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3恐怖系列-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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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3恐怖系列-招魂-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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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于是在天快黑的时候才回到别墅的,他说洪金那小子中午后才从省城赶回来,他要办的各种事务就忙到现在。蓝小妮说:“我们大家都饿着肚子等你吃晚餐呢。”洪于说你们应该先吃,蓝小妮温柔地说:“不,得等着你才行。”
  晚餐桌上,舒子寅一直很沉默,洪于说:“你还在想那个饶秋谷的事吗?不用担心,我想那不会是一个女鬼的。”
  舒子寅意思暧昧地摇摇头,不知道是不在乎什么女鬼呢,还是别的什么意思。洪于感到她的情绪有些异样,但一下子没往别处想。
  晚饭之后,舒子寅便回到阁楼上去了。天已完全黑了下来,如蓝小妮所说的那样,雪花果然没有到阁楼上来。今夜,她无法想像洪于卧室里的情景,夫人和女佣一起……这是世界上最隐秘的黑色图画,有点像魔鬼对城堡中的一个房间施出的法术,它让房顶变形,而人的喉咙发出的是兽类的声音。男人需要这样吗?这是一个男人的需要还是一头狮子对征服一片草原的需要? 
  舒子寅坐在书房里心烦意乱地胡思乱想。楼梯上有了脚步声,她本能地向半开着的书房门望去。是雪花上楼来了,她说主人要她去露台上喝茶。
  她望着雪花,她显然已洗过澡了,穿着一件一定是蓝小妮给她的红色丝质睡衣,头发上身上散发出一种幽幽的香味。
  “告诉主人,我要休息了。”舒子寅断然拒绝道。也许是她的语气过于生硬,这个回答竟让雪花像犯了错误似的手足无措。
  “还站在那里干啥?”舒子寅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说道,“去告诉主人,我讨厌在露台上喝茶。”
  雪花下楼去了。夜越来越深,整座别墅陷入了一种地狱般的寂静。舒子寅坐在书桌前,做不了任何事情,只是长久地倾听着这种寂静,仿佛有什么动静既想听到又怕听到似的。她感到身上有点发冷,快半夜了吧?她走出书房,“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在卧室门口,她不经意地向楼梯口望了一眼,黑暗中仿佛有一张脸浮现在墙边。她心里一惊,揉了揉眼再看时,那张脸已经消失了。
  她进了卧室,和衣躺在床上,突然莫名其妙地预感到,荒岛上的那颗头骨今天没有找到,是不是它已经来到这别墅中了呢?这是荒诞的,但舒子寅却毫无道理地想到了这种可能。
  鲁老头从晚上10点开始喝酒。天上挂着几颗稀疏的星星,他坐在小木屋外的石桌旁,每喝一口酒,便感到从喉咙到胸膛浸着一种热乎乎的东西,像幽幽的火苗以血液为路沿途燃烧,他感到他有的是勇气。主人要他最近加强夜里的防范,他拍着胸膛叫主人放心。
  只是,从心底来说他并不踏实,因为他知道他将面对的不是贼,不是强盗,也不是他以前在家乡宰牛场面对的黄牛。如果可能,出现在他面前的将是飘飘的影子,没有面孔的笑或者哭,这将是鬼魂。这些东西一般在夜半出现,因此他将喝酒的时间推迟到晚上10点才开始,酒能避邪、醉鬼不怕鬼,这是他从小在农村听说过的话。
  他的小木屋的门楣上有一块发亮的东西,这是他昨天才挂上去的小圆镜。据说鬼魂最怕的就是镜子,也许是镜子里他自己的狰狞面目吓住了他,就像人最怕面对的也是自己一样。昨天他在门框上方挂镜子时被舒子寅看见了,舒子寅吃惊地说,人类早期的巫术中就有这种做法了,这形式怎么会一成不变地保留到了现在。鲁老头说,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呗。
