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波澜不惊起来。
看到这一幕，身体尚在空中的张默，眼中闪过一道莫名的神采，越是了解，对于战痕的神妙，他就越是着迷，在他看来，这是一种超越科技的技术，由武者自身精神作为主导，引导天地间的能量运行，以此达到各种各样的目的，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当然了，这时候只是一点下意识的感叹，张默可没有心思在这时候，还去细想战痕之妙。
借助地势之利，张默在乌广龙毫无防备之下，已经来到了他们头顶上方，眼中精光一闪，存在脑海中不知名处的精神赫然发动，一股澎湃如海、汹涌如潮般的精神力，在这小小的两帆舟之上轰然落下。这些精神彼此之间并非毫无秩序，只见他们凝结成一粒粒虚幻、细小的沙粒，散发着似有似无的朦胧光华，在空中彼此交缠、组合成一幅幅微小的图案，如同天幕落下，将这舟中之人全都笼罩其中。
唰！精神的变化如同思维运转，那速度实在是形容不出来的快，这边刚一发动，整艘两帆舟都已经在张默精神的笼罩之下，那些站在舟上的武者，在第一时间就被他的精神侵入脑海，那一粒粒由精神凝结成的沙粒，组成一幅幅微小的图画，在瞬间就融入到他们的精神之中，如同在翻滚的油锅之中，闯进了一瓢凉水，张默精神所过之处，这些武者的精神炸了营一样的反抗起来，对这侵入自己领地的陌生精神力，展开了全力的绞杀。
但是双方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同样是武者，张默侵入他们脑海的精神力，虽然数量上相比占劣势，但是质量上却要超出太多，同时相比于他们的松散精神力而言，张默的精神力组织性实在太强：修炼了沙漏三法的他，对于精神力的掌控，已经远超一般武者，甚至修为低一些的练气士，也未必比得上他。
就在这种差距下，张默的精神摧枯拉朽一样的，冲破了他们精神在下意识中布下的抵抗线，那些小图轰然散开，真正的融入到了各自的精神之内。
在精神融入之后，两帆舟上的武者，看向张默的眼神立刻就有了变化，不再是之前的错愕、敌视，而是带有一种顺从在内，而且随着时间变化，这顺从之色就越来越明显。
与这种变化相对应的是，张默的脸色在这瞬间变得苍白起来，双目也由刚才的炯炯有神，切换到了黯淡无光的状态，可以看得出来，他整个人都变得不好了。
与此同时，他心中不由得大声骂道：该死的，这精神秘术怎么如此耗费精神，我当年看那护法长老对我用精神秘术，也没有什么费劲呀，怎么自已一用，就这么坑爹？难道是因为我擅自篡改的缘故？！
原来，张默刚才用到的，就是田润雨当初失声喊出的‘精神秘术’。
只不过，那一次使用，是被田润雨误判，张默对于精神秘术当时只是知道这个名字，还是在精神异样的状态中听来的，对于精神秘术根本就是不甚了了。但是当时第一次动用精神力，竟然让精神力显化出了圣神台的形状，这也是被田润雨误判的原因所在，张默趁着那个机会，着实是谋取了不少的好处，尤其是那几枚地髓，为他快速踏入武道境界，提供了极大的帮助。
再后来，他遇到了幻沙一脉逃离的护法长老，不但夺取了时间沙漏的本源、继承了沙漏三法的全部修炼秘诀，而且还被护法长老暗中施展秘术，企图影响他的精神，让他成为幻沙一脉的死忠，却被他借助圣神台之力，将其破解：当时他将护法长老的这种精神禁制，与圣神台中的经历比较了一番，认为这实在是粗陋不堪至极。
那是他第一次接触精神秘术，后来秦博将他们选走，参加了为期一个月的‘特训’，将以损害精神为基础的‘爆神术’教给了他们，这也是一种精神秘术，虽然修炼的后果不太好，但是效果确实没的说，而且关键胜在系统。
第三十八章 简单也得玩命
张默拿到‘爆神术’之后，很快就了解到这一秘术的本质，并没有真正的修炼，但也因为有了这次机会，对精神秘术的修炼，有了完整的了解。在闲暇之时，不免比对着圣神台中比较粗浅的镇压禁制，对护法长老所用的精神秘术，进行解析、整理、组合、优化、升级，最终得到了一套并不是十分完善的精神修炼之法。
这种修炼之法确实很粗糙，在最开始只是张默用来加深对精神了解的手段，连他自己都没有想着要去修炼，只不过随着研究的一步步深入，他对于精神修炼竟然变得着迷起来，只要不耽误自己的修炼，他将大部分时间与精力，都放入其中，尤其是结合沙漏三法与圣神台粗浅禁制，让这种研究竟然渐渐地进入正轨。
不过，在后期他的研究方向发生了变化，不再是系统的研究精神修炼之法，而是顺着护法长老的应用之法，特意的研究起精神的运用之道：精神修炼之法有沙漏三法就足够了，短时间内，自家研究的不可能比他更精妙，没有必要做那无用功，反而是这运用之道大有可为。
沙漏三法作为幻沙一脉的核心秘技，其中自然不会缺少应用之道，事实上就算是护法长老使用的，也是沙漏三法其中的内容。只不过相对于修炼而言，沙漏三法在应用之道上的建树，实在是乏善可陈，和他的鼎鼎大名不相匹配，张默有些看不上眼。
