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只要能再弄到兵权,皇位就是他囊中之物。
因为他的谨慎,连梁洪烈也抓不住他的大错,所以秦慕天一直以为自己那点心思谁都不知道,其实他觊觎皇位的事情,不说路人皆知,在世家里也早就不是秘密了,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现在突然收到这么一块写着“凌云之志”的匾,秦慕天只觉得仿佛被人扒光了丢在街上,所有人都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不说秦慕天在这里惊慌失措,只说那王骞带了梅影子去皇陵。
三皇子的墓早已重修完毕,现在皇陵里的守卫增加了两倍之多,每隔不远就能看到有护卫巡视。
王骞通知了护卫头领,带着梅影子来到三皇子的陵墓前。
梅影子虽然没做过盗墓的事,但他接掌梅影寨的时候,他的父亲就把祖传的技艺全都传授给了他。现在他在墓门前转了几圈,已经大致知道墓门是如何开启的了。
皇陵的墓门虽然大小不同,内部结构却几乎是统一的,关上墓门的时候,启动一个机关,一个巨大的石球从一条弯沟里滚过,卡入门后的一个凹槽内,把墓门顶死,这样即便是蔺岳那样的神力,也无法从外部推开墓门。
可是那石球是圆的,如果用力推,还是可以把墓门推开一丝缝隙的,这时候只要用铁线弄成一个活动的圆环,再以竹竿送入墓门,圈住那石球,再将竹竿伸长进墓道里,搭在放长明灯盏的石台上,以竹竿将石球一边向上吊起来,一边回推到那个弯沟,墓门就能打开了。
其实,说白了也就是利用杠杆原理,这巨大的石球就算是一个如王骞般,没有任何功夫的人都能移开。
王骞听完梅影子的话,惊讶得瞪大了一双桃花眼,这京城六扇门里所有捕头都解不开的迷,他只转了几圈就解开了。等他惊讶完,一颗心顿时跳得仿如鹿撞,这男人不仅身形魁梧、体格健壮,还有那么睿智的心。
于是回去的一路上,骑在马上的梅影子觉得好似没穿衣服一般,全身上下都凉飕飕的,他左顾右盼,却没想到原因就在旁边的马车里。
如何开墓门是解开了,可是到底是谁烧的棺木却依旧不知道。
梁洪烈在朝堂上大发雷霆,这么简单的法子就能把墓门打开,那么皇陵之中所有的陵墓就成了盗墓贼的后花园,想啥时候去逛逛都行。
修建皇陵是由工部负责,前几年皇子接二连三的暴毙,工部几乎累成了死狗,好不容易消停了两年,又出了这种事情。
工部尚书蒙褚一边向皇上请罪,一边在心里把当年设计皇陵的工部先辈们拉出来打小人。这皇陵的设计是大梁国开国之初就设计好了,与现在的工部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为啥挨骂的却是自己……
梁洪烈自己也年纪大了,他和楚皇后的合葬陵两年前就开始动工,他不像很多皇帝那样,一登基就开始修皇陵,他的陵墓也算不得宏伟,他只想死后与楚皇后安安静静的葬在一处就够了,可是现在看来,这皇陵的设计实在是不够保险。
退朝后,梁洪烈依旧心情不好,在御书房里转了几个圈,也没耐心看奏章,干脆去坤宁宫看望楚皇后。
楚皇后已经怀孕六个多月了,前段时间因为妊娠反应,吃不下睡不好的,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连带着太医院里的御医们也都遭了罪,整日的面对着皇帝的怒火,连惊带吓的,跟着楚皇后一起日渐消瘦。
好在这两个月终于好了一些,在御医的调理下,楚皇后不仅肚子仿佛吹了气一般大了起来,人也胖了许多,看着珠圆玉润的,反而显得更年轻了。
楚皇后这时候正依在榻上,看着几个小太监把那块织成百鸟朝凤的地毯铺在坤宁宫的正堂里。
要说这地毯也许比不上现代社会的那般细致,但胜在这里的人从未见过,而且蔺秋是根据游戏里的一副地毯绘成,以朱红色为底色,一只金凤凰停在梧桐树上,旁边是各色雀鸟,看着热闹又喜庆,楚皇后越看越喜欢,干脆脱了鞋,赤着脚在地毯上走来走去,毛茸茸暖洋洋的纯羊毛地毯,搔得脚底有些痒痒的,楚皇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梁洪烈怕累着楚皇后,也没让人通传就直接进了门,正好看到楚皇后笑得眉眼弯弯的,连带着他的心情也好了许多,说:“皇后何事如此开心?”
