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国之妖后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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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国之妖后倾城-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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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是单纯地觉得自己的情绪突然变得暴躁,那个侍卫的话他听不懂,乐正锦虞的话他也听不懂,但这些都不影响他潜意识的判断。
    南昭出事了——好像被人用刀在心口划了伤口,一刀又一刀,鲜血淋淋。
    娘被人牵制住——他能感受到乐正锦虞内心的不满与愤怒。
    他要杀了面前这个男人!
    乐正彼邱带着乐正锦虞轻松躲过,袍裾轻飞,空气中有数人落下,将南宫邪团团围住。
    乐正锦虞再次对他的实力感到绝望,疲q宫的人看似不多,原来都藏在了暗处。
    她本来想着凭借南宫邪的力量能不能找时机偷偷离开,可眼前出现的十几张守着疲q宫安全的陌生面孔是全部还是半数?
    乐正彼邱出声安抚她的不定,“这些都是我安排保护你的人。”
    乐龙殿坏了的那扇窗户让他生了提防之心,皇城禁卫再怎样巡逻守卫,总归会有缺陷,难保没有高手钻空混入宫内。他总归是要上朝的,不可能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有这些人在,这样他也能够稍稍放些心。
    若说以前,乐正锦虞是不会管南宫邪伤了还是死了,可现在心境不一样了,她自然不想让人伤到他。尤其是这些人不似往日碰到的那些皇室暗卫,出手与乐正彼邱竟有些神似。
    “你们都退下。”在南宫邪重创了四名暗卫后,乐正彼邱终是开口道。
    南宫邪正打得起劲,见面前突然没了人影,便又将目光锁定住了乐正彼邱。乐正彼邱也不躲避,定定地审视着他。
    而后两人的气息滚动,乱了一室的摆设。
    “住手!”
    南宫邪的眸光不带丝毫表情,冰冷地如一块铁,与在暗道下的那份呆滞空洞也有些不同,手掌直直地劈向乐正彼邱。乐正锦虞立马意识到是不是他突然间清醒了,方才的担忧一下子去了大半。
    可在听到她的声音后,南宫邪的身体又变得松弛,收放自如地撤了自己的力道,朝着乐正锦虞软软地叫唤道:“娘。”
    这份时好时坏的毛病,终是让乐正锦虞有些惶恐。她不禁后悔将他带出来是不是有些贸然了。
    乐正彼邱没有动,重新将她的手握住,仿佛能察觉她不停变幻的心思,轻声问道:“我将他继续关起来可好?”
    南宫邪似是听懂了他的话,眼中杀机毕露。
    乐正锦虞摇头拒绝,“不必。”她更不想单独与他待在这疲q宫。
    话语间,外面突然传来三声钟响,而后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哭声,似要穿透整个皇宫,将那份悲伤传递浸染每个人。
    这样的哀嚎与钟鸣,乐正锦虞不用思考便知道定是乐正无极驾崩了。
    她下意识地看向乐正彼邱,北宜国举国哀恸之际,他既要忙着守孝尽心,还要准备登基事宜,还来得及对南昭与西陵出手么?
