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定,刚刚慌张的时候还不觉得,此时四目相对,像在偷情。
艾笙找的最佳地点瞬间暧昧环绕,最佳变最糟。
她眼波流光溢彩,有点羞怯,阳光从枝桠上一束束地坠落,洒在她脸上,让她的皮肤看起来极其细腻白皙,上面有一层青涩细细的小茸毛,鲜嫩得浆汁饱满。
艾笙垂下眼睛,看见他们的影子并排着沉淀在落下的树叶上。周围安静得仿佛时间凝滞。
苏应衡倒丝毫不觉得有什么,把手里的小巧食盒递给她,“早上吃饭没有,家里的严阿姨准备的”。
艾笙惊奇地抬头,对上他深刻的眉眼,他简直像多啦A梦,刚好赶在自己没吃早饭的时候。
伸手把食盒接过来,木漆的盒子,上面描着彩画,精美极了。
把隔层一层层推开,不同的点心盛装在里面,细心摆放过,看了让人很有食欲。
最底层是筷子,短短的,一截截拉出来,和普通筷子一样的长度,设计得精巧。
“严阿姨是广州人,早茶她最拿手”,苏应衡悠闲地叠着长腿,左手横在木制长椅靠背的顶端。
“你吃了吗?”,艾笙问他。
“嗯”。
“那请你帮我谢谢她”,艾笙礼貌地说。
苏应衡慵懒地笑起来,好乖的孩子,肯定很受老师欢迎。
艾笙夹了一块软脆鲜虾卷来尝,享受地眯起眼睛,严阿姨的手艺真好。
苏应衡怕她不自在,眼睛就没往她那边看,静静等她吃完,丝毫没有不耐烦。
艾笙吃到一半,忽然停下来,问身旁的男人,“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她凝了神,断断续续有吸吮和“嗯”的单音节传过来。
这时候一双干燥温热的大手伸过来,捂住她的耳朵,苏应衡郑重其事地说:“小孩子不该听这些”。
艾笙脸上立刻红了,她恨不得找条地缝把自己埋进去,怎么就忘了小树林还有个别名,叫“野战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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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西凉月最后悔的是什么事,必定是和三流作者大战三百回合的撕x大战!
要说她最最后悔的是什么事,必定是不应该虐了渣渣,又勾搭上了黑心黑肺却美得吓人的——带把老鸨!
别人穿越都是古代或者是重生,就她丫的穿进了书里!
还是本三流小说中做那被圈圈叉叉的女主,有谁比她更悲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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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的发春?斩断他丫的子孙后代!
女的毒害?啪啪打烂她恶心嘴脸!
纳尼?连个所谓的养父,也对她图谋不轨?
哎哟卧槽!怎么连动物也觊觎她?!
特么的,没带把的竟然也来参合一脚?!
015。麻烦找上门
艾笙谈恋爱的经验少之又少,完全不知道恋人之间有怎样的干柴烈火,她脑袋都快埋进食盒里面,默默等着那对小情人安静下来。
直到那点响动完全停止,苏应衡才把手收回来。他扫到女孩子不知所措的侧脸,喉咙有点痒。
抬手看了一眼表,苏应衡眉心的痕迹拢了起来,说:“我该走了,你也要上课了”。
说完他站起身,修长的影子完全把艾笙笼罩住。他站起来时身高优势便完全凸显出来,让人莫名心惊。
“等一等”,艾笙叫住他,询问道,“你说要去见长辈,你家里人有什么喜好么?”
苏应衡没想到她会问这个,看她有些紧张的样子,心道还是年纪太小,没经过嫁娶的事情,所以茫然得很。
他没有犹豫就说:“好好学习,这些不用你操心,我会让人替你准备好”。
艾笙嘘了口气,想了想还是说:“你爷爷是最大的长辈,我也不能太敷衍,送他一幅自己画的画好么?”