楚皇后一手扶着腰,笑着说:“皇上,快来看看太子妃让人送来的地毯。”
梁洪烈自然也看到了那块地毯,微微有些惊讶的说:“地毯?”
楚皇后过来拉着他的手,说:“皇上快脱了鞋袜,站上来试试。”
梁洪烈难得看到楚皇后如此高兴,也乐得陪她,脱去鞋袜踩到地毯上,只觉得仿佛踩在皮毛上,却又比皮毛更加软和,而且再漂亮的皮毛也没有如此绚烂的花色,忍不住笑道:“这又是太子妃想出来的玩意儿?到是漂亮得紧。”
楚皇后兴致勃勃的用脚趾点着地毯上的一只雀鸟,说:“皇上你看这些鸟儿,就象活的一样。”
也亏得大梁国矿产丰富,各种染色剂都不缺,这地毯上每只雀鸟的羽毛颜色都不同,只看那只凤凰,身上的羽毛仿佛真的一般,又夹杂了极细的金线在里面,被透入的阳光一照,金光闪闪的尾羽好似在舞动。
楚皇后说完,又指着旁边的一个大卷包裹,说:“那里还有一副,说是献给皇上的,我还没看,听说是飞龙在天图。”
梁洪烈心情更好,扶着楚皇后坐下,笑着说:“难为这孩子想着我们,到比熙儿还更懂事。”
楚皇后嗔了他一眼,说:“我听来人说,熙儿最近不仅刻苦学习,还很认真的处理政事,每日都忙个不停,可比以前要上进得多了。”
能放心把梁熙放到北陌县那么远的地方,梁洪烈自然也在他身边安排了人,所以梁洪烈也早知道梁熙自从回来之后,的确要比以前努力了许多,只可惜底子太弱,在很多时候还是要李太傅和陈繁的帮忙,甚至连太子妃都忙得团团转。
想到这里,梁洪烈不由的叹了口气,说:“早知道他去草原一趟,回来就能知道上进,就该早早的把他赶出去尝尝苦头,现在的他别说辰儿,就是耀儿也比他……”说到这里,梁洪烈住了嘴,只是眉头却皱了起来。
梁辰是他的长子,天资聪颖又好学不掇,是梁洪烈给予最大希望的儿子,年仅九岁就带着一同听政,亲自解答他的各种问题。梁洪烈甚至想过,等梁辰三十岁那年,就把皇位传给他,自己当个太上皇,带着楚皇后找处山清水秀的行宫住下,每日陪着楚皇后种花养草,以弥补当年起义时的分离之苦。
谁知道梁辰却早早的夭折了,梁洪烈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四皇子梁耀身上,毕竟比起只知道武枪弄棒的老二梁旭,或者满心风花雪月的老三梁焌,梁耀要更加务实,也更细心,可惜最后还是……
楚皇后想到两个死去的儿子,神色也暗淡了下来。
梁洪烈见她如此,连忙提起精神来安慰她,这孕妇最忌的就是心思过重,楚皇后又是高龄孕妇,怀孕之初就因为梁熙失踪,导致胎位不稳,差点没了孩子,现在可是不能再受刺激。
楚皇后勉强笑了笑,说:“昨儿我听说,焌儿的棺木是大将军烧的,这是怎么回事?”
