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曾了解过他的家庭背景,只知道他是江氏总裁,除此以外一无所知。
现如今,踏入这广阔的豪宅,她才明白,她嫁的人是一个富可敌国的少爷。
她不知晓这栋房子占地有多大,只是一眼望过去看不到尽头。
不过江衍显然也不会给她参观的机会,下车,她跟在他身后径直进入客厅。
在她的印象里,这种老宅都应该历史悠久古色古香的,可这客厅,却极具后现代主义,到处都透着一股低调的奢华。
她东张西望之际,楼上有人下来了。
是个老妇人,身形微微发胖,墨绿色长裙,披米色的披肩,发丝挽起来,浑身有着雍容华贵的气度。
江衍不知何时拉住她的手,迎上前去:“奶奶。”
秦挽歌垂眸落在手上,企图挣脱。
男人唇瓣忽然凑过来,停在她耳畔,压低声音:“既然签了协议就做好自己的本分,否则就算你毁约。”
毁约?
秦挽歌那天看了一下毁约赔偿,上面白纸黑字写着,三倍违约金,所以说,一旦违约,她要赔偿这个男人三百万。
这辈子都不晓得能不能赚这么多钱,秦挽歌登时清醒,很乖巧温顺的站在江衍身侧,面上露出浅浅的笑意:“奶奶好。”
苏皖韵面色柔和的看着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就是那天在病房的女孩儿吧。”
“奶奶真是好记性。”
苏皖韵淡淡一笑:“好了,都别站着了,先吃饭吧。”
“阿莲,上菜。”
厨房里立刻有个小姑娘端出菜来。
秦挽歌在江衍身侧坐下。
她不大懂豪门的规矩,江衍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因为拘谨,一顿饭吃的并不痛快,只稍稍吃了一些,好在来老宅之前她吃了羊肉串,这会儿,也七分饱了。
吃完饭几人在沙发上坐下,寒暄。
苏皖韵基本了解了秦挽歌的家庭状况,便目标明确的开门见山道:“阿衍,你跟小歌准备什么时候成婚?
“下周星期天吧。”
“你们商量过了?”
江衍看向她,一双不动声色的黑眸有寒光乍现。
那是赤luo裸的威胁。
秦挽歌心底纵有惊涛骇浪面上也不敢表现出分毫,手指恶狠狠的在江衍的掌心抠了抠,面上笑意盈盈:“嗯,都商量过了。”
“那就好,到时候奶奶帮你们操办。”
“谢谢奶奶。”
苏皖韵今天很高兴,一向肃然的面上始终带着笑意,她亲昵的拍拍秦挽歌的手臂:“对了,奶奶有一样东西送给你,你等等。”
“奶奶,我。。。。。。”
秦挽歌拒绝不及,苏皖韵就转身进了书房。
几分钟后,手里拿着一个古色古香的精致小盒出来,轻叩开关,打开,里面是一块儿翡翠镯子。
一眼便知是上好的玉,无一丝杂质,通透至极,好似流动的湖水,泛着泠泠冷光。
苏皖韵拿起镯子戴到秦挽歌的手腕,眉眼低垂,笑不拢嘴:“小歌,这是我们江家祖传的镯子,拿了这镯子,你这辈子便是我们江家的人。”
什么?这辈子?
婚前协议上可是白纸黑字的写着这段婚姻为期三年!
她怔怔的看向江衍,江衍微微颔首,示意她接下。
她咬唇,她还能不接?这戴都戴上了。
不过这镯子戴她手上着实好看,白的肌肤,绿的玉,莹莹似雪。
镯子也收了,话也说差不多了。
苏皖韵起身:“天晚了,你们都早些歇息吧,客房就不收拾了,小歌,你跟阿衍住一块儿。”
“奶奶,婚前同居不好吧?”秦挽歌惊呆。
“小歌,奶奶不是老古董,你们年轻人的事,我都懂,况且婚期都定下来了,也不差这一两天。”
秦挽歌被噎的哑口无言。
几秒,她又想起什么似地,眼睛一亮:“奶奶,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东西落在宿舍。”
“不急,明天早上让阿衍带你去取。”
“可是奶奶。。。。。。”
“嗯?”苏皖韵忽然脸色微变。
江衍用力的将她拽到身后:“奶奶,没事了,我们住这儿,你休息吧。”
秦挽歌以为江衍和她是同一战线的,不曾想,他居然答应了!
