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张全一时没反应过来。
“紫薇，赵紫薇啊！”
“哦，谢谢，她还好吗？”张全随口答道，他已经明白她说的是赵子强，可是他脑子忽然疑惑起来：难道赵子强跟她说明了身份，他要自己保密，怎么可能轻易告诉别人？
陈怡倩这时可以确定，赵紫薇跟他有关系了，可那是什么关系呢。她决定再冒一次险，看能否得到答案。“紫薇跟我说起你们以前的事了，我也觉得挺可惜，有情人成眷属是个美好愿望，每个人都想实现。不过，现在的情况不同，你们都是理智的人，应该知道怎么做！”
“怡倩，我不明白你说什么！”张全道。但他想笑，因为他明白了，陈怡倩只是乱猜一气。
陈怡倩以为他不敢认。“你和紫薇的事，已经过去了，现在你就要结婚了。即使你的旧情人再好，你也应该忘记的，以后有机会再补偿吧！”
张全终于忍不住，连咳了几下，用手捂住嘴巴，几乎笑岔了气。这女孩竟然误会他跟赵紫薇是旧情人，真要命了，那可是男人啊。他忽然庆幸，还刚才没有回答几句，不然什么穿帮了。“怡倩，你真逗，我刚才没听清你说什么，还以为你说我那个大学同学呢。”
黄燕梅见到这边情况有点特别，不由得望过来。“你们在聊什么啊？”
“股票！”陈怡倩大声应了一句，然后轻声问，“不对吧，紫薇明明认识你，你们还在餐厅吃过饭，也通过电话。”
“怡倩，建议你把万科地产的股票卖掉，这段时间地产政策要变，短期之内有风险。”张全明白她是试探后，立即将口风收紧了，然后将音量降低道，“怡倩，你已经认识我一年多了，你和燕梅是六年的朋友，我的事你可能都知道。如果我认识你公司的其他人，你和燕梅肯定是第一时间知道的，我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陈怡慧皱着眉头。“可是，我刚才没说她是我们公司的人啊，你怎么知道？”
张全吃了一惊，但还是道：“你刚才说了，还说她是你们公司的总监！”
“是吗，我真的说了？”陈怡倩歪着嘴轻轻哼了一声，这次终于抓住了。她瞥了远处的黄燕梅一眼，然后轻声道，“张全，你有很多东西没告诉燕梅吧，你从来不敢跟她谈前一个女朋友的事，难道这不是可以说明吗，你心里还装着这个人吧？”
张全有点诧异她的逻辑。“怡倩，不要乱猜，很多事情就是因为起疑心才坏事的。你是燕梅的好朋友，应该帮她做些实事，不是添乱。”
陈怡倩淡淡地说：“反正我不相信男人，你一定隐瞒了很多东西！”
张全刚要说什么，黄燕梅走过来了，双手扶在他肩膀上。“谈哪只股票呢，脸色那么严肃？”
“万科地产！”
陈怡倩笑笑。“他就是劝我卖，说我挑错股票了。还是燕梅好，挑对人就行了，不用考虑什么股票。”
“老公就是最好的股票！”黄燕梅在张全的脸轻轻拍了一下，笑着道，“千万别掉价啊，我看中你了！”
然后说笑了一番，然后决定外出了。张全依然留下来，一是可以陪两位老人，二也可以做一些自己的事。他们请的钟点工，每天做两次饭，做一些简单的收拾便离开了。所以大多数时间，都是黄燕梅陪着老人，张全也不时过来。政府拆掉这房子，给他们一套新房和现金补偿，只是新房的钥匙还没拿到，所以也难说几时搬走。
上了车，黄燕梅问：“怡倩，你几时带我去看你的房子？”
“那只是一间公寓，又不是家！”陈怡倩慢慢地将车驶离小巷，“我还想着只是暂时住一阵子，没想到竟然半年了！”
“你为什么不住以前的房子？那可是你名下的啊！”黄燕梅问，“你想躲你父母到什么时候，一年两年？”
“燕梅，说一些高兴的事情吧，譬如你的婚姻！”陈怡倩说到婚姻这两个字，又立即想到张全那闪烁的眼睛了，他一定跟赵紫薇有名堂。对于男女来说，如果极力否认，那只能说明他们曾经亲密过，甚至可能上过床。
