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游点点头。
马胖子马上将销售员招呼过来，先把买卖确定了再说。
马胖子过于心切，连价也不讲就买了下来，而且买得很开心，似乎是抢到宝贝一般，乐呵呵的笑容让其他赌石玩家看得纳闷。
“老板，我们来了！”
唐义云带着两位看起来是学徒的年轻人徐徐朝他们走来。
马胖子在周游答应到这里参观的时候，就第一时间打电话叫唐义云过来，一是为了找解石的帮手，二是想让自己精心培养的唐义云能在周游身上学到什么。虽然唐义云错过了两次学习机会，但时间还算来得及，至少不会错过后边的精彩。
“跟着吧。”
马胖子跟唐义云交流下眼神，就继续跟随在周游的身后。
这样的情况周游已遇到过不少次了，最热烈的就是明远玉协成立的那样，周游可是被热情的赌石老板们问得口都干了。
周游掌握住主动权，却不高调，慢条斯理地走下去。
“价格都偏高了！”
周游看了十数块半赌毛料之后，不住地摇头。
这样的现象与在辉煌珠宝那里差不多，稍微表现好点的毛料都报上个高价，让赌石玩家根本没得玩，变相的打击了现场的氛围。现在周游终于明白，这个看起来格调不错，毛料也挺多的玉石公司，为什么人流比英武集团还要冷清。
“涨了！解涨了！”
周游走到一半就听到远方解石区传来的喧哗声。
“过去看看？”
马胖子也起了兴趣。
像他这样的珠宝老板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购买到高级翡翠的机会。现在听到解涨，心中自然是激荡不已，即使明知道帝王珠宝有优先购买权，但他们还是想碰碰运气。
唐义云倒也配合，说道：“老板，您去吧，这里有我就行！”
马胖子已将周游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通，特别是两块毛料的特点都仔细地点出来，让唐义云等人听得不住点头，暗中佩服，更坚定了继续跟随在周游身边学习的念头。
马胖子拍了拍周游的肩膀，说道：“小游，这一次就拜托你了！”
话完，马胖子就带着保镖离开。
周游没有去理会马胖子，因为他又相中了一块半赌毛料。这是一块擦出黑雾的中型半赌毛料，被搁置在一边，显然是遭遇了冷落；若不是其皮壳是难得一见的白盐沙皮，否则这块半赌毛料早就被人扔进废料堆里了。
大部分赌石玩家都不喜欢赌雾，因为有黑雾的翡翠底子容易灰，赌性太高；而且黑雾爱跑皮。
这里的跑皮不是东北话里的意思，而是颜色跑到皮壳上边的意思，很好理解。这块半赌毛料最大的问题就是黑雾还没跑到皮壳上，但擦出来的黑雾已经让大家望而退步。
唐义云显然对这块毛料有所认识，连忙提醒道：“周先生，这块毛料原本是这里一块比较引人瞩目的全赌毛料，但在昨天被一位赌石专家购买过去后现场擦解，不想弄出黑雾来，气得那位赌石专家当场贱卖掉。”
周游问：“现在是不是无人问津？”
唐义云点了点头。
周游看了看价格，惊讶道：“擦出黑雾的半赌毛料居然也敢卖八十六万，难道他们不怕卖不出去吗？”
唐义云看得出周游的意思，苦笑着回道：“如果周先生知道这块毛料在昨天的销售价格是两百六十六万，你就不会觉得惊讶了。饶是如此，这块黑雾赌料的赌性太大了，我怕受老板责罚啊。”
听到唐义云的暗示，周游瞬间没话说。
同时周游也替那位赌石专家叹息的。两百六十六万，转个眼就以八十六万贱卖掉，这样的亏损速度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有趣的是，周游觉得这黑雾有点问题，似乎可以赌下去。