苏应衡发现她责任心挺强的,没有什么事情都甩给他。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蒙昧不明,但她已经下意识在分担。
本来娶她就是为了能尽自己所能照顾她,现在似乎还有意外惊喜。
拇指和食指习惯性地捻了捻,苏应衡点头说:“就按你的意思办”。
这时候上课铃声由远及近传开,艾笙脑子里的弦紧了一下,从长椅上弹起来,匆匆跟他道别:“要来不及了,我先走了,再见”。
没等苏应衡回应,她便跑出小树林。
他站在那儿,看着她纤细匀称的背影渐渐远离,像一头灵活的小鹿一般,透着韧劲和矫健。
脑后的马尾辫在背脊上扫着,阳光在她身上聚拢,成了一道耀眼的追光。
苏应衡眯着眼,有点出神,自己的小妻子,是多么青春。
那天上午,因为和苏应衡的见面,艾笙上课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到最后一节课上完,她的眼睛都在发飘。
韩潇和白雨萌站在教室后门等着艾笙,她们两个叽叽咕咕地在讨论要不要去交谊舞会。
见艾笙来了,又开始竭力怂恿她,“小笙笙,你和我们一起吧”,韩潇冲她抛着媚眼,以假乱真的睫毛颤出细小的动感。
A大的娱乐活动是最正规的,社团里不乏外联人才,赞助一个个地往校内拉。
可这些活动艾笙却很少参加,她忙着兼职,挤不出时间来。
这次她照样摇头,为苏应衡爷爷准备的礼物还没着落呢。
白雨萌摊手,一副在她意料之内的表情,“我就说吧,艾笙不会去”。
韩潇跺脚,“有多少人想见识一下A大之花的风采,你好歹是我们401寝室的招牌,怎么说都要跟人亮亮啊”。
艾笙好笑道:“什么招牌啊,我舞跳得乱七八糟,给咱们寝室丢脸就惨了。再说学校活动一向全英文交流,我说着说着就忘词了,老不自在”。
她一笑起来,柔美的五官都亮起来,甜到人心里去。艾笙仪态也好,不像其他女孩子总有些歪脖子驼背的毛病,她却有一种独特气质。
韩潇摇头直叹可惜,艾笙腰肢纤细柔韧,跳起舞来一定好看,可她就是不爱那种场合,劝都劝不了。
回到寝室,把书放好,艾笙准备到文具店里买宣纸颜料,刚出了寝室单元门,便看见荀之岚和范清慧等在里外面的那棵丁香树下。
她脸色一下子变僵。
艾笙只当没看见,准备绕开那对母女省得麻烦。
“姐!”,荀之岚叫住她,这声“姐”让艾笙不寒而栗。
范清慧赶紧带着女儿上前来,脸上挂着假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艾笙啊,这时候了,二婶请你吃个午饭吧”。
“不用了”,艾笙直接干脆地说,想想和她们同桌吃饭的情景,恐怕会吐出来。
荀之岚见她板着个脸,大小姐脾气也按捺不住了,哼声道:“亏你还是A大高材生呢,尊敬长辈老师没教过?!”
她故意拔高音量,惹得行人侧目:荀艾笙跟她那个死了的妈一样,清高得不行,就知道在自己面前摆谱!
艾笙见状皱了皱眉,“老师的确教过,但教的是,让学生尊敬人”。
荀之岚那张不知动过多少刀的脸一狠起来,狰狞得可以去拍鬼片,“你说谁不是人!”