“那好，你答应做我的伴娘！”
“我们去步行街吧，你想买什么？”
“陈怡倩，你这个混蛋！”黄燕梅气得大叫。
陈怡倩吓了一跳，方向盘几乎打歪了。然后，她一手握方向盘，一手抚着心口。然后她慢慢将车开到路边停了下来。“燕梅，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在你的婚礼上弄点不好的气氛出来。”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想让你沾点喜气，你不可能只想以前的事，要看将来。”黄燕梅道，“再说，你有多点事做，就会忘记烦恼了！”
“唉！”陈怡倩叹了一口气。最近的记忆都不太好，跟家里闹翻了，公司的生意刚见起色，赵紫薇又可能要走了。虽然她极少想到高翔了，可是，黄燕梅的婚礼无疑是一种提醒，高翔跟另一个女人结婚了。
黄燕梅也沉默了，用婚礼来刺激她，显然不是什么好办法。她尝试过想介绍朋友给陈怡倩，甚至还有张全的同事，可都被陈怡倩拒绝了。“怡倩，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要做点改变，不能这样生活了！”
“我知道，所以我不打算找男人了，找女人！”
“什么？”黄燕梅睁大眼睛。
“跟女人上床，很奇怪吗？”陈怡倩瞥了她一眼，启动了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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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风筝
早上九点半，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WWw、紫薇犹豫了一下，确定新手机后，她接了。
“紫薇姐，早上好！”
“早上好，哪一位？”赵紫薇脑子还不够清醒，竟然听不出是谁，但既然别人称紫薇姐，也就用女声回答了。
“我是佳莹啊，没有吵醒你吧？”电话那头是个快乐的女孩，似乎带着清新的空气。
“早上好！”赵紫薇立即清醒过来，是前两天刚认识的女孩李佳莹。想到这个阳光女孩，她的心情也晴朗起来，想笑。
“紫薇姐，你今天要不要陪老公啊，如果不用，陪我去放风筝，好不好！我有一只大风筝，蝴蝶形的，很漂亮的，只用过一次。我们到广场去吧，那里一到周末就很热闹，很多人，老老少少一大堆！”李佳莹叽哩瓜啦说一大堆，也不等她有所反应。
赵紫薇笑了，不禁摇摇头，这女孩性子真急。“佳莹，你能不能让我说一句话？”
“啊？”李佳莹道，“你要陪老公，对吗？”
“佳莹，我没有老公！可是，你也要给我说话的机会啊！”
“呵呵，紫薇姐，真不好意思！我听向阳说，昨天你到他们公司去了，生意谈成没有？”
“佳莹，我还没穿衣服，过一会打电话给你，好吗？”赵紫薇笑笑，这个心急的女孩！这一下，她不由得想起了三年前的陈怡慧，好象也是这副样子，经常不顾别人的感受。可惜的是，虽然已经没有三年前的感觉了，但现在还是喜欢，或许这也是坏女孩的吸引吧。现在，自己现在喜欢成熟一些的女孩，精明，白领，也许，像……怡倩那样吧。
