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挽歌忽然毫无征兆的冷笑一声:“那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理由去撞她,这么做我有什么好处?”
“你有什么理由我不知道,但是蒋欣然不可能拿自己的生命去开玩笑。”
“不会吗?爱到癫狂的女人有什么不可能?”
“那你呢?你又怎么来证明你没有做过这些?”他从来都不想去怀疑她,甚至直到现在,他都觉得这是一场不真实的梦,他不敢去想,他的枕边人是这样的蛇蝎美人。
面对一个不珍惜你的人,所有的解释都好像失去了意义,秦挽歌看着江衍冰冷的眼眸,突然失去了开口的*。
“我没有什么证据,但我用我的人格担保,我没做过。”
只落下一句,秦挽歌起身,离开:“我觉得今晚我们最好都冷静一下。”
江衍没有挽留。
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出自己的视线,他觉得,她离他这样近,却又那样远,近到他只要轻轻上前两步,就能将她拥进怀里,却也远到他怎么走都走不近她的心里。
良久,眼看那扇门快要合上,他终于开口:“只要你给我一个理由,我就原谅你。”
不管多么离谱,不管多么残忍,只要她给他一个解释,他一定会选择包庇她。
“原谅?”秦挽歌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她缓缓回过头来,唇角轻轻勾起,却不带一丝情绪的看着他:“我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要你的原谅?”
他给了她机会,可她,太令他失望。
江衍的心,彻底沉到了水底,被席卷而来的浪潮淹没。
终是没再说一句话,任由她离开,再也不见。
―――――
半个月后。
蒋欣然的病情大有好转,无需再住院,只需回家好好修养。
办了出院手续,跟凌霄回家。
车上,凌霄满心欢喜的看着她:“欣然,什么时候跟我回家见见我爸妈?”
他的表情太过欢喜,欢喜到她有些不忍心打击他,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些天来,眼前的这个男人那样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说没有一丝的触动,怎么可能?
可见他爸妈,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如果她先遇到凌霄,或许她会跟他在一起,可她十六岁那年遇到了江衍,他那么耀眼,耀眼到整个世界她只能看到他。
她的心里满满的都是他,为了他,她甚至不惜。。。。。。失去生命,这样的爱,要怎么割舍,怎么放弃?
须臾之后,她垂下头:“不是说好不提这事?”
“你都出院了,孩子也慢慢大了,是时候准备结婚了。”
“再说吧。”
“再说是什么时候?”
“至少。。。。。。要等到胎位稳定。”
凌霄带笑的视线从她的小腹盘旋:“好,都听你的。”
回家,凌霄亲手做了一顿丰盛饭菜,吃过饭后,蒋欣然有些困了,上楼休息,凌霄把她安置好:“我得去公司走一趟,你乖乖的呆在家,有什么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蒋欣然眼神闪躲:“我知道了,你快去吧。”
凌霄刚走不久,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蒋小姐,剩下的那五万,是不是该打过来了?”
蒋欣然垂眸盯着自己的指甲,不耐的回道:“急什么急,马上就给你汇。”
“好。”那人微微一顿:“对了,蒋小姐,有件事提醒你一句,那个叫江衍的男人已经联系过我了。”
蒋欣然瞳孔一缩:“你按我说的做了?”
“对。”
“那就好,做得不错,到时候多给你汇一万,如果他再找你,你就咬死不放,千万不要承认是我指使你的,记住,你的儿子还在医院等着做手术。”
挂断电话,稍稍休息了约莫一个小时。
蒋欣然拿了包,离开了别墅。
汇了款,去了医院。
这个孩子,是时候处理掉了。
本就不该存在的东西,一旦心软留下,必然会后患无穷。
凌霄再回到家,时间已经是傍晚六点左右,而他楼上楼下找了个遍,却寻不到蒋欣然的身影。
上次的车祸犹在眼前,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他瞬时惊出一声冷汗。
好在,上次车祸后他长了个心眼,在蒋欣然的手机里安装的gps定位系统。
拿出手机,点开软件。
仔细一看,蒋欣然现在居然在。。。。。。医院?
悬在心口的那颗心差点儿跳出嗓子眼,他只顿了一瞬,就收了手机,疯了一样冲出了别墅。
径直来到医院。
稍稍一打听,才知蒋欣然并没有生命危险,而是预约了这里的一个医师,而那个医师的身份。。。。。。是妇产科主任。
她要做什么?检查吗?
难道他不在的时间里她的身体又不舒服了?
顾不得多想,凌霄直奔妇产科主任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着的,他正要闯进去,隐约听到门内传来一道沉重的男声:“蒋小姐,你想好了?确实要做掉这个孩子?”
做掉这个孩子。。。。。。
只一句,像是当头一棒,凌霄瞬时僵在那里。
医院的走廊里,这一瞬,浑身冰冷。
他还沉浸在初为父亲的喜悦里,她却要亲手杀掉他们的孩子。
心口像是被硬生生划开一道口子,越来越痛,越来越痛,痛到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就这么不想要他的孩子,她就这么恨他吗?
她可知道,得知她怀了他的孩子他有多欣喜?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他对她不够好啊?还是说,她始终无法忘记江衍?