她站在他身后,纤细的手指狠狠的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苏皖韵终于满意上楼,消失在拐角处。
江衍转头,脸上再无柔和之色,仿若一晚上的柔情似水都只是她的一场幻觉,他的脸又恢复了一贯的冷硬。
“奶奶年纪大了,身子不好,日后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是我不想。。。。。。”
“你以为我想?”江衍冷冷的扫她一眼,径直上楼。
☆、第九十一章:你属狗的?
秦挽歌推开门。
眼前是一枚浑身脱得是剩下一条内库的裸,男,肌肉结实,线条流畅,宽肩窄腰,倒三角比例,像是一尊行走的雕像,光影覆盖其上,勾勒出无限风光,影影绰绰,只觉性感到令人血脉喷张。
秦挽歌脑海里蹿出的第一个念头是,拔腿就走。
可身后却传来奚落的嘲讽:“摸都摸过了还装什么。”
秦挽歌脚步顿住,扭头:“你!”
男人却已收回视线,毫不在意的迈向浴室。
秦挽歌盯着浴室的门瞪了几眼,才毫不留情的躺在床上。
豪门就是豪门,连床都比寻常人家的宽大柔软,秦挽歌满足的喟叹一声。
真的是有些累了,先开始还警惕着,努力的瞪大眼睛,强迫自己不许睡,甚至还从书柜里拿了一本书,看着看着,上下眼皮开始不停地打架。
浴室哗哗的水声都好似有一种催眠的魔力。
十分钟后,她头一歪,彻底的睡了过去。
江衍从浴室出来时,就看到秦挽歌毫无形象的趴在他床上,呼呼大睡。
他走过去,看到一页书纸从她的黑发中露出来,一把扳着秦挽歌的肩膀推开她,秦挽歌打了个滚,正面朝上,依旧睡得香甜。
江衍拎起书,毫不意外的看到书页被一滩不明液体打湿。
而那个始作俑者,此刻抱着被子,睡的跟猪一样。
男人蹙眉,面色冷下来,居高临下轻瞥秦挽歌一眼,白希的小脸有一半埋在薄被中,粉红色的唇瓣微微张着,鼻翼轻轻鼓动,光洁的额头,有光反射,衬得皮肤很细腻。
他心头一动,唇角忽的露出一个莫测的笑,俯身,抬手,修长的手指在秦挽歌的额头用力一弹。
很响亮。
秦挽歌吃痛,捂着额头幽幽转醒。
视线里,那张带着坏笑的轮廓渐渐清晰开来。
她嘟嘴,面上还带着初醒时的懵懂,不悦娇嗔:“干什么!”
江衍穿黑色浴袍,双手环胸,敛了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起来。”
秦挽歌揉揉眼睛:“不起来。”
女人没睡醒时撒娇的模样像是一只软萌的小猫,正常男人应当看的心都软了。
可江衍俨然不是正常男人。
他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你确定?”
男人微挑的语音很有威胁的意味。
秦挽歌还懵着,自然是没听出来。
张腿,死死的夹住被子:“坚决不!”
江衍意味不明的眯了眯眼,几秒,毫无预兆的俯身,手臂穿过秦挽歌的腰肢和腿弯,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起来,走到沙发前,松手。
“砰——”秦挽歌的身子用力的砸在沙发上,眼前都是小星星。
可是,这沙发好软。
她索性闭上眼,翻个身,捂着嘴打个呵欠,继续睡了过去。
这样她都能睡着?
