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坚心里咯噔一声,大气都不敢出,“苏先生……”
苏应衡也不想跟他解释,“重新准备,别买太贵的”,不拿脑子办事,那些奢侈品牌的限量定制,一看就知道是他替艾笙准备的,存心给人留尾巴么?
等贺坚离开,艾笙还是呆坐在沙发上,她的心神还没有从苏应衡那句“回老宅”中移开。
苏应衡把外套挂在衣架上,坐到艾笙旁边,看了她一会儿,说:“好像瘦了”。
艾笙这才动了动脖子,扭头看着他,嘟囔道:“你才走几天,就能看出胖瘦?”
“女孩子难道不是都喜欢这句话?”,他一边说,一边把领带松开,解下来随手扔到沙发角落。
艾笙挠了挠头,“有吗?”
苏应衡看着她讷讷的样子,觉得她跟白纸一样,对女为悦己者容那一套完全不开窍。
他身体微微往前倾,两只手肘放在膝盖上,手指松松地交叉着,谈起艾笙最为关心的话题,“我已经让人跟监狱方面沟通,相信你爸爸很快就会被放出来”。
艾笙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激动地抓住男人的手臂,“真的吗?”
她眼睛里满是喜悦,澄澈到里面像蓄着净湖,亮晶晶地,无数流萤在飞舞。
苏应衡被她感染,扬着嘴唇道:“我可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说完他又从兜里摸出一张黑金卡,递给她道:“我平时太忙,没时间陪你逛街。想买什么自己决定,这张卡没有上限,永远不会刷爆”,说着他又调侃一句,“当然,除非你想把整个束州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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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笙:是因为双十一来了,所以送我黑金卡吗?
苏应衡:所以有我这么个老公够你炫耀一辈子。
019。我爱人,荀艾笙
艾笙又想起那个泰迪熊来,说自己不能收,“每天都像守着宝藏,寝食不安”,她这样跟苏应衡说。其实心里有些忐忑,如果他是个爱面子的男人,不知会不会因此而不快。
苏应衡微挑着眉梢,真正地觉得好笑,还没见过这么清廉的人,完全不贪。但说来也是她心里清明,知道过头的财富是一种累赘。
但她已经嫁给自己,如果她愿意的话,还要光明正大站在苏太太的位置上。立在高处的人,垂眼只会觉得众生如尘,钱堆出来的玩意儿,也不值什么了。
于是他笑道:“我拿回去做什么,摆在自己房间里么?家里的下人看见了,像什么样子”,他舒展着眉宇的样子风光无际,“再说了,女孩子是要富养的”。
看他的样子,无论如何也不会要的。艾笙从未深思自己嫁给苏应衡意味着什么,所以觉得受之有愧。当下他只当是小孩子说了句玩笑话,很快翻篇。
“走吧,已经给家里老宅打了电话,老人家肯定已经在等了”,他说着站起身。
艾笙跟随他,把送给老爷子的画拿上,两人乘了总裁专用电梯下去,司机已经在停车场候命。
上了车,引擎启动,出了停车场,可以看见落日余晖。但市中心在夜晚繁华来临之前总是嘈杂,有一种浮躁的华丽。
等开了半小时后,外面的空气才好了一些,艾笙把车窗降下一条缝隙来。看着窗外的景色,忽然想起问身旁正在看平板电脑的男人,“苏先生,当时我明明没有参加征婚,你手里关于我的资料是从哪儿来的?”
苏应衡抬眼看她,“苏先生?”
觉出他语气中的质问,艾笙诧异:“怎么了?”
