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还没玩够?马艳萍以为安子良还要做爱,便用力向外推着丈夫的身体。
我又不是要强奸你,你那么用力干啥?安子良说着把马艳萍的双手抓起摁到了枕头上,马艳萍一点也动不得了。我就是强奸你大不了也只是婚内强奸或家庭暴力,法院现在还没法判我的罪。
去你的。马艳萍见安子良并没有再次要求自己做爱的意思,骂了一句后,也就不再来回扭动身子了。她躺在因为天热而显得有些粘乎的麻将牌席上,望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用力地喘着粗气。去开开空调,屋里热。马艳萍胸部一起一伏地对安子良说。
难道比老板那儿还热?安子良猥笑着问。
那儿没有空调,只有电扇。马艳萍的脑中又出现了一个小时前和陈忠杰做爱时的情景。她又想起了服装店里呼呼啦啦的吊扇、有些刺扎屁股的裁衣板和陈忠杰身上看上去青筋暴涨的性器官。
他对你好吗?把空调开开后,安子良又压到了妻子身上。
他叫我姐姐,还说以后要给我写情书,他说,他会天天想我的。他还说想认识你,要给你道歉。
给我道什么歉?安子良说话时的态度让马艳萍感觉到他有些无所谓。
他说过几天他办了离婚手续还想来咱家里住,你说,我是答应他还是不答应?马艳萍两眼直直地看着丈夫问。
艳萍,告诉我,你爱他吗?安子良没有直接回答马艳萍,而是反过来问妻子。
也爱,也不爱。马艳萍似乎被安子良压得有些受不住,便示意安子良从自己身上起来躺在床上。她像骑手一样高傲地坐在安子良小肚上,用自己臀部的力量给男人以温存。
艳萍,你爱他吗?安子良态度认真地问马艳萍。
不知道。马艳萍一边说,一边朝安子良伏下了身子,两个下坠的乳房垂在安子良的眼前,正好能让他抬起头吞噬着,同时也能更强烈地刺激着自己体内的欲望……
这一夜,安家的灯直到凌晨才灭……
宋丽洁读到这儿停住了,我听到她用力吸了一下鼻子,似乎是要抽泣的样子。我不知怎么回事,忙抬头看宋丽洁,只见她正在用手抹着眼睛,我困惑不解地起身来到她身旁。
“小宋,你怎么了?”我问道,“怎么不念了?你哭了?”见宋丽洁真的哭了,我便用手轻轻拍拍宋丽洁的肩膀劝慰她说:“就这么一篇虚构的故事,也能让你动心?”
“安子良的心眼太好了,她对马艳萍太宽容了,我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天底下有这么好的男人。”宋丽洁把手中的稿子合到了一起,抬头望着我问:“主任,您说,安子良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什么?他是真的爱他的妻子呢?还是想要报答十三年前妻子的宽容?或是他看破了红尘麻木不仁?”宋丽洁一边问一边扑闪着圆眼上下打量着我,好像我就是那个让自己的老婆和别的男人上床的作家安子良。
“我也说不清楚,”我苦笑了一下说道,“不过我现在倒觉得安子良这个人名好像挺熟悉的,像是在哪儿见过一样。”我在脑海里搜寻着安子良的身影,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您说得不错。”宋丽洁又用手指抹了一下眼角,脸上露出了常态。“他就是本市今年最红的作家,这段时间电视台经常播送他的专题采访,挺有名气的。”
“对,对,我想起来了。”我恍然大悟,猛然想起昨天晚上,我从舞厅回到家时,电视里正在播送有关他的报道。“昨天晚上他还在电视上推销他的新书。”我像发现了几千年前的木乃伊一样激动。“难道,这篇小说是他的自传?”我心想,但我没有说出来。
“什么?昨天晚上有他的节目?”宋丽洁满脸的后悔,表情十分痛苦。“真是!我怎么给忘了呢?”宋丽洁像演员一样双手一挥做了个夸张的动作。
“有什么好看的?我看了两分钟就换成别的频道了!”我把那本让我们讨论了一上午的小说书稿从宋丽洁手中拿了过去。“好了,自作多情的宋小姐,该去吃麻辣烫了!”我看到宋丽洁腕上的手表已经到了中午12点,便提醒她该吃饭了。
“我读过有关他的报道,他在作品中写实的描写风格……。”
就在我们走到走廊里时,宋丽洁还在小声说着安子良的事情,不过她说的话,我听不太懂,我也没有再去问宋丽洁,我已经开始感到饿了。
雨过天晴,城市的上空出现了难得的蓝天、白云。我知道,在这多雨的秋季,好天气不会持续过久,也许今天晚上,也许是明天,另一场秋雨又将来临。但不管怎么说,这会儿的天气很好,就像是宋丽洁身上穿的绿裙子一样清新、可爱。
“主任,今天天凉,喝点白酒,好吗?”
