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心沉,大叔,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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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心沉,大叔,放过我-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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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去跟医生说一声。”
  以前的老屋地势偏,秦挽歌载着母亲一路颠簸,车上母亲睡着了,轻轻靠在她肩头,像是小时候她曾依偎在她的怀中。
  抵达时已经是下午。
  阳光静静的流淌,洒在老屋斑驳的木门,门锁上生了锈,秦挽歌拿出钥匙,开门。
  吱呀一声,浓重的尘土味儿携回忆一并袭来,厚重沧桑。
  幸好她离开的时候在家具上遮了布,布扯掉,灰尘散落,家具干净的呈现在眼前。
  母亲坐在餐桌前,她说想吃她做的面,
  秦挽歌进了厨房,不多时端了两碗面出来。
  母亲胃口很好,前所未有的好,吃碗面,汤也喝光了。
  秦挽歌扶母亲在沙发上坐下,母亲目光涣散的环视四周,她叫她:“歌儿,去把挂在墙上的老照片给妈妈拿过来。”
  那是妈妈和爸爸的结婚照,黑白的,充满年代感。
  有一本书那么大。
  妈妈捧着,手指在镜面一寸一寸描摹,目光专注,偶尔会笑。
  停了很久,她轻声说:“歌儿,我要走了。”
  秦挽歌似是没听见,过了一会儿,问她:“还会回来吗?”
  “不回来了。”
  这次,秦挽歌沉默良久,方才“嗯”了一声,湮没在空气里,轻的仿若蚊声。
  母亲紧了紧她的手,然后慢慢松开,从怀里拿出一张捂了许久的卡片:“这是当年你爸离开时留下的钱,不多,只有两万,你收着。”
  “还有,房产证就压在我跟你爸房间的保险柜里,你要留着这房子便留着,不想留着。。。。。。就卖了吧。”
  说完这句话,她似是有些累,许久,才看向她,眼睛已经有些浑浊:“秦家只剩下你一个人,你可以照顾好自己吗?”
  “嗯”秦挽歌点头,笑的眼睛生疼:“妈,走吧,别记挂我,明年我就大学毕业了,会有一份不错的工作,老公也有了,他对我挺好的,婆婆对我也好,说不定你什么时候回来看我,外孙我都给你生了好几个。
  母亲听着她的话,唇角带着淡淡的笑,却有眼泪无声淹没了悲喜。
  屋里静悄悄的,母亲的意识在涣散,呼吸变的急促。
  秦挽歌知道,她已经是弥留之际,她攥紧母亲的手,母亲的手却在她温热的掌心越来越冷。
  最后一瞬,母亲再开口,声音渐渐微弱:“歌儿,别恨。。。。。。你爸爸,当初他离开妈妈是因为他不爱妈妈。他现在不知身在何方,可妈妈。。。。。。找不动了,妈妈走后,你把我的身体火化了,洒进西湖,那是我和你爸爸初遇的地方。”
  “如果哪天他回来了,你告诉他,我一直在等他。”
  母亲的声音越来越遥远,渐渐的再也听不见了,她的头渐渐靠在她的肩上,似是睡着了。
  秦挽歌晃晃她的手臂:“妈妈。。。。。。”
  再无人回应。
  偌大的房间,没有一丝声响,空的可怕。
  有阳光透过老旧的窗棂,悄无声息的蔓延进来,有几点跃上母亲的眉眼,她走的很安详,手里捧着画框,唇角带着笑意。
  秦挽歌看着看着,笑着笑着,眼泪就忽然从眼眶里掉落下来。
  这年,十二月份的最后一天,她失去了这个世界上唯有的亲人。
  此后,天地之间,孑然一身。

☆、第九十八章:她才不会爱上这个万年面瘫

  第九十八章:她才不会爱上这个万年面瘫    江衍寻来时,已经是夜里。
  火化场,秦挽歌一个人站在熔炉前,眉眼淡漠,除去满眶的血丝,再寻不出任何一丝的悲伤。
  江衍站在她身侧,他问她:“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手机摔坏了。”
  此后两人之间再无交流。
  中途江衍接了一通电话,说公司有急事。
  秦挽歌终于回头看他,眉眼淡漠的像是一个局外人,她开口,声音喑哑:“你走吧,这里不用你操心。”
  江衍从未见到一个人能绝望到这个样子,明明她面无波澜,他却觉得她周身源源不断的有悲伤满溢出来,浓重的快要将他淹没。
  他收了手机:“我陪你。”
  “江衍,我想一个人静静。”
  她拒绝的没有一丝余地,坚强到可怕,就算是在这样的关头,也不曾过要依靠任何一个人。
  不是不想抱着谁大哭一场,而是她身后没有可以依靠的人。
  江衍知道她的固执,他望向她,一双眼沉沉湛湛:“好,我走,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秦挽歌没有回应,只是目光专注的盯着眼前忙碌的场景。
  江衍知道她听到了。
  他凝着她瘦弱的肩膀看了许久,终于转身离开。
  火化,装盒。
  秦挽歌捧着一方精致的骨灰盒离开火葬场,鬼魅般的暗夜之光盘旋在天际,如无形的大手拉扯着云层,黎明将至。
  她买了新手机,把原先的卡插进去,坐进出租车。
  一共发了两条短信,一条给江衍,一条给齐姐。
  尔后关机。
  司机问她:“小姑娘,去哪儿?”
