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聂秋有些刮目相看。
“我代家师下山,天下行走,降服妖魔是我千岁寒峰的事情,的确和泥犁宗没多大的关系。只是,妖将道兵自古以来,七大宗门就有不少。那铁狼已经应允了脱离魔门,皈依我泥犁宗门下,你却为何还要出手杀人?”
朱富贵义正言辞,将此事来龙去脉说了清楚。语气之中隐隐的带着一股质问。
听到这么一番话,那夏苍南稚气未脱的脸上,一双细眉落在了朱富贵的身前,眼神之中一贯的那不屑神情,眼帘微微闭着,好似午睡过后的慵懒。
“你是唐渡厄的徒弟3F你说这一番话是想拿你师父来压我了?你是要和我比比谁的师门说话更硬气?”夏苍南眯起眼睛,冷笑的看着朱富贵。
那种眉宇间散发出来的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虽然年纪不过十三四岁在场之中个头最矮小,却仍然抬起头来,给人一种俯视苍生的威严感来。
“好,咱们就说说师门。唐渡厄虽然资历老一些,却不过只是泥犁宗的一个星峰长老,说好听一点是当年七祖传人,说不好听一点只不过是泥犁宗的一峰看门狗。论血脉,不及赫连燎原,论功法不如你们泥犁大祭酒。讲修为,呵呵,我师傅夏白甩开唐渡厄十三条街。他派你一个真传下山,代他天下行走,你师父不知道是太有勇气,还是老糊涂了。”
“呵呵”
薛猫儿听到这么一番话,却也忍不住咯咯轻声娇笑了,眉宇间散发着挑衅的意味,慵懒的骑在马上,怀抱着怀中的一只黑猫,替它顺着后辈的毛。
夏苍南的一番话好似让在泥犁宗吃了大亏的薛猫儿,彻彻底底的扬眉吐气了一把。
而她的身边,段纯阳的脸上也是满是骄傲的神情。虽然他多多少好也看不得这小子如此嚣张跋扈,但这一番话听到耳朵里,却也是让他不由的喜上眉梢。
他段纯阳知道这小怪物的手段,如今身后跟着十几个剑宗弟子,气势更盛,当真是打压聂秋这群人的大好时机!
“剑圣的弟子呵呵”聂秋抬起头,看着那人群之中,手持短剑,气势嚣张的如同一只好战的蜣螂一般。
夏苍南微微挑眉,转眼看向聂秋:“你是谁,没见过,新来的?唐渡厄的徒弟?”
“小师弟”朱富贵一手拦在了聂秋的身前,强而有力的手掌摁着聂秋,示意他不要再出声。但说话的时候,心中自己却也没有了底气。
千岁寒峰虽然是泥犁宗的刑堂,但唐渡厄却好似十三位真传弟子的父亲一般,虽然平日里不苟言笑,但却如同父亲一般,对于弟子有着万般的不言而喻的宠爱。
今日这夏苍南一番话,却也是让聂秋师兄弟二人,怒上心头。哪怕是当习惯老好人的朱富贵,隐隐的也难以压住心中的怒火。
可是尽管压不住,他却也不能让自己的小师弟聂秋,去找这夏苍南的麻烦,因为他知道,聂秋根本不是那夏苍南的对手。
然而他后面的话还是晚了一步,夏苍南率先开口了。
“我最讨厌那些不知死活削尖脑袋往七大宗中钻的废物,天天想着鱼跃龙门这等好事,却不知道,越过龙门的是那真龙,而绝非你这种杂鱼!”