“刚刚我还以为是秘书在叫我”。
艾笙听出来了,自己对他的称谓让他不满意,讷讷地问:“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苏应衡想起领结婚证那天,送她回学校,她喝醉了叫他“衡大叔”,当下便说:“想必让你叫我老公,你是张不开嘴的”。
艾笙一听“老公”两个字,脸上浮起红霞,与窗外的夕阳光辉相衬,姣好静美。
这下她更不知该怎么答。
苏应衡也不再为难,说:“我比你大十岁,刚好是当你叔叔的年纪”。
“衡大叔”,艾笙笑眯眯地,很自然地叫了他一声。
苏应衡点着头算应了,又垂眼去看电脑,只是总忍不住扬起嘴角。
孺子可教也。
车子穿过苏氏庄园的主干道,车窗两旁翠绿的银杏均匀划过,两人在宅子门口下车,艾笙被古宅的气势给镇住了。
苏家世代富庶,往前头几代,均有人在朝为官。老宅建于清代,典型的江南封闭式结构建筑群,占地四千余平,房屋七十多间,三组四进,左右对称,前后错落。其精美程度堪称独步,有“江南故宫”的美称。
苏应衡环顾着自己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布局再怎么紧凑,也觉得太大太空旷。也怪不得老头子总是口口声声说要搬回国防大院去住。
先不说这气势雄浑的宅子,光是门口真枪荷弹的警卫员,就让人心里一紧。
艾笙跟着苏应衡的脚步,刚跨进门,就看到有个穿长布衫的高瘦中年男人上前来迎。
“戴叔”,苏应衡先出声叫人。
戴澜是苏承源任职时的文书,等苏上将退休,他索性跟到苏家当管家。
“回来了,老首长催问了我几次,说你怎么还不来。现正在正厅里等着,对了,咱们大小姐也要回来,说要一起吃晚饭”,戴澜语气温和,带着文人的书卷气,他瞧了一眼苏应衡旁边的女孩子,问道,“这位是?”
艾笙收到苏应衡鼓励的眼神,微笑着说:“你好,我叫荀艾笙”。
戴澜守礼,只是扫了一眼,心道是个贞静漂亮的女孩子,但看起来未免年轻了些。
他说话语气更缓,“荀小姐第一次来做客,家里十分欢迎。蔡阿姨总担心自己准备得不合年轻人的心意”。
艾笙笑说:“放暑假的时候也有参加实习,外景采访的时候,那时风餐露宿,饿肚子的时候也有。现下有屋檐遮头,还能吃饱饭,已经很圆满了”。
话里的坦然豁达,让戴澜想起以前行兵打战的时候,艰苦又痛快。于是觉得艾笙更亲切了几分。
便说:“好啊,家里又来了个不挑食的。比应横应悦要强些”。
说完领头往里走。
艾笙和苏应衡稍缓一步,她便问:“你挑食?”
苏应衡照顾她的脚步,长腿迈得微慢,笑着按了一下她的头顶,“注意力不要跑偏”。
说着就进了正厅春晖堂,苏应衡的爷爷端身坐在那儿,头发花白,经常皱眉的缘故,额头上有几条皱褶;虽然年纪大了,但老人家仍旧精神矍铄,背脊挺直,一双眼睛洞若观火。
他目光跳过孙子,直接落到年轻女孩子身上,那样子简直就如同以前在军营里打量入伍的新兵。
艾笙觉得有一股重压袭来,不自主地低垂目光,看着自己脚尖。但从小仪态绝佳的缘故,仍旧是挺胸直背的模样。
苏承源的感觉和戴澜差不多,也觉得她长得过于妍丽,不过那股淡雅气质却十分得人心,像一枝幽花微绽,叶舒蕊静。和孙子站在一处,像幅画似的,赏心悦目。
哼了一声后,苏承源便责备起苏应衡,“臭小子,来了也不知道介绍人,嘴被封条黏上了是吧?”
