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应衡凑过来,在她耳边吹气,“艾笙?”
他这一张口,把艾笙的耳朵都吹红了。
“喜欢我又不丢脸”,苏应衡低声道。
艾笙忽然扭头,认真地看着他说:“我知道。不过就算丢脸,我也会一直喜欢你”。
苏应衡怔忡片刻,然后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她软软的身体嵌在臂弯中,他忽然怕艾笙听见自己怦怦震动的心跳。
韩父的突然病倒,让艾笙心里升起了一股子欲养而亲不待的危机感。
她向苏应衡提出,想去彦州探望父亲。
“他进了疗养院之后,我还没去看过他,每周只能靠打电话问问情况”,虽然父亲在那边一切都好,可艾笙总觉得亲眼见到才踏实。
苏应衡沉吟几秒,决定道:“我把公司的事情安排一下,陪你一起去”。
艾笙眉眼一舒,眼眸里泛出奕奕的神采,“真的?”
苏应衡刮了刮她小巧精致的鼻梁,“你放假我都没有空出时间来陪你。彦州的风景不错,正好到那边住两天”。
艾笙欢欣鼓舞地勾住他的脖子,眼睛弯成月牙,“只有我们两个人吗?”
苏应衡故意逗她,“难道你还想带电灯泡?”
艾笙脑袋抵在他胸口,一直傻笑。
苏应衡拿她没办法,拍抚着她的肩膀,“你啊,明明想和我一起出去玩,怎么就一声不吭?”
艾笙向日葵一般扬起灿烂的脸颊,“我怕耽误你的时间”。
苏应衡的亲吻点在她的额头上,“除了和你在一起,其他事情才叫耽误时间”。
艾笙继续傻笑……没办法,苏先生讲起情话来太甜了。
现在她花痴的时间持续增长,想控制都控制不了。
苏应衡一跟贺坚说他要空出三五天出门一趟,贺坚傻眼了。
“您的日程都是提前一周排好的。而且能递到您面前的餐叙,对方的地位都不一般……”
没等贺坚委婉说完,苏应衡就打断他:“有多不一般?有哪一位的身份能胜过我太太”。
贺坚不敢抬头去看他崎岖幽深的目光,垂着头硬着头皮道:“那我把您的日程都交给佟副总?”
苏应衡声音冷清道:“能提前的,我在今明两天处理。其他的就按你说的办”。
贺坚几乎能想象得到佟亚凌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老实说这位苏太太年纪轻轻,在苏先生这儿还真有一套。
本来一挺高冷的总裁,现在却走上了宠妻狂魔这条不归路。
现在他最怕的就是不小心听到总裁给他太太打电话,那温柔劲儿和平时反差太大,让人有点儿幻灭。
苏应衡的话,瑞信上下一向奉为圭臬。他要撂挑子,底下的人泪流成河也要祝他一路顺风。
刚好他们离开束州这日天气晴好,苏应衡也一直保持着好心情亲自开车,带着艾笙奔赴彦州。
路上需要五六个小时,苏应衡怕艾笙无聊,就让她睡一会儿。
艾笙沿路看着风景,有点小兴奋,丝毫没有与周公汇合的意思。
知道他们要出门,严阿姨给艾笙准备很多零食。
她不吃零食成了习惯,于是一个劲地投喂给苏应衡。
每当他刚要说不吃,艾笙手里的橘子或者草莓大福又递过来了。
拒绝的话和食物一起咽下去。他用余光看到副驾驶座上的艾笙好高兴,两只脚荡成小船,嘴里哼着不知名的调子。
苏应衡心里有一点暖暖的心酸:他的不拒绝,就是艾笙的满足。
两人说着话,时间过得很快。过了中午,就过了彦州与束州交界。
苏应衡很少自己开这么远的车,再加上他手长脚长,蜷缩在驾驶位里全身都僵掉了。
等下了车,总算能松口气。他活动了一下筋骨,艾笙立刻跑过来用小拳头给他捶背。
苏应衡喷笑,“就你这么点儿劲儿,最多能挠挠痒”。
艾笙嗔他一眼,从后备箱里拿出为荀智渊准备的礼物和保健品。
苏应衡走过去接到手里,“还是我来吧,刚刚在车上被你补充了那你多能量,现在正有劲没处使”。
艾笙欣然地做起了甩手掌柜,都交给他了。
疗养院里住着不少身份显赫的上流人士,所以出入手续很严格。
门卫把电话打到荀智渊病房,询问他是否有个女儿叫荀艾笙,得到那边的肯定答案,又比对了艾笙的身份证,这才放他们进去。
疗养院内水榭楼台兼备,花鸟相得。看起来更像4A风景区。
艾笙挽着苏应衡的手臂,按照门卫指的路往前走,没一会儿就看到假山后的小桥流水傍着曲折的红漆走廊。
顺着走廊穿过一道月亮门,才是一排排独立的院落。
病情相似的患者被分门别类分配到同个院落好方便医生看护。
刚走到荀智渊所在的院落门口,艾笙便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西边厢房里出来。
“从霜?”,艾笙叫住身穿体恤短裤的女孩子。
赵从霜愣了愣,然后扬起笑脸,“荀姐姐,你怎么在这儿?”
