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箭全部飞回到刘封的身体,贴着身体表层,渐渐的化作血团,然后点点蠕动,点点的钻入了刘封的身体之内。
在这一刻,死气区灰蒙蒙的气息也变得猩红起来,开始往刘封的身体聚集,一道又一道的气流波动,不断的冲刷着刘封的身体,让那些伤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封睁开了眼睛。
他身体的伤口,此刻竟然已经全部愈合,结疤,开始有新肉滋生,再没有性命之忧。
缓缓的活动了一下手脚,力量变得更加强大了,念头一动之下,刘封脸色立刻露出了惊喜之色。
在泥丸宫内,神念愈发凝练了,而神念的凝练,直接分化出一股力量,这股力量与神念丝丝相同,却在身体内每一处游走,只要自己神念一动之下,就能瞬间引发身体任何一处的全力爆发,这就是念之力。
而在气海之中,也有一道力量衍生了出来,与念之力并驾齐驱,游走身体经络肌肉,每时每刻都在洗涤着身体的组成部分,清理身体内多余的杂质,让身体变得愈发精纯。
同时,在身体敞开的一百多个穴窍之中,每一个都有一股力分化出来,融合成了一股大力,与念之力、气之力相应相合,互成辅助,宛如一体。
“我体内已经形成了念之力、气之力、精之力,三力相融,我已经迈入了学者高阶,三力之境!”刘封心中暗喜,他不仅仅是迈入了学者高阶,他更深的是感受到,身体产生了一些微弱的变化。
刘封不清楚这些究竟是什么变化,但是这变化让他的力量更强大,感应更敏锐,身体更坚固,总之,暂时没有任何副作用。
意念一动,在脑海深处,“破气决”浮现出来,只是这一次,已经多了许多内容,在最下方,是一些血红的小字,一篇名为“血箭术”的功法。
“这就是让我能够杀死袁升的功法了!”寻找到这三个字,刘封打了一冷颤,他深刻的记得,在施展出血箭术的时候,自己的精神和身体在承受着怎么样的折磨。
以所有的负面情绪为引子,在绝望之中爆发,以自身血液为媒介,融合周边一切能用的气息,最大程度的催动身体的潜力,形成无数血箭,这样恐怖的杀招,在杀人之前,几乎是要先把自己杀死一次!
而且,不是普通的杀死,而是要接近于暴体的死亡,必须要有足够的血液凝成血箭,才能保证足够的威力!
不过,这血箭不仅仅杀死敌人,而且还掠过对方的血液元气,同时回归本体,反馈给身体,壮大自身力量。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形成的强大功法,根本不是一般人可以掌握和使用的,但是,这门功法带来的好处,却也是显而易见的。
要不是最后使用出了血箭术,掠夺了袁升的一部分气血元气,刘封也不可能这么快又进一步,突破到学者高阶。
刘封清楚的记得,血箭穿过袁升的身体,带走了所有的气血元气,但是绝大部分都流散到空气之中,只有小部分进入到了自己体内,但是这一小部分,又被“破气决”净化去了大半,真正被自己吸收的,不过十之一二。
血箭术修炼越高深,流散的的气血元气就越少,相对的,能被自己吸收的也就越多。
“这真是一门既强大,又邪恶的功法!我那个炼气师朋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刘封眼神闪烁不定,相比与“破气决”从空间中汲取元气力量,“血箭术”通过杀死其他炼气师获得更强的力量,无疑显得十分邪恶。
不过这又如何?在刘老头被凶噼吞没的那一霎间,刘封就已经彻底明白了,这个世界,唯一的目的只有活着,而活着的唯一手段,就是变强!
只有真正的强大了,才能让自己不再受欺负,才能保护自己在意的人在意的事,才能,活着!
我只要强大!
他的朋友都死了,现在的他,只有独自一人!
