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笙抿唇,下了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将功补过。
原本定好的采访计划落空,一切都得重新来过。大家都在加班,外面已经漆黑一片,大家已经饥肠辘辘。
忽然一个身穿外卖制服的男人提着食盒走了进来,杜晓月则拍了拍手引去大家的注意力。
她满是歉疚地说:“关于那通电话的事情,我十分抱歉,可当时真不知道是周总秘书打来的。为了表示歉意,我定了外卖,大家不要跟我客气”。
这席话对于肚子正饿得咕咕响的众人无异于天籁,循着香味上前去,看见食物眼睛都发亮。
吃人嘴短,这话一点都不错。等一顿饭下来,大家对于杜晓月的抱怨已经化解得差不多。
艾笙则独自跑到天台上去,有种孤立无援的感觉。
适时苏应衡打了电话过来,艾笙清了清嗓子才接起来。
“喂?”
苏应衡语气有点发紧地问道:“怎么这时候还没有回家?难得我比你先到”。
艾笙无精打采地说:“在加班”。
“累了?”
“还好”
“吃饭了吗?”
艾笙看了看手上的水杯,胃里空落落地,她吸了吸鼻子,“嗯”。
听她情绪不太好,苏应衡顿了顿,问道:“怎么了?”
艾笙沉默了一会儿,沮丧地问他:“我是不是很笨?”
他低沉的笑声钻进耳朵里,“你要真是笨,为了下一代的智商考虑,我就不会娶你”。
艾笙心里好受了一点,苏先生真是治愈系。
看时间差不多了,艾笙才恋恋不舍地挂断电话,在回到工位之前,她先去了卫生间。
刚进隔间里面,就听见外面一道熟悉的女声带着空腔说:“都怪我不好,这次的采访大家费了很多心力,我和荀艾笙多注意一点,也不至于让大家白忙活”。
她自己内疚倒也罢了,可专门点出艾笙,就是居心叵测。
旁边的人见她泫然欲泣,自然偏向她说安慰的话,“你是没经验才会犯错。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你在管,要说起主犯,肯定是荀艾笙的疏忽。可笑前两天我们个个还奉她为功臣,现在她就是我们财经部的罪人!”
“罪人”两个字毫无防备地扎进耳孔里,艾笙咬着下唇,打开隔间的门,光明正大地走了出去。
刚才说艾笙坏话的女人脸色僵硬地讪笑着,扛不住艾笙直愣愣的目光,脚步飞快地离开。
而杜晓月却留在原地,视线扫过一扇扇显示“无人”的隔间门,才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从天堂掉进地狱的感觉如何?”
艾笙慢条斯理地洗手,“这种程度也能算地狱,你也太小看我”。
杜晓月挑了挑眉毛,眼睛里全是恶意,她装模作样地长叹一声,“本来梁主编很看好你,可你却捅了这么大个篓子,啧啧啧,可真是愧对她对你的栽培”。
艾笙直直地看着她,“那通电话,你故意的是不是?”
杜晓月哼笑了一声,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我就是故意的,怎么样?”
