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飞啊,这两天你学东西比我们当初快很多呀,而且配药,包扎做得都很好,怎么会没有信心呢?你可是担心不会骑马的事情?这个你就不用怕了,你大哥我一定不让你有事。”阿木尔拍拍胸脯保证着。
“呵呵”,人家都保证了我还能说什么?!其实我最担心的是撞见二王子,算了,要真碰见就碰见吧,最近想到了一个不知道算不算好主意的主意,上一次那样的情况下没有看清那个密匣的具体样子,只知道是一个长圆形的小木匣,还有里面的狼牙是长什么样?要是让我再看一次就好了,一次就好……
“无飞,坐好了,驾。”阿木尔一甩鞭子,马便随着大部队一块飞奔出军营。
血腥残酷
战场啊!对于我来说是多么陌生的一个词,这种冷兵器时代的战争会是什么样子的?!是否与电视上拍的一样……带着各种各样的疑问一起到战场上,我的内心既紧张似乎又有些兴奋……
听阿木尔说这一次算是突击,在玄武士兵还没有起床前,趁其不备先给他们一个突袭,把战场的主动权拿到手里,让他们有心理阴影。
一阵的跋涉,终于在不远处看到了有星星的火光,那便是玄武军队驻扎地吧,杨军医带着我们几个助手勒马停了下来,“我们就在这里准备东西,士兵们已经向玄武突击了,我们要动手快一些。”
“嗯。”我们回答后便开始快速搭建小帐篷做临时救护处,将简单手术的刀具,药材都分类放好,不一会外面本来只是马蹄声与冲杀声,突然加入了惊叫与厮杀的声音,心中骇然。
放下东西,奔到我们所在的一个小土坡边上往下看去,远处刚刚还是闪着点点火把亮光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玄武军营已乱成一团,看着那刺眼的火光,估计他们的军粮定是被二王子给烧掉了。
忽然号角声吹动,一阵急鼓,进攻的士兵更是大受鼓舞,而玄武军队却是更为惊慌,在这映天的火光下,看着这种真刀真枪的拼杀,我热血沸腾,但也感慨战争的残酷,从这边的土山可以看到玄武那边已然溃不成军了,士无斗志,小股的人马已从后方逃散,看来他们对二王子这次的突袭是始料未及的。
但是对方还是有抵死奋抗的军士,打得杀声震天,不知道今夜将会有多少人丧命于异乡……
后面传来一阵骚动,拉回了我的注意力,我转身往帐篷那边一看,不知何时从小土坡下扛上来了一些伤势严重的士兵,我大步跑过去。
“无飞,你帮我解开他的裤子,我一会给他拔箭。”杨军医看到我过来,指着前面奄奄一息躺着的士兵说道。
“哦,”答应完后我便马上蹲在那个士兵旁边,他下半身有些血肉模糊,一支箭深深的没入他的大腿根部,可是,可是……让我给……脱裤子……我有丝呆怔。
“无飞,你怎么还没有动手。”正在用火消毒刀具的杨军医看到无动于衷的我突然喝斥道。
“我,我……”
“师傅,我来吧,无飞还小,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难免害怕,”阿木尔为一个士兵包扎完后走过来,拍拍我的头,“无飞,你要是害怕就给我们递些东西,还有给刀具消毒吧。”
“……好”黯然的说道,其实我的迟疑不光光是因为我是女的,最主要的是不知为何看到这种浑身是血的人,我脑中就会浮现出血剑山庄令剑被刺的那一幕,心脏骤然抽痛……
看着他们忙碌的样子,以及伤员因为疼痛嘶喊、抽搐的神色,我内心很是煎熬,深深为身为一个医助的自己刚才的呆滞感到羞耻,看到又有被搀扶着,被扛上来的士兵,我忙站起跑过去将伤员扶至帐篷的边上,因为里面已经多得坐不开了。
看到拿着纱布与药箱过来的杨军医,我赶紧上前从他手里拎过东西,有些内疚,又有些自责的说道,“师傅,这边的伤员就交给我吧,我刚才已经给他们检查过,不需要动刀,我来处理就可以了。“
杨军医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也仅仅是一瞬间便又变回他淡漠的神情,之后只深深看了我一眼便又走进帐里了。他这算是认可我么?!
