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七月我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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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七月我死去-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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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友伦在心里想,这冷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儿呢?菲云在临死前对我如此地委重,要我照顾好她。但从菲云的日记中看,这个女孩儿应该不会太好接近。

‘6月28日,妹妹要被释放出来了。。。。到目前为止妈妈也没有同意她是一家人;出来后如果没地方住,该怎么办呢。唉,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又一个坏事的开始?’

6月28日。。。6月28日。。。那不明天吗?

方友伦心道。

想到这里,他从菲云的挎包中掏出了她生前用过的手机,翻查了一下手机电话薄。

冷筱的电话果然在里面。上面写着-----妹妹。

方友伦刚想将电话打过去,但考虑到这中间的一些繁琐事情很难一时间解释的清;便又放下了。心想明天去借小OK的车,一起去一趟冷筱那儿再说。想着想着,方友伦感觉全身乏力,双眼酸痛。可能是因为今天太累的缘故,所以才会如此。

他简单地除下了衣服,然后倒在床上便睡去了。。。

夜,正浓。仅有的月光也被屋内的窗帘遮住。昏暗的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熟睡气息。

子夜的静,让人嚼齿。所有的声音都彷佛是飘在空气中一样,轻轻的,淡淡的。没有任何的特别。

可是,就在无人察觉的时候,那本放在桌子上的日记本,在纸页的缝隙中竟散发出微微的红光来。。。。一闪一闪的。。。。。。

第十六章

 16

文体小诗:

不规则的影子投在地上

是什么东西才能有这样的形状

我听见我的名字在背后被叫响

正文:十六章

黑暗中,彷佛有些光,渐渐地扩大了。

天,也就此亮了。

亮的很快,一下子就中午时分了。

车子停在十字路口,头朝南尾朝北那么停着。

在车里,小OK坐在自己的身旁,后座好像还有一个人。。。

红灯亮起,晃得人心烦,只想着绿灯快点变过来,早点离开那儿。。。

艾杰在街的对面,从报亭买了三包烟正好朝这边走过来。。。。

“那就放她鸽子呗。。。”

从哪来的这么一句话?????

就在这时,一辆从东向西驶来的雪弗莱高级轿车,在横冲直撞了几辆临近的车后,与一辆相向而来的车相撞,车的惯性冲劲让驾驶座里的人破窗飞了出来。

那人摔在路的中央,又慢慢地坐了起来。

就在所有人都在庆幸他的好运时,突然,一道红光闪过,将那个人碾没了过去。。。红的,血,瞬间从各种可视的角度崩洒开来。。。

“啊!!!”

方友伦大喊一声;猛地睁开了眼睛,醒了过来,原来是个梦。。。。

6月28日5:04A。M

方友伦坐在床上,大口地喘气,回想起刚才的梦境----真实得让人越想越后怕,不禁打了个寒战。瑟瑟发抖了起来。

方友伦拍了拍自己的背后,是湿的。肯定是因为刚才的梦太真了,也太可怕了;所以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友伦觉得有些冷了;本能地躺回了被窝,盖起了被子。

但是被窝也不见的暖活多少,因为友伦的冷汗都已经沁湿了床单‘‘‘‘‘‘‘湿冷湿冷的,仿佛置身与冰河一般。

友伦蜷缩在自己的被窝里,还是不住地瑟瑟发抖。

方友伦揉了揉干痛的眼睛,在床上尽量环抱着酸乏的身体。

可恶,本想好好地睡一觉却做个噩梦,现在全身还有些紧绷。

他抬眼看了一下表,才刚5点多。我靠,这么早,小OK铁定还在睡觉呢。这小子不睡到10点11点的他是不会起床的。。。。唉,不知虫仔那头儿怎么样了。。。虫仔妈会不会想到了办法了呢。。。。

借着尚未褪尽的睡意,方友伦又这般地眯着眼睛胡乱地想了一会儿。正待又将睡去,突然,方友伦的手机响了起来,吵闹不堪。方友伦撑起眼皮,一脸烦态地接过电话。

“喂。。。(哪个王八蛋啊)”他有气无力地问了一声,但后面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里回荡着。因为他没有看显示出来的号码,怕骂错人。