  秦挽歌望着天边渐渐浮出夜幕的鱼肚白:“机场。”
  买了去浙江杭州的机票。
  候机室,人来来往往,秦挽歌恍若未闻,只是怔怔的看着这个世界,明明这样的喧哗,她却只能看到满目的荒凉。
  好像这世界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登记时间到了。
  她只身一人,只捧一抔骨灰,飞往异国他乡。
  飞机转眼间飞上九万尺高空。
  太累,身心俱疲,她在飞机上睡着了。
  还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爸爸回来了,他问,你妈妈呢?
  秦挽歌说,妈妈在屋里做饭呢。
  爸爸把手里的纸袋递给她,摸摸她的脑袋,小歌儿,这是爸爸给你带的礼物,喜欢吗?
  秦挽歌紧紧的抱住纸袋,用力的点头。
  他们一家三口围坐在饭桌前,吃了睽违多年的一顿团圆饭,电视里在播放春节联欢晚会,那天,是大年三十。
  广播里传来提示音,秦挽歌醒来时,才发现,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现实里,她不知道父亲是生是死,而母亲,早已归于她掌心的这方墓冢。
  下飞机,陌生的异乡。
  温婉的江南水乡气息迎面扑来,乌衣巷口,白墙青瓦,僻静的小道,澄澈的河水。
  这样的小镇,刚刚走进,便能嗅出一股年代久远的沧桑,走在街道,总能叫人想起那些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秦挽歌脑海里浮现出曾经学过的那首戴望舒的《雨巷》,那幽深小巷里有着淡淡哀愁的丁香姑娘,好像真的就在不远处。
  她向人询问路线,去西湖。
  这个季节,难得湖水没结冰,一眼望过去无垠的层层碧波,波上架了桥,那便是断桥。
  还可以望见凉亭,古典雅致。
  渡口泊了船。
  秦挽歌和船家商量好价钱,又跟工作人员说明情况,捧了骨灰盒坐上船。
  船悠悠,水悠悠,她抓起一抔骨灰,扬起。
  那些承载了母亲生命和她牵念的骨灰,就洋洋洒洒落尽湖水,转眼消失。
  好像人一辈子就是这样,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最后终归于寂。
  这异乡的深冬,她扬起骨灰的那一瞬,一段深埋在时光里的爱情,重新变的鲜活起来。
  母亲把她的魂留在了这里,也把她的爱情永远留在了这里。
  秦挽歌坐在船头,无悲无喜,这一刻,山万重,水万重,天地无声。
  船行至片刻,天上却下起淅淅沥沥的雨来。
  无垠的雨丝掉入湖水,激起浅浅涟漪,天朦胧,水朦胧,烟雨江南,美的像一幅画。
  船家递来一把伞,是小镇特有的油纸伞,白色无暇的伞面,缀一朵淡淡的青花,像是晕开了水墨,手柄是竹色的,很有质感。
  撑开伞,绵延的雨丝便投在伞面,有泠泠之声,好似珍珠落在玉盘,煞是好听。
  不知行了有多远,骨灰尽数扬尽。
  秦挽歌唇瓣漾出一个浅弧,一双眼清冷如寒泉,似笼在烟雾里泼墨写意的一方黑瀑,此刻微微透出莹莹的白光来。
  妈妈,一路走好,她说。
  离开西湖时,雨还在下,船家知晓她初失亲人的悲痛,执意要将那把伞送给她,秦挽歌婉拒了,到底是给了钱。
  撑着伞,走在僻静幽深的小径,漫无目的,似天地间的一缕孤魂,飘荡在异乡的街道。
  垂着头,不知怎的,就撞上了一个人。
