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张默醒了,他的两个叔叔出面替傻子做主的借口,就完全不好使了,因为这灵田在名义上,就是属于张默的,谁也夺不走,这一点在道院有清楚的记录,县衙也别想干涉。
本来,看到张默醒过来,田师爷和张默的二叔,都有意的想尽快将近交易达成,等到交易完成他们去道院做好登记,打一个时间差出来,就算张默日后想闹事,也可以用各种手段摆平,尤其是道院也不会承认张默对灵田的所有。
可惜,他们的算盘打得好,张默的反应也不慢,知道自己在这里说得再多都没有用,直接点明要去道院,将这件事捅开,从根本上断去他们的念想,拿回属于自己的灵田。
当然了,道院不可轻进,管理道院的人,都是各个仙门中挑选出来的弟子,他们平时忙于修炼,除了每次为仙门挑选弟子外,基本上不怎么管事,你真有事让他们出面,说不得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可自己的灵田都要没了,付出一点代价,又算得了什么。
人被欺负到一定份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顾及的时候,反而什么都不在乎了,张默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这话一出口,田师爷心里面就忍不住骂道:“他妈的,这小子怎么什么都知道,不行,他要是真的去了道院,这件事肯定就瞒不住了,到时候对老爷名声不利,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想到这里,田师爷重重的哼了一声,说道:“年轻人毛手毛脚,你当道院是你家吗?想进就进,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人。”
看着张默并没有停下来,田师爷不得不出声留人道:“张默你先不要走,既然你已经恢复神智,那么买灵田的事情,自然要和你说一说,我堂堂一县师爷,代表县令大人和你谈话,又不是强抢你的灵田,你着什么急。”
“不强抢?那倒是还有的谈,只不过,再谈之前,是不是应该先将地契还给我,那可是我的东西。”
“这个,不急、不急,反正田契就在那里,肯定丢不了的,现在不如先谈一谈怎么交易的问题吧。”
张默的二叔,一看田师爷马上就要和张默去谈,立刻就是脸色一变,要真是再把田契交出去,那还有他们什么事呀,直接可以拿着小板凳去墙角画圈圈了,这绝对不行。
“怎么交易和你没关系,要不要交易你也说了不算,马上把田契给我拿出来,否则,我也就没有必要在这里待下去了,咱们有什么话,就在道院说吧。”
一看他二叔还在那里迟疑,张默如何不知道他的打算,二话没说拔腿就走,根本不想和他们墨迹,反正到现在,道院成了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只要这笔交易还没有完成,道理就站在自己这边,道院绝对不会拿自己的信誉开玩笑,哪怕对方就是县令。
“等等,张默你不妨听一听县令开出的价钱然后再决定,你放心,既然你已经醒了,那么购买灵田的事情,肯定是要和你本人亲自谈。县令决定用一处铁矿和你这三亩灵田兑换,并且还会给你黄金五百两,以及县内一处房产、一座店铺,这些东西的价值加起来,可并不比你那三亩灵田少,甚至还大大超出。怎么样,我说过,县令不会强抢的,这下你信了吧?!”
听到田师爷的报价,张默二叔心里面不禁破口大骂:“这个狗日的,竟然隐藏了这么多的东西,跟我谈的时候,只有矿产和黄金,那房产和店铺就被他自己给吞了,他妈。的!”
老三听到这话,心里面也是直发热,这么多的财产,要说不动心那是骗鬼呢,他们以前是掌握着三亩灵田,外加三百亩的上等田地,但是每年所得极其有限,究其原因,在于他们根本不会经营灵田,只能将灵田出租,所得是极其有限的。
最关键的在于灵田不能荒废,如果没有相应的灵植种在上面,灵田中的灵气会慢慢流失,如果你经营的灵田等级降低或者衰退,道院肯定是饶不了你的。
这样一来,他们兄弟最大的进项其实就是那三百亩好地,可地里又不能种金子,就算有这三百亩,明年所得也比不上一座铁矿的价值。
就在这时,赵铁柱突然说道:“灵田怎么买卖是另外一回事,现在先把田契拿出来。我兄弟他今天刚恢复神智,直接就来处理这件事,我可告诉你们,要是不能让我兄弟满意,我们可就要把事情闹大了!”
“什么?你今天刚恢复神智,马上就来到这里?”
老三听到赵铁柱的话,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张默看。
张默感觉有些不对劲,眉头皱了皱道:“嗯,没错,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东西,你们总不能一直拿着,必须给我。”
“也就是说,除了你们之外,没有人知道你已经恢复神智了。”
老三的嘴角有一丝莫名的笑意,没等别人说话,就自己继续自言自语道:“那要是这么说的话,如果你现在再变成一个傻子,那也不会有人怀疑是人为的,只会认为你没有好,对吧?!”
