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鸿怡听见了我的话,低低沉沉的讲起他们两个人的故事来。
“人人都说达晨是个放荡的纨绔子弟,可是我却深深的爱着他。他也曾经对我发誓,此生此世与我一心一意,说他再也不会去与其他的女子有染,说他这辈子连妾也不纳,只爱我一个,可是最后他还是背弃了他当初的誓言。当时我曾经与他玩笑,说如果有一天他背弃了我们的誓言就让我吃了他,只是没有想到一句玩笑竟然成真了。我就这么天真的相信了他的誓言。我父亲向来是知道他的为人,所以怎么也不同意我们两个人的婚事,为了此事我还与父亲大吵一架。不曾想他却与我父亲的第十八个小妾有染,被我父亲抓到了。我父亲大怒,扬言此生就是死也不会把我嫁给他。他就带人打死了我父亲。只怪我瞎了眼,认人不清,还害了父亲,如今就算我下了九泉又有什么脸面见我父亲呢?”
原来他们之间还有这样的纠葛。
天真单纯的少女遇到了故作风流的纨绔子弟,就以为那就是真爱,却想不到这个所谓的真爱害的她的父亲也害了她自己。
爱之深责之切,当她亲手杀了自己心爱的男人之时,她想的就是吃了他的魂魄。爱也是真,恨也是真。
可是古今亿亿人又有多少人能够看破爱恨,看破情仇呢?
如今我已经没有心情去劝说什么了,一切随缘吧。
在遭遇如此事情的女子面前,什么劝说都是无用的,这事不管发生在谁身上都绝对不是只说说就罢了的。
一个上午她就一直呆呆着看着,呆呆的想着。想着曾经的美好,想着曾经的痛苦。
这实在不是她这个年纪的少女该承受的,一切皆是命,一切皆是孽,一切皆是缘。
从屋子里出来,太阳照耀着整个大地,日出日落与往常没有任何变化,变化的从来不是沧海桑田,只有人们的命运。
我们三个人皆是沉默不语,该说什么呢?又能说什么呢?也只能沉默了,如此而已。
时间总是转瞬即逝。
黑白无常的到来总是无声无息。
一见发财和天下太平几个大字在昏暗的屋子里看着格外的白些。
我们三人隐身旁边,看着黑白无常的动作。
白鸿怡看着黑白无常缓缓的飘进来,“你们就是黑白无常吧?”
白无常笑呵呵的道,“哎呀,姑娘好见识。”
黑无常面无表情的解开白鸿怡的禁锢,白鸿怡笑靥如花的看着两人,慢慢的靠近两个鬼,“那是了,小女子对两位爷可是久仰的很那,不想竟然也见到了传说中的大人物,真是荣幸之至。”
黑无常翻个白眼,“别说没用的,赶紧跟着黑爷走。”说着就拿出勾魂索走向白鸿怡。
只见白鸿怡双手一扬,我们几个人眼前一黑,我正打算伸手破了眼前的幻境,烨煦已经早我一步,破了我们三个人的幻境,再见白鸿怡正往门口飘去。
而黑白无常亦紧跟着破除了眼前的幻境。
我们三个人赶紧跟着白鸿怡飞了出去。黑白无常紧随其后。
她肯定是要去找她父亲的第十八房小妾报仇的。
我们几个人一路出了柳府,白鸿怡向北边飘去。此时月上中天,清冷幽静的月光洒向大地,这样的清冷让人身上泛起了丝丝凉意。
虽然白鸿怡抢的先机,又颇有修炼的天赋,但她毕竟成鬼时日不多,又怎么会是黑白无常的对手呢?眼见着白府就在眼前了,但终究是被黑白无常追上了。
黑无常抄到前面已经堵住了白鸿怡的路,前有黑无常,后有白无常,实在是无路可走了。
白鸿怡苍白的脸色在月色中显得羸弱,她紧紧的抿着唇,而后幽幽的开口,“两位爷能不能让我回去见见我爹爹的牌位,哪怕拜祭一下也行。我这当女儿的害了父亲,最终再拜祭一下,也算圆了我的心愿。两位爷就成全我吧。”说着就跪了下来。
黑无常冷冷的看着白鸿怡,“你这娘们莫非是要挑战我们哥俩的耐心吗?赶紧的,别废话。”
白无常也不吭声,只是笑呵呵的看着白鸿怡。
白鸿怡看着白无常笑呵呵的,就前去拉着他的衣襟,白无常啪的一下把她甩了老远。
烨煦在旁边摇摇头,我小声的问他,“摇什么头?”