  秦挽歌没有惊慌失措,甚至没有一丝的反应,像个真真正正的行尸走肉,她只是微微抬起伞柄。
  透过雨幕,便看到一张脸。
  浓黑的眉,清冷的眼,高蜓的鼻梁,微抿的唇,埋在淡淡烟雨中,不真实的像是一幅画。
  许久,秦挽歌才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找你。”
  秦挽歌目光专注的落在他面上,有些凌乱的短发,发梢在滴水,衬衫领口起了微微的褶皱,皮鞋鞋面不再一尘不染,眼眶里有血丝,下巴上都长出了一层新生的胡茬。
  “你连夜赶来的?”
  “嗯。”
  秦挽歌没说话,只是走过去,将伞撑在他头顶。
  她个头低,踮起脚尖才勉强把江衍纳入伞下。
  江衍看她一眼,脱了外套披到她身上,她那么小,他的外套几乎垂至她脚踝处。
  他自然而然的从她手里接过伞,伸出一只手,将她揽入怀中。
  秦挽歌没推开他,任由他揽着。
  从他日夜兼程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她就心软了。
  这样的时刻,她无依无靠,异国他乡,唯有他一人悄然出现在巷口,他说,他来找她。
  便是这短短的四个字,让她筑起的坚固心墙一瞬间分崩离析。
  不管这场婚姻是真是假,不管他对她是真是假,这一刻,她选择靠近他。
  他和她并肩前行,耳边是淅淅沥沥的雨声,她忽觉心安,卸下所有防备,困意瞬时而来,脑袋不自觉的倒向他怀里。
  他的声音隔了雨幕传来,有些飘渺:“累了?”
  秦挽歌点点头。
  他捏捏她的手:“我已经定好酒店,但回酒店之前,我们要找一个面馆。”
  “做什么?”
  “今天是你生日。”
  所以要给她点长寿面庆生吗?
  秦挽歌从来都不敢想象,这个世上除了妈妈和自己以外,还有谁会记得她的生日。
  她从不过生日。
  一瞬间的感动排山倒海而来,她淡漠的眼眸里终于有了暖意,她仰起头,看着他:“谢谢。”
  谢谢你能在我最需要人的时候陪着我。
  谢谢你记得我的生日。
  往前走了一段路,便在路边看到了不少的小饭馆。
  挑了一家面馆,进去。
  店面很小,很农家的那种面馆。
  江衍环视一周,问她:“你身上有钱吗?”
  “十块算不算?”
  “。。。。。。”
  江衍沉默几秒,走向柜台,修长的手指在柜台轻扣,老板娘便回过头来。
  “老板,这里可以刷卡吗?”
  “不可以的。”
  江衍无功而返。
  两人坐在一个木桌前商量对策,两人来得匆忙,都只带了卡,而附近没有取款机,秦挽歌身上也只余下十块钱。
  十块钱,可以吃这里的一碗牛肉面。
  秦挽歌一筹莫展的看向江衍:“你很饿吗?”
  “不是很饿。”江衍答,其实他很饿,公司最近今天在谈一个大案子,已经熬了好几个通宵,吃饭更是什么想起来什么时候吃。
  秦挽歌沉思几秒,起身:“那好,那就一碗面,一起吃。”
  她到柜台点了一碗牛肉面。
  好像不管什么地方都喜欢坑老百姓,面上来了,里面的牛肉少的可怜,还是奇数片,这意味着,她和江衍之间,将因为牛肉而发生不平等的争抢。
  有整整一天没吃饭了,此刻闻着饭香,才感觉到胃里空空的。
  本来心情阴翳没胃口,却因为江衍的到来,心里那浓重的难过开始抽丝剥茧一般散去。
  秦挽歌饿了。
  拿了筷子,挑了面送进嘴里。
  味道还算不错。
  只是。。。。。。看人吃东西很有意思?
