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挽歌终于美滋滋的抱着文件去打印。
工作起来时间过的特别快,转眼就是傍晚,秦挽歌把打印好的文件分类给江衍放好,折回办公室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聂远拿着东西一份合同走进总裁办公室,把合同在桌面上摊开:“总裁,您看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江衍伸手拿过文件,仔细浏览。
聂远站在一侧静静等候江衍浏览完毕确认无误后签字,视线不知怎的就飘向桌面码的整整齐齐文件。
这些文件。。。。。。不都是准备要粉碎了的?
他下意识的出口:“总裁,这些文件没用了吧,我拿去粉碎了啊。”
江衍目光专注的盯着合同,头都没抬一下:“嗯。”
于是秦挽歌正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聂远在粉碎机旁粉碎文件,只是那沓文件。。。。。。咋那么看起来那么眼熟啊?
今天在分类时为了不把文件的性质弄混,她特意在同一类型的文件上贴了便利贴。
而现在,聂远正把带着贴着便利贴的文件放进碎纸机。
那不是眼熟,那压根就是她辛辛苦苦整理了一天的文件啊。
秦挽歌面色一变,快速走过去:“聂助理,为什么粉碎这些文件?”
“这些文件没用了啊。”
所以说江衍交给她的所谓的实质性工作就是把一些没用的文件整理并复印?
这简直比做一个花瓶还侮辱她!
秦挽歌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办公桌前,把包往江衍面前一甩:“江衍你敷衍我?”
“什么?”江衍惊了一惊,终于从工作里回神。
“那些文件根本没用!”
江衍顺着秦挽歌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有些心虚,但总裁霸道的风范不能失,他冷冷的扫一眼聂远:“住手!谁说那些文件都是没用的?经过秦秘书手的文件以后都要收藏起来知不知道?”
纳尼?
一堆废纸有什么好收藏的?
聂远抬起头来,看向江衍,一脸正色:“是您说这些没用的。。。。。。”
“江衍!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秦挽歌狠狠的瞪一眼江衍,拎起桌上的包扬长而去:“今晚分房睡!”
办公室的门被用力的甩上,愤怒的女声连同秦挽歌的背影消失在门板后。
江衍跟聂远两人大眼瞪小眼。
须臾之后,江衍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聂远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总,总裁我不是故意的。。。。。。”
“你还想是故意的不成?”江衍起身,眼神似冰刀:“今晚把你刚刚粉碎的所有文件都粘好,明天上班我要看到它出现在我的办公桌,粘不好的话你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这么多文件,总裁,我。。。。。。”
“有意见?”
聂远悻悻的看了江衍一眼,默默的垂下头:“没,没意见。”
江衍摔门而去,只余聂远一个人待在总裁办公室,泪流满面,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
前方路口是红灯,秦挽歌愤愤的踩下刹车。
江衍这货真是长本事了啊,居然敢骗她!
“老婆。。。。。。”忽然,耳畔传来一道弱弱的声音。
秦挽歌侧目,江衍的黑色宾利不知什么时候停在了她车子的右侧,彼时他正趴在车窗口上,一双乌黑沉湛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装可怜?
她才不吃这一套!
秦挽歌傲娇的扭过头,恰好,前方红灯变成绿灯,她踩下油门,意欲甩开江衍。
然而,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叫马路杀手。
很不幸,她就属于这一类,车技差到分分钟阻碍交通。
还没行出一百米,就被江衍追上来。
秦挽歌再一次受到了深深的打击。
可纵使她如何平拼命,都不能江衍甩开半分。
须臾之后,她终于忍无可忍:“江衍,你到底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看着你。”
“我告诉你,这一招是不管用的。”
“那怎么你就不生气了?”
“我不告诉你。”
“。。。。。。”江衍忽然觉得有句老话说的真好,女人心,海底针啊。
“总之,你别再跟着我,我不想看到你。”秦挽歌收了视线,加快了车速。
五秒之后,江衍追上:“老婆,你别这样,我们好好谈谈。”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我警告你,你再骚扰我,我就不客气了。”
“别闹了。”
“从现在开始,你在我的视线里多待一秒,分房时间延长一天。”
“分房一天。”秦挽歌扫他一眼。
“老婆,你不能这么对我。”他已经忍了三十多年,现在好不容易有肉吃,叫他怎么忍?
“分房两天。”
“分房三天。”
“。。。。。。”看着秦挽歌不近人情的侧脸,江衍默默的松开了油门。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家。
江衍上楼的时候,秦挽歌正拿了她房间的备用钥匙从主卧出来,江衍这人腹黑又阴险,如果她不拿走备用钥匙,他一定会在晚上搞偷袭。
她回房间,关门,把江衍隔绝在门外。
江衍无耻的站在门口软磨硬泡十几分钟,无功而返。
谁说女人心软来着?站出来,他保证不打死他!
