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离则是和秦驸马早早去了猎场恭迎。
凤耀不是第一次出京城,但却是第一次去猎场。一上有铁骑禁卫军护卫,也不能自由奔行,倒是和馨婕妤说说笑笑的很是开心。
二公主凤蔓却没有骑马,听说身不爽,只能坐在一辆马车里。
过了晌午才到达猎场,已经有先行的总管和御厨准备好了膳食。虽然是在猎场行宫,但食物仍然精细。
原本馨婕妤想要和凤耀一起用膳,只是下马整理一番之后就被皇上唤去了。
凤耀骑马的时间不长,这样远的距离骑行下来也有些困顿,性留在自己的行帐里。由绿萝、紫樱服侍着换了件轻薄的衣裙,正坐在榻上休息,就见帐帘上映出一个修长的身影:“耀儿,我是不离。”
“进来。”凤耀忙又拢了拢头发,把裙摆整理一下,叫陌离进来。
陌离掀起帘的时候,凤耀只感觉那透进来的阳光都不及他此时来的耀眼。仿佛那万种的妖娆、千般的芳华都集于他一身。
凤耀还是第一次见陌离穿骑装。湖蓝色的锦绣劲装用大红色的云纹绣镶边;一掌宽的腹带上镶着双排的铜钉;腰带下坠着一块白玉珏,蓝紫色的穗近尺长,随着脚步飘摇,透出一股随性与不羁。脚下是一双裹腿式的黑色牛皮战靴,衬得他双腿修长笔直。
站在门口,犹如一棵劲挺的杉树,又似一株清丽的素竹。
“耀儿,可好?我见你脸色发红,怕你是累了。早知道应该陪着你一过来的。”陌离口气里似乎是歉意,又带着浓浓的关切。
“你在这里安排一样不会轻松,又要起早赶,肯定更累。我和姐姐一过来很是逍,并不觉得累。”凤耀走上前几步,拉过陌离坐在一旁,接过紫樱送来的茶水,竟然亲自给陌离倒上一杯。
陌离倒也没有客气的推辞,也没有拘礼的称谢,只是自然的接过喝了一口,才问道:“还有什么需要,叫我就是了。正好我负责这边的几顶帐篷。秦驸马则是负责二公主那边。”
“不是还有随行的大臣和总管?就你认真。”凤耀笑着撇嘴,不过陌离那一本正经的样也觉得好看。
“皇上交由的差事,自然不敢怠慢。”陌离坐了片刻,起身要走。又被凤耀拉住了:“什么时候歇歇?我们骑马去四处看看?”
“午膳后吧,都安顿下来就好了。我也并不是事忙,只是想着周到些,你也少受罪。这里不比宫里,临时缺少什么也备不齐。”
“那你去吧,我等你一起用膳。”凤耀这才放开陌离。
只是见他走到门口又叫住他,走过去从随身的小兜囊里掏出一颗糯米纸包裹的蜜丸,塞在他口里:“先吃了这个,一早起来赶,早膳也没用吧?”
“确实没有。”陌离轻轻的握了握凤耀的手,然后才转身出去,还不忘轻轻说一声:“等我。”
坐在帐篷里等陌离的时候,凤耀的小嘴不住的弯起可爱的弧,笑的由心的甜蜜。
“公主,什么时候传膳?”紫樱揉了揉已经瘪瘪的肚,有些无奈的“提醒”凤耀。不服侍主用过午膳,他们做下人的怎么能独自去吃。
“再等等,不离来了一起吧。”凤耀就这样一直坐着、等着,原本的乏累都不觉得了。
只是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没有等到陌离再回来,却听到外面乱了起来,隐约的还听到陌离的声音?
