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位上一众“同学”听了这话,都触动自家心事。课堂内一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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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婷芳“咳”了两声,打破那尴尬。她说道:“怎说夫君无后?宝儿,追儿,布儿不是我们的孩儿吗?”
此语一出,桌旁就热闹了起来。就有田贞说道:“你看这几个孩儿多乖巧,夫君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田凤接着道:“追丫头长得人比花娇,看着就招人喜欢呢。”
那琴清一直默然不语,忽然问道:“夫君,如果你能生出个孩儿,会是怎么个样子?”
“这怎么可以。如我能生孩儿,整个时空就会大乱,历史就会改写。”项少龙很严肃地说道。
“夫君此言何意?”琴清问道。
项少龙于是解释道:“这孩儿必在时空坐标上留下自己痕迹,哪怕只是星星半点,历史的车轮也会错乱。世界就不是原来的世界,就会滑到平行宇宙的另一个去处。到时二千年后,还生不生得出你们的夫君还不得而知。”
纪嫣然站了起来,一声浅笑:“咱们今天,不讨论这个问题好不好?项老师,该下课了。”
项少龙便用布擦去黑板上划的线,准备和爱妻们享用一顿他亲手做的法国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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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夫人正在帮着项少龙打扫课堂,忽然有人来报,谷内来了一位惊艳脱尘的姑娘,声称要见项大侠。
“那姑娘怎么个惊艳脱尘法,有纪姐姐,琴姐姐漂亮吗?”赵致立即问道。
来人道:“我只知谷中的男子,不论老少都瞪着那姑娘看,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有这等事。夫君啊,你已是这把年纪,还有漂亮姑娘来找你,可真想不到。”田贞咯咯笑道。
“我已有你们六位娇妻,此生足矣,你们就不要说笑了。不知那姑娘找吾何事?去请那位姑娘进来。”项少龙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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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世佳人虞芷雅一进屋,看着项少龙的那套西服就是一呆。
“这是什么奇装异服?芷雅怎从未见到有人穿起?”虞芷雅心里嘀咕一下,缓缓施了一礼,说道:“墨家弟子虞芷雅,拜见项前辈。”
田凤“咦”了一声,说道:“这位虞姑娘,果然生得标致。不知和纪姐姐,琴姐姐年轻时比起来,谁更美?”
项少龙颔首道:“原来是墨家弟子。虞姑娘,你何以知道我隐居在此?又来此何事?”
虞芷雅便道:“我本欲与令郎项宝儿公子,还有令千金项追姑娘来此拜访,代师傅钜子莫庄讨要本门至宝钜子令。不想到了谷口,遇到一位声称是项前辈故人的管中邪,将令郎及千金,还有项布公子一起擒住,要项前辈去谷口亲自找他,说要了结几桩陈年旧账。”
“管中邪!他居然还活着?宝儿,追儿,布儿都给他擒住了!夫君,你当年不是饶过管中邪一命,送他与吕娘蓉母子去了楚国么?这人怎可以怨报德,擒了我们的孩子。”纪嫣然惊诧道。
项少龙怒喝一声:“当年他岳父吕不韦奸计败露,被吾除掉,焉知他不怀有仇意。我一念仁慈,饶他不死,不想放虎归山,竟留下这个祸胎。他居然还敢找吾寻仇!”
虞芷雅禁不住提醒道:“那老贼一身武功出神入化,自称是新一代剑魔,项大侠可千万不要小看此人。”
项少龙闻言陡然色变:“剑魔!入世有三剑,世外有三仙。管中邪竟当了剑魔。这么说来,他的武功胜过了琅琊剑魔逆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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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中邪刚上门寻仇,若是没有必胜的把握,岂会贸然前来?
项少龙知道,琅琊剑魔逆乾坤是与剑神盖聂、剑圣曹秋道齐名的人物。剑魔武功如何,他尚不清楚。而剑圣曹秋道的厉害,他却是领教过。当年勉勉强强,用了世人皆不熟悉的百战刀法,施展浑身解数,才挡得下曹秋道十招。虽时隔多年,自己的武功也有长足的进展,但也无信心与当时的剑圣匹敌。据江湖传言,剑魔逆乾坤与剑圣的武功当在伯仲之间。如今逆乾坤经过十几年的魔功修炼,定非昔日能比。
最可怖的是,剑魔一脉有个古怪的规矩,他们门中世代单传。师徒之间定期比武,只要那弟子胜过师傅,师傅就必须自杀,将剑魔之位传给弟子。这管中邪既已是新一代剑魔,那么武功必在逆乾坤之上。
如此一个强敌到来,项少龙如何能掉以轻心?