艾笙果断抬手,“啪”一声给了杜晓月一巴掌。
杜晓月脸上火辣辣地疼,她捂住脸颊,对艾笙怒目而视,“你——”。
艾笙重新把手洗了一遍,面无表情地说:“你敢把真相说出来,无非是因为我没有证据,不能到主编面前揭发你。而现在,我也笃定扇了你一巴掌,你不敢向大家说出我们之间纷争的理由”,她侧身握住杜晓月挥过来的手,继续说下去,“我没有打人的习惯,对动物就不一定了”。
说完拂开杜晓月的手,镇定自若地走出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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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来啦!杜晓月还没虐完,剩下的交给大酥
139。干脆给你弄一家杂志社((
艾笙知道是杜晓月搞的鬼之后,心里的愧疚感少了很多。但这并不代表她的补救会轻慢哪怕一丝一毫。
第二天开了个紧急会议,重新选定了采访对象,艾笙看着屏幕上的年轻男人,仔细记住了他的名字,姬牧晨。
长得挺帅,板着脸的时候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梁星介绍说他并不是瑞信总部的高层,而是分公司的负责人。
“苏应衡接管瑞信之后,调了大量资金进军实业。瑞信本就是靠实业起家,而后又靠虚拟经济不断扩张成了无可匹敌的版图。现在他要振兴实业,而这个姬牧晨,就是苏应衡的排头兵”。
梁星介绍完之后,下面一位编辑点头道:“他倒是比周总有优势,颜值高,容易吸引女性读者”。
“姬牧晨也算是个钻石王老五,年纪轻轻就被苏应衡重用,前途不可限量”,梁星补充道。
底下就有人接话,“要说真正的钻石王老五,苏应衡才是真正拔尖的那位。有颜又有钱,唉,要是咱们杂志社能采访到他,我就是去帮摄影师扛器械也愿意”。
众人只当是个乐子,一笑而过。
每个人心里都有数,苏应衡那种重量级,能请到才叫天方夜谭。
散了会,艾笙坐在自己工位上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拿着手机上了天台,拨通了贺坚的电话号码。
贺坚很快接了起来,“苏太太,您好”。
“你好”,艾笙回道。
“请问有什么事吗?”,和艾笙说话,贺坚的语气一向恭敬。
艾笙深吸一口气,才说:“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您说”。
“你认不认识姬牧晨这个人?”
贺坚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问,可还是老老实实地答道:“姬先生是瑞信船舶制造公司的总裁,我和他自然打过交道”。
艾笙心里一喜,“那你能不能给我一些关于他的资料”。
“没问题,一会儿发到您的邮箱”。
贺坚果然靠谱,艾笙心里落下了一颗大石头。顿了顿她又嘱咐道:“这件事你千万千万不要跟苏先生提起,好吗?”
“如果有这种需要,我不会主动跟他报告”,贺坚习惯了说话留一线,他不会主动说,但苏先生问起,又是另一码事了。
艾笙满心都是采访姬牧晨的事,没留意他话里的陷阱,道了谢之后挂断电话。
事情有了着落,艾笙全身上下轻盈不少。
贺坚的效率果然高,等回到工位上,艾笙便看见邮箱提示,点开一看,果然是姬牧晨的个人信息。
资料十分详尽,连姬牧晨喜欢去的会馆也一一标明。
第二天就是周末,不知不觉艾笙已经到杂志社实习整整一周,这就意味着她的实践课已经结束。
可艾笙向来怕欠别人的,当杜晓月在跟部门其他人依依不舍的时候,艾笙却推开了梁星办公室的门。
梁星很忙,戴着眼镜头都没抬,“有事吗?”
艾笙两只手扣在一起,“我的实习期可以再延长一些吗?”
