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怎么样?”夏想随口问了一句,示意林双蓬坐下。
林双蓬未坐,继续说道:“几个人承认和木风有个人恩怨,就买通了木风聚会酒店的服务员,知道了木风的出行时间,就想让木风丢人,所以才准备好了摄像机并且第一时间就传到了网上”
这个结果在夏想的意料之中,几名交警最后成为替罪羊,保下了通风报信的军中内线,又掩盖了居中策应整个行动的地方上的一个关键人物,等于还是和了稀泥,尽管和得水平不高但和大部分政治事件一样,该不明不白的地方,绝对不会清清楚楚。
夏想也不点破,说道:“就请市委方面酌情处理。”言外之意就是此事就此揭过,不会再提。
林双蓬心中暗喜总算成功遮掩过去,要是夏想非要再深入调查,季如兰lù出身影不足为虑,想都不用想夏想也清楚背后有季如兰的推动,张力现出真身就麻烦了。以夏想和米纪火之间的关系,如果夏想在米纪火面前上话米纪火说不定会换了张力。
身为省长秘书如果被换,就等于是被判了官场死刑,以后再无可能担任省委领导的秘书了。林双蓬虽然并不十分喜欢张力但还是不得不尽可能暗中照应一二。
好了,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他也心情大好,感觉最近和夏想之间的走动,或许也会让夏想对季家的印象有所改观,想想也是无奈,季如兰坏事,他来事后弥补,却未必最后落好,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是外戚?
埋怨归埋怨,林双蓬在和夏想的几次接触中,也慢慢觉得夏想虽然有时强势得让人无法接受,但大部分时候为人处事极有分寸,也好打交道,就是说,如果都照规矩来,夏想也不失为一个公正并且很有原则的领导。
林双蓬就进一步表示了友好:“夏〖书〗记,前段时间一直忙得分不开身,今晚正好有了空闲,想请夏〖书〗记吃顿饭,尽尽地主之谊。”
“饭就先不吃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夏想轻轻摆手,语气很和善“双蓬,蓝天大道修补工程,什么时候完工?”
林双蓬不解其意,夏〖书〗记堂堂的省委哥〖书〗记,怎么对羊城一条道路的施工大感兴趣了?又一想,以夏〖书〗记的级别,断然不会无的放矢,难道夏〖书〗记想插手工程?也不对,蓝天大道的修补工程一共才1个亿,夏〖书〗记眼皮会这么浅?再说早就承包出去了,也不可能再临时更换施工队伍。
一瞬间,林双蓬的心思就转了十几个弯。也不怪他,换了陈皓天问他,他也不会胡思乱想,但夏想就不同了,他已经初步领教了夏想事事用心高深的手法。
“估计还得一个月。”林双蓬想了一气不得要领,就只好如实回答。
“好,还来得及。”夏想点头说道,一脸微笑,留给林双蓬无限想象的空间。
当天晚上,蓝天大道的施工出现问题,已经埋好的管道突然爆裂,不得不重新挖坑。经过一夜的抢修,蓝天大道几乎完全断交,挖了一个大大的深坑没有填上。
次日,在中组部划部长汪青城陪同下,叶天南正式上任岭南!