纪嫣然说道:“夫君,孩儿们有难,看来要请几个叔伯一起出马了。”
项少龙也不敢托大,派人去请滕翼,荆俊,乌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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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虞芷雅候在一旁等候。
项少龙忽问道:“这位姑娘,你可是姓虞?”
虞芷雅点点头,疑惑自己刚刚已经通名,项大侠为何还有此问。
项少龙却心中震惊不已,“这姑娘姓虞,又有旷世姿容,莫非就是那与宝儿有姻缘之份的虞姬。宝儿最后在垓下被围,心中最放不下的便是那虞姬。现在虞姑娘与宝儿在一起,看来这夙世姻缘,是逃也逃不掉的了。”
第三十六章 隐武军团
管中邪在那巨大岩石前盘膝端坐,只等项少龙前来。
山谷中,走出一行人。正是项少龙和他的结义兄弟,滕翼,荆俊,乌卓,还有项少龙六位夫人,及项宝儿,项追生母善兰,项布的生母鹿丹儿。
项布老远看到,高声喊道:“爹娘,伯伯,叔叔,快来救救孩儿!”项追恼道:“叫什么叫!爹娘他们不是来了吗?”
项宝儿说道:“打得过剑魔,咱们自然得救。打不过,说不定爹娘也会遭殃。”
项少龙将眼一看,几乎认不出坐着那里的干尸,就是昔日威猛的管中邪。
“管中邪,是你么?别来无恙否?”项少龙高声喊道。
管中邪霍地立了起来,一指自己丑陋的怪脸,扬起因为断腕接上的铁爪,如夜枭般长笑一声,笑声阴森恐怖,充满凄凉:“老朋友,咱们又见面了。你看我这模样,还能说无恙么?”
项少龙心中好生奇怪,“那管中邪昔日生得高大英武,风采翩翩,就连当时相国吕不韦的女儿也看上了他,与他结为夫妻。为何如今变成这副模样?”不由问道:“是谁把你弄成这般?”
“还有谁,若非你项太傅和秦皇羸政,我怎会如此?”管中邪悲愤地说道。
“昔日我饶你性命,将你和妻儿送回楚国,你何出此言?”项少龙愕然道。
管中邪哈哈大笑一声:“若不是你,我岳父何至于会功败垂成?我一家三口何至于逃亡楚国?当时我只是无能力和你抗争,你可知我心中对你的怨恨?”
“可是我并未拿你怎样。”项少龙说道。
“你能饶我性命,那羸政可不似你项太傅这般大度,岂能轻易将我一家老小放过?”管中邪说出这话,目中犹似喷血。
“原来盘儿不肯饶过管中邪。”项少龙顿时明白了几分,问道:“羸政对你做了什么?”
“羸政知道你放过我的消息,派人去我隐居的家乡,当着我的面,奸淫我的妻子,杀害了我的孩儿。可怜我那孩儿,还是襁褓中的婴儿,却遭此大难!”说到此,管中邪浑身颤抖,一张丑脸竟潸然泪垂。
滕翼问道:“管中邪,你的武功,当世也是出类拔萃的。怎会容人害你的妻儿?”
“害我家破人亡,变得如今这般模样的,是那尉僚手下隐武军团中四人,索魄四使也。”管中邪闭上眼,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他的心,犹似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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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十几年前一个血色的黄昏。血红的晚霞,映得天空一片狼藉。
管中邪正在院内一个摇篮旁,摇着一只拨浪鼓,与妻子吕娘蓉哄着自己刚出生的儿子入睡。
岳丈吕不韦相国,阴谋败露,被强腕的秦王政除去。自己的武功,不及如日中天的项少龙,被他擒住,饶而不杀。管中邪虽心有不甘,却也无奈,只有隐居乡下,寄情于妻儿的天伦之乐之中。
这一日,院落外看门的狗突然狂吠不止。随着一声哀嚎,犬尸被人扔了进来。犬身鲜血淋漓,可怖至极。
管中邪的武功,在当世已是鲜有敌手,居然有人敢欺上门来,毙犬示威,不由心中大怒,立了起来。
门前现出四个小孩儿,身长不过四尺。
管中邪大奇,“四个小孩,怎敢欺负到我管中邪的门上来了?”怒道:“哪里来的小孩,竟敢上门行凶!”