梁星停下手上的工作,抬起眼睛,“现在我们部门算得上多事之秋,你正好可以摆脱这个烂摊子。如果你是想让我在你的实习评分上给出一个漂亮分数,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高分肯定没有,但不至于不及格”。
艾笙摇头,“不是的。这次的事情,多多少少有我的责任,我想留下来,等事情解决了再走”。
梁星语气平平,“我怎么知道你不会越帮越忙”。
艾笙不以为杵,“吃一堑长一智,我没有笨到那种程度”。
“我们杂志社可不是试炼你智商的地方”,梁星毫不客气地道,“说实话你的专业能力很突出,我也隐约猜得到杜晓月跟你有嫌隙,那通电话她是不是故意隐瞒很难说。但到了同一个地方就是一个团队,因为你们的个人原因而导致全盘皆输是个低级错误。职场不仅要靠个人实力,还要注重人际关系。你还年轻,路还很长,犯错一点都不可怕”。
这番指点的效果对艾笙来说无异于醍醐灌顶。她郑重对梁星鞠了一躬,“谢谢您,梁老师”。
“出去”,梁星难得有了点笑意,对她抬了抬下颌。
艾笙仍然坚定地说:“我一定会努力说服姬牧晨”,然后才离开梁星的办公室。
梁星抿着嘴唇摇了摇头,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艾笙出去之后,拨通了姬牧晨的私人号码,她对电话那边打招呼道:“姬总,您好——”
话还没说完,对方直接挂断。
没礼貌!艾笙吐出一口郁气,把手机屏幕按黑。
坐到电脑前,又把姬牧晨的资料仔细研究了一遍。
不知不觉下班时间已经过了,艾笙拿出手机一看,苏应衡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来。
她赶紧收拾好东西,直奔地下停车场。
苏应衡的车太显眼,她一眼就找到了。
一上车艾笙就抱歉地说:“对不起,我手机开成静音,没注意你的电话”。
苏应衡看着她眼睑底下的乌青,捏了捏她的脸,“你倒比我还忙了。干脆给你弄一家杂志社,你想上班就去,不想就随时休假”。
他绝对有实力随随便便就收购一家杂志社。艾笙看他一脸认真,立刻摇头:“不要,不要,事事你都替我铺好路,我只能一辈子都是当废柴”。
苏应衡表情滞了滞,“即使你什么都不做,别人也会尊敬你,捧着你,完全不用那么辛苦”。
艾笙表情有点严肃,“可他们那样对我,只是因为我顶着苏太太的光环”。
苏应衡不置可否,但私心里希望她软弱一点,更依赖自己一点。
第二天就是周末,本来有人邀约苏应衡去打高尔夫。这年头他连娱乐的空隙也能灌了满耳朵的股票,地产,早就腻了。
所以一句话就叫贺坚推掉。
想到这几天艾笙总是忙,打算带她出去转转,结果她却说有事。
苏应衡有点不悦地抖了抖报纸,“都周末了,哪来那么多事情?”
艾笙支吾了一阵,最后说:“急事,不处理掉我心里总放不下”。
苏应衡沉着嘴角,语气霸道:“什么急事,我给你办”。
140。牺牲色相((
他一有动怒的征兆,艾笙心里就开始打鼓。她亦步亦趋地上前,坐到苏应衡旁边,战战兢兢觑他一眼,小声道:“今天真的没空,以后……以后我肯定天天陪你。好不好?”,艾笙看他仍然板着一张脸,咽了咽口水,伸手拉了拉他的衬衫袖口,“老公?”
除了在床上苏应衡软硬兼施地逼她,其他时候艾笙从不会主动这样叫他。
苏应衡抬了抬眉梢,已经心软了。语气却照样不怎么好,“都说了不要把老字往我身上安”。
艾笙心里吐舌,你可真难伺候。
苏应衡把报纸放到一旁,叠着长腿,审视她道:“去哪儿,要见谁?”
他吃醋炸毛的功力艾笙早有领教,她干笑着说:“去一个陌生地方见一个陌生人。他是我们杂志社的采访对象,要去例行拜访”。
苏应衡睨她一眼,“男的女的?”
艾笙笑容都快撑不下去了,她硬着头皮说:“好像……是男的”。
“性别还有好像?难不成你是去采访人妖?”,他语气再次坏起来。
他真的好难缠。艾笙苦着脸看着身旁的男人,心里叹了口气,这时候只能牺牲色相了。
她身体一翻,两条腿跨在苏应衡身体两侧,娇嫩的嘴唇吻上去,含糊说道:“别皱着眉头,生气老得快”。
苏应衡揽着她纤细的腰肢,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泄愤,“不许再提我老!”