“我笑这女子痴傻,该去求黑无常的。”
“那黑无常一脸凶恶样看着就不是个善茬,倒是这白无常笑嘻嘻的看着面善。”
“非也,非也。”他高深莫测的笑着,不再多说。
眼见着白鸿怡就要被抓走了,我正准备出手,这时远处走来一个男子,他的冷让人情不自禁打寒颤。极长的一头乌发垂在背后,发鬓间妖艳的牡丹在这样静谧的夜晚华丽的绽放,精致的五官媚若妖狐,极黑的眼睛间隐隐藏着嗜血的狠厉。丹凤眸微微半睁,流淌出摇曳的风情,又流露出一丝诡异。
他就这样奇特的融入了这样的夜晚,或许他本来就是属于黑暗。
不是慕清又是谁呢?
“白鸿怡是吗?”
他走到白鸿怡的身边居高临下的俯看着白鸿怡。
许是他太过美丽,许是他太过魅惑,白鸿怡一时间呆呆的没有回答。
他的眸里闪过一丝厌恶,“想进白府就跟我来。”
说完径自走在前面。
“站住,你是什么人?敢在黑爷面前捣乱。”
他的嘴上勾起一抹讥笑,一副君临天下的模样,“什么人?你不配问。”
“大胆,你是找死。”
说罢拎起手里的勾魂索劈向慕清,慕清连头都不曾回,只说了一个“定”黑无常的动作瞬间静止了。他还坐着劈的动作,只是却劈不下去了。
白无常笑呵呵的半眯着眼,“你这样是属于扰乱人间秩序。会遭天谴。”
慕清轻轻的摸着自己的乌黑发丝,毫不在意,“即便是天谴,我又何惧。”
“原来是魔族的高人啊,倒是失礼了。”
“哼。”慕清不再言语,转身离开。
白无常挡在白鸿怡的前面,“阁下自去就是了,只是这白鸿怡是阎王爷点了名要的人,只怕白某无能为力。”
“哼,阎王爷?这人我要定了,就算是天帝来了也一样。”慕清的妖眸流转,颇有些得不到人誓不罢休的架势。
白无常的口气亦强硬起来,“莫非你是想得罪我们地府的人吗?”
“地府?算个什么东西。”慕清轻蔑的看着白无常。
“好了,耽误了这么长时间,白鸿怡快走吧。”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前走。
白鸿怡慢慢的飘着跟在后面。
白无常的怒火染红了双眸,但他很快平静下来,“白鸿怡,你可知道他是魔族的人,今日你若答应了随他去,等待你的就是魂飞魄散。你可要三思,别到时候说白爷没提醒你。”
白鸿怡究竟是什么来历,只是单纯的万阴体吗?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吧?
“就算魂飞魄散也值得。”说罢跟着慕清进了白府。
白府虽然比不上柳府的奢华,但也是不逞多让的。流溪假山气势虽算不上磅礴,但也是大户人家。
白鸿怡慢慢的飘到一个亮着一盏小灯的屋子,想来是那个白老爷子的第十八房小妾的屋子。
屋子里的淫声浪语让我这活了五万年的神仙都脸红。
白鸿怡的双眸被怒火烧成了红色,“这个贱人,我一定要杀了她。”
说罢急速的向那屋子里飘去。
阴风四起,煞气弥漫了整个府邸,想来这府邸的人今夜会噩梦连连了。
那小妾屋子里的灯光若隐若现,一下啪的就灭了。
一个娇媚的女子的声音道“哎?灯怎么好好的灭了呢?我再去点上,你且等我一下。”
寻常人家晚上都是天黑了就上床睡觉,如这般小妾晚上偷情还点着灯的果然少见。可见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了,肆无忌惮啊。
屋子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奇怪,这门怎么开了呢?”一个穿着红绣鞋的女子关上门。
窗户又吱呀一下开了,那女子的声音陡然变了,“你快来看啊,这窗户怎么开了呢?”