“张天渊,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我的好侄子,你都已经猜到了,还问我干什么?!你已经傻了十五年,为什么不再多傻几天呢?你十五年都在成全叔叔,今天也再成全叔叔一回吧。财帛动人心呀,那一处矿产、五百两黄金、一处院落和一处店铺,多诱人呀,放在你那里,你一个傻子怎么懂得经营,还是交给我吧,叔叔帮你管着,你就和以前一样,老老实实的坐着,每天就管吃喝拉撒不就得了嘛!”
张天渊,也就是张默的三叔,仿佛陷入了魔怔一样,眼中凶光毕露,一种疯狂的气息以他为中心,向四周不停的扩散,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缓缓起身,拉开架势想要动手。
他,竟然打算再将张默擒住,然后打成一个傻子,从而霸占张默的财产,不论是灵田还是那些财富,张天渊都不想让张默染指,换言之,他已经将这些东西,完全当成自己的了。
“张天渊,好好好,没想到你竟然无耻到这种地步,来吧,放马过来,我赵铁柱倒是想看一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敢在这里放肆。”
赵铁柱听到张天渊的话,被气得浑身直哆嗦,他没有想到自己一时间嘴快,竟然给二人带来这种危险,不得不说钱财让人疯狂。
就在张天渊说出这番话之后,田师爷眼中一抹疯狂显现,赵铁柱将张默护在身后,正待搏杀,他突然开口道:“咳咳,赵铁柱,你是流风拳场的首席弟子,并不是张家之人,人家自己的家事,长辈在教训晚辈,你还是不要管得好。”
“什么?家事?教训?你难道没有听到,他说要将张默再打成一个傻子吗?他这明明是谋财害命,怎么就成了教训了?!”
“唉,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张默桀骜不驯,刚才竟然直接和他二叔动手,可见毫无教养,张天渊作为他三叔,是个长辈,出手教训一下晚辈,也并无不妥呀。至于什么打成傻子之类的话,那不过是气话罢了,不管怎样都是一家人,血浓于水嘛。”
“没错、没错,田师爷说得对,我就是想要教训教训他,没有别的意思,更不会伤害他的,毕竟他是我大哥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个骨血了。”
“听到了没有赵铁柱,你还不给我退下?!”
田师爷说完之后大手伸出,就像是两只铁爪一样,砰的一下就抓在了赵铁柱肩膀上,任凭对方如何闪躲、挣扎、反击,全部无济于事。
这大手一搭到肩膀上,赵铁柱就感觉自己一身的力气都被锁住,根本无力动弹,不禁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个貌不惊人的老货,竟然是一个高手,自己已经是三级武者,能让自己毫无反抗之力的,对方至少也是五级武者,甚至可能是六级武者。
此人绝对不可力敌,想到这里,赵铁柱张嘴大喊起来:“张默,快跑,不要管我,快跑!”
“跑?你跑的了吗?刚才打的很痛快吧?目无尊长、心肠歹毒,我一定要代我那死去的大哥,好好的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是人伦纲常!”
张天沟没有想到,自己怕事的弟弟,竟然在短时间内,想到了这么恶毒的方法,但是不得不说,这对兄弟还真就想到一块去了。
既然赵铁柱已经被控制,有了田师爷的默许,他还有什么不敢干的,正好刚才被打的凄惨无比,现在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可以真正的解解气了,所以她想也不想的,就将出门的路给挡住了。
“跑?我为什么要跑?就凭你们几个烂货,也能对我造成威胁?别提我父亲,也别用我父亲的名义来做事,你们两个根本就不配!田师爷是吧?很好,很好,为了那一点点钱财,你甘愿助纣为虐,看起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面对眼前的困局,张默丝毫没有动容,冷静的有些过分,让在场的人不禁有些踟蹰,不知道他有什么依仗,竟然如此淡然。
“小王八蛋,给我死吧!”
张天渊没有往后退的余地,也不去想太多,直接悍然动手,整个人如同一只饿狼一样,合身就扑了上来,眼睛之中闪烁着疯狂、嗜血的神色,似乎要将张默给生吞活剥一样。
“我的就是我的,谁也夺不走,就凭你们,差得远了!”
第四章 你的也是我的
“我被圣神台压制十五年,精神也被磨练了十五年,虽然从未修炼过身体,但是精神的强大,却不是你们这些人能够想象的。想把我当成软柿子来捏,就怕把你们的手都给崩断了!”