    果然,外面的宫人不慌不忙地进来,“回太子,皇上驾崩了。”
    乐正彼邱的人与他一样,似乎天大的事情在他们眼中也不会落成地动山摇,如问用膳与否的平静,稳如泰安也不为过。
    乐正彼邱松开乐正锦虞的手,回道:“我这就过去。”
    乐正锦虞自然是随他便,她不可能去为乐正无极守灵,更不会为他落一滴眼泪。
    帝王驾崩之前,太子应该守在身边,众人却只能见到姗姗来迟的乐正彼邱。
    木色轮椅缓缓出现那一刻,没有人敢出言怪责。只因乐正无极方才还面带红润地喝着粥,毫无驾崩的迹象,却在片刻后便猝然而死。
    那名伺候进食的宫人无疑成了牺牲品。不需别人动手,她自发地咬舌跪死在乐正无极的榻前,徒留一地瑟瑟发抖的秀女与妃嫔。
    待朝臣陆续地进了宫后,一向伺候在乐正无极身边的老太监突然拿出了一道遗诏。
    在一干秀女与朝臣因强烈的欢喜而偷偷扬起的嘴角中,乐正彼邱的脸色沉了沉。
    顷刻间,漫天雪花飘洒,举国哀恸,白幡高挂。
    白蜡昼夜未息,哭声昼夜不止。各国前来凭吊的臣子络绎不绝。
    三日后,乐正无极在乐正彼邱的安排下入了帝陵。
    北宜国太子正式登基,预示着旧一代君主彻底更替完毕,所有人都盼着鲜活年轻的新帝能够带领北宜国走向九州的顶端。
    西陵与南昭的战火燎遍疆域,两国君主皆下落不明,便成了葵初与慕容烨轩的较量。安稳如初的北宜国逐渐成了一方乐土,常年生活在边关的人们,开始大规模地往北宜国境内迁徙。
    乐正锦虞并没有对慕容烨轩抱有太高期望,第一战中,南昭不负众望取胜。乐正锦虞颇为担忧慕容烨轩的处境。
    可飞往西陵的信鸽三番两次地被人截了下来,转飞往了南昭盛京。
    葵初安然坐于暖天阁中,前朝之事再繁忙也不耽搁他炼药的功夫。
    白色衣袍被灼烧的炉火映红,青落卖力地闪着扇子,额头上已经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细汗。
    即便这样忙活,他还是喋喋不休地问道:“呐,师父,圣上为何还没有找到?”
    站在窗前的葵初正解开手里鸽子的脚环,抽出里面的木色信笺后,略扫过上面的字迹后便将它扔进了炉火中。
    青落问的一点也不突兀,他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百花祭那日,他刻意提前回了南昭,就是不想眼睁睁见到那人的落败。
    相处了几年的君臣,之间怎么会没有半分情谊?更何况,南宫邪待他也是极好的,更多的时候并没有将他当作国师,而是多了份真心的友情。
    葵初将目光投向一旁,阁门不再突然被人掀开,似乎也有些寂寞。
    可这一切都是宿命,祈凌山与南昭,或者是与大泱,都是一场不可避免的宿命纠缠。
    哪怕如今只是为了帮助乐正彼邱争夺一个女子,他终究是亏欠了南宫邪。
    旺盛的火不一会儿就使药炉沸腾起来,青落晶亮的眼睛霎时被雾气遮盖。见葵初久久没有回答,他便将注意力放在刚被火烧干净的纸张,“呐,师父,你刚才烧了什么?”
    桌上的医术已经被换成了折子,葵初翻了一页,淡声道:“再添一分火。”
    南昭国没有皇子摄政,丞相将处理不了的事情都托人送到了他这里,凝玉的指间轻划过上面的墨迹,随后却是提笔给那封木色信笺回了消息。
    “只需再等一个月。”
    鸽子飞走后,葵初走到了内阁的榻前,空荡荡的软榻依稀还能回想起将那夜的疯狂。
    低头,胸前的发丝似乎还残留纠缠的痕迹,生平第一次因情事而流下的那些香津与汗水,成了他记忆深处永远镌刻的一道罪孽。
    他轻轻躺下,尽量将身体放松放平,随即又缓缓闭上了眼睛,刻意提醒自己不再去想那份错误。他已经好些日子未曾合过眼,除了对南宫邪的那份愧疚之外,脑中总是闪过那夜紊乱的片段。
    两个原本可以永无交集的人,就这样被命运之神捆绑在了一起。
    荒唐过后,他便出了皇宫,可是临近百花祭之前,还是忍不住回了瑾瑜宫。他并不想逃避青落犯的错误,可是他去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面对她,还有那人…
    可再见到乐正锦虞时,折磨了他多日的心魔,在她眼中却不值一提。她并没有将那夜放在心上,那种轻描淡写的语气更是让他一度觉得,那夜只不过是他一人的臆想,究竟有没有真实发生过还待深查。
    他站在她面前良久,最后干涩地开口问她想要什么,他…可以帮她达成,在所有能力范围之内的要求,他都可以满足她。
    或许,潜意识里他是想弥补自己的过错,在他自己看来的罪不可赦。
    他也不明白怎么回事,似魔怔附体般,他竟期盼她开口要他负责,他便可以…
    他为自己那荒谬的想法感到心惊。
    祈凌山的云雾与那人的心思一样,重重叠叠,抬头却又能瞧得清清楚楚。
    蛐蛐等夏虫在四下里鸣叫,天上的星星间或眨一眨眼睛,不远处桃林的树影斑斑驳驳,显得异常神秘,置身在那样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山顶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那人从不在自己面前掩藏对那个小女孩的挂念,对他道:“阿初,她总是像只猫儿一样,窝躲在我的身后,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我知道她是想看我腿不能行是如何能生活的。”
    “阿初,她真是个小笨蛋。就算是一个残废皇子,有那么多宫人在,怎么会不能将人伺候好?”