艾笙拿出手机,对着她的脸拍了一张,然后发到荀之岚手机上,“是人是鬼,自己看”。
荀之岚气得全身发抖。
范清慧见自己闺女又要跟人掐起来,赶紧把拉到身后去,她可没忘此行的目的。
只是脸上的笑有些冷,眼睛里满是算计。她说:“两姐妹小打小闹可以,不兴伤感情”,说得艾笙跟荀之岚关系多近似的。范清慧的脸皮厚起来可以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她继续皮笑肉不笑,“今天来,实在是有事情要跟你商量。这事算我近来最大的心病,不解决掉我饭吃不好,晚上也老失眠,头发都掉了一大撮”,说着低头把头发扒拉给艾笙看。
自己这位二婶浑身是戏。艾笙算看出来了,今天她们不讨个说法,自己便脱不了身。
想了想,她把范清慧母女带到了学校的一家咖啡厅。
此时刚下课,咖啡厅内人声鼎沸,一片嘈杂。艾笙好不容易找到卡座坐下。
虽然这里装修很干净整洁,墙壁上的涂鸦很有欧美特色,但荀之岚照样嫌弃地掖了掖鼻子,觉得自己被怠慢了,说:“你就不能找个清净地方?”
艾笙冲落地窗外抬了抬下巴,“不乐意就滚出去”。
荀之岚眼睛一瞪,刚要顶回去,就被母亲按住了肩膀。她接收到母亲的眼色,不情不愿地偃旗息鼓,气呼呼嘟着嘴唇看向窗外。
“这次我来是想跟你谈谈你向法院起诉我损害私人财务的事情”,范清慧一开口眼眶就红了,“今天早上我接到法院传票吓了一跳,艾笙,你从十四岁进我们家门开始,二叔二婶是少你吃,还是少你穿?你竟然要跟我们对簿公堂!二婶知道,我私自处理你妈的画,让你很生气,但我前段时间处处不顺,找了个得道的先生来看,才知道差错出在那几幅画上。你要是有气,照准了朝二婶身上撒,那天我是气极了,才会给你一巴掌,你要是过不去那个坎儿,今天也往我脸上扇,二婶绝不会有怨言!”
是的,艾笙把范清慧给告了。她前几天拿出所有积蓄找了律师,那十来幅画,决不是范清慧几句话就能把她打发得了。
这不,母女两个刚收到传票就坐不住了。
艾笙点的拿铁被服务生端上来,她慢吞吞地喝了一口,缓缓说:“我不是小孩子,做什么事情我自己清楚。不要说什么你们家把我养大,当初我爸进去的时候,他的公司正处于上升期,二叔接手后,你们从里面捞了多少好处,你们自己知道。否则你一个下岗工人,二叔凭他以前那点教初中生的工资,能买得起一梯一户的高级公寓?你精明,不代表其他人都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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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又是周一~
说好的冒泡呢,说好的暖床呢,说好的冬天小棉袄呢?嘤嘤嘤,大家都不来找香香玩,心里拔凉拔凉哒~
016。零食和泰迪熊
荀之岚耐着性子听艾笙讲完,她不太平稳的气息仿佛是在说对方“给脸不要脸”。
其实却是被艾笙戳到了痛处,她不愿意承认,自己一家实则寄生于进了监狱的大伯留下的财产才过上如今养尊处优的日子。
身上的遮羞布被艾笙的话瞬间扒得一干二净,荀之岚再也坐不住了。她愤然道:“说起公司,你也不自己看看,当初我爸接手的时候,群龙无首,人心惶惶,能把大伯的心血支持到现在,已经算尽了全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现在你这么一说,我们家贪你的财产似的!你也不看看,当初江家逼着你跟你爸断绝关系,不肯收留你,是我们家把你这条丧家之犬捡回去的!可现在呢,你还要告我妈,这就是现实版的农夫与蛇!”
艾笙嘘了口气,“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公司现在只剩一个空壳,一根手指头戳上去也能倒。荀之岚,我不知道你哪来的底气说这些话,变卖我爸公司生产线的钱给你整容,你还真是一点不心虚”。
眼见着老账越挖越深,范清慧坐不住了,有些埋怨女儿管不住嘴,便打圆场道:“你们两个怎么又开始置气,别扯到一边去了,今天是来商量法院诉讼的事情”。
荀之岚撇嘴,“有什么好商量的,是某些人自己不识趣”,她讥讽地对艾笙道,“你别不识好歹,口口声声要讨个公道。可画没了,你又不是丝毫捞不着好处。你妈的那些画,在七年前她还在的时候就投过保的,有效期八年,现在完全可以走赔保程序。人评估专家不是说了么,照那些画的市值,赔偿肯定不会少于一千万”。
艾笙心里一动,把咖啡杯不轻不重地搁在桌上,眼睛里聚着光,凝神看过去,“哪个专家说的?你们又什么时候找过专家?”