这个念头一出来，她吓了一跳。昨天一直在骂陈怡倩，现在居然是这样想了，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了。昨天与陈怡倩冲突之后，她一直很难受，特别是那句“赵紫薇，你去死吧”，特别令人伤心。后来陈怡倩打来两次电话，她都没接，连一早约好的一起逛街，也因为冲突取消了。昨天与陈怡倩冲突之后，她径直回到公寓，之后便没再出去，一直呆在电脑前。她想，如果不是陈家的要求，自己一定离开新海了。陈怡倩跟开始的想象相差太远了，从骚扰到打客户，这样的荒唐事一再发生，只能说这女孩心态已经不对了。
赵紫薇将睡裙掀起，看着那昂立的男性特征，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其实今天跟陈怡慧约了见面，但现在她想取消了，觉得还是与李佳莹出去玩好一些。还是与陈怡慧少一点接触，毕竟人家是准备结婚了，不然见面又免不了亲热。虽然女性生活不会久，但仍然需要新朋友的，至于将来怎么坦白这雌雄同体的身份，不是现在要想的事了。
躺在床上想了一会，她打电话给陈怡慧了。“怡慧，你今天还打算过来吗？”
“哦，子强，紫薇，今天不好意思，不能来陪你了，你自己看影碟吧！”
“不要紧，我正想跟你说，我要跟朋友去市民广场放风筝。”
“啊，你认识了新朋友了，是男是女的？”
“是个年轻女孩，叫佳莹，人挺好的！”
“那就好，我就怕你闷坏了。不过，子强，有件事要提醒你……”
“什么？”
陈怡慧道：“别把裙子里的赵子强放出来，那家伙偶尔会使坏，有时不是正人君子！”
“怡慧，你说什么？”赵紫薇不满了。
“哈哈！”陈怡慧大笑，然后挂掉了电话。
赵紫薇又气又好笑，自变成女孩以后，陈怡慧总是跟她开这些玩笑，有时说得很离谱。可是这些玩笑在赵子强年代仍少说，这大概意味着，人的成熟就代表着一些变化吧。
于是她起来了，在梳妆台前梳理长发。她看着镜子里女孩，那丰满的胸部，大大的眼睛，柔顺的长发，显然就是一个诱惑的女性。可是捏了一下，一点感觉都没有，是的，我只是个假女人……赵紫薇对自己说。早晨的身体，那个位置总是自然的挺立，要抚慰一番才能安静下来。
走出空调房间，一阵热浪袭来，仿佛走入另一个世界，就象空调房里赵紫薇身份，而外面才应该是赵子强的。在刷牙的时候，她问自己：为什么那么留恋这女性的身份，偶尔装扮成女孩不就行了吗？可是，她找不到答案，正如已经忘了开始是怎么喜欢裙子的，但是，就是喜欢。
既然佳人有约，那就认真地打扮一番吧，她描了淡淡的眼影，抹上暗红色唇膏，然后才离开家门。因为是白天，她只是像平时一样的化淡妆，穿的是白底蓝花的吊带裙，只是多了一点装饰，挂了贝壳项链，还有一个珠串做为的手链。这形象清清爽爽，就象是平时周末出去游玩的女孩一般。
忽然，赵紫薇发现有点不对劲了，今天没穿高跟鞋，害得老是调整身体的倾斜角度。这两个月，只有一次是穿平底鞋，其他每天都是高跟鞋，即使只是到超市买东西。
赵紫薇叫了的士，很快就到了约定的路口，把李佳莹接上了车。佳莹上身穿着一件米黄色的罩衫，下身是红色的花裙，显得青春逼人。
“紫薇姐，你好啊！”李佳莹小心地摆好风筝。
“佳莹，你今天真漂亮啊，以前都是看你穿套装！”赵紫薇看得眼睛发亮，忍不住捏捏她的手，拍拍她的大腿。这纯粹是男人的心态在作怪，在赵子强看来，这根本不算是占便宜，更何况现在是女性的身份。
李佳莹有点不意思了。“紫薇姐，我哪里比得上你啊，你们上班又不用穿制服，你天天都可以那么漂亮，爱穿什么都行！”
“呵呵，我可比不上你！”赵紫薇假惺惺地笑着。
还好今天有点天阴，不然太阳一发威，便是汗流浃背的情况了。也许是难得气温不是很高，出来的人特别多，特别是老和少。走在草地上十分松软，幸好今天今天没穿高跟鞋，因为考虑到放风筝可能可能在跑一跑。