在原有的应用之道的基础上，张默不停地进行拓展、完善，有圣神台这个大杀器在，兼之被镇压十五年、破解禁制十五年的经历，张默在这条路上看得很远、走的很快，应用之道已经完全超越了沙漏三法原有的内容。
现在他用的，就属于其中的一种，虽然是第一次在实战中运用，但是取得的效果却是出乎预料的好，整整一艘两帆舟的武者，竟然被他一网打尽，虽然还属于敌对双方，但是使用了精神秘术的张默知道，现在就算是下命令让他们动手，这些人也绝对不会有所行动：脱胎于沙漏三法的精神秘术，效果绝对是杠杠滴！
只不过，还没有等他在这胜利中回过神来，就感觉在他的精神包围之中，一股虽然没有他数量多、但是绝对比他质量高的精神直冲出来，就如同是在厚重的土地中，一个大钻头猛然破土而入，并且不停地向着更深处钻去，看似厚重的土地，根本阻拦不住钻头前行的势头。
不用寻思，张默就知道，这股精神属于站在船头的乌广龙，那个苏梦镇海卫所的所长，那个想要将自己的东西都拿走的混蛋。
他的精神很奇怪，张默通过这段时间的研究，自认为对精神已经有足够的了解，刚才一瞬间侵入那么多人的精神之中，没有哪一个人的精神，如同乌广龙的精神这样，给他如此奇怪的感觉。
精神还是精神，本质上没有变化，但是他的精神却又不像是精神，好像是超脱于精神之上、正在进化中的另一个东西，张默有种朦胧的感受，就是这种变化一旦完成，乌广龙的精神将会发生天翻地覆一样的变化，变得再不相同，完全超脱于一般人的精神。
如果非得形容一下的话，张默的感觉勉强可以这样来形容：精神的本质就是碳原子，普通人的精神，就是碳原子组成的木炭，而乌广龙的精神，却是将这些碳原子进行重新排列，想要将精神转化成钻石，而且取得了一定的成效。
“你是谁？”
“我是张默，就是你要赶去对付的那个乌厉镇海卫所的所长！”
“不可能，你不过是一个武者，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精神力？！”
“谁告诉你武者不能有强大的精神力？那不过是你孤陋寡闻罢了，今天你不但见到了，还会感受到。乌广龙，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听从他人挑拨，来找我的麻烦？！”
“听从他人挑拨？你一个小小的武者，却成为一个镇海卫所的所长，在这外海之中，又怎么能保全那些财物？还不是早晚被其他人吞掉？与其如此，还不如交给我来用。”
“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你凭什么在我手中，将这些财物带走！”
“哼！不要以为自己精神力强大，就当着可以横行无忌，这精神秘术运用也是有限制的，如果不是你用计靠近我们，那么远的距离，你的精神就算是再强大十倍，也根本毫无作用！”
“你自己蠢到中计，就不用去埋怨，你一个练气士，带着自己所内的武者，竟然被一个中级武者偷袭成功，就算是真的说出去，丢人的也只能是你自己。”
“你若是偷袭成功，丢人的当然是我，但是就凭你这点实力，也想偷袭我？简直就是不知所谓，我已经是半步超凡境界，精神经历蜕变，马上就要转化为神识，你虽然天赋异禀、精神强大，但是在我的精神面前，只不过是羸弱不堪、一击可灭罢了。我要让你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阴谋诡计，都是苍白可笑的！”
“绝对实力面前，阴谋诡计当然是苍白可笑的，但是实力相差不大的时候，阴谋诡计确实能决定胜负的，你自以为精神历经蜕变就一定比我强吗？那我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是如何将你战胜的。”
说完之后，任凭对方如何叫嚣，张默都不再给出任何回应，精神中的交流速度极快，但是再快也需要动念、传递彼此的心意，就在这短短的交流中，张默的那浑厚的精神，竟然快要被对方给穿透了，这种情况一出现，立刻就是将张默给吓了一跳，全身心的运转精神，还感到力不从心，有哪里有心思去和对方‘交流’！
但是，正如乌广龙所说，在实力的差距面前，什么算计都显得苍白可笑，哪怕是他全力运转精神，但是乌广龙仍旧势如破竹一样，将张默的精神穿透。
啪！张默就感觉自己听到了一声玻璃杯在瓷砖上摔碎的响声，他的整个精神，在被穿透的一瞬间，轰然碎裂，变成一块块的，支离破碎。
在精神破碎的同时，张默就感觉自己精神变得一片漆黑，整个人就如同陷入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中一样，在不停的往下沉，好像是精神中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向内塌陷、吸收，要将自己已经破碎的精神全都吸走。
一种马上就要死去的感觉，霎时间在他心中升起，恐惧、无边的恐惧攫住他的内心，每一片碎裂的精神都在恐惧，仿佛即将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下一秒就是彻底的沉沦。
