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修士世界,弱肉强食,有锦衣夜行者,也必然有素袖藏金者。高等修士若有恩怨,相搏厮杀,胜似各安天命。胜利者必然有权分配失败者身上的战利品。
这本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弱肉强食本就是亘古不变的黄金法则。修士的世界从来不受与世俗的约束,杀人夺宝本就常事。
换句话说,聂秋现在就有权利来分享那马武身上的所有东西。
刚才马武许诺聂秋,如果能放他一条命,便把金钱和家产全部归到聂秋名下。可却忘了百年之前,曾经大陆之上流传着的一句谚语:豪夺胜于苦耕!
话说聂秋神念探查这乾坤袋,果然暗藏乾坤。这巴掌大小的乾坤袋,极为容易隐藏,几乎是贴身的小物件。虽然只有巴掌大小,但却里面竟然拥有可以存储五百人,三年的粮食,这般大的空间,聂秋却也是第一次见到!
但这马武虽然有这么一件宝贝,但乾坤袋里面的东西却少得可怜。
两千两的金锭!一株四品叶的野山参,倒是有些年月,值些银钱。但聂秋这般名贵的野山参,有市无价,聂秋却也是不打算轻易出手,占为己用,将来也是疗伤续命的宝贝药材。
“恩?这是什么?”聂秋心中一凛,就在取那乾坤袋里面宝贝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冥冥识海深处的金色舍利子突然微微紊动,下一秒,那乾坤袋里突然闪烁片刻金光。
聂秋仔细观瞧,却发现乾坤袋里还有一个宝贝。
那是十五克金色灿烂,五彩斑斓的珠子!放在手中有阵阵的香味,初闻像檀香,仔细闻却像是麝香,余味则是熏香。
捧在手里十六颗金色的珠子上面流光溢彩,每一颗珠子不过花生仁大小,握在手中,聂秋能够清晰的觉察到这珠子上面的阵阵温润。每一颗珠子光滑圆润,表面内里都有金色光晕,那金光之中,透着阵阵模糊的光影,犹如婆娑曼妙的女子在翩翩起舞一般,看的让人爱不释手。
“等等!”聂秋突然心中一惊,想起来了那山中小沙弥交代自己的事情!
“难道这珠子就是小沙弥他师父的念珠?怎么会在马武的手里?”聂秋大惊失色,却是没有想到,如此这般阴差阳错,自己遇见了马武,杀人夺宝,取走了马武身上的乾坤袋,却没想到这乾坤袋里面竟然有小沙弥师父丢了的琉璃婆娑念珠!
确认了一遍这念珠每一颗完好无损,也没有丢失的情况,聂秋便将这念珠再次放进了乾坤袋里面。然后火速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两千两的金锭!一株四品叶的千年人参,加上小沙弥交代的念珠,如此一来。聂秋却也过了一把有钱人的瘾,两千两的金锭,换算成银子,却也足足有十几万两了!
有了钱,聂秋便立刻心中有了万分的底气!
“这地方闹出了人命,必然会引来官府和官兵,不宜久留。”聂秋瞥了一眼已经是一片狼藉的客栈,却也再无留恋,立刻走出了客栈,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
与此同时,公主坪,何家大宅。
内堂大屋里面,壁炉烧的旺盛,整间屋子都是暖烘烘的。温暖的卧榻之上,白北风捏着一盏琥珀酒杯,喝了一口美酒。酒是西晋的葡萄美酒,杯子则是西域番邦诸国才盛产的夜光杯。美酒腥红如血,这杯子更是价值连城。
何远坐在一旁,眼睛微微的闭着,堂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少爷,少爷!我回来了,少爷!”
就在这时,突然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跟着便是有人大声在外喊了起来。
片刻间,便看到门外一个何府的家丁,一路小跑的从院子外面跑来。
“少爷,探查明白了,朔州城今夜闹了人命案子,城西的东顺来客栈被人血洗。死了好些人,现在郡府衙门都已经派了官兵前去了!”