江衍表示,真是一个粗糙的女人。
他折身,从衣柜里重新抱出一床被子。
一夜无梦。
清晨,光线刚刚透过碧绿的窗帘照进卧室,江衍忽觉胸口一阵窒息。
睁开眼,他看到,一直白希又圆润的脚丫子,捂在他的脸上。
很小的脚,应当只有35码或36码,很明显,是个女人的脚。
想到这里,江衍的面色忽然大变,眼底划过一道惊诧,他猛地坐起身来。
那脚丫子“吧嗒”一声,落在他身侧的薄被上。
而脚丫子的主人,此刻抱着被子,不知睡的有多香。
重点是,这个睡的很香的人,此刻躺在床上。
她似乎总有这种本事,无论在何时何地,总能准确的找到他的床,然后从善如流的爬上来。
可她怎么敢睡的这么香!
江衍垂眸,漆黑的眼底在经历薄怒后,聚起一抹阴恻恻的笑意。
他随手从身侧拿起一个枕头,缓缓的捂住秦挽歌的脸。
几秒,女人白希的脸变得通红,挣扎几秒,睁开了眼。
看清是谁在恶作剧后,她一脚踹了过去。
脚力挺大,江衍猝不及防,腰部传来一阵痛意。
松手,捂住腰部,面色阴鸷的看着秦挽歌。
秦挽歌瞪他一眼,坐起身来:“江衍你丫的是不是个bt!”
bt?
男人微挑眼角,眼底寒气四溅!
好,他就让她看看,什么叫真正的bt!
他忽然猝不及防的起身,大掌按住秦挽歌的肩膀,秦挽歌身子一轻,整个人朝后倒去,男人顺势欺身而上。
一双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身下的人:“刚刚你说什么?”
“江衍,咱们有话好好说,刚刚我没睡醒,那话都不经大脑。”
“现在知道服软了?”江衍挑眉:“可惜,晚了。”
他大手覆上她的肩膀,用力一拉,秦挽歌原本微敞的领口便被拉开来,露出削瘦的肩,有光斑落在上面,说不出的性感。
一股凉气袭来,秦挽歌心头一慌:“江衍,你个流氓!你松开我!”
“流氓?别忘了,你可是我的未婚妻。”
“那也只是未婚妻,你不能这么对我!”
“不能吗?”他眯眼,眼神顿生危险:“我不这么觉得。”
他忽的极快低头,张嘴,薄唇落在她的肩膀。
却不是吻。
有痛意传来。
秦挽歌偏头,她的肩头,两排赫然分明的牙齿印。
她怒视他:“江衍你属狗的啊!”
“你是想让我连你这张伶俐的嘴一同惩罚?”
她张嘴,还未说话,门被推开来。
还未看清是谁,那人就快速的退了出去:“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继续。”
那声音,是苏皖韵的。
秦挽歌急的都快哭了,她怎么能在长辈面前跟江衍。。。。。。
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江衍。
她面色潮红,瞪他一眼,下床,钻进洗手间。
双手撑在盥洗台,拉下衣领,那两排牙印隐隐作痛,曝露在空气里,像是在嘲笑她的慌张。
这个男人真是!
仅仅只是他这样的碰触,她就快要疯掉,婚后。。。。。。
她不敢想象。
许久,才拉上衣领,洗漱。
出来时,男人已经穿戴整齐。
她不看他,径直下楼。
苏皖韵已经在桌旁等两人。
脸上那微妙的笑意,秦挽歌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奶奶早。”
“早,怎么样,小歌,昨天晚上睡的好吗?睡不好可以晚起一会儿嘛。”
睡不好可以晚起一会儿。。。。。。
这话听起来怎么。。。。。。
秦挽歌垂着头:“很好很好。”
“那就好。”
一顿饭吃的简直不能更尴尬,好不容易吃完饭,临走前,苏皖韵把户口本交给江衍,又吩咐两人找个时间把证领了。
道完别,坐上车子,秦挽歌才松一口气。
车子缓缓驶离江家老宅,江衍目视前方:“你什么时候有空?”
“干嘛?”
“领结婚证。”
“这么快?”
“你不愿意?”
