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猫儿一边想着,一边就越是好奇!
英才榜上二十六个人名,绝大部分来自于七大宗门。他是第十七人,之前的十六个他都知道是谁,也都清楚他们之间的修为实力差距!
越是如此,薛猫儿越是不明白,那泥犁宗的真传弟子白桥,单凭这一手摩诃伏魔剑法,虽然难以说能够冠绝七大宗门,但在这一代真传弟子当中,这也绝对是数一数二的无上剑法,莫说是在泥犁宗,就算是再那蜀山剑宗,这一套剑法,也绝对能够让白桥有资格,成为剑圣的首席弟子
可正式如此的惊人天赋和惊人的修为,却只是那第六名
薛猫儿眯起了眼睛,她一年前进入英才榜,自然知道能够进入者英才榜的修士,均是那出类拔萃之人,不单要有超乎常人的天赋,还要有那十几年如一日的艰苦修行,才能够有资格进入那英才榜。
想到这些,她再次看向段纯阳,轻描淡写的道:“纯阳师兄,你是不是在嫉妒那白桥,年纪和我等相仿,就已经是那英才榜上第六的高手了?”
这话有一些激将之意,听到这话,段纯阳的脸色有些难看,阴晴不定的看着那薛猫儿,眯起眼睛道:“英才榜的七大宗门的英才大比还有一年,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段纯阳没有说什么一定要摘得那英才大比的第一宝冠这种大话,更没有放什么狠话,只是眯起眼睛,看着不远处的聂秋,他心里比薛猫儿知道,自己想要进那英才榜,就必须杀了聂秋!因为他在聂秋的手下败过,必须赢了他,才有资格去竞争那英才大比!
薛猫儿和段纯阳的目光落在了那远处战团的中央,英才榜第一的是那黄昭,而第六的是白桥。
所有人没见识过那未央宫夏皇后的贴身近卫,血手人屠的干儿子黄昭的修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可怕。有一说法,他如今已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达到了那筑基九层的巅峰境界,距离夜游也只差一步。
而白桥能在那英才榜上排名第六,必然也有超过常人之处。所有人目光锁定着白桥,都想知道,这泥犁宗千岁寒上,唐渡厄门下最得意的弟子!
以及他那身后,几乎比牛妖大王还要高出半头的显圣的摩诃金尊!
“南无阿弥陀佛!”
就在这时,那摩诃金尊突然身边金光大盛,手中转着那菩提子的念珠,嘴里振振有词!
简单的一句梵音入耳,却是让那牛妖大王浑身一震!
“哞!”
那牛妖长嚎一声,头顶的黑角突然散发出一阵黑色的气焰,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摇头晃脑的好似得了疯病一样!
“装神弄鬼的臭秃子!你一个泥犁宗的小杂鱼,以为修炼了着摩诃伏魔剑法,就当真一位能降服得了我?”那牛妖摇头晃脑,手中的巨大镰刀放在肩上,铜铃一般的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窝里面爆出来,硕大的鼻孔喷出两条白色的热浪!
“去死吧!”那牛妖大王大吼一声,嗡的一声金鸣巨响!
那镰刀破空朝着白桥斩去,速度之快,让人目不暇接。而那锋锐厚重的刀芒之上,更是卷起一阵黑色的妖气,冲天而起,弥漫在整把巨型镰刀之上,黑气滚滚,好似是要吞噬人肉的恶鬼一般,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晰的觉察到了一股子跗骨之蛆一般的恶臭味道席卷而来。
这臭味初闻来像是那腐烂的尸体所散发出来的腥臭气味,但仔细闻来,这臭味却更加腥臭!闻的让人隐隐的有一种作呕的感觉来!
“阴殠?!”
一旁有那全真派的真传弟子闻到这一股味道之后,立刻眉头紧锁,双手翻出了几个花后,一道指诀迸发而出,却是将那手指抵在眉心处,默念清心咒来。
“没错,是阴殠!难道这牛妖并非是寻常的妖孽而是”有那茅山的弟子眉头紧锁,取出一张小人符箓,沾了朱砂在那符箓上写写画画一道符篆。
随后那黄纸朱砂瞬间变得漆黑如墨,小人好似被雷电击中了一般,在空中翻飞片刻之后,便化作一团火焰,烧成了漆黑入坛的残渣,落入地上。
“这这牛妖修的并非是妖道的野狐禅,而是那邪祟的魔道功法!白师兄小心!”