拿着药箱走到那些伤员中,快速却又十分小心的为他们一个个上药与包扎,看到那些狰狞的伤口最初会有些恶心反胃,当到天边开始泛白时,我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感觉了,剩下的只是对战争的厌恶。
真希望战争能早一些结束,我想这里所有的士兵应该都是这样的想法吧,他们也是希望能过上安稳的生活,不要像在大漠中那种居无定所的日子吧,我很理解他们大漠族,但是玄武国的人民也是无辜的呀,他们的弱小,他们自己内部的纷争让外族有了可乘之机,这谁又能说出谁对谁错,只有农民百姓是最无辜的,唉……
正在为一个被刀砍伤后背的士兵包扎,在最后完成的时候我竟习惯性的打了一个蝴蝶结……我微怔,上一次为令剑包扎时就是给他这样打的结……
“无飞……”一声夹杂着些痛苦的轻唤。
我怎么又开小猜了,我忙转过身,看到的竟是肩膀上插着一根箭的乌力罕,“乌力罕……将军,你怎么……”我讶异他竟也被搀扶上来,记得阿木尔说过乌力罕是族里身手仅次于二王子的人,他很少生病,就算打仗也从来没有受过什么重伤,“乌力罕你忍一下,我马上去让军医过来。”说完冲进帐篷内。
杨军医看到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异常苍白的乌力罕也是吓了一跳,马上给他进行拔箭治疗,而我也不离乌力罕身边,在他附近照看其他的伤员,我不走的原因是乌力罕他从拔箭开始就一直保持现在这个姿势看着我……侧着脸,虚弱的脸上是淡淡的微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我在的位置……拔箭的过程中他只稍稍皱了下眉头,却不吭一声。
看到杨军医为他拔出箭,我正好给伤员包扎完,拿过旁边的一个装水的皮囊站起走到杨军医身边,将皮囊递给他“师傅,你先进帐内休息会吧,剩下的我来帮您。”
杨军医接过水,疲惫的对我点点就进了帐内。
“乌力罕……将军,我来给你上药,会有些疼,您忍忍。”看着那因为要取箭而用刀割裂的又大又长的伤口,我紧抿着唇,从药箱里取出止血止痛的药准备往伤口上敷。
乌力罕没有回答我,只是静静的看着我,我将头低下凑近他的伤口,一点一点的细心撒上,只见肩膀有一点震动,与一声轻微的闷哼,乌力罕你是好样的,一定很疼吧,你这样忍着是想让周围的伤兵也象你一样坚强是么?!
“无心,你也给我像刚才给他那样的包扎吧……”乌力罕轻声说道。
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是刚才给他包扎打蝴蝶结的士兵……他竟然看到了,“好……”我答应道,只见他嘴角马上咧开。
我将他扶起靠在一个石头上,拿起纱布给他包扎,他的声音又轻轻的在我耳际响起,“无心,刚才我在玄武军营里拼杀时,看到这边土山上站立着的人的身影好像你,没想到真的是你,出战在外能看到你,真开心……”
我给他缠绕纱布的手顿了一下,“乌力罕,我也很开心能与你一块到战场上来,但是我不希望我们见面是以这样的方式……”你能明白的是吗?!