第一百五十四章 小主驾到(下)
夏苍南言语之中的霸气,隐隐的带着一股睥睨气势,看着聂秋,那双本应该在这个年纪同龄人一般,充满童真稚嫩的孩童,那双明媚的丹凤眼上,却隐隐的有着一股和年纪不相符的肃杀之气。
一旁陈子越的一番话,也不由得让聂秋想起来,虽然大唐的百姓对于这夏苍南,没有太多的印象。但是在七大宗之内,却也有不少的修士,都知道这夏苍南虽然只是一个男童的年纪,但却跟着剑圣夏白去过很多地方,见到过夏白杀过很多人,自己亲手也杀过不少人。
小小的年纪,心中却藏着变态的杀戮意念。
聂秋站在距离夏苍南很远的地方,却也能够隐隐的闻到这个小怪物身上所散发出来的一股阵阵血腥之气。
不远处段纯阳骑马立于那群西蜀剑修之中,波澜不惊,若是不说话,很难能够发现,那一群剑宗的剑修之中,那生的细皮嫩肉,英俊不凡的段纯阳。
薛猫儿倒是鹤立鸡群,源于这薛猫儿本身就不是甘于平凡的天性,一袭猩红劲装,风中绰约之姿,在周围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之中,却也是显得格外醒目。
那西蜀剑宗的修士,都是一些外门弟子,血气方刚的年纪,却也招架不住那薛猫儿身上的胭脂水粉的香味,虽然立马在前,却也各个心猿意马。
男人基本是如此,这等名门望族之后,又是皇室家族,出身不凡,姿色又是天底下排的上号的美人,没有哪个男人能够经得起这番诱惑。
薛猫儿乐得让周围这些剑宗的剑客一双双眼睛火辣辣的看着自己,她高傲的抬起头来,微风拂过,青丝却并未吹散,她朝着一旁的段纯阳靠拢了一分,偶尔几个亲昵的眼神看向段纯阳,更是让周围人心痒难当。
“一群白痴似的东西,随便露几手,便以为能加入天宗,从比踏上青云路。小小的杂鱼跟着真传弟子一同前来,别人吃肉,你却只能喝汤,可怜可怜。”
夏苍南眯起眼睛,看着聂秋,那身体周围散开的一片威压之气,隐隐的有一种肃杀之意。看着聂秋,不但充斥着敌意,却也好似看着一个即将倒毙,死在自己剑下的小鹿一般。
他五岁入剑宗,修的是那剑宗至高无上的饕鬄大剑,注定这一生要杀人如麻。
十岁那年听说长安城里住着一个人屠,曾坑杀万人,他不服气,十一岁就扬言,当今兵仙,血手人屠范尧大人,终有一日死于他的手中。
这等霸气,放眼天下,没有几个人能说的出口。哪怕远在长安城的人屠范尧,只不过是当一个黄口小儿的一句童言无忌。
尽管,西蜀剑宗当中,已有不少人都觉得,若是小主夏苍南真的能够修道那饕鬄剑法的第九层,杀人如麻的境界,挑战范尧,也并非是那一句黄口小儿的无稽之谈。
要知道,今年不过十三岁的他,已经将那饕鬄剑法修到了第五层,如不意外,二十五岁之前,当着能够修到那饕鬄剑法的至高境界,前去长安,挑战那血手人屠范尧。
“那个大个子,你的样子我记下来了,我知道你不服气,想废了我。但今日是七大天宗讨伐那牛妖大王的日子,我不与你计较。择日我夏苍南定前去十方山与你讨教一二。”夏苍南嘴角轻佻,露出一抹不屑。吐出十方山三个字的时候,更是没有一丁点的敬意。
好似那河间地以西的十万大山,不过是他抬腿之间便能迈过去黄土坡一般。
段纯阳没有多加言语,凭他一个人或许不是这小怪物的对手,但是联合薛猫儿,废了这小怪物的修为也不是难事。
但他有所顾忌,因为这小怪物身后的势力,是那大唐未央宫中,最强盛的一股势力!
夏皇后!
“小师弟,切莫再要多言,我们走吧。”朱富贵眯起眼睛,抬起头来,拍了拍一旁聂秋的肩膀,道。
聂秋不解,师兄明显心中那一团怒火难以平息,这小怪物如此嚣张,放在泥犁宗,肯定有无数人于杀他而后快,怎就师兄也选择忍气吞声。
难道师兄也是怕了这个小怪物?师兄的修为也不如他?
聂秋不得其解,但师兄发话,他不敢说一个不字。便起身转而准备离开。
“等等。”那小怪物突然抬起手,身后的剑修立刻勒马横在了聂秋他们的身前。
“大个子,我让你走,却没说让这条小杂鱼走。”夏苍南伸出手来,指着聂秋。
“夏苍南,你究竟想怎样?”陈子越面露不悦。
他是天策府的人,按道理终归皇室。可他忠于的是大唐天子,绝非是那夏皇后!