。。。
 ;。。。 ; ;
第043章 出手伤人
说是乱,也不过就是听到周围说话的声音大了许多。可这是皇家的猎场,皇上的行宫就在前面不远处,何事要如此争执?何况陌离并不是会与人争执的人,又是那么一个微妙的身份,理应不该是他啊。
凤耀起身刚走到门口,绿萝一掀帘撞了进来。刚刚凤耀叫她去取马车上的东西,结果现在手里空空的,竟然还这样莽撞。
凤耀眉头一皱,喝她:“绿萝,你怎么也如此莽撞。”
“公主,是……陌驸马和秦驸马……”
“什么?”凤耀一惊,虽然绿萝说的不清不楚,但心中发寒,已经猜到了大概是什么事。
紫樱赶紧掀起帘,凤耀疾步走了出去。
乱起来的就是凤耀帐篷旁边的一块空地,秦驸马一手高举着马鞭,一手拉着暴雷的缰绳,大声叫着“畜生”。
而陌离寸步不让的站在秦驸马身前,将他与暴雷隔离开来,双手都握住了秦驸马举着马鞭的手。显然是阻止秦驸马用马鞭打在暴雷的身上。
而周围的随侍和马童都吓的躲在一边,只有兵部的两个主事在劝着。可偏偏那两人都拉住了陌离的衣袖,一左一右将陌离夹在了中间。
“住手。何事?”凤耀一声娇喝,声音不高,但清清楚楚,带着一股怒意。
凤耀自来护短,而且这架势分明是兵部的人在偏私,暗中帮着秦驸马,挤兑陌离呀。若是势头再严重些,只怕陌离已经吃了大亏了,凤耀如何能不急、不怒。
“公主。”那两个兵部的主事自然认得凤耀,见她疾步怒视而来,忙退在了一边。
可秦默却偏偏不退,手都没有松开,仍旧高举着马鞭,平时习惯性半眯的眼睛此时竟然睁圆了,怒瞪着陌离。
“放手。”凤耀站到了陌离身边,但听口气却软了几分,是对陌离说的。
陌离的一双素手紧紧的握着秦默的手腕才阻止他的马鞭落下,现在凤耀开口,他放开怕暴雷遭打,不放又怕违了凤耀的意思。
但略一犹豫,最后还是将手放开,向旁边退了半步。
“秦驸马,你如此不怕惊了圣驾吗?”凤耀语气冰冷,但透着平和,不像是质问,倒像是在提醒。
“圣驾只怕早就被这畜生惊动了。偏偏陌驸马还有心袒护,只怕我们都要因一个畜生被圣上怪罪了。”说着,秦驸马好像火气更大,趁着陌离移开的空位,手里的马鞭竟然挥了下来。
“啪”一声脆响,马鞭重重的落在了暴雷的肩胛骨上。抽的暴雷一声嘶鸣,后蹄一蹬、前腿抬起,使劲儿跳跃起来,猛地就扯开了秦驸马拉着的缰绳。
而凤耀就感觉一丝腥风扫过,眼前竟然飘过一抹血色。心中一惊,转头竟然看到陌离又站回刚才的位置上。秦驸马那一鞭下去,不止抽到了马身上,鞭梢还扫中了陌离左侧的脸颊,一丝鲜血渗了出来。
“秦驸马,你竟敢伤人!”凤耀大怒,抬手就是一记耳光。只是她身形娇小,这一巴掌只从秦驸马的下颌扫过,并未实在的打在他脸上。
但凤耀反应不慢,凤目一斜正好瞧见暴雷马鞍的铜钩上挂着马鞭。竟然不知哪里来的利落身手,在暴雷一跃之后竟然抢步上前,一把摘下了马鞭,同样的回手一挥,这次可是实实在在的抽在了秦驸马的脸上。
也幸亏凤耀只是一个娇小的女,手劲儿不大。但马鞭毕竟带着戾劲,那一鞭将秦驸马的脸也抽出一道血痕,而且比陌离脸上的伤口只深不浅、只长不短。
“公主!”秦默没有想到凤耀反应如此激烈,更没有想到她不会武却如此灵活、利落。这一下吃亏是事发突然,等到反应过来,脸颊已经火辣辣的疼着。伸手一摸,再一看,手上已经满是鲜血。
“你伤人在前,我自保在后。若不是驸马相护,刚才那一下已经打在本宫脸上了。”凤耀冷冷一笑,将手里的马鞭丢在地上,口气是质问的。
“我是要打那踢人的畜生,怎么是……”秦驸马话说了一半,忽然觉得不对,又把嘴闭上了。
秦默自知出手不止打了马,又实实在在的打到了陌离。刚才凤耀的意思更刁钻,竟是认定了他要打的是自己。若是他再口口声声的分辨打的是“畜生”,分明是他不止伤人,还指桑骂槐的出口伤人了。