乌力罕定定看着我说,“嗯,无心,下次我会小心,不会分心了的。”
二王子这第一仗不但取得了完胜,而且还给对手极具威慑力,据说玄武现在上至皇室下至百姓无不闻大漠色变。突袭战后回到军中,大部队又开始往玄武境内进军,看二王子的样子是要一鼓作气,城城击破,直捣玄武皇城啊。
这场突袭虽然大漠族伤亡较少,但是毕竟还是有一部分是比较严重的,比如乌力罕就是其中一个,他的伤不是一两天就能恢复得了的,大部队已经在两天前就已经先出发至玄武边境上一个比较繁华的贸易边城——临安,而我是杨军医最后决定留于后面慢于主部队的队伍里照看伤员的唯一一个医护。
我现在越来越难明白杨军医的想法,让我一个人照顾这么多的伤号,是考验我吗?!乌力罕也与我在一起,他在回来后感染上了风寒,病来如山倒,他的伤口也严重恶化,他的病情不允许他长途奔波,只能跟随着伤员队伍稍慢一些的前进,最开始他是死活不肯留在后方慢行,挣扎着起来上马,制止不住的我们看着他从马上重重的摔下,他才认了命,老老实实呆在帐内,可是却一句话也不说。
遭遇围困
我知道他一定很郁闷,堂堂的大将军不能上战场杀敌,但是二王子不是吩咐下来了吗,前面的战事他很有把握,乌力罕只需好好养伤,后面的激战需要他,让他不要心急,目前对于他来说身体是最重要的。
端着汤药走进他的帐内,阴暗的角落里有他落寞的身影,“乌力罕……”,轻喊一声,只是他像没有听到似的没有任何反应,走到他的小板床边蹲下身,“乌力罕,是我无心,你该喝药了,喏。”把汤药递给他。
他空洞的眼睛呆呆的看着药碗,没有下一步动作。
将碗放于床边,“乌力罕,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我能明白你的想法,你可是宁可牺牲在在战场也不愿呆在这帐内?”我抬眸看着他。
他只喃喃道,“我真的想与战士们一起,我觉得自己很没用,一点小伤就能把我弄垮……”
原本阳光的脸上竟是呆滞僵硬的面容,真的一点都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开朗直率的乌力罕,看着他颓废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乌力罕,你先把这药喝了吧,要是你把身体弄垮了,二王子一定很内疚,愧对为救他而死去的你的父亲。”
果然,本来呆滞的面孔上终于有了些反映,呃,好吧,是有了超乎我想象的反映应,他似乎很震惊,猛然转过头一瞬不瞬的看着我。
“你现在想的都完全正确,在青龙国时你父亲就是把我劫持做人质才得以脱身的,不过你父亲很忠诚,将二王子弄晕后把仅有的一颗解药给了他,他临死前的遗愿就是希望二王子将你照顾好……”看着他由震惊转为悲戚的神情我赶紧闭上嘴,本来只是想让他能将注意力转向别处,不想他竟会如此伤心。
“乌力罕,对不起,让你想起不开心的事情,但是正因为是这样你更应该养好自己的伤,那样你在天国的父亲才会放心呀,不是么?”
“无心……”他的声音有些哑。
“乌力罕是想能早些赶上大部队么?”我突然问了一句。
他莫名的看着我,然后点了点头。
“把药先喝了吧,就算为了你的父亲,好么?你等等我,我去去就来,回来时你要把它喝光哦。”将药碗递到他手中,对他眨眨眼。
乌力罕他这样呆着只会让他更加消沉,其实要是慢慢行走应该也是可以的,但是对他来说会是很大的动力,这里的士兵应该与他都是一样的,所以我想再去细致为他们再检查一遍,另外也想征求大家的意见,或许我们可以比原计划提前赶上军队。
果然,中午时,终于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提前赶往临安与二王子军队汇合,我开心的奔进乌力罕的帐内,他仍旧是保持着早上的姿势,但是身旁碗里的汤药已经被喝掉了,我呼了口气,走到他身边,“乌力罕,我们下午开始收拾打包东西,明天一早就前往临安好吗?”
只见他腰身有一丝僵硬,之后头缓缓抬起,疑惑的看向我,似在询问。
我笑看向他,“我们明天一早就走,你的伤只要不做剧烈运动,另外要按时喝药,敷药,那么就不会有太大问题,所以,你要振作起来好吧?!这里的战士们与你一样,都是希望能早一些前往临安。”
乌力罕瞪大眼睛,“可是他们的伤?”