家里老头子是打从军时养成的爆脾气,哼哧着骂人更是常态。苏应衡被骂得脸皮上了一层浆糊似的,此时仍是笑,介绍艾笙说:“我爱人,荀艾笙”。
他话音刚落,正厅的侧门便传来茶杯碎裂的声音。
艾笙循声望过去,便看见一个穿着春衫怀着身孕的美人不敢置信地看着这边,她脚下茶水四溢却没躲开,整个人僵得像一尊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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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捡了个宝
蔡阿姨听见茶杯被打翻的声音,慌忙从厨房里出来,扶着郁灵安的手臂,皱眉道:“太太,早叫你不要劳动了”,然后将其带到一旁,叫家里的佣人过来打扫。
郁灵安脸色发白,强笑道:“这不是整天没有劳动,想松松筋骨嘛”。
说着另一位小阿姨扶着她,一步步朝家里的客人走近。
看清来人的眉眼,艾笙只觉得眼前一亮,真是位大美人,大眼柳眉,皮肤白皙,素着一张脸,但却清丽十足。
“怪不得爸爸等得心急,原来是应横带了客人回来”,郁灵安浅笑安然,眼睛一直看着苏应衡。
后者眉头一皱,并不接话,只跟艾笙介绍说:“这位是我父亲的遗孀”,语气一本正经得有些淡漠,艾笙难免去看他的表情。
她心里觉得怪异,但转念一想也是,这位美妇人看起来跟他的年纪差不了多少,不称对方母亲也正常。
只是后妈,跟他关系总归近不了多少。
自己对苏家的了解还真是少得可怜,只知道苏烨去世几个月,但还真没听说他除了苏应衡之外还有个遗腹子。
郁灵安上前去,仔细打量艾笙,赞叹道:“真好看,我说怎么这么合我眼缘,你的眼睛和我真有几分相似”。
艾笙“啊”了一声,看着对方,还真是,如果把下半张脸捂住,肯定更像。
郁灵安笑容更深,“也不知哪家的孩子,养得这么钟灵毓秀”。
这话里就两分刺探意味,还没等艾笙开口,苏应衡就淡淡地说:“现在她就是我们家的孩子”。
蔡阿姨在一旁抿嘴直笑,“以前你老是藏着掖着,就知道是个爱护短的”。
艾笙偏着脑袋看他,结果苏应衡老神在在,一点也不打算跟家人解释,他们两个其实刚认识不久。
苏应衡刚要开口正式介绍艾笙,妹妹苏应悦就进门来了。
“哟,今天可真热闹”,苏应悦身穿华伦天奴真丝印花连衣裙,看起来明艳动人。她的五官和其母相似,苏应衡则像父亲更多一些,所以兄妹两个并不怎么相像。
苏应悦已经嫁人好几年,夫家是名动南方的段家,已经育有一女。所以苏承源一见她就问:“庆庆怎么没跟你回来?”
庆庆就是苏应悦女儿的小名。
“今天不是新人要进门么,我怕她来扫了大家的兴致”,苏应悦不咸不淡地说。
苏家最小的辈分里面,也只有庆庆一个孩子,苏承源疼得如珠似宝。自然不会有什么“扫了兴致”的说法,她这样一说,倒像艾笙不喜素未谋面的侄女一样。
妹妹是任性惯了的,被已逝的父亲放纵得无法无天,苏应衡淡淡地横她一眼,“好好说话”。
苏应悦不管是在苏家还是段家都过得顺风顺水,见哥哥不快,便撇嘴道:“就知道你有了媳妇,忘了妹妹”。
苏应衡点头,“你算是说着了,我和艾笙已经领了证”。
他语气云淡风轻,却抛出一阵惊雷来。除了有些尴尬的艾笙之外,其他人都惊愕得目瞪口呆。
苏应悦第一个回过神来,简直要跺脚,“你昏头了吧!”
苏应衡沉着目光看她:“应悦,这是你该有的家教么?”