按说以叶天南的级别不够中组部昏部长陪同的资格,值得中组部昏部长亲自出马,一般是〖中〗央空降到地方上的大员,至少也是省委副〖书〗记以上的重窭级人物。而叶天南不过是担任省委统战部长,又是重新启用,本应低调行事,却出人意料由中组部副部长亲自出京送行,个中意味,就是很有看点的政治暗示了。
或许也是为了弥补叶天南没能担任齐省常务昏省长的遗憾,由中组部雷部长亲自陪同,叶天南此来岭南,相当于顶着光环空降。
中组部昏部长亲临,陈皓天不到机场迎接可以理解,米纪火也没有出面就有点耐人寻味了。当汪青城和叶天南看到迎接的人群之中,站在最前面的一人是夏想时,叶天南还保持了镇静,汪青城的脸sè当时就yīn了一yīn。
尽管汪青城心里清楚,他在陈皓天面前没资格摆谱,在米纪火面前也没资格见官大一级,甚至在夏想面前也拿不出高高在上的中组部雷部长的架子,但还是心里不太痛快,至少米纪火出面也让他感觉上好上一些。
汪青城热情地夏想握手:“夏〖书〗记,辛苦了。”
夏想也热情十分:“汪部长一路辛苦了。米省长本来说好要来接机,半路上出了点变故,临时回去了,特意嘱托我解释一下。我代表陈〖书〗记、米省长,热烈欢迎汪部长来岭南指导工作。”
汪青城的笑脸才热切了几分:“我是参观学习来了。”
随后又和牛天南握手。
“天南兄,欢迎来岭南工作。我可是一直盼望你能早一天来到岭南,今天,终于等到你了。”夏想用力握紧了叶天南的手。
叶天南有无限感慨,有许多话要说,最终只化成了一句话:“再和夏〖书〗记共事,以后在夏〖书〗记的领导下工作,我会少走许多弯路。”
叶天南的话可是真的有感而发。
车队启动,浩浩dàngdàng朝省委进发。出发之前,夏想让唐天云向省委通报了接机情况,以便省委随时准备好迎接仪式。
一开始一切顺利,下了机场高速,进入了市区之中,也一路畅通无阻。路线早就敲定好了,沿路已经戒严,前有警车开道,后有警车护送,闲杂人等,一律绕行。
走到蓝天大道路口的时候,突然出现了状况,管道破裂导致道路断交,原定的路线已经此路不通了。
请示了夏想之后,夏想要求临时更改路线,务必保证畅通。
车队就临时左转,执行了第二方案的备用路线。
谁知行进不久,车队再次停车,因为又有管道迸裂,水漫道路,无法通行,必须再次绕行。
绕就绕,不绕又有什么办法?夏想冲唐天云发了火,要求务必做好接待工作,不能再有差错。
叶天南在车队第一次停车的时候,还没有察觉到异常,第二次停车时,他正心不在焉地欣赏两旁的景sè,忽然目光落在蓝sè的施工铁牌上面。坐在他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不远处的道路,被挖开了一个大坑,坑很深,里面lù出黝黑的管道,正向外喷水。
蓦然,叶天南心中闪过强烈的不安,感觉如同一下掉进了路边的大坑一样,他心中大跳,不好,难道夏想为了迎接他的到来,特意挖了一个大坑等他来跳?
等车队再次启动之后,一路不停,然后路边的大坑消失不见,叶天南一直紧绷的心情才稍微放松下来,或许是他多虑了,夏想不至于非要迫不及待在他上任的当天就挖坑埋他。
但,叶天南忽然又感觉汽车第三次缓慢地停了下来,目光不经意看向了窗外,顿时眼皮乱跳,外面又在修路,而且又有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
第1886章 生变
叶天南的念头刚起,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车队的排序是,警车排头,夏想的车紧随其后,然后才是叶天南的专车。
叶天南和汪青城同乘一车一既然是汪责城亲自陪同,不仅仅是上面有人要力tǐng叶天南,也因为叶天南和汪青城sī人关系不错叶天南的专车之后,才是省委随从人员和断后的警车。