“聂确定?”何远直起了身子,看着那家丁,目光炯炯,迫切的问道。
“小的确定!我亲眼看着马武进了那东顺来的客栈里面,没过多久里面就喊杀四起了,死了不少人。不过”说到此处,那家丁低下了头。
“不过什么,妈的,给老子一口气说完!”何远震怒,一把拍在了桌子上。
“不过,我在客栈外守候了许久,也没再见到马武从客栈里走出来。怕是那聂秋被闭上绝路,拼了一个鱼死网破。”
听到这话,何远的眉宇间露出一抹淡淡的凝重。
马武什么修为实力,他何远清楚得很。毕竟马武在朔州城经营这么多年,背后没有大家族的支持根本不可能。
淬体二层的实力,虽然不是大圆满的境界,却也不是淬体二层的菜鸟!
就算聂秋闭上绝路,拼死相搏,那也至于拼个鱼死网破额境地。他马武也断然不可能没有机会逃命的!
“难道这事情有变故?”何远为人谨慎小心,心思更是狡猾缜密。
白北风听到这话的时候,眯着的眼睛睁开来,目露凶光。
“大少爷,我看到是不太可能。马武怎么也是淬体二层的实力,那聂秋前些日子在突破淬体一层,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在马武手下讨到半点好处。马武可能是从后门逃离了。”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白北风听到这话,开了口,道:“那聂秋就算活着,如今也是重伤。后天的乡试他也断然不能参加了,远少爷不必多虑。”
何远皱着眉头,但听到白北风这么一说,忐忑不安的心却也安稳了不少。细算自己如今已是淬体三层,就算后日的乡试比考,遇见了聂秋,也定要在那擂台上结果了聂秋的性命,一雪家族之耻!
这一日的冬夜,显得格外漫长。
朔州城里已是鸡飞狗跳,城南的一家老药铺里,灯火通明。
“崔叔崔叔!”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聂青崖开门,看到的却是自己的儿子聂秋,风尘仆仆,满身是血的走了进来。
“小虎子怎么样了?”
聂青崖一手挽着了聂秋的手臂,示意他不要多问。
再看面前,地上崔牢头和妻子崔李氏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道:“陈医官,你是朔州衙门的医官,一定要救救我儿子!”
“崔牢头你我相识多年,世侄这般重伤,你就算用尽我者药材铺里的所有名贵药材,却也是难啊”那陈医官,在朔州城也是老医官,手段虽然不比白北风那般妙手回春,但却颇有一些医术。
但是如今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崔虎,却是眉头紧锁成了一个川字。奈何他是无力回天。
“世侄浑身上下七八处骨折,其中脖颈和脊椎三节骨头几乎碎成了粉末。谁人出手这么恶毒,这简直就是夺人性命而来的!老夫无能为力啊。”陈医官额头渗出了密集的碎汗,无奈的道。
“陈医馆,我家虎子三代单传,可可可不能”崔李氏焦急万分,和自己的丈夫一起跪在地上。饶是那陈医官怎么去搀扶,崔李氏,却也瘫软的跪在地上,无力站起来。
夫妇二人此时此刻几乎已经陷入了绝望!
“办法倒是有,只不过太难了。若是有一些续命的猛药,对症下药冲一冲,倒是可以救小虎一命,但是且不说我这小药铺里面缺少这名贵药材,就算有,保住了小虎的性命,治好了却也是一个残废了。”
听到这话,崔李氏终于难以支撑,晕倒了过去。
崔牢头斜靠在卧榻边缘,看着自己的儿子浑身是血,双眼通红,脸上满是绝望的神色。
听到这一番话,聂秋眉头紧锁,道:“医师,你需什么药?可否列一个方子给我,我这就去想办法?”