梁洪烈把事情大致的说了一遍。
楚皇后点了点头,告知她此事的那个宫人,当晚就被她找了个借口杖毙了,特意把此事告诉给自己,后面肯定有人指使。
现在她正在非常时期,为了能保全腹中的这个孩子,即便是妊娠反应最强烈的时候,她也把持着凤印,丝毫没有把后宫的管理交出去,可即便是这样,自己宫里居然还是有人被收买了。楚皇后一点也不想知道那宫人的后面是谁,任何可能危害到自己和孩子的人,先处置了再说。
楚皇后想了想,说:“既然这个梅影子能知道如何打开墓门,那何不让他设计一个连他都打不开的门?而且,我听闻蔺夫人的一个兄弟精于机关阵法,让他们一同设计,或许会更好。”
梁洪烈也知道苏烨善于机关阵法,更是机关暗器的高手,由他来设计皇陵中的机关,怕是任何盗墓人都会有来无回,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楚皇后,点了点头。
☆、第89章
暂且不说京城里的这些事,只说那边关战事已经打了半年,而且还有继续打下去的可能。
自从蔺秋设计出诸多守城的武器,胡国多次攻城皆以失败告终,偏偏太子胡瓦尔为了自己的声望不受损,又不能轻易撤退。国师胡赞和胡瓦尔秘密商议之后,回草原游说未参战的大小部落,居然又被他带来了三十多万的兵力,现在已经是七十万大军聚集在边关一带,大战一触即发。
胡瓦尔站在大帐前,看着那密密麻麻的营帐和兵马,眼里带着一丝兴奋,可是嘴里也在隐隐发苦。十多年前胡国和大梁国一战,胡国出兵近八十万,最后死伤大半而归,这些年好不容易才恢复了一些元气,这里几乎是胡国所有的兵马了,如果这次再输,不仅自己不可能有坐上皇位的那一天,就是胡国也要完了。
只是当年兵败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当时领兵的主将刚愎自用,和底下的部落头领不和,不仅各自为战,还彼此下暗绊子,再加上当时的第一高手被苏红衣所杀,军队没了士气,最后兵败如山倒。
而现在……
胡瓦尔瞥了一眼旁边的哈齐海,如果这个现今的第一高手死了,那么他就能接手哈部,包括哈部那一大片肥美的草原……
退回大帐之中,胡瓦尔开始打赢和打输的利弊,当然,不管最后如何,一开始还是要赢上几场,否则士气没了,其他的部落说不定会立刻撤兵。
而同一时间,大梁国的太子正在欢呼雀跃。
“哇,厉害!太厉害了!”梁熙拉着蔺秋的手,大声吼叫道。
他绝对不是故意对蔺秋吼叫的,实在是他的耳朵现在听什么都嗡嗡作响,所以吼叫只是本能反应而已。
十日之前陈繁去边关调取配置火药的材料,回来时不仅带回了材料,还带来了几个匠人。
蔺敛曾亲自试验了火药的威力,一根竹节大小的炸药,就生生的炸塌了一个山洞,几座山外都能感受到脚下的土地在振动,也能听到那闷雷一般的声响。
蔺敛不敢私藏,早早的密奏给了梁洪烈,只是一直没有收到回音。
这一次如果不是蔺秋亲自写了信,蔺敛绝对会反对炸山,且不说是否危险,就是那保密措施也必须严密。如果被胡子知道了,未来的计划可就都要胎死腹中了。只不过因为蔺秋的一封信,孩奴大将军不仅如数给了材料,连匠人都派了来。
几个匠人在蔺秋的指导下做了十几根炸药,又仔细测算了需要炸开的那块山地,特地选了个风和日丽的干爽天气,把附近所有人等疏散,这才埋下炸药,用一根长香做了个延时点火的装置,把山石炸开。
梁熙带着蔺秋站在一里地外观看,还是被震得双耳欲聋,看到那四下飞溅的山石,梁熙兴奋得直跳脚。
蔺秋曾经向梁熙形容过爆炸时的样子,所以梁熙在最初的惊讶之后,就只有兴奋。可是旁边的人却都脸色苍白,全身战栗不止,几乎站立不住。
过了许久,才有李太傅在后面喃喃的说了句:“世间竟有这等神物,实在是……天佑大梁啊。”