更重要的是,方才如果不是这两个师兄弟出手,自己怕是早被那铁狼将军的画戟斩杀当场,身首异处了!如今再不说话,又悖与江湖道义,传出去,他这天策府鹰卫的职责,怕也是不用留着了。
“哟呵?今儿个这是闹什么呢?怎么就不断的有杂鱼像蛆一般的露头,好不讨厌。没记错你是那天策府的鹰卫吧?”
说起鹰卫,这夏苍南的眼神之中更有一抹戾气横生。
这小怪物十岁便扬言要挑战血手人屠范尧,而那人屠如今执掌天策府。这小怪物看到了鹰卫,心神之中顿时却也是戾气横生,不足为奇。
“正是在下,今日给足了你们蜀山剑宗的面子,还想怎样?”陈子越站在聂秋身边,目光不善。
夏苍南微微一怔,却是阴测测的笑了起来。那笑声好似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一般,透着一股冰冷刺骨的冷意,却也好似是真的触动了他的笑点一般,一双丹凤眼挤成了一条线。
“给我面子?给我们蜀山剑宗面子?呵呵呵”夏苍南缓缓的抬起头,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突然好似杀神附体一样,透着一股决然的肃杀之气。
“阁下的意思是,我们蜀山的面子和我面子,需要你们这些皇宫看门狗给吗?”
“够了苍南!”这时,一旁的剑宗剑客突然有生出声,却是一个英俊年轻的剑修,身背长剑,一身青衣道袍,束巾,却有着一排儒家之气。
策马上前,环视四周,眼睛和聂秋四目相对之时,却也分明有着一丝精芒掠过,看的聂秋浑身不自在。
而唐破军这名字,却也是听得略显耳熟,一时半会怎就想不起来这名字到底在哪里听过。
聂秋转而看向大师兄朱富贵,师兄则依然站在一旁,少言寡语的像是一个老黄牛一般。
“在下唐破军,幸会各位。小师弟涉世不深,若是多有得罪之处,大家原谅则个了。”
这人便是你蜀山剑宗的真传弟子,也是剑圣夏白坐下的大弟子,夏苍南的大师兄。
他一语言罢,抱拳拱手,却也没有多少的客气。这道歉更像是象征性的客套一翻,言语之中,却也没有多少的恭敬谦卑。
“苍南,今日我蜀山头功已经领了,就不必节外生枝。这十三壁垒之处有那大鸟巢穴,想必也必有无尽宝物,你我取了宝物,就不必伤人了。”这唐破军一番话说完,挥手身后的蜀山剑修策马前行,便要进入那壁垒。
“聂秋,朱师兄,不好意思了。这蜀山取了头功,我雷霄峰也不能落后。多谢两位师兄弟斥候侦查了。”段纯阳抱拳拱手,脸上满是讥讽的笑意。
“唐师兄,这是几个意思啊?”
突然的,一旁老黄牛一般不善言语的十一师兄朱富贵突然说话
铮!
一声巨响,手中巨剑好似门板一般拦在了众人的身前。
“什么几个意思?蜀山剑宗联合泥犁宗雷霄峰攻下了这十三壁垒,斩杀了铁狼将军,这事情有蹊跷?”唐破军皱起眉头。
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大师兄和小师弟都这番德行,可想而知那剑圣夏白是怎样的人。
“我泥犁宗本想感化铁狼皈依,却被你小师弟出手杀了。这笔账我想家师一定会向剑圣讨一个章程。但是死了这么多悍狼卫,才将这壁垒攻下来。怎就成了你们蜀山取头功?而我们只是一个侦查斥候?”
朱富贵一口气说这么多话,难免的让聂秋感到有些不适应,但却仍然站在十一师兄的身边,手摁着如月,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七大宗门都知道你们是斥候,任务是侦查。三百悍狼卫,两个真传弟子,其中一个还是一个炼气的废渣,能把攻下一处壁垒,这事情传出去谁相信?”段纯阳策马上前,冷笑的看着聂秋,手握绳鞭冷笑的看着聂秋。
“蜀山和雷霄峰取头功,大家都没有异议吧?”