想及于此，周游也不废话，继续深入研究。
大约三分钟后，周游将早就在身边等候的销售员招呼过来，直接签了张价值八十六万的支票过去。
之所以不给代表了翠玉阁的唐义云收购此赌料，不是周游贪婪，想赚这点小钱；而是唐义云在刚才已表达了他的担忧和拒绝，如果周游还让他收购的话就有点强人所难的味道。
既然如此，周游也就不去客气了。
“周先生真的买啊！”
唐义云不是没看过赌雾，但还真没看过有人敢赌黑雾的。
换做是其他人，唐义云或许还会批评几句，但是周游不同。自从第一次的教训，唐义云就知道周游不是一般人物，而伴随着周游越来越辉煌的战绩，唐义云更是对周游心悦臣服，不敢再生什么奢望，只想从周游身上学习更多的赌石技巧。
看到唐义云心思涌动，周游也不藏着掖着，主动解释道：“雾有厚有薄，喜欢出灰底子和跑皮的黑雾也是如此。一般说来，大家一看到黑雾都选择避之则吉的态度，但这是错误的，因为黑雾也有可能出高绿。”
唐义云思绪一下，也觉得有道理。
周游知道这样是说服不了唐义云的，于是只能将最后的底牌开出来：“还有一点，外行看色，内行看种。底子灰并不代表了沉闷和低价值，在好种上反倒能突出翡翠的岁月底蕴。”
唐义云把握住事情的关键，问道：“周先生，你的意思是这块黑雾赌料有可能出好种？”
俗话说“种好遮三丑”唐义云哪里不知高档翡翠的定义。
周游点了点头，回道：“如果我没估计错误的话，这块黑雾赌料应该能开出蛋清种到冰种的中高档翡翠，而且内里的翡翠还不小，估计能开出个大涨什么的。”
“这次恐怕有不少人要看走眼了！”
唐义云根本不怀疑周游的话，他所想到的是周游把黑雾赌料解出来之后，那些一致看低的所谓赌石专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聪明的大志已拿来一辆推车，问道：“老板，我们要在这里现解现卖？还是托运回去？”
周游苦笑道：“这块毛料的分量也是不轻，就别托运回去了，在这里现解吧！不过现在不是解石的好时机，你先带着吧。”
“好的！”
大志倒也干脆，猛地一用力，就将至少有八十斤重黑雾赌料给搬上了推车。
唐义云看得直咋舌。
周游早就见怪不怪，继续他的搜索旅程。
或许是因为半赌毛料比较多的关系，周游每走上一小段总要停下来琢磨，顺便用实力为唐义云他们上课；同时也使得唐义云他们手里的毛料越来越多，前后竟然收购来两百余万。
这样的手笔，终于引来某些有心人物的关注。
苗总经理竟然与马胖子联袂而回，中断了周游他们的课程。
马胖子看到唐义云推着的满车毛料，当即笑容满面，但不等他说话，苗总经理就开始赞叹起周游来：“周先生不愧是南方的赌石高手，居然相中了这么多有价值的毛料。”
对于略带自吹味道的夸张，周游只是淡淡地回道：“赌石玩的不仅是眼力，还有运气。或许是这里的半赌毛料比较多，容易筛选，减少了不少烦琐的工作，才会收购这么多的毛料。”
苗总经理是何等聪明的人，哪里看不出周游对他的感观，但他也不气馁，努力邀请道：“听马总说周先生最近连续解出玻璃种翡翠，不知道可否让我们见识一下呢？”
苗总经理的态度变化这么快，自然有马胖子的功劳。
苗总经理之前就听说马胖子得到了贵人的帮忙，渡过了一次劫难，但也没往年轻的周游身上想；但当马胖子在周游的指点下连买连块毛料，然后解出来都得到不错的翡翠之后，苗总经理就开始深入了解周游，并且努力从马胖子的嘴巴里套出周游的资料。可是不问还好，一问就知道自己冷落了了不得人物，所以现在想过来亡羊补牢。
“也好！”
周游的确说累了。
