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方霖天看到女兵们的眼神,终于恍然大悟,“原来你们都知道了!听谁说的?”
“这个你就别问了,你们男人一样有‘长舌妇’。”
“哼,我知道,肯定是老朱吧?”
“嘿嘿,二营长,这么说,孟头儿的事是真的咯!”
“首长的**能随便打听吗?你说你这个小黄,成天都关心些什么啊?尽是些小道消息和花边绯闻。你怎么就不跟你的同屋,你的区队长,好好学学?”
“得了!英子也知道这事啊!她还说了,孟队长在这件事上可不像老虎,而是像老鼠!一点没有敢爱敢恨的男人气概!”
“她敢这么说虎头儿?”方霖天感兴趣地问道。
“对啊!我们也都是这么觉得的。虎头儿,这次让我们很失望啊!”
“你们失望什么!”方霖天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难道你们希望看着虎头儿犯作风问题,然后在这么重要的演习上,被外国女兵追着跑,闹出国际玩笑来?”
“才不是呢!我们就是觉得他不够干脆啊!不接受人家,说清楚不就好了,干嘛要躲着呢?”
“嗨,那是你们不懂!外国洋妞太热情了,哪像东方女性那么含蓄?哎——快看,洋女兵,来了!”方霖天突然伸手指向对面的俄军营房,眼睛也兴奋地瞪大了。
黄韶容等人也急忙转头看去——果然是一队金发碧眼的俄罗斯女兵,步履潇洒地走了过来!
最惹人注目的,还是她们那些深浅不一的金发和蓝绿眼珠。这让几乎很少在现实生活中见到外国人的中国男兵女兵们,都觉得开眼界了。
“咦,她们都不查军容风纪的吗?头发还可以留那么长啊?还都是卷发?”
“我发现她们的军装,质量不是很好的样子,而且也太肥了!”
“走路一点不整齐,不过,蓝色的贝雷帽还是挺好看的。”
“我看见她们里面穿的海魂衫了,跟男兵穿的一样。真奇怪!空降兵怎么会穿海魂衫?”
“那是他们空降师的传统着装!全世界就他们这么穿。”
“反正没我们的军装好看!”
女兵们七嘴八舌地评点着,似乎很看不上对方的军容军装,但在心里其实都很嫉妒俄罗斯女兵能够留一头长发——虽然那些金灿灿的头发,都盘成发髻和发辫藏在军帽下了,但也可以想象一旦解开后披散下来,该是怎样美丽的风景?
想到自己只能留假小子一样的短发,中国女兵们就有点不平衡了。
因为俄罗斯女兵的到来,军营边界的中国这一侧,很快就涌过来了很多男兵。
他们都在争先恐后地抢占好位子,观赏对面的风景。
俄罗斯女兵天性豪爽大方,看到这么多人围观,也都友好地频频挥手,并笑着给这边抛飞吻,逗得这帮血气方刚的中国小男兵们既脸红心跳又亢奋激动。
有不少男兵隔着围木,大胆地向她们回以飞吻和口哨。
方霖天也眯起眼睛,似乎看得入了神。
☆、050章 熟悉和陌生
由于人种的原因,欧美女子十三四岁就发育得很好了。到了二十二三岁,那身材更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
而东方女孩大多是偏瘦的身材,尤其女子特种兵们的运动量太大,皮下几乎没有多余的脂肪,身材基本属于结实匀称型,又都晒得比较黑,也就越发显瘦了。
和对面的洋女兵一比,她们就像是青涩的毛桃,毫无吸引力了。
女兵们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禁暗中骂那些臭男兵都是视觉肉食动物,但同时也不由自主地挺起了胸膛——就算比不过对面的山峰,也不能让人家把她们当成平原。
黄韶容一扭头就看见了方营长看得目不转睛的样子,没好气地问:“二营长,对面的女兵就那么好看吗?”