  今夜星星稀疏,天上地下都显得清冷。鲁老头望了一眼从湖边到这里的小路,好像又看见那两个穿着一红一黑的女人飘飘走来。那是大白天发生的事了,鲁老头半惊半疑地去向夫人通报时,没想到舒子寅在旁边说可以让那两个女人进别墅来,鲁老头认为这一下她们将更重的邪气带进了别墅。洪于对他讲了真相,说那个穿黑裙的女人叫饶秋谷,已死了三年了,当时没有拦住她,洪于要鲁老头一定要多当心,她还可能再来的。鲁老头心里哆嗦了一下,再次望着那条上岛来的小路,路两旁的矮树像弓背的人一动不动。
  时间正像猫脚一样向夜半靠近,别墅窗口上的灯光已全部熄灭。鲁老头感到责任重大,他放下酒杯站了起来,门楣上的镜子在他的背后闪着隐约的微光。他摸了摸挂在腰上的尖刀,开始在别墅周围巡视。伍钢曾拿出一支手枪教他使用,他沉甸甸地拿在手里,又看看那黑洞洞的枪口,他感到这喷火的东西不好使唤,便还给了伍钢。在农村里他曾是杀牛的好手,他信任的还是这把尖刀。不过,枪也好刀也好,鲁老头知道不过是给自己壮胆罢了,也许到时候,还是镜子、鸡血这些东西最管用。
  鲁老头已经走到别墅的背面。沿途不断有树叶碰到他的脸,使他的视线十分有限。这时,他隐约听见了有人走在落叶上的声音。他屏住呼吸,在黑暗中辨别了一下方向,便向那脚步声悄悄跟去。他发现那脚步并不是在靠近别墅,而是与别墅相反,向着小岛的尽头走去。难道有什么鬼魂已经从别墅里出来了?鲁老头加快了脚步,终于在前面的树林中分辨出一个人影。那人影身体笔直地向前走着,在树木稀少的地段,鲁老头借着微弱的天光发现那是一个女人的背影。前面出现了一个土坡,那背影不断走高,鲁老头望见她肩头上方的夜空亮着一颗鬼眨眼似的孤星。土坡上的树丛越来越密,那人影在鲁老头一眨眼时便消失了。鲁老头走进了土坡上的密林。这里离别墅已很远了,土坡的另一边便是暗黑的湖水,别墅里的人是很少走到这里来的。鲁老头突然想起,这里有一个坟堆的,是以前住在这岛上的一户渔民家的祖坟。洪于买下这岛后,那户人家就迁走了,至于这坟被迁走没有鲁老头也不太清楚,不过按习惯,先辈的遗骨是会被带走的。只是鲁老头曾经偶然逛到这里来过,看见那坟堆依然,上面长满青草,看不出有被掘开过的痕迹。
  想到这里鲁老头感到毛骨悚然,那人影走到这里便不见了,显然与这座坟有关,鲁老头喝过酒的身体已经冰凉,双腿不自觉地有点发颤。他得赶快离开这里,他转身在密林中挤着身子走,突然,他听见了一个女人嘀嘀咕咕的说话声。他拨开树枝朝着说话声的方向看过去,他看见一个女人坐在坟堆上,正独自说着话。她的声音在喉咙里咕噜着,听不清楚她说的什么。她说着说着,时而还“咯咯”地笑两声,鲁老头的头皮一阵发麻。突然,她的脸转向了鲁老头的这个方向,鲁老头模糊地认出来,这不是木莉吗?他想走过去,但又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毕竟是在夜半的暗黑中。他先对着那黑影叫了两声:“木莉,木莉。”然而那人影毫无感觉,仍然在嘀咕着。
  正在这时,鲁老头听见背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咳嗽声。他心里一抖本能地转过身去,望见靠近水边的草丛中,一个黑影正在急速地走着,有点像在小跑,因此有树影在他身上不断向后闪过。鲁老头立即追了过去,事关重大,因为那黑影正是朝着别墅的方向而去的。快到别墅的时候,那黑影突然在一丛树的阴影后消失了,或许是蹲在那树丛后不动了。鲁老头也就地蹲了下来,抓起一块石头,对着那树影抛过去。石头打响树叶后,没有动静。鲁老头站起来,从腰间抽出尖刀来握在手上,一步一步向那黑色的树影走去。突然,那人影蹿了出来,返身向水边跑去。这不会是鬼吧,鲁老头勇气大增,叫了一声“站住”便追过去,他听到水里响起“扑通”一声,当他赶到水边时,除了水面上有一些被震动过的波纹外,周围一片沉寂,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水鬼!鲁老头一闪念想到这种可能时,刚才追赶中的勇气像皮球泄了气一样。他赶紧离开水边,向着别墅跑回去,身上不知何时已出了很多汗,经半夜的冷风一吹,背上冰凉冰凉的。
  别墅还像刚才那样静静地坐落在黑暗中,没有任何被打扰过的迹象。鲁老头走到别墅门前推了推,锁得紧紧的。他想了想,贴着别墅的外墙走到右边的第四个窗户下,然后举手敲窗叫道:“木莉,木莉。”叫了好几声后,屋里的灯光亮了,玻璃窗后的白色窗帘掀开了一条缝,木莉的脸出现在玻璃上。看见是鲁老头以后,木莉打开了半扇窗,睡意朦胧地问道:“有什么事吗?”