前排一人,手提一根狼牙大棒,赫赫生威,冷笑道:“你是笑话我们长得矮小么?”其音低沉阴鸷,哪似小孩子说话?
管中邪再仔细一看,哪里是四个小孩?分明是四个须发如戟的年轻的汉子。个个峨冠博带,面色冷峻。前排左边之人,手摇一把铁骨扇,呼呼生风;第二排右边之人,手持一把铁算盘,啪啪作响;他的旁边一人,手中兵器更是奇特,竟是一根牙笏。
这四位侏儒管中邪却是不识。四人敢毙犬示威,定是来意不善。管中邪冷静下来,问道:“诸位乃何方高人?光临寒舍所欲何为?”
手摇铁骨扇的矮人道:“吾等乃索魄四使,奉尉僚大人之命,特来擒尔一家三口。”
管中邪闻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先交代一下这个尉缭。
秦王政手下红人尉僚,原来是大梁人,在秦王政取消《逐客令》之后,来到秦国,向羸政建议建立一个隐武军团,让秦国私下用金钱贿赂诸侯豪臣,扰乱诸侯国政。他声称只需三十万两黄金,便可消灭六国。羸政非常赏识,对尉僚相当信任,给予他很高的礼遇。
不料,过了不久尉僚却偷偷逃走。原因是尉僚认为,秦王的长相鼻高眼长,胸挺如鹰鸟,声大若豺狼。这样的人残忍而无情,未成功时,能强制忍耐,礼贤下士,一旦达成目的,可是会咬人的。自己不过是位平民,秦王却破格礼遇,自己如何承受得起。恐怕秦王若果真统一天下,所有人都会成为他的奴隶。
但秦王却没有生气,仍亲自把他找了回来,并委以要职。尉缭于是死心塌地,为秦国打造了一个隐武装团。
这个隐武军团,类似于现在M国的XXXX局,专门从事行贿,暗杀,颠覆,谍报之职。M国就靠这种手段,搞挎了世界上几个他们认为邪恶的国家。却不知在两千多年前的大秦帝国,早就有了这种类似的组织存在。
隐武军团中,能人高手众多。这索魄四使,便是其中之一组。提狼牙棒的名叫东郭琴,是他们的老大。摇铁骨扇的唤西门棋,拿铁算盘的是南宫书,持牙笏的乃北宇画。无人知晓他们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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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中邪和索魄四使一言不合,便交上了手。他本自恃武功高超,并不把这索魄四使放在眼中。甫一交手,顿觉不妙。
那索魄四使的武功,任谁一人,都是一流的境界。四人联手,威力倍增,管中邪便有点吃不消。四人围住管中邪如走马灯般厮杀,让他支支吾吾,狼狈不堪。
好在他膂力大,身材高,仗着精妙的剑术和四人勉强支撑。他情知若自己落败,一家三口便有性命之虞,便将一柄剑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苦苦与索魂四使周旋。
吕娘蓉在旁看得焦急,眼见管中邪被东郭琴狼牙棒狠狠一掠,顿时衣衫尽碎,胸口挂彩,不由惊叫一声。
突然一物飞来,却是南宫书出手,弹出一粒算盘珠,点中吕娘蓉穴道。吕娘蓉当即动弹不得。
西门棋淫笑道:“老大,这婆娘长得不错,不上太可惜了。等会擒住她后,咱们兄弟好好快活一场,如何?”东郭琴邪笑一声:“听说她是吕相国的千金,细皮嫩肉的,摸起来,一定滑腻。”北宇画加上一句:“这婆娘的奶子丰弹得很,还有奶水吸,啃起来,一定妙味无穷。”一帮矮人左一句右一句,笑声充满淫亵,似乎已胜券在握,那管中邪落败只是时间的问题。
管中邪知道他们是让自己沉不住气,格斗中露出破绽便有机可乘。似他这等高手,自不会被几句言语乱了方寸,仍奋力与四人厮杀。
吕娘蓉却哪里听过这等污辱的话语,眼中几欲滴出泪来,叫一声:“中邪!”