而辱骂皇亲,也是有罪。虽然秦默现在也是驸马,但毕竟还未大婚,只是个准驸马,何敢担上辱骂云和公主的罪名。
“现在说清楚,为何事争执?”凤耀背起手,半侧过身去,只给了秦驸马和陌离一小半个侧脸。
那根马鞭还丢在地上,可凤耀不怕秦驸马再把手里的鞭挥一下。
而看着凤耀挺直的背,紧抿的唇,还有那肃然的口气,陌离低头不语,任凭脸颊伤口的血慢慢的流到了下颌。
秦默却气的呼呼直喘,瞪了凤耀背影好半天才说道:“那畜生……就是陌驸马的那匹马,竟然撞开栅栏跑出马厩,踢伤了我的马童,还将我的坐骑咬伤了。我刚要出手教训,却被陌驸马拦了下来。”
“就是如此?”凤耀声音平和了几分,但背着身,看不真切她脸上的表情。
陌离终于开口,却也只是一个字:“是。”
凤耀不再问话,只是扫了一眼退在一边,畏畏尾的随侍、马童,冷声吩咐:“都散开做事,把嘴闭紧,莫要真的惊了圣驾。”又转向那两个刚刚偏私“劝架”的兵部主事,道:“你们两个一起来。”
一起来的意思就是秦默、陌离和那两个主事一起的意思。凤耀说完转身就走,但并没有去自己休息的行帐,而是转到了旁边一顶空置的帐篷,那本就是给主们用来会客说话的地方。
帐篷里桌椅俱全,紫樱、绿萝却一个抱着软垫,一个捧着热茶,给凤耀铺置妥当,先扶她坐下;又把碧螺春倒在了茶盏里,要得就是这份排场。
。。。
 ;。。。 ; ;
第044章 公平比试
凤耀坐在椅上,先喝了一口茶,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冷声说道:“此事好在并未惊了圣驾。秦驸马,你还有何话说,我听你说就是了。”
秦默一撇嘴:“事情前因我已经说清楚了,现在只看陌驸马有何话说吧。”
言外之意,他更想要知道凤耀如果裁决。毕竟他挨了鞭,伤可在脸上,这事要真的张扬开来,凤耀也未必就能瞒住的。
“陌驸马?”凤耀的声音很轻,但并未叫他“不离”,而是用了个生疏的称号,倒是没有偏私的意思。
陌离站定,素手捏起衣袖在脸颊上一沾,将已经流到下颌的血迹擦拭干净,这才淡然开口:“秦驸马所说是实。但唯独漏了一样:来时上,兵部十二骑将暴雷围在当中,险些踩踏倒地。暴雷性烈,自然记仇,所以才有冲出围拦,与墨云争斗之事。”
“兵部十二骑”是一支马队,但不是正式的官阶或有编制的兵马,只算是一个别称,为的就是秦驸马。
这十二骑的主人都是朝中重臣的嗣,有的已经再朝为官,有的还在翰林院或是御武堂;不过其中大部分都在兵部任职,所以这十二人的马队性叫做兵部十二骑。
说白了,就是官宦弟平时玩乐、比试都腻在一起,久了被人家浑叫的。
这次春围狩猎,皇上不只是带着数位皇、一位嫔妃、两位公主。还带着不少的朝中大臣,以及可能为朝廷所用的官宦弟;这“兵部十二骑”当然也在其中。
而陌离的话虽然简洁,但其意说的分明,显然就是那十二骑人马合力欺负的不只是马,当然还有他。
至于暴雷,以前养在兵部肯定就受了不少怨气,如今和主人刚刚相逢,又被欺负,自然要报仇的。这也是马通灵性,忠心护主的表现。
但秦默定然是只要占便宜,不肯吃亏的。暴雷突然而至,伤了他的坐骑墨云,他性借题发挥,闹着打马,更是存心要陌离好看。
秦默要对付陌离,是觉得陌离乃是一介质。既无身份、又无实权,就连家都不在这边;最多就算是有个姐姐,在皇上面前得宠,才能做得驸马。而这样的人秦默自然不屑,又觉得自己与他同为驸马,有些面上无光。
可秦默不知道自己是犯了大忌,欺负陌离,就等于得罪了凤耀。之前在宫门外那一幕他已经在凤耀心中插了一根刺,只是凤耀暂时不想计较,换个法把陌离的马要回来,算是给陌离一个补偿。
偏偏秦默欺人甚,当着凤耀的面连鞭都敢挥,凤耀心中如何能平?