  鲁老头张大嘴巴,半晌说不出话来。
  大露台是洪于在夏夜最喜欢待的地方。仰卧在白色的躺椅上,暗香浮动,星空神秘。这时,生命中一些早已忘掉的事物可能会突然跳出来,过去的时光仿佛伸手可触。然而,洪于今夜想着的却全是近距离的事情。他盘算着日本公司可能到景区来投资的观光缆车项目,但旅游公司多年来的亏损状态如不迅速扭转,在未来的合资谈判中将使公司陷于不利的地位。除非让对方控股,而这不论是洪金还是他自己都很难接受的。他点燃一支雪茄,又想到了今天上午来到别墅的不速之客,据说是两个鬼一样的女人,其中一个叫饶秋谷,她和这里有什么关系呢?洪于隐约地感到了危险。但是,无论是他多年来的生意圈子或朋友关系,无论如何都不会和一个偏僻小镇上的寡妇产生任何关联,何况这个饶秋谷已死去三年,今天来到别墅的会是什么人呢?
  雪花回话说舒子寅不愿意到露台上来喝茶,洪于想她也许是正赶写论文吧,便“噢”了一声没怎么多想。蓝小妮让雪花为他捶捶腿,他接受了。在旅游公司看了一个下午的财务资料,双腿还真的有点僵了。他闭上眼半躺着,想到自己20多年就这样过来的,一笔一笔的生意,一个一个的项目,一家一家的公司,有过发财时的高朋满座,有过破产后的濒临自杀,到现在总算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集团,但同时,一种空荡的感觉却在近来常常升起,尤其是50岁生日以后,他甚至产生了一种恐惧,尽管他想不清楚恐惧什么。
  “你睡着了吗?要着凉的。”看着闭眼不动的洪于,蓝小妮起身拍拍他说,“我们回房去吧。”
  在卧室的灯光下,洪于这才看清,雪花今晚一直穿着的是一件红色的薄丝睡衣,她弯腰整理床铺的时候,身体的曲线隐隐可见。看见洪于诧异的样子,蓝小妮说:“雪花感到太热,刚才在我们房里洗了个澡。洪于,你现在也去洗个澡吧。”
  蓝小妮跟着洪于进了浴室,关上浴室门以后,她会看见他流露出惊喜,并且立即吻她,感谢妻子能够将这样的礼物送给他。
  然而,出乎蓝小妮意外,洪于震惊地说:“不行。我们不能再那样做了。你立即叫雪花陪舒子寅去,这几天别墅里是越来越危险了。”
  “你知道现在什么时间了吗?快半夜了,这时候谁都睡熟了。”蓝小妮陡生醋意地说,“你是为了那个舒子寅,而不愿意让雪花留在这里了吗?”