“是啊……啊?不,不是啊!”方营长的反应太慢,转眼就收到了无数女兵们飞过来的眼刀。
他赶紧补救地说:“她们可都没有阿娜尔古丽长得好看!”
突然被点名的阿娜尔古丽羞涩地低下头,脸上泛起了红晕。
方霖天继续补充道:“其实吧,她们除了皮肤比你们白一点,其他也不怎么样。”
听了这话,女兵们这才对方营长“吃里扒外”的行径没那么生气了。
黄韶容又有点挑剔地说:“别看她们长得白,脸上全是雀斑。”
方霖天不禁苦笑:不要小看狙击手的眼神啊。
李琪也颇有优越感地说:“她们的腰,都好粗!”
方霖天忍不住挠头:既要丰满的上围,又要拥有纤腰,这还真是很难两全。
没想到嘴巴更厉害的陈然,又补充说道:“不是啦!她们现在的这个腰围,还算好的啦。没听说吗?俄罗斯女人,三十岁前水蛇腰。三十岁后水桶腰!”
女兵们都哈哈大笑起来——她们以精神胜利法赢了这一场看不见硝烟的较量。
方霖天不禁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以后,可千万不要在这些伶牙俐齿的女兵们面前,再说错话了!
当双方女兵们在营区开始暗战的时候,蒲英和冯垚正在演习村的作战指挥大厅内,观看两军最高指挥官共同签署作战命令、宣布演习开始的仪式。
代表俄方签字的是俄罗斯太平洋舰队司令,中方代表则是演习部队的总指挥和政委两个人。
当那位五十多岁的舰队司令一个人签完了字,再看着中方的两位代表共同签署作战命令时,表情似乎有些感概。
他背转身对着随行的俄方记者说了几句话。
蒲英的俄语只限于最简单的几个单词,她悄悄地问身边的张翻译:“那个司令说什么呀?”
张翻译并没留意到这一幕,一时答不上来。
还是冯垚给她解释:“他是让记者帮他把中方签字的情景拍下来。”
“为什么?”
“应该是勾起了他的回忆。你知道。在苏联解体前,苏军的任何行动也都是军事主官签名后必须还要有政委的签名,这个作战命令才能生效。不过。俄军现在已经没有政委了,所以这位将军看到这种熟悉的场景,就想起了从前吧。”
张翻译点头道:“党指挥枪,这还是我们跟苏联红军学来的建军原则呢。”
蒲英说:“不只是我们,别忘了黄埔军校和北伐军。”
张翻译诧异地看了一眼蒲英。才说:“对!不过,北伐军后来抛弃了这个原则,变成人指挥枪,也就和军阀没区别了。”
蒲英听他这么说,又指了指那位舰队司令说:“他们也丢了这个原则,所以军队不能保护国家。国家就四分五裂了。”
冯垚听着二人的对话,没有插话,因为蒲英已经将他想说的都说了。
在随后举行的西式自助冷餐会上。76空降师带队的营长安德烈中校和女兵连连长伊丽娜上尉、中文翻译塔尼娅中尉过来和冯垚等人打招呼。
由于冯垚的俄语还不错,便直接和安德烈中校攀谈起来。
伊丽娜和蒲英,则在塔尼娅和张翻译的陪同下,走到一旁闲聊了起来。
两名俄罗斯女军官首先都对蒲英的年龄很感兴趣,但知道她已经满了二十岁。还都不敢相信。
张翻译笑着对她们解释,这就是中国女孩的特点。皮肤好,显得脸嫩。
二人又表示很羡慕蒲英能驻颜有术,说得蒲英都不好意思了。
塔尼娅中尉又跟蒲英打听起孟教官来——原来,她就是在女兵们之中传说很久了的那位追爱女郎。
蒲英说了孟教官没来,看到塔尼娅有些失望的样子,便忍不住说道:“孟教官他早都结婚了,孩子都五六岁了。你是不是……”
塔尼娅忙解释:“我没别的意思啊,就是想见见他,再次感谢他当初把我从疯牛的蹄下救出来!是这样的,我一开始并不知道孟先生有夫人了,所以才会说想追求他。在他和我说明白之后,我早就没那个念头了。”
蒲英暗暗好笑,“嗨!你可把我们教官吓坏了。他为了躲你,都不敢来这儿呢。”
塔尼娅耸了耸肩,“没想到孟先生的身手很好,胆子却很小!”