叶天南上次在付家和夏想对峙,其实并非本心,他并不愿和夏想将矛盾冲突摆到明面,不合他的为人之道。但却捱不过衙内的邀请,因为衙内的邀请之中,有附带条件。
条件就是如果他助衙内一臂之力,在他重新启用一事之上,委员长就会大力支持。
没有人在面临委大人生抉择面前能够保持本心,叶天南妥协了。
只不过他在第一回合就被夏想打得落荒而逃,也让他没有机会亲眼所见其后的精彩,不过叶天南听到在他离开之后虽精彩但却jī烈的交锋之后,他暗自庆幸早早离开,否则,真的得罪死了夏想和其身后的家族势力,就得不偿失了。
等到最终任命出来之后,叶天南虽然大失所望常务副省长和原先省委副〖书〗记无法相提并论,但至少也要实权人物之一,统战部长是省委常委不假,却没有多大实权…却也无奈地接受了现实,并且更加庆幸当初在付家没有和夏想僵持到最后,否则来到岭南之后在夏想的领导下工作,不但尴尬而且还会被夏想报复。
叶天南也知道夏想的为人,虽然有嫉恶如仇的一面,也有审时度势的眼光,更有进退有度的分寸他相信夏想不会故意刁难他,除非他再主动挑事。
对于岭南一任,叶天南的想法是四个字一抱残守缺。低调从事,夹尾巴做人争取在岭南一任,恪守本分,只求稳进,不求成绩。
他年纪还不算大,如果稳扎稳打,还有机会如果湘省一任再出差错,再重新启用的机会就等于是零了,况且换届之后,他已经没有后台可以依仗了。
如果他老实本分,谦下低调,夏想还能抱着过去的成见不放,非要处处设置陷阱让他跳?在飞机之上叶天南就认定夏想不会再找他的麻烦,事过境迁,以夏想并不是斤斤计较的xìng格,应该也会以一颗求同存异之心来欢迎他的到来。
尽管叶天南也隐隐听说他之所以没能调任齐省而发落到了岭南背后有夏想的意图,他也没有多想。
但才一落地,车队就三次停车,就让叶天南心中有气,好一个夏想,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鼠腹鸡肠了故意落他面子也就算了,别忘了,车上还有堂堂的中组部副部长汪青城!
叶天南认定是夏想有意让他难堪,就故意对汪青城说道:“汪部长,夏〖书〗记可能刚来羊城对羊城的道路不熟,领我们走了岔路。”
汪青城本来对米纪火没有出面迎接已经有气了,好不容易才压了下去,又一路走走停停,三次停车,火已经积攒到了一定程度被叶天南一点,就猛然燃烧了:“说不定是我们来得不是时候,别怪别人处处挖坑要怪我们自己不受欢迎。”
听了汪青城yīn阳怪气的话,叶天南知道他成功点燃了汪青城的怒火目光再次落到外面蜂拥而来的人群上面,见不少工人纷纷包围了车队,他的心一点点下沉,怒气却节节上升,好,好,好,真好!夏想,才来羊城你就给我来一出下马威,算我以前高抬了你,原来你也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就是,看阵势,今天能不能赶到省委还要两说。也是怪了,偌大的一个羊城,不可能处处修路,处处堵路,怎么就都让我们遇到了?夏〖书〗记说不定也被无能的下属给méng骗了。”叶天南继续煽风点火,他就要让夏想在汪青城眼中留下不可抹灭的坏印象。
汪青城反而笑了:“夏〖书〗记的工作能力,还真是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汪青城负责副省级高官的考核,他的话虽然起不到决定xìng的作用,但想要在夏想的履历上写上几笔不光彩的话,也不是难事。
叶天南暗暗冷笑了,夏想,我想和你和平共处,是你太小人了,就别怪我抹黑你了。
念头刚起,忽然车头传来一声巨响,然后一只铁锻狠狠地砸在了机盖之上!