秦挽歌飞快的看了男人一眼,车窗外的阳光这号射进来,镀在他身上,他侧脸的弧度近乎完美,睫毛纤长安静的下垂,有棱有角的下颏折射一道浅浅的光,看起来很神圣。
这样的男人,在榕城怕是没有女人不想嫁。
可她们怎么懂隐藏在这张皮囊之下的阴险?
江衍这个人,要她说,她不愿嫁。
可现在卖身契都签了,还由得她?
她垂眸:“愿意,简直不能更愿意了。”
男人忽的侧目,一双清黑,锐利的眼眸攫住她的眼睛:“为什么我觉得你的语气里似乎有怨气?”
秦挽歌怔了一秒,扯着脸皮干笑:“怎么会?江家少爷,傻子才不想嫁。”
噢,她宁愿当一个傻子。
江衍的那锐利如刀的眼神终于从她身上移开,语气恢复淡然:“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现在就有。”今天上午第一节没课。
“好,那现在就去。”
“等等,我户口本还在学校。”
江衍似是有些不耐的看了她一眼,调转车头。
回学校,车子在女生宿舍楼下停住。
黑色的宾利慕尚,吸引了不少的目光,这才是真正的被包养的既视感。
秦挽歌看了一眼车窗外,心底有些发憷,可手边也没有包,她的包,昨天被江衍以极丑为理由无情的扔进了垃圾桶,她扭过头:“江先生,可否借你的墨镜一用?”
“跟我在一起就这么见不得人?”
“呃。。。。。。当然不是”秦挽歌看着江衍被光照的近乎透明的白衬衫:“今天阳光太刺眼。”
江衍不可置否的冷哼一声,从仪表台取下墨镜,扔进秦挽歌怀里。
垂眸看一眼手上的腕表,沉黑的表面有暗芒流动,低调的奢华,几秒,他抬起头:“我给你十分钟时间。”
“十分钟是不是有些短?”
“如果十分钟以内下不来,自己去民政局。”
“能,十分钟足够了!”
秦挽歌推开车门,戴着墨镜遮遮掩掩的在一路的注视里钻进宿舍。
宿舍里没有人。
她松一口气,径直掏出钥匙,打开小柜。
自从母亲病了以后,家里大大小小的事便都由她来管,户口本,也自然落到了她手里。
拿出户口本,锁了小柜,她瞄一眼时间,居然已经过去八分钟!
秦挽歌整个人立刻不好了。
她就知道,穿高跟鞋误事。
索性脱了鞋,一路朝下跑去。
这次异样的目光更是来的赤luo裸,不过秦挽歌已经无暇顾及。
跌坐进车里,她垂眸,距离十分钟,正好剩下两秒钟,她回头笑笑:“正好。”
江衍不答,视线落在她赤luo的脚上,圆润的脚趾十分可爱,因在地上踩了一会儿,脚板微微发红。
他心头微动。
“抬脚。”
“啊?”秦挽歌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
“以后不要光着脚走路。”他径自身后拿过她的脚,掏出纸巾,替她擦拭脚底。
男人的大掌握着她的脚,指腹有薄茧,碰到她脚踝时,感觉很奇妙。
有点儿痒痒的。
秦挽歌的心忽然乱跳一拍,连反驳的话都忘了说。
空气里暧昧的气氛蔓延开来,她缩了缩脚,脸有些发烫:“我自己来。”
江衍手腕一顿,面色忽然一冷:“不知好歹。”
随即,他松手,发动车子。
“。。。。。。”秦挽歌擦拭干净,又穿上鞋子。
m大距离民政局不是很远,只用了二十分钟。
两人进去办手续,很顺利。
出来时,秦挽歌站在阳光下凝视着手里的小红本依旧回不过神来,她不能相信,自己一个二十三岁的小姑娘就这么嫁给了一个三十三岁的老男人,如果妈妈知道这件事,一定会打断她的腿。
她叹一口气,心情复杂。
一侧拾级而下面无表情的男人立刻侧目,目光十分不悦的落在她的侧脸:“怎么,跟我结婚就这么不开心?”
秦挽歌抬眸,恰好对上男人阴森森的目光,已经到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