凤耀手里的茶盏看似随意的放在桌上,只是那茶盏险险的停在桌沿,半截底足在外,晃了晃“啪”的一声就摔在地上,破碎的瓷片飞溅的到处都是。
秦默气焰很足,但那两个跟着来的兵部主事心中有些发毛,加上这突然一声,竟突然跪了下来。
凤耀这才好像刚刚看到他们似的,沉声问道:“你们有何话说?”
一人忙道:“臣见秦驸马动怒,虽已拼尽全力,仍未拦住,实在有罪。”
另一人接着道:“是是,臣应拼死相护,不让二位驸马相争才对。”
“仍未拦住?拼死相护?”凤耀冷笑一声:“嗯,本宫看见你们拉住陌驸马时,倒是拼尽全力了。接下来,真是想要看看你们如何能够拼死相护。”
一句话,那两人冷汗滴落,想要分辨,却又真是哑口无言。当时的情景,不管谁见了都肯定知道是他们偏帮秦默的。
凤耀把那两个兵部主事又晾在一边,由着他们自己抹汗,转头再问秦默:“秦驸马,你们兵部十二骑要找陌驸马比试,那应当是在猎场里当着父皇的面好好比试。不管是骑术还是箭术,能胜才是真风光。十二人围着一个,丢的是你们自己的脸,有损的却是皇家的威严。如今,你与陌驸马皆有伤损,此事怕是瞒不住的,不如禀明父皇,公平裁决吧。”
“如何才算公平?”秦驸马听着凤耀的意思,原来把他们叫到这里来不是为了就地裁决,而是商量着去禀明皇上?那还在这里说什么劲儿呢,他自认自己处处强过陌离,何况他父亲多年为官,于公于私皇上都会向着他才是,自然不怕闹到皇上面前。
凤耀忽然笑了:“既然这是猎场,你说如何才算公平?赛马?射箭?还是狩猎?若是让你抚琴,才真是不公平吧。”
“那就比狩猎。”秦默嘴角一勾,满脸的傲慢。
秦默是武状元出身,骑马射箭自然不在话下。而狩猎更是大有问,要找寻猎物,骑马追踪,射箭击中,最后得到猎物才算是有所收获。单这一项,其实已经把能比的都比了。
再看看陌离,俊美无匹的一张脸,腰背挺直,但身姿纤瘦;虽然性静默,也带着一份气势,可毕竟刚过少年时,比之已经十九岁的秦默,不管是身高、体态,还是那泛青的胡茬,都显得青涩、稚嫩了许多。
偏偏凤耀说让秦默选出比试的方法,这在秦默看来,就好像凤耀也在偏袒自己一样。
“陌驸马,你看呢?”凤耀并未收起脸上的笑意,转而看向了陌离。
陌离咬了咬唇瓣,似乎有所犹豫,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好,这就去禀明父皇,秦驸马与陌驸马要比试狩猎。输者认错、赔礼。”凤耀说完,已经率先站起身来。
绿萝和紫樱看了半天、听了半天,现在已经开始替陌离捏着汗了。
凤耀带着几人才出了帐篷,就见二公主凤蔓由两个宫女扶着,急急的走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