“不碍事,估计因为上一战是突袭的原因,玄武那边没有什么准备,所以他们的伤都不是很致命那一种,虽然呆着疗养是最好,但是慢行还是可以的,不过他们与你一样都极可望赶去战场。”
“无心,难道你一早上就是……”他惊奇的看着我。
我点点头,“所以呢,你就不要拒绝喝药,不要整天皱着个脸了好吧?嗯?!”我希望每日看到他的是阳光般的笑脸……那才是真正属于他的面孔。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我们这支伤员小分队便不快不慢的向临安靠近,只是没想到在路途中竟会遇上夜间出来觅食的狼群……
灰暗的夜空下的一片小树林的空地中,是我们费了好大力气搭建好的帐篷,因为大部分为伤员,所以耗了我们差不多一个时辰的时间。
今晚树林中的雾气很重,现在空地中用木棍搭起的一个小架子上,是我正在熬制的简单的野菜粥,明天就能到临安了,粮食马上就要吃光,但是大家的兴致都很高,他们的伤也恢复得很好,尤其是乌力罕,一些体力活他也可以干了。今天领队的一个士兵已经骑马先去临安通知了,希望明天能派些马匹过来接一下他们,这几天的跋涉,他们都已经很疲惫。
拿起大勺正要将煮好的粥放进一个个空碗里,一闪一闪的绿光隐现在树林中,四周迷迷蒙蒙的一片,让我感到这笼罩着我们的迷雾更浓了,我眯起眼睛想看个清楚,但是那绿光却越来越多,越来越亮……不会是——狼吧?!背脊窜上一股凉意。
“狼,天啊,是狼群。”一个刚走出来的士兵恐慌大声的喊道,把我吓了一跳,当我再回过头时,那原本还隐在雾中的狼全都一个个的从树林中走出,向我们所在的空地靠近。
“无心……”一声惊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乌力罕从帐里匆忙的走出,看到面前一圈又一圈围着我们的狼群也是一惊,而后越来越多的士兵从帐内走出来。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看着这些因为空地中的燃烧着的一大簇柴火不敢太靠近,吐着舌头,似对我们已经饥馋若渴许久,恨不得马上扑上来的狼,对乌力罕说道。
“先将那些较严重的伤兵与马匹聚集在一起,我们试试能不能把狼引开,如果可能,让他们先走……无心,让他们每人拿上一个火把,最好把帐篷也都拆下来,万一这些柴火不够用……”乌力罕很是担忧,说完他将一个较大的火把扔向狼群,狼群中一阵慌乱,一部分隐入树林中,而一部分仅是往后退了几米。
趁着这个空挡,我走到那些士兵中间把刚才乌力罕的话告知他们,他们都开始行动起来,只是说到让伤病较重的士兵准备好,只要有机会就先逃,他们没有一个愿意,劝说几次都没有成功只好与他们说他们要是留在这里是拖我们后腿,他们才与马匹一起呆在靠近山口的一方等待时机。
我也拿起一个火把,回到乌力罕身边。
“无心,你也与他们一起吧,如果有机会……”
“我与你们一起。”说不害怕是骗人的,但是我不想再成为以前那个遇到事情总是躲在别人背后,让人保护的人。
“好,那无心要小心。”看着如此坚定的我,乌力罕妥协。
一个士兵从一个刚拆掉的帐篷旁小跑过来,“乌力罕将军,您的刀与弓箭。”
拿过刀与弓箭的乌力罕回头问道,“无心可会用刀,或弓箭?”我摇头。
“那你就跟在我身旁。”
“嗯……等等。”我跑到刚才那士兵旁边,让他给我一把刀,我也可以拿着以防万一,他递过一把,我竟连扛也扛不动,只好放弃。
而这时,那些狼群又重新聚集起来,向我们一步步逼近。
“无心,他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