艾笙说道:“我爸爸在这儿辽养,正好我放假过来看看”。
赵从霜感觉到苏应衡带着压迫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笑容有些苍白地说:“和我差不多,我以前在孤儿院时的一个老师现下在这里当护工。很久没看到碰面,我很想念她,就自己偷偷跑来了”,说完她又嗫嚅道,“我爸妈不喜欢我和孤儿院的老师们再有来往,所以荀姐姐苏大哥,你们能不能帮我保密?”
女孩子秀色明眸,眼里的祈求让人心内一软。艾笙点头道:“我已经忘记你出现在这里”。
见赵从霜又怯生生地望了苏应衡一眼,艾笙又说:“你苏大哥也忘记了”。
赵从霜脸色这才好了些,眉眼清秀得如同小雨收尘。她笑着跟艾笙他们道了谢,才脚步匆匆地离开。
苏应衡若有所思地盯着赵从霜消失的方向。直到艾笙拉了拉他的衬衫袖扣,他才回头。
“你和从霜相差十几岁,她竟然叫你大哥”,她当初还叫他叔呢。
苏应衡撩了撩眼皮,“她姐姐和我同辈”。
艾笙嘟囔,“合着白占我便宜那么久”。
他带着鼻音“嗯?”了一声,按了按她的头顶,凑近低声说:“回家我脱光了也让你占便宜?”
艾笙立刻阻止他把车开下去,指了指父亲的住所门口:“到了”。
当跨进门,苏应衡眼里摇曳的笑意泯灭不少。
抬眼一望,就见荀智渊化疗时掉了的头发长起来不少,脸上也比在束州更有血色。
“爸!”,艾笙看见他身体恢复不少,十分高兴。依在父亲身边,纯澈的笑容将她还原成了十几岁的少女。
荀智渊笑着摸了摸艾笙的头发,“好像长高了一截”。
艾笙就笑:“我都二十出头了,哪儿还会长高”。
苏应衡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正色叫了一声“岳父”。这才接着艾笙的话说:“很多女孩子结婚之后都会二次发育”。
艾笙听他在父亲面前说起这个话题,有点害羞,脸红地笑了笑,趁机嗔了苏应衡一眼。
荀智渊待苏应衡很客气,甚至让人觉得他对这个位高权重的女婿带着一种敬畏。
艾笙为了让两人之间的氛围更融洽一点,努力找了很多话题。
苏应衡很捧场地配合,但荀智渊的态度仍旧客气得耐人寻味。
艾笙无奈,等吃过饭看着荀智渊回房午睡,才和苏应衡一起离开。
苏应衡虽然在这座城市有一栋别墅,但很久没进去住过,起居用品不是很完备。
所以他便找了一家六星级酒店,订了总统套房入住。
一路上艾笙有点闷闷不乐。想起父亲跟自己说话时的疏离,就像两人之间竖着一道透明的墙壁一样,她心里就泛起巨大的失落。
她抿唇绞着手指,问苏应衡道:“你说我爸是不是还怪我劝他到人生地不熟的疗养院来?”