艾笙狗腿地点头,内心却表里不一地怀疑他更年期到了。
他们两个在**上一向和谐。苏应衡食髓知味,一旦开吃就有点收不回来。他的嘴唇一直往下,等艾笙意识到自己的内衣被他抽出来,已经晚了。
“你别!”,艾笙嘤咛着捂住自己的胸口,试图阻止他的嘴唇继续在自己身体上蹭下去。
苏应衡哪儿会善罢甘休,把人扛上楼扔到床上就开始撒欢。
等他满足地拥着艾笙喘着粗气,已经快到中午。
这一次他做得格外凶狠,艾笙从头哭到尾,直到现在身体还一阵阵地战栗。
“你怎么能这样!我真的有急事!”,艾笙哑着嗓子控诉。
苏应衡指尖轻抚着艾笙白嫩的肌肤,饱足之后他的嗓音特别磁性,“现在又开始怪我?刚才是谁叫得那么好听,一遍遍地求我?”
艾笙恼羞成怒,朝他喊道:“都是你逼我说的!都是你!”
苏应衡亲了亲她花骨朵一般潮红的脸颊,得了便宜卖乖地哄道:“好好好,都怪我”。
艾笙气呼呼地拥着凉被下床,可双腿酸软得厉害,一沾地就重心不稳往下栽。
一双有力的手臂及时托住她,苏应衡将她抱起来,“我帮你洗”。
艾笙恼怒地推着他光裸的胸膛,“我不要,你这个禽兽!”
苏应衡只当没听见,放好水把人抱进浴缸里,可当她双手掩着胸,一双水眸含嗔带怒地瞪着自己,他又红了眼,把人按在浴缸边,又做了一次。
艾笙被他里里外外吃了个遍。最后连哭的力气也没有,软成一滩水,伏在苏应衡怀里睡着了。
出门简直成了妄想。等她醒来,外面只剩下夕阳的余晖,眼看就到晚上了。
她一动身上就一抽一抽地疼。刚费力穿上鞋,门一响,苏应衡进来了。
“醒了?”,他穿着一身家居服,下午洗过澡的缘故,头发有些蓬松。整个人看起来慵懒舒适。
艾笙垂头不理人。
苏应衡好脾气地再次开口,“饿了吗?”,说着伸手想将她从床边扶起来。
艾笙侧身避开,自己慢慢站了起来,绷着脸说:“我自己可以”。
苏应衡皱眉,“耍什么小孩子脾气?”
“你故意的是不是?”
苏应衡嘴角下沉,“是你最先勾引我的,现在还想贼喊捉贼?”
艾笙气极而笑,“我一直在强调我有急事。你什么时候可以尊重一下我的感受?”
苏应衡的眼睛霎时冷了下来,“你知道我单独空出一天陪你有多不容易?什么事情比我还重要?”
艾笙沉默了下来。她知道自己的一切指责都不仅因为今天的事情,而是苏应衡的霸道,让她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这越来越让她觉得自己与苏应衡之间是掌控和被掌控,永远难以平等。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正想说话,苏应衡却凝着表情,拂袖而去。
没一会儿,艾笙听到汽车引擎的轰鸣声,跑到窗口一看,苏宅大门徐徐打开,汽车也带着火气似的,飞速离开。
一直到深夜,苏应衡也没回来,艾笙给他打电话,他手机关机。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早上八点面色疲惫地醒过来,盯着天花板愣了好一会儿,她才起身洗漱。
穿戴完毕之后,她对着镜子揉了揉脸颊,等自己脸上红润一些,才出门。
打了车,艾笙报了地址,到了一个别墅区大门外。
做了登记之后,她进去边走边寻,终于找到资料上姬牧晨的家。
艾笙按了门铃,却没人来开门,大概是不在家。
她从早上等到下午,饿了就吃包里备好的面包。
可直到暮色四合,也没有看到姬牧晨的影子。
艾笙只能转战他常去的会所,去碰碰运气。
“碧海蓝天”是本市最著名的会所之一,娱乐项目多不胜数,让人眼花缭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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