大梁国贫穷,最大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山地太多,河道不够密集,不管是运输还是农田灌溉都极度不方便。
可是现在有了这炸药,修路、挖水渠都会变得方便。有了路,北边的木材、草药、皮货、矿石……可以很快运到南方,而南方的盐巴、粮食、布匹……也能轻易的运到北边。而修建水渠,许多原本水资源缺乏的地区就能成为良田。这不仅仅是增加了商税和粮税,从这里延伸出来的各种消费而产生的税收都将大大的增加。
就如同现代社会说的“要想富、先修路”,这道理谁都懂,可是以前要修一条平整的道路实在太难,而这炸药终于给了大梁国希望。
大梁国贫困的第二个原因就是外敌,北边的胡国,西边的赞古国,南边的越国和渥国,不断的战事几乎每年都要掏空国库。
可是现在,有了如此的神物,哪里还会害怕那些外敌,来多少都能炸死。
梁熙当然也知道这些,他把搬开碎石修建水渠的后续工作安排好,回县衙的路上,难得没有骑马,挤上了蔺秋的马车。
“秋儿,这炸药虽然犀利,可是点火太不方便。而且胡子不傻,不像山石那样呆在原地等我们点燃炸药,除非把胡子引到预先埋了炸药的地方……可是你也说了,在空旷的地方,这炸药爆炸的威力并不大……”梁熙说着把帽子脱下来放在旁边的小桌上,天气越来越暖,他都开始有些出汗了。
“嗯。”蔺秋点了点头,并没有出声打断他。
梁熙接着说:“如果能有一个山谷,把胡子引到里面,山谷两边放炸药,炸开的山石肯定可以杀伤不少胡子。可是这北疆附近的山地很少,就算有山地,也大多是刚才那种土丘。所以我想……能不能做一个类似那种‘燃烧弹’的东西,但是把火药放在里面,这样,爆炸的时候,是否威力会更大?”
车厢里的光线并不好,可是蔺秋还是能看到梁熙的双眼在闪闪发亮。
梁熙在草原上,曾亲眼见到被掳走的大梁国奴隶,他们救下的那三个奴隶,在寨子被破的时候,死在了胡子的手里。
梁熙记得其中有一个奴隶叫安,平安的安,他被掳走的时候年纪还小,已经记不得自己姓什么了,只剩下了这个“安”字,想来这是他的父母对他的祝福和期许,希望他能一世平安,可是他却被胡子捉去做了许多年的奴隶,最后还凄惨的死去。
草原上所看到的一切,成为了梁熙心中的一根刺。等他回来后,听说胡子大军还曾让奴隶去攻城,故意让奴隶被活活烧死,以此来打击边军的士气,这根刺已经成了一把利刀,每当想起就觉得心疼得无以复加。
他是太子,有朝一日还要登基,成为这个国家的皇帝,大梁国的每一个人都是他的子民,他又怎么能眼见自己的子民受到如此的伤害。
最近他发狠学习,尤其是对军事一块特别用功,他虽然很佩服蔺秋写出来的《三十六计》,可是他毕竟不是那种有着九曲十八弯心思的人,所以心底还是更崇尚“以力服人”。
“是可以的。”蔺秋说着,把手放进了梁熙的手掌上。
梁熙握住蔺秋的手,双眼更见明亮。蔺秋很少主动接触他,只在他做对了什么事情,或者表现特别好的时候,才会主动把手放在他的手上。每当这时候,梁熙就会特别的兴奋。
“那么点火呢?是否可以不需要那么麻烦?”梁熙又问。
现在的炸药,必须人为点火,又危险又麻烦,难道到了战场上,还要举着一根火把,点燃一根炸药丢出去吗?
游戏里有一种土制地雷,虽然有拉线点火的装置,可是那毕竟是一个仿古的游戏,点火装置非常的原始,臭弹的几率很高。蔺秋知道如何做那个点火装置,却不知道该如何提高成功率,他能轻易的把东西复制出来,可是他本身却不是一个发明者。
不过……蔺秋看着身边的那个人,勾了勾嘴角。
喜爱玩游戏的人,大多脑子灵活,而且对能吸引自己的东西特别专注,君不见多少游戏玩家为了找到更快速的练级方法开动脑子,为了打一个副本boss彻夜不眠。
梁熙没玩过电脑游戏,可是他的本质上和许多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