    有时候他还会一脸怀念道:“阿初,她的身体很软,就像脚踩着白日的云朵一样,软绵绵的。又很轻,抱在怀里几乎没有重量。还很暖和,就像小火炉一样。我的手这么凉,总怕会冻坏她。”
    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到处都有蟋蟀的凄切的叫声。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
    他终是没能忍住好奇,问道:“那么,她长得什么样子呢?”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孩子,会教他这般痴迷,这般地念念不舍。
    那人唇角扬起,眼中绽放着即便是黑夜也阻挡不了的光彩,“她啊——脸瘦瘦尖尖的,鼻子、嘴巴都小小的,眼睛却很大,就像琉璃一样炫亮,望着你的时候好像在说话,却又总会装作一副羞涩安静的样子。阿初,我想,她长大后应该会比祈凌山的风景还美。”
    末了,那人又补充道:“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他听了竟有些嫉妒,提醒道:“可她现在是你的皇妹啊!”倾国倾城之姿,该是有多美啊…
    风太大,他听见他虚弱地咳了咳,却依旧骄傲道:“那又何妨?待我们一统九州后,我定要以江山为聘,娶她做唯一的皇后。”
    他的声音异常坚定,叫他的嫉妒再也不能发作。
    心头的不自在偃旗息鼓后,他却又听见他喃声道:“可她以为在雪山上救了她是别人。”
    十四岁的少年,再背负着怎样的使命,也还只是个孩子,忧心与惆怅悉数都袒露在他这个同样是孩子的面前。
    一颗心在他面前彻彻底底地剥开,甚至在每次去寒潭驱毒之前,总是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将她郑重地托付于他,“阿初,如果我不能出来,你就去北宜国帮我照顾她好不好?”他对那个叫薛如是的人不放心,一定要自己最亲近的人才行。
    哪怕已经被选择为南昭的下一任国师,百里氏最后一条嫡系血脉的请求,叫他如何能推辞?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点头,“好。”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的允诺中带了自己也未曾看清的期待。
    日日听一个人描述着另一个未曾谋面过的人,总会生出憧憬之心。
    可随着那人一次又一次的死里逃生,他没有机会去北宜国,日复一日的练武与五行布阵的修习,他没有机会去见她…
    他拼尽全力与体内的寒毒抗争,就是为了能活着回去守着她。
    可如今,他竟在那人之前,与她——
    内疚、羞愧、自责…抢了别人东西的那个,总会心虚不安。
    他迫切地想弥补自己的过错,却被她嗤之以鼻。
    她张口与他要了“黄粱一梦”与“黄泉”,他没有迟疑便给了。她想要多少,她都会给。
    她的意图他懂,明知不该,他还是违背了自己的身份。
    百花祭本不是最佳的动手时机,他们还有许多事没有准备好,可那人在得知她会以身犯险之后,还是提前动手了。
    幸好,慕容烨天与南宫邪的江山之赌终是画上了结局,那人现在如愿以偿地将她带回了自己身边,他却更添怅惘。
    只是短暂的一夜,却叫他念念不忘。
    “呐,师父,这火够了没有?”青落在外面高声叫道。
    许久没听到葵初的回答,青落就当他这是默认,手里的扇子更加用力舞动。
    不一会儿,浓烈的药香便溢满了整个屋子。
    鼻尖传来浓郁的香气,葵初却在朦胧中闻到了女子那淡淡的体香。