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可刚一下机就杀到这里来赌石，即使周游精力旺盛也经不住这样的折腾。现在能乘机休息一下，也是不错的主意，反正时间还早着呢。
苗总经理看了看周游挑选的毛料，小心翼翼地问道：“周先生，不知道你想用哪一块翡翠呢？”
第二百七十章 进退不得
到现在为止，周游除了买下那块黑雾赌料，也就收了一块开出糯种天窗的小型毛料而已，剩余的全部都由唐义云代表翠玉阁收购。
苗总经理对那块黑雾赌料没什么信心，怕的就是周游拿这块黑雾赌料来破坏他们好不容易重新凝聚起来的氛围。
“随意玩玩，就用这块小的吧。”
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周游已经习惯了观察人的神态。刚才苗总经理所表现出来的担忧，让周游不得不做出点取舍，满足一下人家的期待。
唐义云是聪明人，看到周游为难的样子，连忙站出来：“老板，这些半赌毛料都是周先生亲自挑选的，我个人也觉得很有看头。”
“好，一起去！”
马胖子想不到周游这么厚道，自己转个眼而已就为他收割到如此多的毛料，让他喜不自禁。
苗总经理虽然奇怪马胖子的行为，但这也使得他越发重视周游，连忙为他们安排特殊的解石机器。
普通的解石机也就是两、三万，而高级的解石机也就是十万左右而已，对于动辄就是以百万为单位的赌石来说，简直就是毛毛雨。像帝王珠宝这样大型的珠宝公司，自然有数量可观的机器随时等候待命。
当周游他们来到宽敞的解石区，早就有一台看起来很新的解石机和两台摩擦机在等待他们的到来。
唐义云虚心询问道：“周先生，需要我帮忙吗？”
周游将那块糯种小型赌料递给唐义云，说道：“顺着天窗擦下去就行了，不用切的。”
这块糯种小型赌料花费了周游近四十万，若不是糯种小型赌料翡翠越往内水头越足，最终达到更加高级的冰糯种，否则周游这笔买卖还真会亏上不少。在此之外，这块翡翠的分量还算可以，若是用切的话很容易破坏到翡翠的完整性，严重的甚至把价格降低一半，所以周游只要擦的，不需要切的。
唐义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随后就带着两位学徒走了过去。
马胖子对于周游的毛料最是热心，笑嘻嘻地问道：“小游，那这块大的呢？虽然开出的是黑雾，但你买下来肯定有理由的，有没意思现场表演一下什么叫做赌雾？”
苗总经理听得差点过去捂住马胖子的嘴巴。
这块黑雾赌料原本是他最看好的毛料，可是它的擦垮葬送了苗总经理所有的好感，也使得这一次的赌石交流会流失了不少的人气，苗总经理没将这块毛料扔到废料堆已算是冷静的了。
现在那块几乎是废料的垃圾被周游买了，苗总经理不提有多高兴。此时的苗总经理最大的期望就是别在他们公司里解开这块垃圾，影响他们的赌石氛围，其他的随便周游怎么处理。
“还是不了！”
周游看得出苗总经理的紧张，也就不为难他了。
马胖子不是傻瓜，看到苗总经理的脸色后也就恍然过来，说道：“没关系，等下到我们公司解就行了。”
周游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怎么会这样啊！这怎么可能呢！”
一个惨烈的哀号声响起，可把周游给吓了个可以。等及周游他们转过头去，入眼的是一位面无血色的赌石玩家瘫坐在解石机上，傻傻地看着切垮的毛料，嘴巴还不住地呢喃着什么。
“不对啊，明明是老帕敢的毛料，而且还有蟒，怎么可能切垮呢！”
“不对，是不是他们骗我这是老帕敢的毛料？”
“我的四百万啊！”