可是，还没开始跑，手机便响了。赵紫薇只好将线交给李佳莹，从手袋里掏出手机，原来是珍珍打来的。真奇怪，虽然两人说明了做朋友，可那次之后却没有再见面。
珍珍道：“子强，你有空吗，我们不是说好了逛街，今天可以吗？”
赵紫薇不敢用男声说话，便轻声说：“哦，我跟朋友在一起，是个女孩！”
珍珍似乎有点失望了。“是不是你的新女朋友，她知道你的身份吗？”
“暂时没有。过一段时间，等我不忙了，再找你，好吗？到时候你就可以见到子强了。”
“我担心你变成子强后，又跟以前一样了，我想跟穿裙子的紫薇逛街，子强不喜欢陪我去做这些事的。”
“他不陪你吗？”
“嗯，子强，对不起。也许我真不了解男人，我还以为他明白我，昨天我才发现，他还有另外喜欢的女孩。我觉得很难受，又不知道该找谁说，一想就想到你了。”
赵紫薇/子强心里不安，以前放弃了，难道她还想回头。女孩怎么想的，陈怡慧也是这样，老是对旧情人有幻想。“珍珍，你还是跟他沟通一下吧。如果你需要有人听你说话，我愿意，只是我们的世界都发生变化了，想再继续已经不可能了！”
“我知道，我不敢那样想，只是想找你说话，我心里憋得慌。只有你最值得我信任，我不管你是子强，还是紫薇。”珍珍的声音有点哽咽，“你曾经答应过我，在你变回赵子强之前，陪我逛一次街。”
“过两天，好吗？今天难得有个休息，才出来走走，最近我一直忙得很。”
“那你打电话给我，一定！”
赵紫薇挂掉电话，看了看天气，似乎有点下雨的征兆。然后向四周看了一圈，才发现李佳莹已经将风筝扯上了，虽然不算高，但毕竟飞起来了。
李佳莹看她放下了电话，向她招手。“紫薇姐，快来帮我，我跑了几圈了，那风筝就是飞不高！”
“好的，我来！”赵紫薇加快脚步向她走去。
谁知还没接过风筝，手机又响了，赵紫薇愣愣地看着她。她不高兴了，今天想闲一下都不行，平时周末根本没人打电话来。
李佳莹对她笑笑：“紫薇姐，你是个大忙人，该不是催你回去上班吧？”
赵紫薇只好耸耸肩，做个抱歉的动作，做完才想起，这个动作太男人了。她看到是陈怡倩的来电，怎么回事，今天这两姐姐都来电话。她一直有些犹豫，要不要将陈怡倩打人的事情跟她姐姐说。
“紫薇，在做什么？”
“我在跟朋友在一起！”
“是…男的？”
“是个女孩！”赵紫薇老实地回答。
“哦！”电话那头的陈怡倩松了一口气。
赵紫薇心一动，难道她在也在乎自己的行踪？“我和朋友在市民广场放风筝，这里挺热闹的，天上很多风筝！”
“哦！”
赵紫薇看着远处的李佳莹，她一边看着升起的风筝，一边正急步向后退，往自己这个方向来了。可是，她身后有个小朋友呢，赵紫薇急了，立即冲过去，一边喊着：“佳莹，身后有小孩，小心！”
这时李佳莹扭头看背后，只差那小孩两步时来个急转弯，谁知站立不稳，跌坐在草地上。还好那小孩根本没意识到这个变化，依然玩得很认真，而李佳莹看到那小孩天真的样子，又气又好笑，一时没有站起来。看着她狼狈地样子，赵紫薇不由得笑起来，李佳莹也不好意思地笑，赶紧站起来，拍拍裙子上粘着的枯叶。
赵紫薇才想起电话还没挂。“怡倩，你还在吧？”
“她叫嘉英？”陈怡倩在电话里问。
“不是，叫佳…莹！”赵紫薇一边回着电话，一边帮李佳莹挑出裙子上的草屑。
李佳莹有些不满了。“你还笑，不是电话不停，就是看热闹，也不来帮我放风筝！”说着，她走过去捡那个已经掉下的风筝。
“现在就帮你！”赵紫薇还是笑个不停，然后对着电话道，“怡倩，你要是有空，也过来吧，挺好玩的！”
“好的，我现在过去！”陈怡倩一直就等着这句话，说完她便挂掉电话了。
赵紫薇愣了，这一句随口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