一脸郁卒的回到房间,洗澡,上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习惯了抱着小丫头睡觉,突然抱不到,心里的失落不是一点半点。
折腾好一会儿,江衍猛地坐起身来。
现在这种情形,他觉得他或许应该向顾祁取经,毕竟,顾祁也是有老婆的人,对这种事一定有经验。
他拿出手机,拨通顾祁的号。
电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接通,电话那端顾祁的声音有些怪异,格外的低沉沙哑,隔着听筒都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且语气里含有明显的愤然:“喂?”
看来他是在做运动?
他连小娇妻都抱不到他居然在做运动?
江衍有点不开心了,他抿唇,淡漠开口:“是我,有件事想问你。”
“江衍,你知道现在什么时间点儿吗?”顾祁的声音有些隐忍。
江衍瞄一眼墙壁:“晚上十一点。”
“这个时间点儿你难道没有在进行性生活?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
江衍一点儿都不想提到这个话题,他沉默几秒:“这就是我给你打电话的原因。”
顾祁忽然轻笑了一声,声音里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不会吧,这才几天你就不行了?”
“我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不是我不行了。”
“那是?”
“我不知道我哪里惹她生气了。”
“然后被赶去睡地板?”
江衍此刻心情很低沉,如果顾祁知道他不仅仅是被赶去睡地板而是完全被赶出房间,一定会毫不留情的鄙视他。
这绝对是他人生的耻辱,他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顿了几秒,江衍握紧手机,面沉如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该怎么哄她。”
“没想到你小子也有哄女人的这天,哈哈哈哈。。。。。。”
“。。。。。。”还是被鄙视了吗?
这种被鄙视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他抿唇,声音冷冷的:“笑够了?”
那端的笑声勉强被压下去:“够了。”
“帮我出个注意。”
“很简单,投其所好。”
江衍难得的迷茫了一下:“。。。。。。什么意思?”
“女人都喜欢浪漫,没有人会拒绝烛光晚餐,电影以及鲜花的,相信我。”
“一定要这样吗?”
“不一定,你还可以选择继续睡地板。”
江衍无情的挂断了电话。
躺在床上认真思虑许久。
给聂远拨了电话。
还在办公室粘纸条的聂远接到江衍的电话吓的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他可以不接吗?
良久,还是战战兢兢的接起来。
“明天晚上下班之前你需要。。。。。。”江衍不急不缓的把自己的要求统统讲完。
聂远已经目瞪口呆,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倨傲又高冷的江衍?
“听懂了?”电话那端蓦然传来一道不悦的声音。
“懂,懂了。”
“嗯,那些纸条可以不用粘了,扔掉吧。”江衍又想起什么似得,淡淡吩咐了句。
什么?扔掉?
他都快粘完了总裁跑来跟他讲这种话?
聂远顿觉人生真的好绝望啊啊啊啊!
翌日清晨,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秦挽歌披头散发走出房门的时候,看到江衍居然穿了一身很正式的西装,黑色意大利手工定制西装,白色衬衫,很意外的没打领带,而是带了一枚领结,看起来年轻又绅士。
今天有什么重大场合?
她有心问他,又想到他们还在冷战之中,便及时的闭上了嘴。
两人沉默的吃饭,秦挽歌很不悦,江衍居然又恢复了素来高冷倨傲的模样,一点儿都没有要讨好她的意思。
看来他很喜欢分居。
很好,很有骨气。
秦挽歌吃完最后一口煎蛋,面无表情的上楼。
“今天上班可以穿好看点儿。”
穿好看点儿做什么?办公室xxoo吗?想得美!
秦挽歌头也不回的上了楼,只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照常穿着正装上班,一整天,都未踏足总裁办公室。
令她生气的是,江衍居然没来找她!
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秦挽歌坐在座位上,闷闷不乐的支着下巴,盯着窗外发呆。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来。
她回头一看,是江衍。
内心不知怎的就涌上一阵窃喜,几秒之后,她深深在心底鄙视了自己,真是太没出息了!
她敛下心底的那一丝窃喜,波澜不惊的扫一眼江衍:“你来做什么?”
“邀你共进晚餐,可否赏光?”江衍微微俯身,手臂摊开在她面前。
他面色认真,俊美的面上神情恳切,傍晚的光线从他背后倾泻而下,将他整个人拢在淡淡的昏黄中,像是一个高贵的王子。
好吧,她承认她有些动心了。
既然他如此卑躬屈膝的诚心邀请她,要不,就给他个面子?
秦挽歌故作淡然的站起身来:“走吧。”
半个小时后,一家高档西餐厅。
白色的桌布,摆在长桌中央的红色玫瑰,沁人心脾的酒香,安静的散发着柔光的烛台,优雅的大提琴声,环境优美的像是置身与童话世界。
透过烛火秦挽歌看到了江衍那张带笑的脸,他一眨不眨的看着她,黑色的瞳仁深处是跳动的火焰,英俊的不可思议。
“这是。。。。。。”
“喜欢吗?”