就在这无边的恐惧之中，乌广龙的精神如同一柄利刃行于沙中，竟然开始肆意的对张默的精神，进行撕裂、切割、剿灭，已经成为碎片的精神，只能任由乌广龙肆意妄为，这种情况持续下去，张默只有死路一条。
就在这时，张默将要沉沦的精神碎片，每一片都发生了变化：那是一块五彩斑斓的大石头，似乎在虚无之中存在许久，而且必将继续永久的存在下去，直到亘古之后，成为时间长河的一部分，见证这世间曾经的足迹。
这块五彩斑斓的大石头一出现，张默已经被切割、绞碎的精神，立刻拧成一股，竟然再次聚合起来，重新凝练成一个整体，所有的精神都‘活’了过来，仍旧是那么厚重、那么灵动。
过去恒如不变法！张默所用，赫然是沙漏三法之过去法！
已经过去的事情，恒如不变，没有什么东西能改变已经形成的事实，这是时间法则的强大之处，哪怕是元婴真君，在这时间法则面前，也只能俯首称臣、毫无作为。
过去恒如不变法，取义过去恒如、永恒不变的真意，用以凝练精神，使得精神带有一种恒如不变的特质，哪怕是被人所毁灭，仍旧可以凭借这种特性恢复，这一用法，乃是过去恒如不变法的核心奥义之一，而且属于最难以理解的奥义。过去恒如不变法，妙用无穷，真的究透的话，足够让一个修炼者受益终生，但哪怕是在幻沙一脉兴盛之时，能领悟者，也是寥寥无几。
张默在危难之时，并没有惊慌失措，精神虽然被恐惧所笼罩，但这种情况他在十五年的封印中，已经尝试过不知道多少次，早就已经将心神锤炼的足够强大，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努力寻找自救之道。
这过去恒如不变法，就是他在危难之际，想到的自救之法。
这一方法用出，精神果然恢复如初，甚至可以比拟刚刚使用时的强大，顿时就让张默精神一震。
乌广龙也很震惊，他的精神已经处于蜕变的门槛中，但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谁的精神在被毁掉之后，竟然还能瞬间恢复：他一定是修炼了某种精神秘法，所以才会如此！
虽然如此，但是乌广龙心中发狠道：不论你能恢复多少次，我都能将你的精神摧毁，我倒要看看，你的精神，到底有多坚韧。我就不信，这样的恢复，会是没有任何限制与代价的！
第三十九章 初窥神识之密（上）
一次、两次、三次······
十次、百次、千次······
张默的精神被乌广龙轰击的支离破碎，然后再次重组、恢复如初，如此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给人一种可以无尽恢复的错觉，让乌广龙都有些心力憔悴，升起一种忍不住要放弃的念头。
正如他所料，张默这种恢复精神，不可能是毫无代价的，最基本的代价，就是那种撕心裂肺一样的疼痛，每一次都能恢复不假，但是每一次恢复都是因为精神被撕裂，那种精神碎成一片片、破成一块块的状态一点都做不了假。
相比于肉体上的疼痛，精神上的痛苦更直接、更猛烈，想一想吧，你的身体被无数次的肢解成碎块，然后再无数次的重新组合，这之中的痛苦，实在是让人想一想都觉得难以忍受。
张默也没有经历过，虽然在圣神台镇压的那十五年，精神遭受了种种磨难，但是这种纯粹到极点的疼痛，却是从来都没有尝试过的。
但是，无所谓了，张默的精神遭遇到的磨难那么多，也不在乎这点疼痛的折磨，虽然已经背疼痛折磨的快要失去了意识，但是张默始终在咬牙坚持着，不停的运转过去恒如不变法，将精神一次又一次的恢复如初，一层层将乌广龙的精神包裹起来，不让他有逃脱出去的机会：一旦乌广龙将精神脱离，那他就可以直接控制身体，要是将张默直接斩了，这一切就全部都结束了。
精神中的交锋，实际上是快若闪电，根本没有什么大战三天三夜的情况出现，哪怕是势均力敌的两股精神，在交战中也是瞬息万变，很快就能有一个结果，历来都是最为凶险的交战方式，除非是以修炼精神为主的修者，否则很少有人会主动运用这种方式交战，最多也不过是作为一种辅助方法罢了。
张默之所以运用精神秘术，当然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除了这种方法，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只要不想把东西还给他们，纳双方就只能站在对立面上，你死我活可能还不至于，但势不两立却一点都不夸张。
张默弄险，本已经做好了重伤而归的打算，却没有想到，竟然陷入了最不可能出现的持久战之中：闪电一闪而过是快，但是几千次闪电划过，再快也是需要时间的。
一次又一次的交锋中，张默的精神，其实已经陷入了一种很奇妙的境界：昏昏沉沉、无思无念，只是下意识的运转过去恒如不变法。
这种境界，其实是张默在圣神台的压制下，被硬生生逼出来的，十五年，在破解禁制的过程中，他的精神不止一次的面临被磨灭的风险，各种困境遭遇到数不胜数的地步，但是他都一一闯了过来，这其中最大的臂助，除了脑海中出现的各种破解封印的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