有那好心的道家弟子眼见那符篆小人烧成了灰烬,同时感受到一股极重的阴气弥漫了起来,
那牛妖浑身上下化作一团黑气,却是一生牛啸长鸣。
铿锵!
一声巨响,那巨大的镰刀斩落下来。
白桥勉强的一剑生生的扛下之后,一跃而起!
身后的摩诃金尊却是一生恢弘之声响起,大掌一挥,扬起的手掌顿时之间,金光照耀而下。一掌劈向了那牛妖大王!
那牛妖连连后退虚晃了一刀,却没想到白桥突然欺身而去,拧身周折一圈之后,挥舞起手中的金色长剑。隐隐的却能看到一双手掌,逼着那牛妖大王的镰刀而去!
蓬!
一声巨响,那声音就好似是极北永冬之地,终年不化的冰川积雪被击破击碎时所产生的声响一般。
砰的一声,却看到那牛妖大王手中的镰刀突然碎成了无数钢铁残渣,掉落一地。
哞!
那牛妖气极后退数不,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血肉模糊!自己的兵刃,那孔武有力的镰刀,顿时化作了无数铁碎渣子,掉落一地。
这牛妖大王的镰刀,可是那颤抖海的一艘远古沉船的船锚融了之后打造,坚硬无比,更是号称开山劈石!但如今,被一股子蛮横的真气震的粉碎,他也是无话可说。
当下恶毒的看了一眼白桥,长啸一声,却是弯下了腰来!
呕出大口鲜血,双眼通红,布满血丝!
显然刚才白桥的一剑剑气横行,着实是重伤了这牛妖大王!
黑色的半副牛角一道闪光过后,天边飘来一朵黑云,那牛妖纵身一跃,竟化作一条青牛纸上云霄而去,顿时之间,朝着那山谷之中的密林深处急速遁逃而去!
“牛妖显形,是要逃跑!大家追啊!”
有那宗门弟子眼见着牛妖被白桥一剑打回了原形,当下再也无所顾忌,重伤所有人一窝蜂的便朝着那密林深处追了过去。
白桥眯起眼睛,却是脸色铁青,毫无气色。朱富贵和聂秋赶忙上前,他却挥手,收了剑气和剑势,铁青的脸上苍白的毫无血色,许久没有缓过来。
嘴角淌下一缕猩红血水,英俊的脸上眉头紧锁,本是俊朗青年,却好似老却了许多一般。
噗
白桥再也难以抵抗心中丹田气海的剧痛,当下吐出一口鲜血,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一把推开朱富贵和聂秋,道:“莫要让那牛妖落入别人手中!快,快去追上他!”
第一百六十九章 龙墓大阵
白桥的身前的乱世瓦砾中央,有一株艰难的从石头缝之中破土而出的杂草,因为那杂草太弱太小,于是无风自摆。如今,却被一口猩红的鲜血染成了红色,茎叶弯了下来,像是完全蔫了一样。
聂秋和朱富贵上前去搀扶着二师兄白桥,这才勉强的没有让二师兄一头摔倒在地上。
只是往日那个脸上始终挂着似有似无不羁笑意的二师兄,此时此刻,好似许久没有睡过一般,脸上写满了倦意,低着头,浑身的精气神儿都像是被瞬间抽走了一般,软弱无力的两个膀子被聂秋和朱富贵架着。
他艰难的说道:“快去追上那牛妖,莫要让他跑了。那牛妖修的并非是那妖族功法,而是魔宗功法,邪的狠!”