“友伦!我仁航,你现在睡觉呢吧。。。你。。。你快来医院一趟。”

方友伦让赖仁航的话吓一激灵,隐约地感觉肯定出事儿了。他小心翼翼地问:“怎么?虫。。。虫仔他。。。”方友伦没敢再往问,因为他实在不愿意往那方面去想。其实方友伦在问出这句话时就已经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就等着赖仁航那头儿给个肯定了。可是没想到赖仁航却告诉他一个使他更始料不及的消息。

“虫仔他。。。他刚才突然醒过来啦。。。”

“是吗?!”XX你个菊花,吓老子一跳;“好事儿啊那是,现在怎么样了?”方友伦问。

听到虫仔醒来,方友伦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轻松之感。因为,他可以将那些CT片拿给虫仔-----或者都不用,直接问虫仔就行了。哈哈。

那头儿赖仁航说:“。。。其实也不知道算不算是醒,反正他就是。。。大概三点多钟时,突然在床上发起狂来,大喊大叫的。。。都把嘴唇给咬破了。。。医生上来给他打了三针镇定剂都不好使。。。可把我给吓完了-----唉,想想都后怕,如果真出什么事,我这儿一个人还真照顾不了。你们都没看见,可吓人了他。睁着圆圆的眼睛。。。。。”

“就这样啊?”

“是啊。”

“那也叫‘醒’啊!!!”方友伦大喊道。因为他觉得自己被耍了一样。

方友伦沉默了一会儿,问:“那。。。那虫仔现在怎么样了?”

“这才刚好-----折腾了一个多小时。这会儿听医生说他又处于深度昏迷中了,让先我留心观察着。。。不过,虫仔在最后临‘消停’的时候,他一直在叫你-----所以,刚忙活完他我就给你打电话了。”(消停:东北口语,停止的意思;包括举动,声音的停止。)

方友伦一愣,问:“他叫我干什么呀?”

“就是说什么‘友伦、友伦。。。快醒醒、快醒醒’。。。之后就听不清了。”赖仁航说。

“我靠,还叫我‘快醒醒’,他自己都醒不了还叫我快醒醒呢。”

“呵呵,我是早就被吓醒了。你也甭睡了,过来吧。”

昨天菲云的葬礼让方友伦很累,尽凌晨的时候才躺下睡去。不过又做恶梦又被吵的,此时的他也算是精神了:“你在那儿等着,我这就过去。”

方友伦撂下电话,起身穿上衣服。越想虫仔的话越觉得逗,不禁抿嘴一乐。

方友伦临走的时候还悄悄地看了一眼方母,见她仍熟睡未醒,便也就轻轻地带上了门----尽量做到不出一点响动。然后留下一张条;简略告诉方母自己的去向,便离开了。

友伦所住的那栋家属楼共六层,他家是在第四层。老房子,没有电梯,走廊也没有声控灯。

此时是清晨5点半左右,天还不怎么亮。能见度不是很高,在加上老楼的楼梯有些都已掉碴儿,万一一脚踏空,那肯定会变成‘寅次郎’了。(寅次郎:日本跑龙套的一个小演员,曾因在电影做替身滚过69层楼梯而在龙套界里有了小名。)

方友伦可不想做寅次郎,所以他凭着熟悉的感觉,一步一步地踏着台阶,中速地走下去。

他正摸着扶手下楼,走到三楼,友伦看见楼梯口有一个人在那儿托着一个大麻包正往上搬呢。

那个人虽是背对着友伦,但还是被友伦给认出来了。是六楼的老张,老张平时是做冷鲜肉生意的,在家属院不远处的一间门市房有他的生意,平时为人老实和善,在这片儿凡是认识他的人都说这人不错。

“张叔,这么早,干什么呢?”