听到这话,屋子里众人倒是一愣,看着聂秋。那陈医官本就是文职,刚才聂秋浑身是血的时候便看着他像是一尊杀神一般,如今这番话说出来,陈医官却也心中没有多少把握,毕竟他要的药材,太珍稀名贵,难以寻找。
“药灵芝,冬虫,北荒青牛骨粉,南岭红花,蓬莱紫苔,这些东西别说是朔州城,就算是北郡都难找的到。”
聂秋眯起眼睛,一直在义庄后面的乱坟岗捡那元善堂药师丢弃的方子,聂秋对于炼药却也有一些心得。陈医官说的这些药剂,倒是都是续筋断骨的良药,当然都不是北郡的产物,价格自然昂贵。单凭那灵芝和冬虫草,都是千金难得的珍稀药材。
“这样,医师,我这里有一株四品叶的千年人参,你先用药续着小虎的性命!”聂秋说着,去除那一株四品叶的人参,想也不想的交到了那陈医师的手中。
陈医师结果聂秋的人参,本来一开始还不相信。眼前这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能够拿得出四品叶的人参,可当他结果聂秋抵来的人参的时候,自己也愣住了!
“好家伙,老夫行医多年,二十多岁的时候倒是跟着家师见到过一株四品叶。可是这四品叶的千年老参却还是头一次见道!好!好得很,我这就吩咐弟子熬药!小兄弟你若是能找来其他的药材,我就算是豁出老命,也要把崔虎救回来,并且一定让他再下地行走!”陈医生情绪激动不已。
第十四章 乡试比考
陈药师所说的那些药草可都不是一般的药材,一时半会聂秋根本不可能马上集齐。.
但好在聂秋手头上有一株四品叶的人参,切了三根参须,再配合一些养气调血的药草,经过一晚上陈药师的努力,崔小虎的性命这才算是勉强保住了。
“陈药师,多谢你了,没有你,小虎的性命可就”崔牢头看着崔小虎的脸上逐渐恢复了一抹血气,当下却也是激动不已,握着陈药师的手,恨不得马上跪下。
“崔牢头不必谢我,治病救人乃是医生天职,我只是尽了一个医生的职责而已。”陈医师说着,却也并不是谦虚。的确如此,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陈药师就算真有妙手回春之力,但倘若没有聂秋的那一株四品叶的人参,他怕是也没有办法挽回崔小虎的性命。
忙了一晚上,等到夜尽天明,聂秋等人这才安稳睡去。只是虽然入睡,可聂秋却睡的并不安稳。
接连做了许多怪梦之后,最终却梦见自己与千万人为敌,直杀血海,尸山蔽日。
一觉醒来这梦境褪去,聂秋却已经浑身冷汗,着实惊扰的不轻。慌忙的回到神山幻境当中,等站到那山下的时候,那心中起伏不定的情绪,以及心中藏着的浓重杀意这才渐渐退去。
小沙弥看着聂秋双膝盘坐在山中,口念大悲咒,心如磐石,心智坚定,犹如老僧入定稳如泰山。却也并没有多闻,只是无聊的玩弄着芭蕉叶,蹲在一旁,安稳的看着聂秋。
十几遍大悲咒念完,聂秋的那心中藏着的滔天杀意却也消散了不少,心智安稳了许多之后,这才退回幻境,回到了现实当中。
第二天一大早,聂秋便匆匆出门,在城里转了一圈,买来了一些药材。同时也多方打听,昨晚客栈的一些情况。
官府是惊动了,据说郡府衙门亲自来人过问客栈的血案。
晚上回到陈药师的医馆,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陈药师亲自准备了一桌药膳。因为昨晚的事情,加上崔小虎重伤的缘故,崔牢头一家都没有离开医馆,全天三班倒的在床边照顾崔小虎。
晚饭间,气氛有些凝重。倒是崔牢头先开了口。
“阿秋,小虎的性命若不是你,怕是早就已经这杯酒崔叔敬你了。”崔牢头说着,眼窝里面泪水打转,情绪有些激动。
聂秋赶忙举起酒杯,道:“崔叔这话说的羞煞聂秋了,若不是因为我,小虎也不必遭这般横祸。”
聂秋说这话的时候,倒是心中藏着万分的愧疚。
试着想,如果不是自己,崔小虎一家怎么会遭了这般横祸?崔小虎重伤,几乎丢掉了性命!自己贡献出来半根人参,却也是理所应当。再者说,这些年崔牢头家没少帮衬自己和母亲,两家人关系很近,半根人参聂秋倒还不至于心疼。
“明日便是乡试比考的日子,你早些休息,做足了准备!那何家人不愿意让你出现在擂台上面,明日便要给咱们公主坪长长脸!”