在要了两碗麻辣烫之后,宋丽洁又要点凉菜,最后又说要喝白酒。
“不不!小宋,不要白酒,下午还上班,再说我的酒量也不行……”
听到宋丽洁要白酒,我赶快制止她,平时在外面吃饭我一般不喝酒,天热时最多喝点啤酒。
“老板,有没有空闲的单间?”宋丽洁根本不管我怎么说,又向老板要了单间,“小点儿的,我们只有两个人。”
“把后院的小单间收拾一下,把小姐和先生领过去。”四川口音的老板娘对一个看上去最多有十二、三岁穿了件脏兮兮断袖上衣的女孩儿说道。
“先生,后面请。”女孩儿做了个请的手势,要我到后院去。
“不不不!小宋,咱们和平时一样随便吃点就行了,不要喝酒,也不要单间,下午还要上班。”
我上前拉着宋丽洁的手不让她给老板交钱,可她根本不听我的,将手中的50元钱往老板娘手里一塞,然后,推着我就往后院去。
“今天我请客,算是摆个正式的拜师宴,行吧?”不知怎么回事,我一个大老爷儿们竟被宋丽洁一个女孩子家推了个趔趄,差点把我摔倒。“主任,没摔着您吧,快坐这儿别动了!”进了包间,宋丽洁像数叨小孩子一样说我。
就在这时,我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可怕的念头:我老了么?怎么这么不经推。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要拜师,还是遭到了绑架,特别是墙上用钉子钉的白底红字的标牌让我感到万分的恐惧,那标牌上写的是:严禁赌博嫖娼!说实话,不管是当一般的讲师还是当教授,我从没有接受过女士的宴请,更没有和哪个女孩子单独进包间。虽然这个所谓的包间只是饭店老板将后院休息的几个小屋子简单隔了一下,并且它的门口正对着大院里的洗碗池,几个同样脏兮兮的男孩儿女孩儿正在稠乎乎的脏水里刷碗,可我的屁股还是如坐针毯一样心神不定,我真的好害怕在这单间里吃饭,我更害怕会出什么事!不过,究竟会出什么事我也说不清楚。
“嘻嘻,看把你吓得,是怕我吃了你呀还是怕公安局来抓你?”看到我的狼狈样,宋丽洁忍不住笑起来。“在课堂上有板有眼儿地教我们心理学,轮到自己了倒不会调整心理了,看以后您这心理学教授还怎么干?”
听了宋丽洁的调侃,我的心里才慢慢安静下来。
很快,酒和菜一齐上来,宋丽洁首先给我倒了一杯酒,然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来,主任,祝您和林会计师……”她说到这儿,故意停了下来,像是在看我的反应。
“小宋,又没正性了!”
我瞪了宋丽洁一眼,她抿嘴一笑,又说:“对不起,主任,我说错了,现在让我们正式开始,首先这第一杯拜师酒,祝主任身体健康,工作顺利,升大官发大财,来,干杯!”