可那是他的种,他不答应谁敢动!
凌霄伸手推开门,一把牵起蒋欣然的手,面色从未有过的阴沉:“这孩子,我们不做掉。”
明明想瞒着他偷偷做掉,却还是被他撞见,一种自行惭愧的感觉迅速在心底蔓延开来。
蒋欣然抬眸看着他,长睫不安的轻颤:“你,你怎么会来?”
“我如果不来你要对我们的孩子做什么?”凌霄逼视着她,像是敛了无害的雄狮,浑身都散发着一种让人无法靠近的危险,大手下意识的用力:“蒋欣然,我告诉你,结婚可以不结,但这孩子,你休想打掉!”
“凭,凭什么?”蒋欣然从未见过这样的凌霄,一时被他的目光震慑的后退两步,底气不足道:“这是我的孩子,我有权处置他。”
“我是他的父亲。”
父亲?如果不是那夜他对她用强。。。。。。
怎么会有这个孩子的存在。
他知不知道?这个孩子就像是长在她心上的一根刺,无时无刻的提醒着她跟江衍之间的距离!
蒋欣然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瞬间炸了毛:“可我一点儿都不想做他的母亲!”
“蒋欣然!”
“医生,我要手术,明天就给我安排。”蒋欣然目不斜视,径直看向医师。
医师面露难色,凌霄这个人,他得罪不起,他搓了搓手:“这个,要不你们再商量商量吧。”
“无需商量,这个孩子我一定要留下。”
“我不同意。”
“那就试试你能否反抗!”凌霄牵了蒋欣然的手就往外走。
蒋欣然剧烈的扭动起来:“你松手!”
她知不知道这样激烈的动作会伤到腹中原本就不太稳定的胎儿?
她就这么不珍惜他们共同孕育的第一个孩子?
凌霄眸光骤然一缩,俯身,长臂穿过蒋欣然腰下和膝盖,稍稍用力,就将她整个人抱起来。
双腿离开地面,只能任由男人抱着走出医院。
蒋欣然握拳砸在凌霄的胸口,像只狂躁的野猫。
凌霄面不改色,在众目睽睽大庭广众之下穿越厚重人群,抱着她朝外走去。
四面八方的目光快速聚集,那些窃窃私语争先恐后的钻进耳朵,大多都在夸凌霄男友力爆棚,而她,被贴上的标签是不知好歹。
蒋欣然羞红了脸,再也不好意思继续发泄,偏过头把脸埋在凌霄怀里,心底一阵不开心。
这些人知道些什么?这个男人根本就是衣冠禽兽!
江氏。
整整半个月的冷战,江衍没跟她道歉,原本只是浅浅的委屈,发展到现在,变成了失望。
一段婚姻里最可怕的就是不信任,而江衍,将这最可怕的因素发挥的淋漓尽致。
秦挽歌简直忍无可忍!
她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受这样的委屈?
不,或许就是因为她一直以来的容忍,让江衍以为她不会疼,所以,是时候给江衍点儿颜色看看了。
不经历失去,他就永远不知到珍惜。
秦挽歌打定主意,大手一挥,洋洋洒洒。
二十分钟后,一封辞职信诞生了。
没错,她就是要走,她倒要看看他急不急!
拿了辞职信,径直去了总裁办公室。
江衍在很认真的工作,只是素来沉静的眉眼间夹杂着几丝难得的浮躁,听到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下意识的抬头。
四目相对。
秦挽歌的眼光疏离淡漠,她款款走至办公桌前,将手里的辞职信正面直观的摊开在江衍的面前:“我要辞职。”
半个月来,两人第一次说话,却是这样的境地。
江衍凝视着她的眉眼,沉黑的眼眸里有心痛划过。
他淡淡的扫一眼辞职信:“我不答应。”
“你还能忍受跟我待在同一空间下?”
“能。”
秦挽歌唇角绽开一抹浅笑,笑意未及眼底:“可惜,我不能忍了。”
“这辞职信,我送到了,答应不答应都无所谓,从明天开始,我不会再来江氏上班。”她不是没给过他机会,这十五天内,但凡他肯主动来找她一次,他们之间或许就不会闹到这么僵。
江衍将辞职信放进粉碎机,碾压的细碎,他眯眼,眸底隐约有愠怒:“我没有见过你的辞职信,这辞职,不作数。”
“随便,你开心就好,从今天开始,我自由了。”秦挽歌眉眼微挑,优雅转身:“江先生,再见。”
自由了?
她想要离开他的身边去哪里?顾景笙那儿吗?
眼底的怒火一瞬间滔天般席卷开来,江衍凝视她的背影,目光玄寒一片:“秦挽歌,不准离开!”
留在这里继续受委屈吗?
他以为他是谁?他不准她离开她就要留下来?
这个自大的男人!
有本事就来挽回她呀!
秦挽歌头都没有回,径直走出总裁办公室。
得知她要离开江氏,在江氏表面处的不错的朋友都纷纷来慰问。
其实真正舍不得她走的,也只有宋牧。
他第一时间来到秦挽歌的办公室,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怎么说辞职就辞职了?”