  秦挽歌抬眸:“你怎么不吃?”
  “你是寿星,多吃点儿。”
  “你坐了一夜飞机,也该吃点儿。”
  江衍在秦挽歌虎视眈眈的注视之下,妥协了。
  两人同吃一碗面,头抵头。
  吃了几分钟,秦挽歌忽然停下。
  江衍手也一顿,抬眸看着她:“怎么了?”
  “我第一次发现,江衍,你脑袋真大。”
  “。。。。。。”念在秦挽歌依旧悲痛,且今天是她生日的面子上,他忍了。
  他把牛肉夹到她那侧:“吃肉。”
  秦挽歌把肉拨过来:“五五分。”
  江衍又拨过去:“我不喜欢吃肉。”
  “真的?见你平时吃的挺香的。”
  江衍怔了怔,几秒,才道:“噢,这里牛肉太廉价。”
  言外之意,这寻常人家的牛肉,入不了他的尊口。
  秦挽歌方才还自作多情的以为,他是舍不得吃让给她,现在,她默默的把肉拨回自己碗边,三下五除二,吃了个精光。
  江衍瞥一眼她的侧脸,唇角无声的勾起浅浅的弧度。
  朦胧的江南水乡,温馨的农家面馆,后来再回想起来,江衍只觉那天在那家面馆吃的那碗廉价的牛肉面,是他此生吃过最香的牛肉面。
  只因那天,他和她同吃一碗面。
  江衍早已定好了酒店,吃完面,两人走出面馆,径直来到了酒店。
  洗了澡,秦挽歌早早的睡下。
  江衍替她掖好被角,关了灯,转身。
  黑暗里,一双手软软的抓住他的衣角:“你去哪儿?”
  “我去睡沙发。”
  “你。。。。。。跟我一起睡床吧,坐飞机挺累的。”
  “那样你会睡不好。”
  “不,我有一点点害怕,你,陪我好不好?”
  秦挽歌的脸上很少露出这种楚楚可怜的模样,正因为鲜少见,才显得愈发让人不忍拒绝。
  江衍沉默几秒:“好。”
  第一次,两人和平的相拥而眠。
  当江衍温热的胸膛贴住她的后背,来自身体的那些侵蚀入骨寒意,奇迹般的被驱散了。
  秦挽歌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女人都要结婚,都要找个男人一起过日子。
  这一觉,睡的意外的安稳。
  醒来时,已经日晒三杆。
  她抬手遮在额前,挡住窗外渗入的那一点刺眼的阳光,目光涣散的在房间里环视一圈,她看到了站在阳台打电话的江衍。
  背对她站立,房间里暖气开的足,只穿一件白衬衫,经阳光一照,近乎透明,将他整个人都衬得虚幻,也温暖无比。
  她看着他居然移不开眼。
  直至江衍挂断电话,折回身来,浅笑:“醒了?”
  原来他笑起来这样好看,好似冷漠的天神终于收敛起清高孤傲,向凡人馈赠了一丝温暖。
  秦挽歌心口蓦地一跳,回神:“嗯,我们什么时候回?”
  江衍收了手机走过来:“你定,我让聂远随时准备着订机票。”
  “那就定两个小时以后的吧。”
  “行。”
  两人一同回到榕城。
  走出机场,聂远早已在等待,两人坐进车里,江衍看向秦挽歌:“你回家还是工作?”
  “再给我三天假,我想把我妈的后事处理好再回来上班。”
  “好。”
  其实也没什么好处理的,依照母亲的遗言,这就算是送走她最后一程了。
  母亲没什么亲戚,那年她执意从江南小镇嫁到榕城,只为追随穷困潦倒的父亲,为此外公外婆同她断绝了关系,几年前,她就听说,外公外婆去世了。
  所以,她是母亲唯一的女儿,也是她在这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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