还没等我说话,宋丽洁的第一杯酒已经一饮而尽。
“小宋,我喝这一杯酒就行了,下午还要上班……”我端着酒杯摇晃着说。
“那不行,主任,我这儿摆的可是拜师宴呀,学生最起码也得敬老师三杯。”宋丽洁说着拿起桌上的手包站了起来,“您要是嫌这小饭店的档次低,我们可以再换个饭店,要不然咱们现在就去国际饭店,虽然我只是一个实习生,可您知道,现在的学生,不一定比老师穷!”
“不不,小宋,我没别的意思。”我赶紧解释,“下午咱们还要上班,万一喝多了,没办法工作,再说,让别人看到了影响也不好。”
听我说到这儿,宋丽洁一时没有话说了,她低下了头,把乌黑的长发压在她那双纤细的手里,长时间默默无语。
等了大约有两三分钟的时间,我见事情陷入了僵局,便首先将眼前的那杯酒慢慢端了起来。
“小宋,我……”我轻轻叫着宋丽洁,想让她看到我准备把酒喝掉,可是,没等我说完,宋丽洁却突然抬起了头望着我,脸上泛着淡淡的忧伤。“小宋,你……”我心里猛地一震,酒杯差点从手中掉下来。
“主任,我来咨询中心已经两个多月了,”宋丽洁从桌上拿起一张餐巾纸轻轻抹着眼角,“再过十几天,我就要离开咨询中心,离开您,到另一家实习单位,也许还有可能让我们到外地,到深圳,到上海,到北京,或者到西部去,可不管到哪儿,我心里总觉得没在您身边踏实、快乐。我在咨询中心这段时间并没给您帮多大忙,可能还给您和赵教授添了不少麻烦,请主任多多原谅……”
“不不,小宋,没添麻烦,没添麻烦。”见宋丽洁情绪有些悲观,我急忙安慰她。“是你给我们带来了青春和快乐,我和赵教授还应该感谢你呢!”我说着,在宋丽洁面前的空杯子里倒满了酒。“既然说到了分离,我也来敬你一杯,祝你在今后的学习中取得好成绩!来,小宋,干杯!”
只听当郎一声,杯光闪烁,我和宋丽洁同时把酒饮了下去。
“不过,小宋,现在我们谈论分手是不是有些早了点。”等宋丽洁又倒上第三杯酒后,我用迷惑的眼光盯着宋丽洁看,我总觉得今天的气氛,不,不止今天,实际上是这几天我和宋丽洁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处在一种微妙的气氛之中。“毕竟还有十几天的时间,我们还能做许多事情,比如,修改我的学术报告和你的论文,我们一起寻找小说的作者,我们甚至还可以等赵教授回来后去郊游,到雁鸣湖吃大闸蟹等等。再说,我还没有给你写论文鉴定呢!”我不明白宋丽洁今天为什么如此伤感,难道仅仅是因为实习期快要结束?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我总觉得在她的潜意识里有种说不出的悲哀、沮丧。
“我最担心的是林会计师,她为上市公司做假账,为了金钱毁了大好前程,主任您在上面有人,可要帮帮她,监狱里的生活可不是好受的。”
宋丽洁像安排后事一样说着,搅得我心里一阵阵不安。“小宋,咱们说点别的好不好,这些烦心事别再说了,行不?”我把吃到嘴里的一块坏苦瓜吐了出来,又用水漱漱口,嘴里的怪味才被消除掉。
“那好,咱们再碰一杯,为了……”宋丽洁举起的酒杯又放了下来。“主任,您老说,咱们为什么来碰这第三杯酒?”
“第一杯是为了我,第二杯是为了你,这第三杯当然要为他(她)了。”我很自信地说,不过,这个他(她)是谁我却不知道。
“那就为大作家安子良干杯。”宋丽洁说。
“为什么要为他干杯?”
“因为他是个男人,一个好男人!”