段纯阳转过身后,看向四周,众多蜀山剑修纷纷冷笑。
“呵,亏了你们也是正道天宗。怪不得出现的这么及时,怕是早就在这周围埋伏好了,坐收渔翁!”陈子越冷笑一声。
却突啪的一声脆响,夏苍南手中扬起鞭子,便落在了那陈子越额脸上,顿时那陈子越脸上裂开一条血印子!
“出言不逊,掌嘴!”夏苍南冷笑一声。
这一鞭抽的突然,连段纯阳,唐破军等人也不曾料到。
“小杂种,你他妈找死!”
陈子越行伍出身,那里受的了被人鞭挞的羞辱,当即暴起,抽出妖刀,便朝着那小怪物夏苍南冲了过去!
“陈侍卫小心!”朱富贵大吼一声,便要试图伸手拦截。
然而却为时已晚,霎那之间,一道剑光已从众人眼前掠过,撕扯起的真气和剑气,卷起一道隐隐的白色光弧。虚空之中,有一青面獠牙,嗜杀恶兽的虚影闪烁,狰狞的血盆大口张开,却是那饕鬄古兽的幻影!
吼!
一声吼声过后,那虚影便落了下来,瞬间的便将陈子越整个人埋没。
第一百五十五章 嚣张跋扈
虚空之中,那饕餮张开血盆狰狞大口,牙齿锋锐如刀,整头巨兽浑然的在那虚空之中露出狰狞之气。虽说是虚影,却看似如同实质一般,血盆大口张开来,便是有着一股吞天的气势,只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那饕餮巨兽的残影,犹如那漠北的狂沙风暴一般,瞬间便将陈子越的身体所埋没。
吼!
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怒吼的声音响起,紧跟着,那饕餮巨兽的影子,变化做一团铁砂,瞬间在那陈子越的身体周围,形成一道无形的风沙大网!
“啊!”
陈子越大叫一声。
一旁的众多悍狼卫根本反应不及,还未出售,那铁砂风暴已经在陈子越的身体周围形成了一股旋风。
那黑风刮起的铁砂之中,饕餮巨兽张开狰狞大口,好似一口要把陈子越给囫囵吞下一般!风砂之大,好似那万钢铁残渣的碎屑一般,不过多是,便看到那陈子越的半壁肩膀便被那铁砂吞噬。
滋滋滋滋!
铁砂划破肌肤的声音响起,听上去就好似那群虫啃食皮肉骨头发出的摩擦声一般。
陈子越惨叫连连,那卷起的黑沙风暴,眨眼便吞噬了他的肩膀,血肉模糊,只留下那暗红色带有血腥的少许骨肉。当真是刮骨一般的疼痛。
“师弟,够了!”
一旁唐破军眯起眼睛,勒着坐下的神骏大马。他的一声令下,眉头微微皱起,本来放在鞍鞯之上的手,松了开来,右手摁着腰间的长剑。
夏苍南是剑宗的弟子,也是江湖上出了名的小怪物。唐破军虽然也是剑宗弟子,更是剑圣坐下的大弟子,但是对于这个小怪物的师弟,他也没有太多的好感。
如果不是夏苍南出身不凡,有那夏皇后的家族背景,单凭这小怪物的一身嚣张蛮横,早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哼!一个废物也敢在我面前叫嚣!今日饶过你,来日再若让我遇见,便不是费你半条手臂这么简单了!”
夏苍南的这句话,后半句显然是说给那已经重伤打的陈子越听得。而那前半句,却是话里有话,多多少少也是给自己的大师兄唐破军听的!
显然,这个剑宗剑圣的关门弟子,已是嚣张到了极点!天底下能够镇得住他的,恐怕也就只有当朝天子,大唐的夏皇后,以及他那师傅夏白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小怪物如此嚣张,显然也不一日养成的
唐破军冷目之中精芒四射,一句话掷地有声,却有一种开山劈石的震撼之感。
小怪物夏苍南收了收,虽说没有要了陈子越的性命,但这天策府的鹰卫半边手臂,却是无论如何也是保不住了。
唐破军脸上有些许的不悦,但却也清楚,师傅为什么放着小师弟下山!
蜀山剑宗之中有不少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