    许是用力过猛,青落手中的药扇“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惊蛰了所有不切实际的恍惚。
    “葵初,你也会有今天。”榻上的人嘴角扬起一抹苦笑。
    四月二十八日,前战告休,西陵终于迎来了北宜国的迎亲队伍。
    乐正无极死前的遗诏让乐正彼邱无法公然违抗求娶绮苏公主,而生前侍奉在龙床边的秀女一道被纳为嫔妃,只等着绮苏公主到了北宜国再进行册封。
    不计其数的嫁妆自西陵皇宫抬出,蜿蜒成一条长龙,与华美奢侈的喜轿队伍一同浩浩荡荡穿过官道迈向北宜。所到之境,围观的百姓被禁卫军拦在街道两侧,责令不得喧哗,但这些却丝毫未消去他们看热闹的心。
    北宜国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撤了前些时日还高挂的白幡,飞乱的白雪中,喜红铺遍,无数百姓做好了夹道而待的准备。
    距离绮苏公主入京还有一日,与前朝的激动,疲q宫中却安稳一片。
    乐正锦虞坐在铜镜前,南宫邪正乖巧地拿着梳子为她梳头。男子的大手蹩脚地握着长发,手艺却好得浑然天成。
    “娘的头发真软。”南宫邪不掩天真地赞叹道,“摸上去柔柔的,真舒服。”
    乐正锦虞不置可否,这几日他倒也没有发病,忽略成人的外表,正常地就像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
    没有了以前的轻佻与可恶,乐正锦虞竟觉得南宫邪变得格外顺眼起来。上好的皮囊,让她瞧着也赏心悦目。
    他的话正巧让刚步入寝殿的乐正彼邱听见了,脚步一顿后又若无其事地走近。
    眼见她与南宫邪变得颇为亲昵,乐正彼邱愈发不悦。
    下一刻,南宫邪手中的木梳就到了他的手里。
    可南宫邪也不恼,轻轻放下乐正锦虞的头发,笑嘻嘻地抓起一旁的桔子,讨好道:“娘,傻瓜剥给你吃好不好?”
    “好。”乐正锦虞挽了挽头发,对他愈发顺眼,真是越来越贴心了。
    乐正彼邱走近,两人都当他如空气。
    “你在意?”乐正彼邱目光中多了分期盼。
    乐正无极死后,北宜国正式落在了他的手里,这些天忙着安葬和登基事宜,让他没有多少时间陪在乐正锦虞身边。
    乐正锦虞装聋作哑,他要封妃与她何干?
    南宫邪挤开他,将剥好的桔子递到乐正锦虞嘴边,“娘,吃。”
    “乖。”乐正锦虞心满意足地张口。
    南宫邪的脸顿时笑成了一朵花。
    乐正彼邱随手将眼前碍眼的智障扔开,“即便她嫁过来,我也可以——”
    “偷龙转凤么?”乐正锦虞将桔子咽下,她的唇瓣沾了些桔汁,尤为鲜亮。充满了诱惑的味道。
    “我说过,我不稀罕你的后位,也不愿意。”没想到精明如他,也会被乐正无极的遗诏摆了一道。
    “乐正锦虞,后宫不会有其他人。”乐正彼邱定定地说道。
    南宫邪却又挤了上来,疑惑地问道:“你要做什么?”
    “娶亲。”乐正锦虞替乐正彼邱回答他,“傻瓜,还不快恭喜皇上。”
    南宫邪眸子闪了闪,好奇地问道:“什么叫娶亲啊?”
    乐正锦虞不意与他解释太多,放眼天下,哪个帝王后宫的女人有他的多,这会儿倒纯情起来了。
    无人回答后,南宫邪只得眨巴着眼睛,“恭喜皇上。”
    乐正彼邱素来从容不迫的脸上也生了分冷意。天下即便再多颜色,在他眼里也不及眼前的女子一分。为何她却对他的心意视若无睹?
    可他无意强迫于她,宁愿陪她一同耗着,她心中一日没有他,他等着便是。等了这么多年,也不急于这一时。只要在他身旁,总有会将心交出来的一天。慕容烨轩可以,宇文睿可以,为什么他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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