苏应衡宽慰她道:“只是太久没见,有点陌生而已。这几天你多陪陪他就好了”。
嘴上这么说,实际上他很清楚荀智渊的疑心病有多重。一旦把他这个女婿当成异己,那么对艾笙的态度变得模棱两可也就不足为奇。
荀智渊的心结就在于,在意艾笙看重他这个父亲多一点,还是苏应衡这个丈夫多一点。
------题外话------
我说今天码字这么心累呢,原来是因为没吃饱……心疼地抱住胖胖的自己π_π
177。乖,再坚持一下
晚上苏应衡带着艾笙逛了逛彦州的夜景。
彦州山清水秀,夜晚灯火辉煌,和风徐来,令人心旷神怡。
因为父亲的生疏而落落寡欢的艾笙总算心情舒畅了一些。
逛到一个小公园里,苏应衡还让她坐到秋千上:“我推你”。
艾笙有点不好意思,“我都二十一了,还是个结了婚的少妇,得注意形象”。
苏应衡被她做贼一样的语气逗笑,“放心吧,这儿除了我,没人知道你是少妇”。
艾笙坐到秋千上,忽然说:“小时候我爸爸也经常给我妈推秋千。别看我妈妈对谁都一副冷清态度,其实她私底下很孩子气的”。
苏应衡垂下睫毛,表情里带着一抹阴影,心不在焉地问:“是么?”
“嗯”,艾笙点头,怅然地继续说道,“那时候他们感情很好,是名副其实的神仙眷侣”。
苏应衡打断这个话题,“抓好了,我要开始用力了”。
艾笙笑起来,“嗯”了一声。
苏应衡拿捏着力道,在她背上推着,艾笙身体在空中飞扬,放佛又回到了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时光。
不同的是,推秋千的人不再是父母,而是苏应衡。
艾笙大笑的同时,也有种沧海桑田的无奈,细碎的水光渐渐胀满了眼眶。
这是成长带来的脱胎换骨,谁也不能完美无缺地活在世上。
过了一会儿,艾笙怕他累,就说:“好了,别推了”。
苏应衡以为她怕高,于是两条有力的手臂在秋千架上一撑,艾笙便稳稳地停下了。
她站起身来,“你坐上来,我推你”。
苏应衡好笑地摇头,弹了弹她的脑门儿,“我一个大男人玩儿这个,脸往哪儿搁”。
艾笙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巾,笑嘻嘻地蒙在他脸上,“把脸挡住就行了”。
苏应衡笑道:“调皮。我腿太长,怎么荡得起来?”
艾笙垂眼去看他结实笔直的大长腿,也是,他往秋千上一座,两条腿不仅能稳稳地撑在地上,还得蜷曲起来才成。
她有点失望地说:“你简直是秋千杀手”。
苏应衡亲了她一下,哄道:“等孩子们生出来,你带他们玩儿”。
艾笙睖他一眼,“八字都还没一撇呢,还们?”
他眼睛里带着清亮磊落的笑意,“我这么努力,将来有七八个孩子应该不成问题”。
艾笙瞪眼,“七八个?那我岂不是只能生孩子,不能做其他事情了?”
苏应衡看着她惊愕的表情哈哈大笑,“逗你的,怎么这么好骗?”