老张混身一震,好像被吓了一跳,犹豫了一下,才转过头来。

“哈,友伦啊,你也这么早就出门啊。”老张回应了一句,然后放下手里的麻袋,看着方友伦。

“啊,看个朋友去。这。。。”方友伦指着那包东西,说:“又来新货啦。来,我来搭把手,帮你搬上去。”

老张笑道:“哎呀,不用不用,我一个人行。这刚宰下来的猪,血啦糊烂的;弄你一身不好。我自己来。”

方友伦当他是跟自己客气,说:“嗨,这有什么啊,楼上楼下的,来,咱俩一起。。。”说着便拽住麻袋的一头儿,往上拎。

可是,当方友伦将那麻袋拎起来时,那袋口突然一松,几块碎肉从袋口中滚落而出,血腻的肉块散落一地,粘满了楼道里的灰土。

老张大惊失色,赶忙上前补救,但却已经来不及了。大半的肉都已经粘上了尘污。

方友伦大为尴尬,他没想到本来是想帮忙的,但谁知却好心帮了倒忙。方友伦连声道歉,随即也帮忙捡着。

老张没有向他发脾气,而是念念地说:“唉,要不是楼下店里的冷冻箱坏了的话,我也不会大费事地把它搬上来。唉,还算好,家里有个备用冷冻箱。。。”

方友伦不好意思地说:“都怪我啦。。。”说着,他不经意间从肉块中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他原以为是骨头;但拿在手里又不像,捡起后抹去上面的血,拿眼一看,竟是一块表。

“这表。。。是你的吧,张叔。”方友伦转头看向老张,猛然间发现老张正盯着他。方友伦吓了一跳,把表递了过去,“给您。”

老张看了一会儿,随即一拍脑门,说:“嗨,我这记性呀。。。肯定是刚才分肉的时候脱下来忘了再戴回去了,然后也没看,就一股脑儿地都和肉装在一起了。

方友伦一笑,也没在意。“哟,还是块好表呢,我爸也有一支和你这一样的表。”

老张将表揣在兜里,说:“是吗。我这是不懂瞎戴,你爸爸那是懂的人,戴在他手上也是个气派。”

方友伦心中一乐。

说话间,俩人将肉都收拾进了麻袋里,老张将袋口封好,方友伦这回可是相当小心地抓着麻袋口,然后帮忙抬上了六楼。

老张开开了自己房门,叫友伦先去洗洗手,然后自己将那袋东西托了进去。

“哎?张姨没在家啊?”

“楼下呢。行了,友伦,谢谢啦。等会叫你妈到我店儿去,我送你几斤肉。”

方友伦滴答着刚洗过的手,说:“怎么好意思。我连忙都没帮好。。。”

老张会意,一笑:“没事,要不也得下锅煮一下,将那些脏水扔掉的。行了,友伦,剩下的就我来,你该忙忙去吧。”

方友伦本也没想再多呆,客气了两句,转身便走了。

方友伦来到医院,见虫仔好好地躺在病床上,不像是发生过什么事。

虫仔妈不在,只有赖仁航一个人守在虫仔身旁,而且还不停地在打瞌睡。

方友伦轻轻拍了拍赖仁航的肩膀,小小声地对他说:“怎么样?太累的话就先回去睡,我在这儿看着。”

赖仁航揉了揉眼睛,伸个懒腰,顿了顿,说:“刚睡着。。。昨天折腾了一夜。唉。。。”

方友伦惨笑了一下,他知道看护的工作是最累且最无聊的。赖仁航能挺到现在已经算是很了不起了。

果然,这时就听赖仁航说:“唉,要不是平时泡网吧包宿练出来的这精神头,还真顶不住呢。”

方友伦哈哈一乐。和赖仁航闲扯了几句。

初晨的柔辉洒金似的透过了窗,方友伦走了过去,拉开了窗户。嚯,好一缕清风吹在身上,让方友伦顿时精神了许多。他胳膊肘杵在窗台上,眺望着远方。

景色如画,清风似歌,撩动着心中最最从前的风铃。。。。它,在响着。

第十七章

 17

文体小诗:

午夜叫门却不见有人

正自纳闷哪儿来的呻吟

当我转身看见了没有头的它们

正文:十七章

9:35A。M(6月28日)