陈医师祖上本就是公主坪人,只是父辈离开了公主坪,在朔州城扎下了根。
聂秋点了点头,目光凝重,道:“放心,明日乡试,便是何家血债血偿之日!”
一天过去,来到朔州城的第三日,乡试大比便已经拉开了序幕。
朔州城周边十里八乡,共一百二十名童生修士蓄势以待,早早的准备下来。
朔州城中央的广场,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搭好了一面擂台,专门是为了今日的乡试比考做的准备。
乡试的擂台下面,旌旗飞扬,十里八乡凑热闹的人都来了,几乎将大半个朔州城围的严严实实。擂台下方,民众和随童生一起前来的家属,一个个万众瞩目。
而擂台的另外一边,搭建了一所凉棚高台。高台之上,十里八乡有头有脸的人全来了。而这一届乡试的主考官,却正是北郡太守,方清平,方大人!
“今儿来的人可不少哟。”
“可不是咋的,今年的乡试涌现了不少优秀的童生,你没看衙门张贴的榜吗?坊间更是开了盘口,都在赌今年乡试解元头魁会是谁呢。”
“还能有谁?自然是公主坪的何老爷家的大公子何远了,六岁入淬体一层,十岁进阶淬体二层大圆满,如今十七岁,却也已经是淬体三层的境界,今年乡试我就看好何家的大公子。”
“这话倒是不假,何家公子修为实力远在其他修士之上,的确是今年夺魁的解元热门之一。”
“切,你们这都不懂了。哪年乡试不出几个黑马。大热必死,何家公子虽然修为精湛,远超其他修士童生,可是这人品就”
“嘘,你找死啊,何家据说和北郡太守治下的别部司马关系极好,这话要是让人听到了非得拔你的舌头喂狗不可!”
“老子说的是实话,我就不信那何家人还能把我怎样?没王法了!”
“弱智,何家在北郡不好说,但在朔州城还真就是代表着王法呢!”
台下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而擂台上面却也走上了一百多名参加乡试的童生。一个个器宇轩昂,拿捏的架势十足,站在擂台之上,一个个都是难得的少年才俊。
北郡太守大人坐在凉棚下,暖冬的太阳洒在他的肩头,看着擂台上一百多名参与比考的乡试童生,脸上也忍不住的挂着些许满意的笑容。
他任北郡太守数载,在北郡根深蒂固,俨然有了那么一点封疆大吏的气势。这些年北郡人才层出不穷,整个大唐无人不知。甚至是远在盛京的那位圣上,也对于这些年北郡走出的青年才俊,赞不绝口,更是声称将来必定是国之砥柱!
他北郡太守治下能有这般人才涌现,久而久之,太守大人他自然有着一份骄傲。
太守大人脸上写满了骄傲的神情,但就在这时候,他的身边传来了一阵恬静的女人声音。
“太守大人这些年将北郡治理的仅仅有条,盛京里都有不少老爷和大人都在圣上面前提起你呢。”
一听到这话,北郡太守立刻浑身犹如过电一般,慌忙低下了头,道:“都是小郡主祖上荣光照耀北郡,否则咱们这穷乡僻壤,怎会出这么多乡青年才俊?”
“王大人不必拍我家祖先的马屁,话说的再怎么好听,响亮,他们也没有一个能听到的。”说话间,却看到太守的左手边坐着一个妙龄少女。
一直少言寡语的坐在一旁,安静的像是一朵雪莲花一般,远远的便让人感觉到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那女人顶多二十出头的年纪,这在大唐多数人家,早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
可这女人身材保持的极为匀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