  “那就叫雪花回她自己房里去。”洪于认真地说,“不为谁,我也不想再像以前那样了。其实,你也不愿意这样做的,是吗?”洪于将蓝小妮搂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他听见她低声地哭了起来。“我是以为你喜欢这样,才为你安排的。”蓝小妮仰起脸,泪流满面地说。
  这一夜,蓝小妮感到特别的幸福。她紧紧地抱着洪于,然而,压在她身上的洪于还是没能进入她的身体。
  洪于沮丧地滚落到她身边说:“也许,我已经老了。”
  这是怎么回事?洪于知道自己的身体并没出问题,然而,当他和妻子在一起时,身体却总是不配合他。这种状况是婚后一年多出现的,直到蓝小妮的女友加入进来,这种状况才得以改变。对禁忌的打破使他兴奋和疯狂,然而,在一次野兽般的疯狂之后,他突然陷入了一种濒死的绝望中。他当时喘着气,一切色彩一切欲望一切意义突然消失。他置身于热气飘散的沙漠中,他感到嗓子发干,便下床去倒了一杯水喝。当他端起一杯水时,突然感到这珍贵的水被他喝下去都是浪费。他只配在沙漠中死去。因而,他让雪花回房去是为了逃避自己与绝望遭遇。他理解妻子的心意,他想报答她,然而,他实在想不好问题出现在哪里。
  “没关系,只要你爱我就行。”蓝小妮抱紧他安慰道。
  他爱吗?爱是什么?洪于朦胧地回忆着,从叶蔓到蓝小妮,她们的美貌在当初都强烈地吸引了他。他带着这样的妻子出入社交场合时,她们的美貌和他的财富一样引人注目。然而,心满意足后突然袭来的空洞感更加致命,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
  洪于在朦胧中慢慢睡去。突然,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响声让他醒来。他警觉地听了听,又什么动静也没有了,整座别墅一片死寂。他打开了床头的台灯,时钟正指着凌晨4点20分。他想到了舒子寅,她今晚是一个人睡在阁楼上。雪花本来该陪伴她的,因离开这里太晚,怕惊醒了她的睡眠,便回自己的房间去了。那么,她在阁楼上会害怕吗?他又想到了那个叫饶秋谷的女人,舒子寅见到她以后会做噩梦吗?
  洪于感到心里一阵发紧,他再也睡不着了,一定得上阁楼去看看才行。他披衣下床,蓝小妮被惊醒了。“你起床做什么?”她睡意朦胧地问。他说:“我上阁楼去看看舒子寅,刚才我听见有一声响动,我担心这别墅里再出什么事。”蓝小妮想说什么却忍住了,翻过身去用背对着他继续睡觉。
  洪于出了房门,走廊上的灯按他的要求都是整夜亮着的。他走向走廊的尽头,右拐后穿过狭窄的过厅便到了上阁楼的楼梯口。他脱掉拖鞋光着脚上楼,以免脚步声让舒子寅惊吓。
  阁楼上一片漆黑。洪于在舒子寅的卧室门外听了听,没有任何动静,他的心放了下来。他轻手轻脚地下楼,他想千万别发出声音反而让舒子寅受到惊恐。
  他回到自己的房门前,门是虚掩着的,也许是自己刚才出门时没关上吧。他进了门,将房门反锁后来到床边,这才突然发现,床上空空荡荡的,蓝小妮不见了。
  “小妮。”他向卫生间喊了一声,没人应答。他的心跳加快,迅速将卫生间、浴室和卧室外面的露台都看了一遍,没人!
  她到哪里去了呢?凌晨四点多钟,她能去哪里呢?洪于冲出房间站到走廊上,双腿不自觉地有点发抖。
  这一个凌晨让人心生恐怖。睡在床上的蓝小妮突然不见了,洪于对着空荡荡的走廊大喊道:“小妮!”爆发式的喊声震得走廊里发出嗡嗡的回声。洪于一口气往楼下跑,沿途踩得楼梯“咚咚”直响。他扑到底楼的门后,门是反锁着的,证明没有人走出过别墅。洪于的喊声将别墅里的人都惊醒了,伍钢和女佣们都涌到了客厅里,连睡在厨房一侧的小胖子也冲了出来,手上拿着一把菜刀惊惶地问:“出什么事了?”
  “小妮不见了!”洪于急切地说,“刚刚还睡在房间里的,突然就消失了。大家赶快将各层楼都找一遍。”
  这时,楼梯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舒子寅也穿着睡衣跑下来了,知道这事后,她同意洪于的安排,先将楼内的各个空房间找一遍。
  顿时,楼内响起了一片“小妮”“夫人”的叫声。然而,没有任何地方传出应答。大家的脸色都很紧张,心里沉甸甸的。
  整座别墅里所有的空房间被一道道打开。果然,在二楼的一个房间里,推开门后,发现地上有一团黑影,打开灯,蓝小妮出现在大家眼前。她的手脚被捆绑着,嘴里塞着一团毛巾,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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