方友伦向外望了一会儿,然后收回目光,走到虫仔身前,一脸关心地望着仍还昏迷不醒的虫仔。

快好起来。起码,先醒过来告诉我们你在昏迷前看到了什么。。。

方友伦心里这样想着,但突然,他发现虫仔竟然睁开了眼睛,用一种很恶狠的目光瞪着自己。方友伦大惊,他刚要叫赖仁航看这边,但却已来不及,虫仔已经向他扑了过来,掐着他的脖子不住地摇。

方友伦又惊又怕,拼了命地掰着虫仔那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同时向在一旁的赖仁航求救。可是,赖仁航却始终地坐在那里,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

虫仔的手劲儿越来越大,掐得方友伦双眼都已泛出了血丝。

方友伦吃力地把头扭过去,叫道:“仁航。。。仁航。。。”

那边赖仁航抬眼看了方友伦一眼,但却眼带寻思;同时脸上表情还有些忍俊不禁地只是望着他而已。

方友伦见赖仁航看见自己受难,不但不帮忙,还在那儿无动于衷。无奈之下,他只有拼了命地掰着虫仔的手,身子不断地扭动着。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不管方友伦怎样掰,他好像都用不上力气似的。虫仔依然掐着他不放。

“虫仔。。。虫仔。。。你这是干嘛呀。。。放开我。。。”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我才能活。。。杀了你大家才会没事。。。”虫仔面目狰狞,丝毫没有一丁点地留情,手上的青筋比刚开始又凸出了几分。

方友伦只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他向赖仁航那儿望去,见他已经站了起来,笑着看着自己。

“我靠,你俩是不是串通好了的来玩我。。。但。。。”方友伦心里这样寻思,但是将欲窒息的他转念一想又不像。

此时的他双眼已经开始翻白,嘴唇也溢出少许的唾沫来。

这。。。这究竟是。。。难道他们俩都被笔仙附体了要索我的命吗。。。

周围的一切开始渐渐地阴暗了下去,透过窗子了的太阳光竟然是血红般的颜色;那本事属于散在窗子上的阳光,此刻竟然变成了泊泊而冒出的鲜血来,渐渐地从窗口处淌进来。随即,鲜血像开闸的洪水一样,哗哗地涌进,填满了整个房间。。。没过了方友伦的脸。

啊,这就是最晚梦见的那个红。。。难道。。。难道昨晚的梦是预示着今天我生命的终结吗。。。

方友伦的意识逐渐开始模糊,眼皮也渐渐地合了起来。。。

我,我快死了吗。。。原来。。。原来死是这样的感觉啊。。。菲云当时肯定也很难受。。。

“喂,搞什么飞机呢你?”赖仁航走了过来,一拍方友伦的肩膀道。

嗵!!只一瞬间,所有的一切全都在方友伦的眼前消失了。。。

方友伦睁大了眼睛,望了望四周,见周围一切如常,虫仔好端端地躺在病床上,没有一点动静,赖仁航站在自己的身旁;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自己。

方友伦面色复杂,傻愣在原地。他下意识地想摸摸还在痛的脖子,可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双手竟已经在自己的脖子上了,并且还在用力地掐着自己呢。。。

方友伦啊了一声,条件反射地撇开自己的双手。他定了定神后,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双刚刚几乎要了他的命的手。。。

“你干什么呢?闲的没事儿你掐自己干嘛啊?还‘仁航。。。仁航。。。’地叫我,你这是演哪一出戏啊。”赖仁航学着方友伦掐自己的模样,边笑边说。

方友伦表情复杂,看了看虫仔,又看了看自己的手,问:“你刚才没看见。。。没看见什么吗?”

赖仁航说:“看见啦,看见一个白痴掐着自己不知干嘛。哈哈。。。”

“是我掐着我自己?!!那刚才虫仔。。。那一切。。。”方友伦心中苦思,越想越觉得这实在很难解释,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他又看了看赖仁航,见他不向跟自己在说笑。同时,他向虫仔那边望去,见虫仔身上的被子仍好好地盖在身上,哪有什么起来的迹象啊。

那刚才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正想着,方友伦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方友伦吓了一跳,随即缓了过来,接听了手机。

“友伦,我小OK,你现在在哪儿啊?”

“我在医院。。。”

“哦,虫仔怎么样了,没什么事儿吧?”

方友伦看了一眼虫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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