“发生了点儿事。”
具体是什么事,宋牧没有问,最近总裁跟总裁夫人冷战的事情整个公司都人尽皆知。
他神色复杂的看着秦挽歌,几秒,笑了:“辞职就辞职吧,你开心就好。”
秦挽歌点点头,面上看不出情绪。
宋牧试探性的问了句:“今晚下班一起吃个饭?好久没聚聚了,就当是。。。。。。欢送会。”
欢送会,就一个人算什么欢送会啊。
秦挽歌忍不住笑了出来:“好啊,今晚你请客,宋大明星。”
虽然宋牧在《重生之名流巨星》之后一炮而红,但还是非常接地气的选择了跟秦挽歌一起吃小龙虾。
跟她在一起同甘共苦的那些日子总有一种她始终还在的感觉,好像总有一天她能陪着他一起站在这个世界上最耀眼的地方。
地方选的很偏僻,不会给狗仔发现。
伤感总是离别的,两人应景的在这个日子里要了啤酒。
举杯,相撞,一次一次将那些苦涩的液体灌下喉咙。
喝到最后,秦挽歌醉了。
她泪眼朦胧的看着宋牧胡言乱语:“宋牧你相信爱情吗?”
街灯下,女孩儿白希的脸蛋带着些许的红晕,黑色发丝在夜风飘飞,她的眼底含着一层浅浅的水雾,流光溢彩的灯光落进去,像是铺了一层碎钻,美的惊心动魄,美的叫人心碎。
他鬼使神差的抬手,轻轻拭掉她眼角的泪:“怎么会不相信呢?”
从很早很早以前他就喜欢上了她,一见钟情,无法自拔,无药可医。
秦挽歌眯着眼喝一口酒,眼泪就无声的落下来:“爱情可真伤人。”
她从前以为爱情很简单,只要两个人彼此相爱就可以一直走到白头,其实不是的,爱情就像是易碎的水晶,或许哪一天你一个失手,它就会支离破碎。
爱情带给人的,不仅仅只有幸福快乐,还有伤心难过。
而现在,她甚至不知该如何走下去。
宋牧伸手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肩膀上,修长的手指轻柔的揉了揉她的发丝:“不是说了吗?我的肩膀永远给你留着,伤心的时候,记得还有我,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没那么伤心了。”
看着宋牧的脸,秦挽歌静默几秒,忽然“哇”的一声哭出来。
那些积攒在心里找不到出口的委屈,一瞬间爆发出来。
☆、第二百二十二章 :想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名爵。
聂远担忧的看着江衍:“总裁,别喝了,回去吧。”
“回去?”江衍一把甩开他的手,再一次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那个家什么都没有,回去做什么?
那个女人怕是现在跟那个小明星喝的正欢,连自己是什么身份都忘了。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那些辛辣的液体流进胃里,麻痹了神经,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忘记那些痛苦。
这些日子不是不想跟她说话,每一个辗转反侧的夜里他都在等着她来,等着她给他一个解释,只要她迈出那一步,所有的一切他都可以不计较,不在乎。
就算蒋欣然指着他的鼻子说他冷漠无情,他还是选择了包庇她。
可她呢?
时隔半月,他等来的只是一封辞职信。
哦,不止,还有她跟别人的把酒言欢。
他在她的心里到底算什么?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连一个挽留的机会都不给他。
他用力的捏着酒杯,眼眶一片猩红,须臾之后,却重重的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
茗香湾。
小哲希在老管家的睡前故事中进入梦乡。
老管家轻手轻脚的关上门走出来,迎面撞上了扶着江衍回来的聂远。
“少爷喝醉了?”
“嗯,醉的跟一滩烂泥似得。”
老管家下楼吩咐张妈煮醒酒汤。
聂远吃力的把江衍扶进卧室,江衍一米*,足足比他高十厘米,整个身子几乎都压在他身上,聂远感觉下一秒他就要给压死了。
好在,马上就到床边了。
床边,他松手,江衍整个人失去重心似得倒在床上。
聂远累到大口喘气。
缓了好一会儿,才有力气走出卧室,刚走出房门,得,撞上了同样喝的烂醉的秦挽歌。
哦,不,更准确的说是被宋牧搀着的秦挽歌。
聂远眉头一蹙,这小子的手居然敢放在夫人的腰上!
这可不得了,要是给总裁看到了,那还不得给气个半死?
聂远唇一抿,脸色一沉,走上前来:“秦小姐交给我,宋先生可以离开了。”
宋牧本来也没有久留的打算,只是担忧的看了一眼秦挽歌:“照顾好她。”
嘿,这语气,说的好像他们夫人是他什么人一样?
“不劳宋先生担心。”他不悦的吐出一句。
宋牧自然是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他似笑非笑的盯着聂远:“最好是这样。”
转身,离开。
聂远看着宋牧的清高的背影,扯了扯眼皮,嘿,这小子还挺冲!怎么着,还想跟总裁抢女人?
须臾,他收回视线,避过重点部位,扣着秦挽歌的胳膊给她往房间拽,中途好几次秦挽歌东倒西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