刘封双眼神色逐渐冰冷,渐渐化作了万丈寒冰。
凶噼在沼泽地中,远远的望着刘封,并没有动手的意思,在刘封望向他时,突然像受了惊吓一样,钻入了沼泽地中。
刘封目无表情,转身就走,这头凶噼至少已经进化到了第四阶段,自己想要杀死他为刘老头报仇,现在还不具备那个实力。
刘封知道,这一次涌入死气区,很多矿奴再也出不来,但是真正回到矿区之后,才明白死去的人到底有多少。
足足五分之二的人进入死气区之后再也没有出来,侥幸逃生的人,也一个个都如同痴呆一样,失神落魄,完全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袁升死了,刘封从他身上得到了三件气兵,所谓气兵,就是由炼兵师打造,专门适用于炼气师,可以注入炼师元气的兵器。
气兵共分为五个等级,气兵、灵气兵、法气兵、圣气兵、神气兵,每一个等级,都有高中低三级划分,刘封从袁升处得到的三件气兵,青绳索是低级气兵,青峰剑稍微好点,但是也未到达中级气兵的程度,气绳索和青峰剑其实是一套可以组合的两件兵器,名为蛟索青峰剑,需要有特殊的武技配合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威力,可惜袁升从头到尾都不曾完全发挥就被刘封击杀,这件兵器的用法,刘封也无从得知了。
次腾云是品阶最高,乃是一件初级灵气兵。
通过几天的捉摸了解,刘封才算弄清楚了气兵的所用,气兵依据其作用,大概可以分成武器、衣甲、隐匿、速度、飞行等几个简单的类型,次腾云便是一件单纯的飞行灵气兵。
这朵次腾云,彻底展开之后,大小约可以站立六、七个人,承重两千斤,速度可达到每日千里。次腾云乃是中高级灵气兵腾云的仿品,无论是速度、大小、稳定性方面都远远不如高级灵气兵腾云,但是如果仅仅用于穿过死气区,却已经足够了。
死气区遍地沼泽,毒虫密布,特别还有凶噼这头恶兽存在,也只有拥有类似次腾云这的宝物,才有可能自由进出。
次腾云面积太小,带不了几个人,而且来自炼仙宗的威胁如针芒在背,让刘封不敢耽误任何时间,一弄清楚次腾云的作用之后,刘封便独自一人上路了。
几天后,刘封有惊无险的穿过了死气区,出现在莽国的地域之内。
在矿区千里之外的“炼仙神庙”中,三个老者再次聚集到了庙堂一处。
“袁升这个王八羔子,都去了这么多天了,怎么还不回来?”牛力仙正怒气冲冲。
“袁升还没有回来,次腾云却有了迹象,现在每天赶路,往莽国的南方去了!”符力仙皱起了眉头:“难道袁升也遇害了?”
“袁升已经进入了行者境界,身上又有两件气兵,一手青索蛟龙剑法掌握到了八分火候,还有次腾云在身,就算遇到敌人,再不济也能逃命,怎么会这么多天了,连个信息也不曾送回?”牛力仙大声说道:“再说了,莽国境内,又有哪个炼气师我们不知晓的?谁敢对袁升下手。”
法力仙微微摇头,淡然一笑,说道:“牛力,我看你在庙中困了太久,心烦意燥,这样下去不利于修行,也罢,你就下山一趟,追寻次腾云而去,要是袁升真出了意外,凶手任你处置,把次腾云带回来即可。至于符力,你就去一趟七号矿区,打探一下情况。”
“当真!”牛力仙顿时一脸喜色:“我早就想出去走动走动了,我这就出发!”