那男子哼了一声,“妇道人家就是见识短。不过是风吹的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忽然窗户啪的掉在了地上,风吹进了屋子里,刚点上的灯又灭了。
一点幽幽的绿光闪烁着慢慢的靠近,“啊!快看啊,这什么鬼东西!”
一个光着上半身的男子探出了头,哆哆嗦嗦的回答,“这,这,大概是火球。”
说着连衣服也顾不上穿转身就准备跑。
白鸿怡忽然现身,她站在地上,幽幽的问道“怎么?秦大管家是准备走吗?”
“你,你,你是人还是鬼?”被叫做秦大管家的人结结巴巴的问。已经好几天了,想必所有的人都知道白鸿怡已经死了,忽然见出现在这里,也难怪吓得屁滚尿流的。
“怎么?秦大管家连我也不认识了吗?我是鸿怡啊。”
秦大管家一听是白鸿怡的声音,他仔仔细细的打算这白鸿怡,除了脸色苍白了一点,还是穿着那身嫁衣,其他的和平时没有任何差别,他立马挺直了身子,“鸿怡你怎么回来了?”
白鸿怡直勾勾的看着秦大管家,“秦大管家,你来佩姨的房里做什么?”
那佩姨的紧张神情已经出卖了她,她连忙回答,“秦大管家有点事情来和我商量一下,呵呵,商量一下。”
“哦?什么事情,深更半夜的商量,还不穿衣服呢。”白鸿怡慢慢的坐在椅子上。
秦大管家才反应过来他上半身还是光着呢,连忙转身去找衣服。那肥肚皮露在外面把猪八戒都比下去了。
“你这是在和长辈说话吗?我是你父亲的结义兄弟,就是你的叔叔,有你这样和长辈说话的吗?”
“鸿怡不是这个意思,鸿怡只是好奇而已。”
秦大管家咳了一下嗓子,“好了,我问你,你怎么回来了?”
白鸿怡故意装出哭哭啼啼的样子,“柳达晨死了!是我杀的!”白鸿怡紧紧的盯着佩姨的表情,只见她被吓得后退了一步,但是却什么也没说。
“什么?你,你,你怎么能弑夫呢?”
“他是我的杀父仇人。”
秦大管家眼珠子一转,“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啊,我就假装柳达晨死的那个屋子里闹鬼了,别人都不敢进去,趁着半夜我逃出来了。”
“罢了,既然你已经回来了,就回去歇着吧,时间也晚了。”说罢,摆摆手想让白鸿怡回去。
白鸿怡阴森森的说,“秦大管家还有佩姨我们来做个游戏好吗?”
佩姨娇笑着走上前来,“都这么晚了,做什么游戏呢?你赶紧回去休息啊,乖,等明天佩姨再陪你做游戏。”
白鸿怡古怪的看着佩姨,“佩姨你说我对你好不好?”
佩姨嗔怪的看了白鸿怡一眼,“你这丫头回来了以后怎么这么古怪,你对佩姨自然是好的。咱们两个人说是娘俩,其实年纪相差不过五岁,你十岁的时候佩姨那时刚及笄就嫁给了你父亲,记得那时你总是喜欢跟在佩姨后面。”
而后她笑着问白鸿怡,“鸿怡可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
第六十四章 前世今生
“嗯,既然如此,想来佩姨也是记得我的好的。那我就安心了。咱们来做游戏吧。”
“胡闹,赶紧回去睡觉。”秦大管家拿出长辈的架子来呵斥白鸿怡。
“佩姨,秦大管家,你们快跑啊,我来抓你们。抓到一次就吃掉你们身体的一部分,你们说可好?”