旁边的伊丽娜上尉似乎也很清楚塔尼娅的故事,笑着说:“塔尼娅,不要灰心嘛!我知道你喜欢中国男人,虽然那位孟先生没来,但这里不是还有很多优秀的中国男人吗?我看那位冯少校就很不错!”
蒲英的心里突然像是被人用针扎了一下,有点疼。
她立刻干咳了两声,“咳咳,不好意思,你们说的冯少校,已经,已经有女朋友了!”
“是吗?真可惜。”塔尼娅遗憾地看了一眼冯垚,又问:“那他的女朋友,一定很漂亮吧?”
“很,漂,亮!”蒲英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几个字。
还好,塔尼娅和伊丽娜之后都不再提起这个话题,又转而夸赞起蒲英身上的军服很好看。她们和蒲英约定,在演习之后交换臂章、t恤之类的留作纪念。
女兵这边的交流总体很和谐,但是那位安德烈中校在和冯垚的交谈中,就总是流露出轻视中**队的意思。
他倒不是种族歧视。
安德烈首先承认中**队曾经有过很辉煌的战绩,但他始终认为中**队已经三十年没打过仗了——没见过血的军队,战斗力能有多强呢?
不过,他也承认中**队近年来发展得很快,也有很多不错的装备,比俄罗斯的都要好。
而且中国高级将领的能力不错,从这次演习的事前准备上就可以看出来——中国的将军们很讲究灵活的战略和谋略,而俄罗斯的将领就只能照着条令死板地实施。
但是,安德烈又自豪地说:“虽然我们俄罗斯军人的死板是出了名的,可这也说明,我们俄军各方面的条令条例都很完备,很完整——只要制订好了之后,就固定不变了。这使得我们下层军官执行起来,也不会有难度。你们中**队的条令制度,就老喜欢改来改去的,是不是这样?”
“你说的没错。”冯垚很有风度地举起酒杯,敬了他一下。
安德烈中校大着舌头说:“你看,你们中**人还有一点不好,就是喝酒太不干脆了。在我们俄罗斯,就是女人也不会这样喝酒的!”
冯垚还是笑了笑,却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好!这还像点样子!来,再来——”
听到安德烈在大声劝酒,伊丽娜上尉和塔尼娅中尉赶紧走了过来。
她们扶住了上司,又对冯垚抱歉地说:“对不起,他有点喝多了。”
“没事。你们还是扶他去那边休息一下吧。”
等俄罗斯人走开了,蒲英轻轻地拉了拉教导员的袖子:“他刚才和你说什么了?看你不太高兴的样子!”
“我有吗?”
蒲英肯定地点点头:“有。”
冯垚自失地一笑,“看来我修炼得还不够。”
“他大概是说我们的战斗力不行吧?”
“你怎么知道?”
“我看那两位女军官也有点这个意思,一直只夸我们女兵长得漂亮,衣服好看,别的就不说了——这不很明显地把我们当花瓶了吗?”
“嗯,他们这么想,也不奇怪。那你准备怎么办?”
“按你说的,行动永远比语言有说服力。有没有战斗力,那就演习场上见好了!”