苏应悦从小到大最怕兄长发火,她鼓着腮帮子,最后也没敢顶撞回去。
现下的状况是苏应衡早就料到的,艾笙背景贫薄,家里肯定会有争议。如果提前告诉爷爷,他老人家肯定把艾笙祖宗八代的背景全都查个底儿掉。还不如先登门,让他们糊里糊涂认下再说。
事先没告诉艾笙,就是怕她紧张。这其中也有他的自信,自己婚事,即使家人也不能插手。
其实刚刚孙子是提过这茬儿的,只是被郁灵安突然打翻茶杯的那阵响动岔过去了。
苏承源到底经过大方大浪,说着就呵斥苏应衡,“你妹妹说的没错,这就是在胡闹!两边的家长都没见过,你倒好,自作主张。人家小姑娘不经事,你呢,你好歹三十出头,是掌着苏氏的家长!”
老爷子粗气直喘,苏应衡过去过去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波澜不惊地说:“这还是爷爷你的功劳呢,不是让人帮我弄了个征婚么?我一眼就瞧准艾笙了,不娶回家,您老要眼睁睁看我打一辈子光棍?”
说完他冲艾笙递了个眼色,艾笙心思灵巧,把一旁红木方几上的茶杯递到他手上。
苏应衡再把茶塞进苏承源手里,接着说:“现下我听您的话,退出娱乐圈,进了瑞信。立了业,总归要成家的。再说,您不是老念叨要个曾孙么?”
一提起曾孙,简直扼住了苏承源的命门。他瞄了一眼立在旁边的艾笙,女孩子仪态端方,大眼睛清澈干净,又灵性十足。生个曾孙出来,肯定顶顶好看。
他老人家不喘了,端着茶杯又喝了一口。
苏应衡知道他这是松口了,又说:“艾笙还给您准备了礼物”。
苏承源长着长寿眉的眉梢微抬,“哦?”,说着看向艾笙。
艾笙便道:“是我自己画的画,许久没动笔,画得不好,您多指点”。
说着从一旁的画筒中把画给取出来,展开后一看,是一位老先生正在老槐树底下的躺椅上闭目养神,身旁一张矮几上,茶烟袅袅;他身后的屋檐底下挂着鸟笼,一直黄鹂鸟在里面张嘴鸣唱。
四周景色用色大胆鲜明,但老先生却着墨很轻,更显人物淡泊悠然。
这幅画取名叫“三十年后”。
三十年后,苏承源已经将近一百二十岁,这是在委婉祝愿他长寿呢。
苏承源见了,心下便叹,好灵慧的心思。
但他凑近一看,“咦”了一声,问女孩子道:“这牙齿看起来白得有些奇怪”。
苏应衡也凝神看过去,果然,老者闭目而笑,露出一点的牙齿颜色跟像刚洗过牙似的。
艾笙不慌不忙地解释道:“三十年后您已经一百多岁了,用的肯定是假牙嘛”。
苏承源听了一愣,接着哈哈大笑,直说:“有趣,有趣”,说着他叫一旁的戴澜,“小戴啊,我孙媳妇送我的画要好好珍藏,你拿去文墨店里好生裱起来”。
已经五十多岁的“小戴”心知老爷子这是承认了艾笙进门,笑着点头,“是是是,明天我就去”。
一旁的苏应衡心里也诧异,他本以为要让顽固的老头子承认艾笙是场费尽口舌的攻坚战。结果自己没动一兵一卒,小姑娘自己就把老头给收服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捡了个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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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圆房没有?
苏应衡被老爷子叫去了书房,他离开春晖堂前,对艾笙说:“蔡阿姨做菜手艺一绝,你要是感兴趣,就去看看吧”。
这话实际上是怕她留在这儿被妹妹为难,再说家里的事情她知道得并不清楚,总要有人提点。
由于苏家以前出过不少应试文人所以书房算是最大的。一进去就是独特的书香气息,怕污了这味道,里面从来不准熏香。
其实家里书房不止一个,老爷子以前办公另外专设,现下带他进这儿,只觉得郑重庄严。
苏承源在罗汉床上坐下,抬头看着身姿笔挺的孙子,果然是草木一秋,孩子们一个个地都要成家了。
“你奶奶在世的时候,总说要给你讨个媳妇儿,左看右看,你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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