“照你这么说,那马艳萍就是个坏女人了。”
“不,她不坏,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是一个比安子良还要好的人。”
“为什么?要知道她背叛了自己的丈夫。”
在和宋丽洁对话的同时,我示意服务员把那盘已经不鲜的苦瓜端了下去,服务员转身刚走了两步,宋丽洁又追了上去,在小女孩儿耳边说了句什么,服务员点点头走了。
“你给她讲些什么?”我奇怪地问道。
“换样菜,”宋丽洁压低了嗓音说,“不能便宜了他们。”
“换成什么菜了?可别再要辣的,我这几天不知为什么不想吃辣的。”
“不辣,烧茄子。”
“茄子?”
“对,茄子。”宋丽洁以为我没听清楚,又解释说,“就是人们现在照相时常喊的那句:茄——子——”宋丽洁边说边比划着照相时摁快门的动作。
“哈哈哈……”我禁不住大笑起来。
不知是因为我的笑让宋丽洁联想到了那些俗气的比喻,还是我笑时的表情不太文雅,宋丽洁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主任,我现在可以回答您,为什么说马艳萍不是坏人?”她说。
“为什么?”我问。
“因为她爱吃茄子。”宋丽洁一本正经地说道,“她自由自在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管别人怎么看待,我就喜欢这样的女人!真的。”
本来听了宋丽洁说的前半句我还想笑,但听她把话说完,我却笑不出声了。
“还有一个人,我们也要为他干杯。”
听宋丽洁一说,我已经举起的杯子又放了下来。
“谁?”我疑惑地问。
“刘老板。”宋丽洁像想起了什么重要人物一样表情严肃地说。“差点把他给忘了,我的最最重要的病人。”
“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他呀,一个阳痿患者。”我毫无顾忌地说道。
“他的肉体上是有病,可他的心灵是健康的。”宋丽洁把一块咸鱼抄给了我,“就像这块鱼是干净的一样,刘老板的心是纯洁的。他对我的咨询也非常配合,为此他还戒了烟,断了酒。”宋丽洁在评论刘老板时脸上流露出暗恋的情结。
“小宋,如果没有什么不妥的话,我想知道你现在是怎样为他进行治疗的?有没有效果?”
这个问题我已经想了好几天了,我一方面担心宋丽洁治不好刘总的病,另一方面我更担心的宋丽洁的人身安全。她是我的学生,我要为她的行为和安全负责。至于刘老板的阳痿问题,依我的经验,他是因为生活节奏过度紧张和频繁更换性伴侣造成的,除了注意休息和性生活卫生外,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来解决。在一个星期之前刘老板第一次来咨询中心咨询时,我就和赵教授、宋丽洁交换过意见,赵教授同意我的看法,不过宋丽洁对我的看法持保留态度。当刘老板的病历转给她后,她说她已经设计了一个综合的治疗方案,但具体内容她没有向我和赵教授透露。
“主任,我记得英国性学家霭理士在他的《性心理学》中说过:无论是哪一类的痿缩,治疗的要点是在和缓当事人的恐惧心理,让他的意念从性的题目上转移开去……同时,一切用力的心理活动和情绪上的焦虑也是犯忌的。在这种地方,一个明慧和能随机应变的妻子是医师的最好的助手。对于大师的话,我是这样理解的:对于一个已经得了阳痿的患者,在和性伴侣做爱时,他越是急于成功,越容易发生阳痿现象。对这种病人的治疗,不应该围绕性来设计治疗方案,更不是简单地认为让病人减少性生活、固定性伴侣就能把病治好的,这种看法是片面的,甚至是不对的。我认为,应该以爱带情,以情感性,让病人为情而动性,才能从根本上缓解病人的紧张情绪,最终使其达到提高性生活质量的目的。”宋丽洁的话让我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好学生。
“你能提出具体方案吗?”我仍有疑惑地问。
“我们知道,除了用体疗和药物治疗之外,此种病人的治愈率几乎是零。据我了解,刘老板几乎已经用遍了各种药物,并为此花费了上万元,可疗效仍然不佳,他是不得已才到咱们咨询中心的。我是性心理学专业的大学生,我更是一个有着正常性心理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