“放肆!”秦大管家扭头看向白鸿怡,这一看差点吓死。
只见白鸿怡的衣服上滴答滴答往下流着血,胸口插着一把刀子,手只剩下骨头,白骨森森的在月光下闪烁着死亡的光芒。
“啊啊,你是什么东西?”佩姨尖叫着,想要逃跑。
“佩姨,你忘了?我是鸿怡啊,是小的时候总是喜欢跟着你的鸿怡啊。”
“啊。”佩姨连滚带爬的往外跑。
“我数三声啊。你们要是能出了这个院子就算赢了,好不好?一。”
佩姨已经冲出了屋子。秦大管家也赶紧往外跑。
“二。”
佩姨跌跌撞撞的跑到了院子中间。秦大管家紧跟其后。
人的潜力果然是无限的,尤其是在生死攸关的时候,连讨价还价都没有,就开始逃命了。
“三。”白鸿怡薄薄的嘴唇轻轻的吐出了三这个字。佩姨已经碰到门的栓子,秦大管家一下子把佩姨推到一边,“闪开。”他大腿一迈,即将跑出院子。
“好了,游戏到此结束了。你们输了,嗯,我先吃谁的肉呢?”白鸿怡半歪着头貌似天真的打量眼前两个人。
“别,别,鸿怡看着咱们过往的情分上你就饶了我呢,你刚才不是我,我以前对你很好吗?鸿怡。”佩姨哆哆嗦嗦的瘫在地上,话说不利索了,脑子倒是转得快。
白鸿怡款款的走到佩姨身边,阴森森的看着佩姨,“你说我还忘了呢,是啊,你对我真是好啊,我和柳达晨相识不就是你介绍的吗?你和他的奸情被撞破就挑拨他打死我父亲,然后联合秦大管家逼我嫁给柳达晨,你们真可谓是一箭多雕之计,真是恶毒。你们杀死了我父亲,出了事也是柳达晨那个没头脑的扛着,有了县太爷那个老东西你们什么也不用怕,就算真的出了事,人是柳达晨杀的,与你们半点关系都没有。你们逼我嫁给柳达晨,却让我知道我父亲的死因。你偷偷的让丫环给了我一把刀,不然在我出嫁之前的几天都被你们关起来的情况来看,我怎么会那么简单的弄到一把刀。你们算准了我们两个必有一死。我若死了,柳家就不能通过我来抢夺白家的财产,若柳达晨死了,我自然是要抵命的,绝无可能活着回到白家。从此以后你们两个人就能顺利的达到霸占白家财产的目的。是啊,你们确实成功了。你们说,我说的可对?”
秦大管家看一切都已经败露了,赶紧跪在地上,边哭边磕头,“鸿怡啊,叔叔都是被这个小贱人逼得啊。叔叔没有受住这个小贱人的诱惑,这个小贱人就天天拿这事要挟我,叔叔是老糊涂了,鸿怡,你就看在我把你看大的份上饶了我吧!来世我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你。鸿怡,我求求你了,我以后天天给你上香磕头,都是这个小贱人的错啊,这些主意都是她想出来的,鸿怡,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鸿怡,你要相信我。”
佩姨听完这话一脸苍白,浑身颤抖的尖叫着,“你,你,好你个秦荣,简直就是禽兽不如。当初明明就是你强占了我。你这个畜生。你说过你会爱我一辈子,而今你却把错都推我一个人身上,我就是做了鬼也不放过你。”
白鸿怡冷冷一笑,“好了,你们两个都闭嘴,臭嘴说不出什么好事来。今天你们两个谁也别想跑,就给我父亲陪葬去吧,现在天色还早,咱们继续游戏可好?”
“佩姨你是我父亲的小妾,当初我父亲可是很疼你呢,就先拿你的胳膊祭奠我父亲的在天之灵吧。”说着一步一步的走向佩姨,五指成爪,一下就把佩姨的胳膊抓下来了。
“啊,救命啊,救命啊。”佩姨尖叫声响彻整个院落。慕清早已经把院子布下结界,外面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
慕清呵呵一笑,摸着自己的下巴,妖异的气息越来越浓,“你这丫头有点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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