荀之岚心里一咯噔,捂住嘴唇,眼神躲闪,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妈。
范清慧也一脸懊恼,自己带了个猪队友来,不仅没帮上忙,现在还被荀艾笙抓住了把柄。
她脸上僵笑着,“什么专家,艾笙你听错了”。
艾笙冷笑,范清慧的算盘可打得真好。一边把画偷去,多半是要卖钱;另一半又以保险公司赔偿来安抚自己,以为这样她就不会再闹。
她真想把手里的咖啡泼到这对母女脸上去。不过当街泼妇太难看,没必要为了她们败坏自己的举止,所以生生忍住了。
“放心吧”,艾笙不疾不徐地说,“以后在法庭上,会给你时间狡辩的”。
范清慧脸色一变,目光骤冷,“本来还想着我们私底下解决了,大家都可以省掉请律师的费用。既然你这么固执,那就看看,谁请的律师比较厉害”
说完她起身把荀之岚拉起来,就要走。
艾笙低声喝道:“站住!”
荀之岚心里一喜,以为艾笙被母亲的话吓住了,事情仍有转机,便听毫无感情的女声说:“走之前把你们自己的咖啡钱付了吧,我不请没品的人喝咖啡”。
艾笙说完,把自己的咖啡钱放到桌上。
范清慧气得翻白眼,眼神凶恶极了,怒瞪着落地窗旁边坐着的明丽女子。
艾笙扯着嘴角朝她轻哂,“怎么,想喝霸王咖啡?”
这话一出,引得周围几桌人朝范清慧母女侧目。
周围都是大学生,A大的声誉更是响彻中外。在这样一个富有教养的地方,范清慧不愿意暴露自己的没教养,于是咬牙从钱包里摸出一张百元钞票,塞进路过的服务生手中,僵着脸说:“不用找了”。
侍应生扫了艾笙她们那一桌,有礼地微笑:“抱歉女士,刚刚除了两杯极品蓝山咖啡,您二位还点了两块提拉米苏,一共一百零八块”。
言下之意,何止不用找,你还得补我八块钱。
哄笑声从周围传过来,荀之岚没面子极了,脸涨得通红,不等母亲给完钱就大步出了门。
看着那母女俩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艾笙僵住的背脊才渐渐放松,全身的戒备一点点消散。身体这才靠到卡座沙发的靠背上。
她把脑子放空,盯着窗外春光缭乱,心里却沉得厉害。
只希望这场官司里,那母女两个能光明正大应战,别把二叔拖进来。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快一点了。今天的早餐很丰富,这会儿了也没怎么觉得饿。
艾笙想起苏应衡硬朗俊逸的眉眼,心里好受了一些,果然好看的事物是治愈良药啊。
她顿了一下,站起身来,差点忘了自己出来干嘛的,脑子都被那对母女的突然袭击搅得不清醒。
艾笙这才大步往外走,去文具点买了颜料画纸回了寝室。
构思了一天,艾笙才开始动笔。寝室本来是四人间,但有一位成员长久住在外面,艾笙就征用了她的书桌铺画纸,寝室光线暗,又点了两盏台灯。
韩潇和白雨萌也不知到哪儿疯去了,正好清净,艾笙喜欢这样的作画环境,周围静得如同画上的留白,给她无限的空间运笔。一点翠绿,一片桃林,画纸上慢慢形成另一个世界。
她的画艺师承其母,细腻生动,用色又极为大胆,也有自己的风格。这些年来她每当想念母亲的时候,她就画上一两个小时,仿佛母亲还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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