叶天南吓得差点跳起来,他何曾见过这么大的场面?顿时惊叫了一声。
汪青城更是在京城养尊处优惯了,下到地方上也是前呼后拥,寻常百姓别说敢砸他的专车了,近身十米都不行。今天亲眼所见做梦都想不到的可怕事实〖真〗实地发生在眼前,平常威风八面官威十足的汪青城更是大惊失sè,表现得比叶天南更夸张他一下跳了起来,却忘了人在车内,由于用力过猛,一下头顶在了车顶之上,传来“咚”的一声巨响。
汪青城“啊”了一声,又坐到了座位上,大怒:“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羊城是什么破地方,什么治安?夏想,夏〖书〗记”
话音刚落,又一只铁锅落在了前挡风玻璃之上,力度之大,震得车都晃动一下。
汪青城彻底慌了,紧张之下,一把抓住叶天南的胳膊:“天南,快,快,快,快解围。”
叶天南能解什么围?别说他现在还没正式上任,就算宣布了任命之后,也是没有实权的统战部长,再者说了,就算他是常务副省长又能如何?愤怒的群众就是汪洋大海,是谁也抵挡不了巨大洪流。
不对,叶天南此时才注意到车前出现的几人,不是先前围上来的工人,而是个个穿着军装的军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军队都出动了,还敢乱砸省委领导,不,中组部副部长怕车,无法无天了!叶天南忽然之间胆气大涨,推开车门下车,抬头一看,顿时惊呆了。
远处,是一个大坑,坑里有工人,有军人,正扭打在一起。很明显,军人的数量和质量都占优势,工人节节败退,眼见就要一败涂地了。
眼前,也有十几名军人围着车队,正在依次砸车。
刚才自己的专车被砸,叶天南一肚子气,以为是夏想故意安排事端来落他的面子,不想下车才发现,夏想的车也被砸了。
不止夏想的车被砸,车队所有的车都被砸了,甚至包括警车!
维持秩序的〖警〗察,随行的警卫人员,在气势汹汹的军人队伍面前,没有还手之力,要么被当场打翻,要么吓得目瞪口呆,总之现场一片混乱,完全失控了。
叶天南大脑短路了,第一次面对暴乱的场面,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力,也想不通为什么会出现如此混乱不堪的情景,他只是呆呆地站立当场,傻了。
正愣神时,夏想从前车上下来,快步来到叶天南面前,一把拉过叶天南,随后躲进了车内。
关紧了车门,夏想才急促地说道:“汪部长,天南同志,因为道路施工挖坏了羊城军区的输水管道,施工队伍暂停施工,想等车队通过再抢修,但羊城军区方面不同意,二话不说就对施工队伍大打出手,结果施工队伍一反抗,就bō及到了车队。省委的警卫力量不够,没能及时拦截军人行凶,请汪部长和天南同志多多包涵。”
夏想的解释让汪青城刚才三次停车之气以及碰头之怒,全部转移了目标,发向了羊城军区:“好一个羊城军区,光天化日之下,连省委的车也敢砸,吴晓阳真是威风得很……”
叶天南虽然闪过一丝疑huò,心想怎么会如此巧合,但见夏想的车也被砸得面目全非,心想应该是真的,否则夏想也不会这么狼狈。
吴晓阳在羊城的威名,他在京城也早有耳闻,也清楚吴晓阳和夏想之间的过节,此来羊城之前,他甚至已经决定来到羊城之后,先和吴晓阳接触一下,是否联手先不说,至少会有不少共同语言。
不想吴晓阳上来就送了一个一个大大的惊喜给他,让他无比恼火,对吴晓阳的好印象一下就从天上掉到了地下。
“现在怎么办?”叶天南却不想当面指责吴晓阳,而是问解决之道。他今天一上任就遭遇到了砸车,真是晦气,心中再也没有一点好心情“有没有通知吴晓阳,让他住手?”
夏想一脸无奈:“要是米省长在就好了,可以直接联系上吴司令…”言外之意就是他不够级别直接和吴晓阳通话。
又一只铁锻砸在了车前,前挡玻璃眼见就要碎了,汪青城又惊又怒:“我来打电话给吴晓阳,请他立刻下令收兵,要不然,我直接到军委告他一状!”
汪青城刚拿过电话,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张狂地大笑:“砸,全部给我砸烂!一帮混账王八蛋,连军区的水管都敢挖断,反了天了,不打得他们哭得喊娘,他们不知道我吴公子的厉害。该打断狗tuǐ就打断狗tuǐ,别手软。”
“住手!”吴公子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