第二十一章遇故
遥遥看见前方一座庞大的城市出现在眼前,刘封缓缓降落,收起了次腾云。
他并不知道,炼仙神庙已经通过次腾云锁定了他的方位,只是这几天驾着次腾云的经历,让他感觉到有那么那一下子,次腾云有些不对劲。
前方的城市,是莽国篱城,离莽国和乾国的南边战场不过几百里,而在莽国和南边,和乾国的战争刚刚结束,大批的队伍正在撤回。
这一次的战争是莽国主动发起的。莽国乘其不备连夺了乾国数座城市,可惜乾国稳住阵脚之后,一步步的抓住了主动,最后把取得了胜利。
两年前,刘封的父亲被莽国军队抓走,而那个军队随后就被派遣到南边加入了与乾国的战斗之中,刘封前往南方,就是为了寻找父亲的下落。
他已经走上了炼气师的道路,炼仙踪的仇还不算完,他这辈子注定不会再平淡了,在此之前,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他要报渔村的血仇,要找回自己的父亲,作最后的道别。
前方战败,军队撤退,因为惧怕被残军扫荡,篱城之中,大多数人已经离开,还未离开的也都准备离开,像刘封这样进城的人,反而是少之又少。
刘封一身风尘仆仆,衣衫多日未洗,倒有几分像个乞丐,不过篱城进进出出的人群,大多都是衣衫褴褛,刘封倒也不显特别。
四处打听了一下信息,刘封知道那个叫做哒噜将军和他的部队也已经战败,一天前已经开始撤离前线,估计两天后就会到达篱城。
哒噜!
心中念着这个名字,刘封狠狠的握住了拳头,两年前,就是这个恶人带着军队闯入了渔村,杀死了老人妇女,抓走了壮丁小孩,父亲被俘虏,自己被卖掉成了矿奴!
那个晚上,渔村的火光、血泪历历在目,刘封永远也不会忘记!
哒噜这个人,百死难以辞疚。
刘封走向铁匠铺,他要打造一把好刀,等两天后好好招待哒噜。
铁匠铺十分冷清,蹲在角落里的汉子一瘸一拐的走出来,懒洋洋的接过刘封手中的制刀草图,随手比划了一个二字。
这铁匠一声衣服比刘封还要破烂得多,头发胡子乱得缠在一处,遮住面容根本看不见五官,刘封甚至怀疑他有没有看清楚草图。
“二个银币,这么贵!”刘封微微皱眉。
“你爱打不打,你去其他店,至少得三个银币。”铁匠没好气的回了一句,然后也不理会刘封,懒洋洋的又走了回去,依旧在角落蹲下。
“算了,就二个银币吧!”刘封跟了进去:“不过我要得急,明天之内,我要拿货。”
铁匠伸手,示意刘封先给钱,刘封皱着眉头,把两个银币交到他手中。银币入手,铁匠终于来了精神,朝着刘封咧嘴一笑,叫道:“走,喝酒去!”
也不管刘封还在铁铺之内,站起来,一瘸一拐的就走到了对面的酒馆,把银币往桌上一扔,大叫道:“小二,我又有钱了!你快些上酒来!”
这哪里像个铁匠,分明就是一个酒鬼!刘封眉头皱得更深了,不过这铁匠一瘸一拐的背影,看起来却有那么一分眼熟,只是刘封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了。
随意打量了一下铁匠铺,除了铁匠应有的东西以外,其余的实在太过简陋简单,没有多余的信息,刘封看着铁匠在对面饮酒,快步走了过去。
“如果是催我交货,那你可以走了,明天来拿就是,如果不是,那你就坐下,我请你喝酒。”铁匠双眼朦胧的看着刘封,声音迷糊,他随手摆开一个酒碗,开始倒酒。
他的手臂上,几乎见不到一块好肉,手臂上全部都是伤痕,一条条交错相映,如同蜘蛛网一样,恐怖可憎。
刘封暗暗吞了一口气,伸手轻轻撩开了他的头发,露出了面容。
糟乱的头发下面,首先出现的是一道巨大的刀痕,从额头直到嘴角,几乎把一张脸分成两半,触目惊心,而除此之外,在右脸颊上,也有一块凹陷的伤疤,比整张脸足足低了三分,似乎是用利器把这位置的整快肉都挖掉了一般。
铁匠呆住了,倒酒的动作停在半空,他看着刘封,久久不语,双眼之中,渐渐泛起了泪花。
刘封喉头耸动,终于艰难的吐出了两字:“丁叔。”
铁匠身体猛的一颤,双眼泪花滑落下来,他突的一下站起来,大力扶住了刘封的双肩,急促问道:“你是。。。你是小封子?”