冯垚点头:“你成熟了。”
“那也是被你催熟的。”
蒲英的话冲口而出后,又觉得这话的意思有哪里不太对劲,赶紧转身走开了。
冯垚一愣之后,却发现蒲英说得很对,自己对她的要求太严太多了,真是有点逼得她太紧的意思。
这很不对,他决定要对她适当放手了。
接下来的几天,两国的军队进行了几次合练和预演。
虽然双方高层都不允许士兵们之间进行单独接触,训练、睡觉、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是隔离开的,但是只要有心观察,作风和养成这些东西还是看得出来的。
中国士兵们觉得俄罗斯的兵,和自己很不一样,感觉比较“水”,也比较能“闹腾”。
☆、051章 信仰和行动
这里虽然是中国的北方,但对这些俄罗斯人来说,还是很热。
他们在营地里,一般都会脱了军装外套,外裤也经常不穿,还喜欢随意地在地上坐着、躺着。当军官讲话时,他们也都不太注意听讲,自顾自地说话、打手机、玩游戏机。每天训练结束后,俄方士兵可以坐上中方提供的大卡车出营房进城去玩,也没见到他们要给谁请假;在营区内喝酒抽烟,只要不闹事,也都没人管。
这些现象在中国兵营里,都是不可能出现的。
所以,俄军士兵见到中国士兵干什么都那么有板有眼,走到哪里都是三人一行两人一伍,连放马扎都有分解动作,也全都看傻了。
俄方高级军官们对中**队的正规化管理也很佩服,再在训练中看到中国士兵吃苦耐劳的劲头儿,竟然提出要俄方士兵和中国士兵一样入住不带空调的帐篷(之前中方为了照顾外军,特意给他们建了带空调的板房)。后来,在中方的劝说下,为免增加麻烦才没有真的实行。
中国士兵们对俄军的作风虽然不太瞧得上,但对他们的装备还是很羡慕的。俄军不愧是传统的力量型军队,战车的火力威猛,看着就来劲——就是在训练时容易出故障,大概是有些老旧,还有平时保养差了点。
其实,俄罗斯士兵平时水了点,但训练的时候也是很认真玩命的。
蒲英需要和伊丽娜上尉、塔尼娅中尉联系合练的细节,经常出入她们的营房。她感觉俄军虽然没有像中**队对内务的要求那么高,但也很整洁。而俄军对擦靴子情有独钟的程度,就和中**人对豆腐块被子的感情一样。
就这样,在保持着一定距离的“近距离”接触后,双方士兵渐渐揭去了蒙在彼此身上的神秘面纱,增进了了解。
友谊也在不知不觉中滋生着。
训练场上休息时。趁军官们不注意,他们会你扔我掷地交换香烟和饮料,也会你来我往地唱起歌来。
俄军士兵最喜欢唱的就是《喀秋莎》,每当他们一唱,这边的中国士兵也会跟着用中文唱。大家隔着红线,相互看着,唱啊笑啊,空气中弥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
哥萨克士兵还特别喜欢跳舞,每当他们哼着不知名的舞曲,跳起欢快的民族舞。这边的中国士兵虽然不会唱,也会给他们打拍子、鼓掌叫好。
有时,两边的士兵还会分别表演起摔跤、搏击和武术。这时候。博大精深的中国功夫就会让俄军士兵看得目瞪口呆,只有给中国士兵叫好的份儿了。
一周的合练过后,在正式演习开始前的一天,联合指挥部再次举行了新闻发布会。
而在这次会议上,最让俄方人员和中外记者感到新鲜的是——中方演习部队临时党委为陆海空三军的五十多名官兵举行的火线入党宣誓仪式。
仪式开始之前。临时党委宣布接受记者们的提问。
当记者们了解了中**队这种火线入党的传统和评议过程后,纷纷希望能采访几位今天即将入党的士兵。
临时党委同意了他们的请求。
记者们不约而同地点了人群中最显眼的三名女兵。
蒲英、郭亚军、陈然在政委的示意下,落落大方地走上了主席台,等候记者们的提问。
一名西方女记者举手问:“你们都是自愿入党的吗?中国的军人是不是都必须要入党?你们有宗教信仰自由吗?——请中间的女兵回答!”
陈然对着面前的话筒,坦然说道:“我是自愿入党的。中国人民解放军从建军之日起,就确立了党支部建在连上的传统。并且要求每个战斗连队必须保持三分之一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