没有女人可以拒绝浪漫,也没有女人不喜欢风情,说无动于衷,那未免显得太过虚假。
秦挽歌诚实的点点头:“喜欢。”
“那就好。”
“然后呢。”
“吃饭,吃完饭带你去个地方。”
这是在讨好她?干嘛搞的这么神秘兮兮的,好讨厌哦。。。。。。
怀着满心期待吃完饭,江衍带她去了,呃,电影院?
直至江衍手里捧着爆米花热奶茶穿越人群走到她面前时,秦挽歌都回不过神来。
江衍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会来电影院的人,她甚至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们可以像是每一对普通情侣一样,吃饭看电影,可现在,江衍就在她眼前,呆萌的捧着一堆零食,唔,好可爱哦。
秦挽歌忍住捏他脸蛋的冲动,跟在他身后检票,进场。
是情侣座。
她捧着零食像只小松鼠一样啃着。
却察觉身侧有视线黏在她脸上,她后知后觉的回过头来:“你想吃爆米花?”
江衍缓缓的摇了摇头,神色莫测。
爆米花?呵呵,他只想吃她。
电影很快开始了,秦挽歌才发现,江衍居然很有心计的选了一部恐怖片。
她对恐怖片有一种天生的恐惧感,画面上刚刚出现一个披散着黑发的女人,她就吓得一动不动了。
江衍侧目看过去的时候,恰好有一束光线打了过来,她身体微微前倾,脖颈到肩胛骨的曲线简洁,柔美,让他有些不免俗的想起来一个常常用来形容女性的动物——天鹅,当然,如果能忽略她面上因为害怕而微微扭曲的表情就好了。
不过,人长得漂亮,连害怕这个表情做出来都显得可爱。
江衍忍不住勾唇,下意识的探过手去,将她的小手攥在手里。
秦挽歌立刻回过头来,一双美眸瞪着他。
江衍只是扬了扬下巴:“精彩的地方到了。”
秦挽歌甩开他的手,很有骨气的看向大屏幕。
就是视线刚刚触及大屏幕的那一瞬,女鬼猛地抬头,露出血流披面的一张脸,五官早已模糊不清,只余下血窟窿。
她随大流尖叫一声,猛地扎进江衍怀里。
江衍笑的得意又阴险,他就知道,她一定会主动投怀送抱。
电影院里灯光如此之暗,气氛如此美好,不做点儿什么实在是对不起这个环境。
江衍快准狠的把薄唇覆在秦挽歌的侧脸,轻轻一吻,抽离。
惊悚的一幕很快过去,放映室又一次变得静悄悄的,秦挽歌抓着江衍的衬衫眯着眼看他,脸颊在明灭的光线下隐约有红晕散开,她小声道:“谁让你偷亲我的?”
“谁让你抱我的?”
“。。。。。。”算了,看在他如此花心思讨好她的份儿上,不跟他计较。
后半场电影,秦挽歌几乎是窝在江衍怀里看完的,江衍对此表示十分满意,没想到聂远这小子看起来呆瓜一个,还真挺懂女人的,这次回去就奖励他一番吧。
电影结束,江衍牵着秦挽歌出去,秦挽歌甩开他的手:“我还生气着呢。”
江衍露出一个迷之微笑:“我跟你道歉。”
秦挽歌转过身来,直面他:“好啊,够诚意我就接受你的道歉。”
江衍勾了勾唇角,拿出手机打电话。
什么鬼?
不是要跟她道歉?打什么电话?
五分钟后,秦挽歌明白了这通电话的作用。
因为聂远开着一辆超级拉风的跑车朝他们缓缓驶来,敞篷跑车,一眼望过去满满一车厢的红色玫瑰,带着新鲜的露珠,浪漫极了。
周围已经有不少人被这一幕吸引过来。
秦挽歌局促不安的站在原地:“江衍你这是要做什么啊?”
江衍但笑不语,只是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蓝色小盒,他打开小盒,一枚钻戒便呈现在眼前,钻石被雕刻成小鸽子的形状,指环上清晰可见两人的名字首字母大写,而他单膝跪地,将戒指举到她面前,她听到江衍温和如夜风的声音:“小丫头,今天我江衍正式向你求婚,你愿意原谅我,嫁给我吗?”
二十四年,整整二十四个年头她都没敢幻想过这一幕,而当这一幕真真正正的发生,秦挽歌哭了。
记得曾有谁说过: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但那人,我知,我一直知,他永不会来。
她曾经也以为这一辈子就这样,无波无澜,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走到尽头,可她等到了,这个人出现了,在她一无所有的时候,牵起她的手,替她遮风挡雨。
这一刻,她听到不任何声音,人群中嘈杂的欢呼声,路边小摊的贩卖声,就连扶过耳畔的风声,都离她远去了。
她只听到自己的胸腔里,心脏所在的地方,雷声撼动。
有生之年从未有过的感动。
她不知自己何时把手伸到他面前,不知何时那枚戒指被戴到她手上,她只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是她想要一辈子携手走到白头的人。
当人群散尽,当江衍替她擦掉眼泪,秦挽歌蓦然回神,她看着他,无声无息,泪流满面。
“傻丫头,哭什么?”
秦挽歌吸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