微笑着,刘封点了点头。
在铁匠铺外面的时候,他第一眼看见这个铁匠,就觉得眼熟,后来看他的背影,就更加熟悉了,一直到观察铁匠铺内的摆设之后,刘封才终于确定,这个铁匠,就是是渔村的铁匠丁叔,也就是小泉的父亲!
渔村有两个铁匠,一个是丁叔,另一个就是刘封的父亲刘山,从小到大,刘封没少到丁叔家玩过,对于他家铁匠铺各个工具的摆设了如指掌。
“哈哈哈!”丁叔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大笑声中,泪水确实如泉水般涌出:“竟然是小封子!你竟然没死,我竟然还能遇到你,好,好,来,喝酒,我们喝酒!”
刘封理解丁叔此刻的心情,默默的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三碗酒下肚之后,得知小泉身死的消息,丁叔已经说不出话,趴在桌子上,呜呜的哭泣了起来。
当年,丁叔夫妻和父亲一起,都被哒噜的军队带走,一同带到了篱城。不久之后妻子惨遭一士兵**,不堪压力悬梁自尽,丁叔找那士兵报仇,却被打断了双腿,扔出军营,任其自生自灭。
自那以后,丁叔以乞讨为生,虽然活了下来,但是两支腿没能好好医治,愈合之后,连正常走路都不能保证。
因为他有一手铁匠手艺,一家铁匠铺的老板收留了他,但是很快,这家铁匠铺老板也被军队征召,随后传来战死的消息,丁叔彻底成了孤家寡人,只是浑浑噩噩,每日饮酒度日。
篱城混乱不堪,铁匠铺生意极差,丁叔身体又不好,经常是十天半月接不到一笔生意,久而久之,酒钱都欠了不知道多少,日子是要多苦就有多苦。
虽然丁叔没有具体说自己的遭遇,大多数都是一句话带过,但是这一切的苦难,刘封都可以理解。如果他依旧呆在矿区,自己的生活最终也会变成这样。
丁叔醉了,趴在刘封腿上沉沉睡去。
第二十二章仇人
两日后。
丁叔特意却理了个发,剪短了胡须,把一张脸洗的干干净净,还特意买了一件新衣裳,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似乎变了一个人,和两天前已经完全换了一个人。
他在磨刀,刀锋擦着磨刀石的嚯嚯声,一声比一声响亮,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下比一下急切。
他的涣散的眼神逐渐凝聚,一股戾气和仇恨身上散发出来,刀磨得更快了!
刘封也也在磨刀,他很紧张,他看着丁叔,心头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很沉重。
“封子,不用担心,刘山哥本事很大,一定不会有事的。”丁叔这个时候,还不忘记叫刘封放松。
刘封点点头,外面传来了杂乱的喧闹声,有人大叫“哒噜将军进城了!”
顿时,仅有的一些留在城里的人都躲藏了起来,整个城市,一下子变得清冷。
哒噜凶名在外,奸杀淫掠,无恶不作,他的军队每到一处,实行“抢光”“杀光”“烧光”的三光政策,甚至收集莽国自己人的头颅充数,冒领军工,即便是同为军人也大多不耻于他!靠近前线的几个城市,两年来几乎都被他扫荡过多次,贫民受尽了**,也只能忍气吞声,暗叹倒霉。
军败之后,哒噜行为更是凶暴,从前方传来消息说,只要有谁敢多看他一眼,都会被他认为是耻笑他打了败仗,就会被五马分尸杀死!
篱城破败,知道乾国要打过来后,军防早就逃离,是一座不设防的城市。两日之前,整个篱城基本已经空了,唯一留下的,都是实在无处可去的人。
哒噜身材高大,一脸横肉,骑着高头大马,缓缓的踱入城主中,他看着冷清到没有一个人影的篱城,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虽然表面威风凛凛,但是不掩一股倦意。
他的后面,是只剩下了数百人的队伍,装甲残破不堪,每一个士兵的脸上都是一副默然,双眼无神,全身倦怠。
这些人双眼四处扫荡着,流露出贪婪和饥渴的眼神。
“怎么没有女人?妈的,难道女人都跑了?”
“你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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