,紧紧握着缰绳,嘴里“吁吁”地唤着。
“阿柳,你不是喜欢苏应衡么。如果你乖乖地,我就让他给你倒插门”,艾笙已经急得胡言乱语了。
公马阿柳:“……”
不过马的动作倒是小了一些。
艾笙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珠,真是要命。
陈檬到了近前,眼底没什么关切地问:“苏太太,没什么大碍吧?阿柳就是认人,不是谁都驾驭得了的”。
她神情莫测,话中有话。
艾笙只当没听出来,摸了摸马鬃:“它现在不是乖乖的吗?”
陈檬吃了个软钉子,不怒反笑:“苏太太买保险了吗?”
等会儿缺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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