一边说着,白桥的嘴角仍有血丝。
朱富贵从怀中取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瓶子,将那瓶口的蜂蜡取下,取出了两粒绿豆一般大小,赭色的药丸。
“师兄你少言语,先把药吃下。”朱富贵说着,便将那药丸和水送入白桥的口中。
而这时聂秋则把手放在了白桥的手腕之上,当那手指搭在脉搏上,感应到了那焦躁不安的脉搏之时,聂秋却是眉角一挑,随即心中一沉。
“师兄你的脉象为何如此狂躁?怎就感觉你的奇经八脉好似受到了火烧一般?我的手隔着皮膜,都能够感受到经脉之中横冲直撞的丹田内气?”聂秋皱着眉头,一边闻着,一边想着办法。
自己因为修炼的是那龙象般若诀,所以真气之中自带这一股浩然之气,刚猛霸道。可是这二师兄白桥体内经脉,比之自己的龙象般若诀修炼出来的丹田之气,更加刚猛,好似下山猛虎一般。
自己尝试着将一缕真气注入白桥的身体之中,但随即便感受到那二师兄身体之中,那不安躁动的真气险些反噬,那力量之强大,就好似是一头巨兽,长大了血盆大口,要把聂秋一口吞下一般!
“小师弟可知道佛教有那三毒之说?”白桥抬起头来,脸上毫无血色的看着聂秋。
聂秋点了点头,道:“自然知道。”
“那牛妖修的是鬼道,若是我没猜错,本是一个阴鬼夺舍了青牛,炼化成妖。如今被我一剑破了人形,但那阴鬼仍然作祟。方才你们都闻到了一股腥臭之气吧?”
朱富贵和聂秋同时点头。
“那茅山派有阴殠之说,说的便是人有三气,灵气,鬼气和尸气。人若是死后,身死道消,鬼气和灵气,以及那尸气便会随着魂魄烟消云散。
但是倘若魂不宁,魄不息,留有魂魄在世的阴魂,便会有那聚集不散的鬼气。所到之处便会有那尸气横行,是为阴殠!
方才那牛妖还了原形,便有着恶臭之气,也并不奇怪。
“那牛妖手段高明,我出剑之时虽然上了他,但却并未伤及他的元神。反而让他偷袭得手,将那阴殠之气侵入了我的丹田之中。索性我有刚阳之气护体,并无大碍。”
“没时间了,不能让那牛妖逃了!这牛妖已有千年的道行,若是还了山林再苦修几年,怕是真能成为妖中帝王,到时候莫说是我镇不住他,就算是七大宗门再度联手,搬出宗门之中的师门高手,怕是也要吃不小的亏才行!”白桥说着,一把推开朱富贵和聂秋。
“可是,师兄你这伤”朱富贵有些不情愿的看着白桥,站在原地,五大三粗的身体站在那里,略有一些不知所措。
“死不了!快滚!”白桥怒吼一声,瘫倒在了地上,盘膝而坐,擦掉了嘴角的鲜血,开始为自己运功疗伤。
朱富贵听到那最后一句“快滚”却是更加放心不下,他认识二师兄数年,从未见过二师兄如此紧张过。当下提起那已经卷了刃的巨剑,也一道盘膝而卧,将那巨剑放在膝上,看着聂秋道:“小师弟,那牛妖行事诡异,若是杀一个回马枪,留师兄一个人在这里运气疗伤,无人护法,必定被那牛妖所趁。”
聂秋听着颇有道理,点了点头,道:“师兄,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且安心,我去去就来。定将那牛妖的头颅斩下!”
聂秋眯起眼睛,提起如月,却是身形一掠,冲着那密林深处而去。
脚下婆娑步伐,步步生莲,踏过山川河流,只觉得是眨眼的功夫,聂秋却已经追着那牛蹄印子行了十几里的山路,转眼的走到了那半岛的中央。
这里七大宗门的弟子在此之前曾和那牛妖大军有过恶战,地形聂秋还算知道一些。然而果不其然,没走多久,聂秋便看到了山谷的尽头,云雾之后,隐约可见一座修建在半山腰之上的高楼亭阙。
说是高楼却更像是一个颇具规模的建筑群,有人将那半山腰开垦成了步阶楼梯,周围郁郁葱葱,雾气萦绕之中,那楼宇闪烁光明。四角有塔楼耸立。
聂秋远远的看去,那塔楼之上,竟供养了名贵宝钻。