艾笙气得跺脚。
两人回到酒店已经接近十点。苏应衡开了半天的车,上了床便舒服得叹了一声。
苏应衡不管是以前拍戏,还是现在执掌瑞信,经常天南地北到处飞。所以不挑住的地方。
艾笙却有点择席,很晚都睡不着。
黑暗中,她听着旁边的男人均匀的呼吸声,轻轻地翻了一次身。
“睡不着?”,苏应衡睡意朦胧地突然开口。
艾笙被他吓了一跳,“吵到你了?你睡吧,我就是有点择席”。
苏应衡把她抱到自己身体上趴着,艾笙的脑袋枕着他硬硬的胸膛,闻到他身上清爽的气味,心里十分宁静。
苏应衡像哄小孩子一样轻拍着她的后背,“睡吧,再睡不着就做到你能睡着为止”。
艾笙吓得赶紧闭上眼睛数羊。
趴在他身上,就有一种熟悉的安全感包裹着艾笙。她很快就沉入黑甜。
感受着她给予的重量,苏应衡在黑暗中闭着眼睛扬了扬嘴角。
第二天早上两人气得比较晚。
既然主要目的是来探亲,艾笙吃了早饭,就要去疗养院探视父亲。
这次苏应衡没有一起去,给她找了个司机。
艾笙去疗养院陪父亲钓了半天的鱼。她发觉只要自己提到苏应衡,父亲就会岔开话题。
她最后还是忍不住问,“爸爸,你是不是对燕槐有意见?”
没想到女儿会这么直接,荀智渊愣了一下,而后淡淡摇头,“没有,他将你照顾得很好,我很放心”。
艾笙有点烦恼地说:“可你们之间总让人觉得怪怪的”。
荀智渊皱了皱眉头,目光远眺,说:“齐大非偶。他除了是我的女婿,更是瑞信的董事长,苏家的长子。我们两家永远不对等,更别说我是个杀人犯,只会给你丢脸”。
“爸爸!”,艾笙叫住他,“您别这么说,他从来没有这样看过你”。
荀智渊直直地看向女儿,脸上也变得严肃,“那他为什么要撤掉孙闻君?他连一个无怨无仇的易方老臣都容不下,怎么会容得下我?一旦你们两个的婚事对外公布,你的家庭就是抹不掉的污点。所以他才要把我送得远远的,不碍他的眼”。
艾笙心里抑郁难当,父亲竟然一直是这样想的。
“他不是这样的人,也从来不在意别人的眼光。爸,你为什么不能试着接受他?”,艾笙祈求道。
荀智渊长叹一声,“傻闺女,你和我现在的一切都是苏应衡给的。不是我接不接受他,而是从头到尾,都是他在施舍我们”。
恐怕苏应衡要的就是他们父女俩欠他的,艾笙得用自己的一辈子来偿还。
荀智渊见艾笙还要替苏应衡辩解,便朝她做了个制止的手势,满腔疲惫地说:“想要知道知道他怎么看我并不难。你回去问问他,等你们举办婚礼,他愿不愿意让你挽着我的手走向证婚人就知道了”。
交谈到最后,父女俩都有些意兴阑珊。
艾笙连午饭都没有陪着父亲一起吃,就回酒店了。
向来都是别人等苏应衡大驾光临,但这天他却在酒店里等了艾笙半天。
她回来时脸色却不太好看,苏应衡便心疼地捧着她的脸问道:“怎么了,鱼太大把你拖池塘里了?”
艾笙垮着的嘴角陡然一扬,她握住苏应衡的手腕笑道:“真有那么大的鱼,肯定是妖精”。
苏应衡把她抱在怀里,侧脸蹭了蹭她香软的头发,柔声道:“到底是谁惹我们艾笙不高兴了,真没眼力见儿”。
艾笙仰起脸,濡湿的呼吸拂在他的下巴上,“我们举行婚礼的时候,会让我爸爸牵着我的手走到你面前吧?”
苏应衡的眼睛曲折微妙地弯了起来,抚着艾笙头发的手也顿住,“当然,你的人生大事,岳父肯定要亲眼见证”。
等艾笙高兴地埋在他怀里,苏应衡的眼睛才微微眯起来:可到时候他自己出了什么意外不能到场,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等吃过午饭,苏应衡就准备带艾笙出门玩儿。
他穿着很舒适随意,白底蓝条纹衬衫搭配宽松的牛仔裤,整个人气质柔和不少。
听他说要上山,艾笙便穿了一件白色印花蝙蝠袖衬衫,和一条牛仔短裤。
两人站在站在一起往镜子里一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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