周游认真一听，听到的却是混乱不搭调的抱怨。
但奇怪的是，周围的人看着这个赌垮男子不仅没有一点同情，反而还有幸灾乐祸的味道，这可让周游的感觉不是很好。
马胖子低声提醒道：“别可怜那家伙！这家伙姓海，是京城赌石圈出了名的乌鸦嘴，最看不得别人的好，大家都暗地里称呼他为海黑心。只不过这家伙的赌石技巧很是出色，是京城赌石圈里的名人之一，所以他的日子还过得挺滋润的。”
周游现在终于明白大家为何如此了。
马胖子继续说道：“毛料还挺大的，不切之前应该有两百斤，难怪要四百万呢。”
周游这才知道为什么人流大多数都集中在这里，而不去关注刚刚连涨的马胖子一方。在赌石界，越是大型，越是贵重的毛料越容易吸引人的注意力，因为购买这样的毛料本身就是一种气魄，不少人奋斗一生都无法玩上一次，哪怕是半次也不行。
“不行，我还得再切上一刀！”
海黑心突然想到什么，连忙跳下解石机，匆忙摆正角度，准备再下一刀。
周游看到这家伙选择的那半块毛料，就知道他的第二刀还是完蛋。因为周游刚才已用灵力透视，将两块毛料都给看了个彻底，发觉只有一块毛料只有翡翠，最悲剧的是海黑心所选择的那块毛料是没有翡翠的。
“可惜了！”
周游摇头不已。
虽然这个海黑心的名声很臭，但周游没体会到海黑心的恶心，不免对他起了怜悯之心。不过这也是想想而已，周游还没遇到到因为些许的怜悯就强出头，凭白招惹别人的白眼。
马老板是人精，马上听出话中的意思，问道：“小游，是不是看出什么门道了？”
周游点了点头。
虽然这么大的毛料只出了一小部分翡翠，但这一小部分就足够无数人垂涎三尺的了。因为那翡翠是芙蓉种，而且还是芙蓉冰种，其珍贵程度可想而知。
喀！
虽然大型难以切割，但是海黑心是很直接的对切，不用任何的技巧，干脆利落，毛料再度切分。
“垮了！”
“这次真的是完垮啊！”
“他的运气终于走到头了，看他以后还敢那么嚣张！”
大家纷纷幸灾乐祸，看得有滋有味。
海黑心这一次终于坚持不住，彻底傻在解石机上，嘴唇不住颤抖。
马胖子终于发问了：“奇怪了，这块毛料的表现很不错啊，老帕敢的高级毛料，上边还有蟒纹，有翡翠的几率高得可以，怎么会垮到如此地步的呢？这样的情况还真是第一次看到，太邪门了！”
“海老板，不知道你剩余的废料卖不？”
周游正想说话，边上突然站出一位戴眼镜的年轻男子想要收购海黑心的废料。
海黑心听到这里，马上回道：“可以！全部拿去，一百万！”
戴眼镜的年轻男子即刻回道：“那你慢慢留着玩吧！”
话完，他就转身没入人群。
“等等，要不五十万也可以啊！”
海黑心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愚蠢，废料基本是卖不出的，像这样的废料居然还开这样的价格，不是把别人当成傻瓜就是他自己太天真了。只可惜海黑心想挽回的时候，那人都不知走到哪里了。
心灰意懒的海黑心想要挽回一点成本，对周围的人喊道：“有没人想要接手，全部打包，四十万！”
可惜换来的只是大家的无情冷笑。
虽然场中的三块废料都还小有规模，但是挂上“两连垮”的名号，这个对信奉运气的赌石玩家来说可以说是一个禁忌。在场没有那么多大气魄的人物，绝大多数都是过来看热闹的，自然对海黑心的报价回以讥笑。
“三十万，真的不能再减了！”
海黑心在做最后的努力，喊道：“这块可是难得一见的老帕敢毛料，表面还有清晰的蟒纹可见，是圈子里公认的高级毛料。只不过是我的运气不好，切错了，我希望有气魄有运气的玩家能接手继续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