“阵法?”聂秋突然皱眉,看着那塔楼之上的悬空的宝钻,丝丝灵韵从那宝钻之中弥漫出来,在四周形成一股无形的气墙。
“这深山之中竟然藏着一处宫殿?”聂秋皱着眉头。
却突然听得哞的一声鸣叫,紧跟着那山林之中立刻传来阵阵滚滚烟尘,一头青牛横冲直撞。所到之处树木倒塌,山石四飞。
那断裂了一半的黑漆漆的牛角最为显眼,横冲直撞。
聂秋站在远处,眼见着那四蹄踏过泥土,踩的泥泞石砾四飞,像是爆炸一般。
而那青牛巨大的冲击力,更是一头将一个离山派的门外弟子顶的肠穿肚烂,整个人横飞出去七八米远的距离,落在地上脑浆崩裂。
另外有几个蜀山剑宗的弟子,摆下了龙门剑阵,阵法虽然普通,但却也是好歹限制的让那青牛无处可逃,僵在了原地,只是厮杀起来,那蜀山弟子不过是几个门外弟子。饶是那牛妖成了兽形,他们也无力抵抗,三五照面之后,便被那青牛冲阵型四散。两个蜀山剑宗的弟子,只是没跟上那青牛的脚步,一个趔趄倒在地上,顿时被踩踏成了一团肉泥。
那青牛横冲直撞,倒是破了那蜀山剑宗的剑阵。却被一个伽蓝寺高僧突施冷箭,重伤了后背,长嚎一声,朝着那山谷尽头的大殿跑去。
聂秋眯起眼睛,却看那大殿四周雾气环绕,莽林之中惊鸟四起,均是朝着那大殿跑去。显然,所有人的目标都是那莽林中的大殿。
聂秋当下两部并作一步,大步一迈,朝着那大殿走去!
大约走了一炷香的时间,聂秋便凭借轻功翻过了一道山岗,很快那修建在半山腰处的大殿引入眼帘。
山腰之上,亭台楼阁,宫殿修的颇有气势。九根圆柱支撑着中央大殿,四周又那六尊妖魔大圣的金尊铜像,以此由左往右,分别是那大熊精怪,猛虎大仙,恶狼妖帝,九蛇红后,赤炼蜈蚣大仙,红河鲶鱼大圣。
这本就是天地初开之时,这万年至来为祸人间,早在万年之前那场恶战之中,被尽数剿灭的六个妖魔大圣。如今做成了铜像,安放在这殿外,极有气势,刻画的入木三分,聂秋站在大殿之外,倒是感受到了一股迎面而来的威压,直视那六尊妖魔大圣的铜像,隐隐的感觉到脚步虚浮,头皮发麻。
“嗯?”
就在这时候,聂秋突然眉头紧锁,手按着掌中的如月,环顾四周。却看到那大殿中央的九根黑角圆柱之上,密密麻麻竟镌刻了无数细纹符咒。
聂秋手指掠过,立刻感受到了一股子真气流转在那六根圆柱之上。
“这并不是那寻常的顶梁柱?”
聂秋细想着环顾四周,却是觉得这大殿的构造极为奇怪!
这大殿建立在半山腰上,就不怕有那山上的落石砸毁了这大殿?聂秋锁着眉头,环顾四周。一个回头,却是站在大殿中央,身后是那金碧辉煌的牛妖大王的金殿,而眼前却是那翻过了崇山峻岭的颤抖半岛的诡谲山路。
这大殿的所在应该是那颤抖半岛地势最高之处,站在殿外,落日的余晖撒下金色的光泽。夕照之下,聂秋感到浑身暖暖的,再看那大殿正面的山川峻岭,聂秋却是皱起了眉头。
他越看越觉得那身前崇山峻岭,越是觉得有些奇怪,但究竟怎么奇怪,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嗯?这是”聂秋四处张望,群山一览无余之中,却也看到那半岛之上,十三处壁垒狼烟四起。
七大宗门征战杀伐,这里本就妖魔海盗猖獗,这一次大军席卷而来,整个半岛都好似被鲜血染红了一般,狼烟四起,当真是一出古战场一般。
然而聂秋站在山巅上,看着十三处壁垒,却是觉得这壁垒有些蹊跷。说是十三处钢铁打造的堡垒壁垒,倒不如说是十三处节点
整个颤抖半岛倒更像是一个大阵!
“嗯?这是一条龙!”
聂秋突然大惊失色,眼神之中满含着惊容,看着脚下山川。
只见那山势游走,十三处节点相连之后,隐隐的一条睡龙,盘在山中,那幽谷,那密林,那群山的山脊,一系列拼凑起来,将那一整条巨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