管中邪一发狠,剑光暴涨,刺中西门棋铁骨扇。强大的劲道袭来,西门棋手中扇把持不定,脱手飞出。管中邪飞起一脚,踢中西门棋,喀嚓一声,西门棋肋骨断了两根。
北宇画大怒,身一窜,到了摇篮边,伸手将管中邪的孩儿抄在手里。婴儿被他大力捏醒,哇哇啼哭,听得管中邪心痛不已。
北宇画恶狠狠地说道:“管中邪,快放下兵器。如若不然,我掐死你的儿子。”管中邪闻言犹豫不决。
东郭琴说道:“我们只奉命将你生擒,你放心,我们不会要你性命。”管中邪迟疑片刻,终于不忍看着儿子身亡,手中长剑坠地。
背后一物砸来,却是南宫书用铁算盘拍了一记。管中邪眼冒金星,喷出一口鲜血。东郭琴叫一声:“绑了!”南宫书拿出一条绳索,将管中邪牢牢绑了起来。
西门棋就是一记铁扇抽来,砸中管中邪胸口,冷笑道:“你踢断我的肋骨,叫你也断两根肋骨。”管中邪胸口就是一闷,随之一阵剧痛,心知肋骨已断。
东郭琴嘿嘿一笑道:“二弟,咱们今日就上了这相国千金,替你报仇如何?”
西门棋说道:“要做就当着这厮做,让他看着自己婆娘如何被我们兄弟羞辱。”东郭琴道声好,一只鬼爪,撕开吕娘蓉衣襟,露出两只坚实饱满的乳房。
管中邪眼中愤火,挣扎着向东郭琴扑去,却被北宇画一脚踹在地上。北宇画踩在管中邪脑骨上,凶神恶煞道:“不服气么?”
管中邪躯体被绑,又身受重伤,不服气又能如何?只能眼睁睁看着爱妻,被那四个侏儒轮番奸奸污。
吕娘蓉双目含泪,闭着眼默默忍受这四人的凌辱。堂堂相国千金,昔日咸阳城中的一朵名花,却遭今日之奇耻。
那婴儿见父亲倒地,母亲受辱,吓得哇哇直哭。西门棋道声:“这小孩太过聒噪,弄死掉得了。”一伸手,掐住婴儿脖子,甩出院外。只听“咚”一声响,院外悄无声息,也听不到啼哭,显然婴儿已被摔死。
管中邪眼中喷出如火的血焰,耳中听到吕娘蓉凄惨的叫声,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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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屋外传来一阵洞箫之声。箫声低亢幽远,曲音诡异迷幻。似乎有种魔力,让人神飞舍外,情不自尽想跟着那节拍,翩翩起舞。
东郭琴陡然色变,大惊道:“不好,是主人的白骨吹!主人找到我们了。”
西门棋急道一声:“快撤!”
第三十七章 魔剑易主
四个侏儒,说走就走,转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似乎他们怕极了那吹箫之人,连擒拿管中邪之事也不顾了。
那箫声却并未止歇。管中邪听那箫音,如坠无底深渊,体内真炁乱窜,一会想哭,一会想笑,忽想拔剑起舞,忽想伏地不动。心中那份难受,莫可名状。
箫声骤息,管中邪一颗跳荡的心终于能沉了下来。屋中飘然现出一位老者,身形瘦削如风中败柳,惨白的脸颊犹如刀削,只剩一个三角。肌肉扭曲萎缩,幽灵般的眼睛透出一缕阴鸷之气,如同墓中走出的鬼魅。
老者看了一眼院内,阴恻恻问道:“有人见过四个小矮人么?”声音幽森可怖,衬着他那干尸一般的形貌,令人毛骨悚然。
管中邪不答,摇晃着支起身,挣扎着冲到吕娘蓉身边,吕娘蓉掩住自己裸露的身躯,伸手解掉绑住管中邪的绳索。管中邪抱住吕娘蓉,夫妻俩抱头痛哭。
那老者一见,心下已经雪亮,说道:“原来是我那四个童子干的好事。”
管中邪一听这话,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