房间中,张天渊正作势欲扑,而张天沟与张峰父子,也很默契的将出路堵死,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因为利益的关系,十分默契的达成了一致协议,那就是将张默制服,重新把他给打成傻子。
这利益是如此之大,大到了县衙的师爷也心照不宣,自愿成为他们的帮手。
面对这一切,张默没有丝毫的惊慌,十五年的囚禁生涯,在不停地挣扎中,已经将他的神经锻炼的足够强大,很难有什么事情让他动容,更别提让他惊诧了。
他这十五年是怎么过来的呢?如果打一个比方的话,就会有更清晰的了解:假设一个人可以不渴不饿、不眠不休,没有任何身为‘人’的各种琐事困扰,同时又会时刻保持清醒,然后被紧紧地捆缚在一个用无数绳索编制的牢笼里面,你需要不停地去一层层解开这些绳索,才能将自己放出来,这一解就是十五年。
外人很难想象,他这十五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更难以想象,他在这十五年的‘解锁’生涯中,到底经受了怎样的磨练、学到了怎样的知识、得到了怎样的升华。
这一切,都是他藐视他人的根本,也是张默并不把对方放在眼里的底气。
就在他们发动的一瞬间,一股犹若实质的精神力,以他为中心轰然散开,如同水银泻地一般,将整个房间全部塞满,所有人都被包裹在其中。
轰!弥漫在房间中的精神力,幻化成一座古朴的石台,光秃秃的没有任何装饰,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稀奇之处,就好像是一个匠人随手砍凿出来的一样,平凡、普通、不起眼。
但是就是这个不怎么样的石台,在出现之后就理所当然的,成为整个世界的中心,或者说,所有看到他的人,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这一座石台,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东西。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在石台上缓缓地漂浮出来,像是人的情绪,不甘、无奈、愤怒、解脱、喜悦、,好像包含了所有,但是却缥缈的如同云雾一样,根本感受不清;像是整个世界,有虫鸣啾啾、有花香鸟语、有野兽厮杀、有文明演化、有天崩地裂、有生命幻化,各种情景不停显现,但更像是一场荒诞不经的梦,梦醒了无痕迹,上一秒发生的事情,下一秒就已经彻底在大脑中忘记。
房间中,五个人的精神,完全被这座精神幻化的石台控制,变得痴痴傻傻的,别说再有什么动作了,就算是你上去踹上他们一脚,他们也未必能有什么反应。
如果他们还清醒,就能看得出来,张默精神幻化的这座石台,其实相当的模糊,仅仅是有了一个石台的轮廓罢了,也就是看着像那么回事,如果不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息蕴藏在其中,根本不会有如此强大的威力。
但是,就算只有一个轮廓,张默的精神也无法长久的承载其中的气息,哪怕是模仿的气息也不行,就在石台幻化出的同时,所有的精神立刻全部消散,就如同没有出现过那样,一切都恢复到风平浪静的状态。
张天渊仍旧在向前扑,田师爷也还在扣着赵铁柱,张天沟与张峰父子,也恶狠狠地守着门,就像是两条忠实的看门狗,脑袋仍旧向着张默的方向,似乎在防备他暴起伤人。
可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所有人的眼睛,都是痴痴傻傻的,一点焦距都没有,好像是失去了神智一样。
噗通!正在往前窜的张天渊,一下子就摔倒地上,结结实实的来了个狗啃屎,额头摔破、鼻子出血、嘴唇破裂,这一下子摔得可不轻,但奇怪的是,他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嗨!叹息声响起,就如同是打开了一个看不见的开关,精神浑噩的五个人,在同一时间摇了摇脑袋,眼神变得清明起来。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你用了什么妖法?怎么会这样?!”
张天渊一个骨碌在地上爬起来,满脸的鲜血让他有些茫然,浑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他,被这莫名的变化给吓住了。
更让他始料不及的是,他竟然不敢再有针对张默的念头,别说刚才想要将他擒住,然后打成傻子、侵夺财产了,现在就是想要高声骂他两句,都有些胆战心惊的感觉,比起当年面对大哥,还要显得恐怖。
至于张峰父子,张天沟还好些,毕竟能坚持站在原地,但是张峰却已经瘫软在原地,根本无力气来了。
“精神秘术!”坐在一旁的田师爷,此时已经是冷汗涔涔,里面的衣衫都全部被浸湿了,这四个字说的尤为艰难,好像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一样。
“果然不愧是田师爷,见多识广,竟然知道这是精神秘术。师爷既然知道这是精神秘术,想来也清楚,这种秘术的威力吧。”
“精神秘术,伤人于无形、潜移默化、逐步侵蚀、无可阻挡、无可防备,解除的途径有两条,其一为施术者自行解除,其二为利用自身精神破解,别无他途。”
田师爷的脸色越发的灰败,他也发现自己再也不敢对眼前这个青年,有任何不良企图与想法,他知道,这大概就是此次精神秘术的作用之一了。
田师爷本名田润雨,早年也在江湖中闯荡过一番,颇有武力、见识不俗、能力不凡,只是人到中老年之后,再也没有年轻时的拼劲,而且在修炼上也没有什么前途可言,这才经人介绍,成为一名光荣的师爷,渐渐受到县太爷的看中,才有了今日的地位。
只是没有想到,这次出来办事,碰上了杠杠硬的铁板,竟然是传说中会精神秘术的少年,这下子,可闹的有点大了。
再也不敢瞎想,田润雨急忙站起身来,拱手向张默施礼到:“在下无意冒犯足下,错误已经铸成,要打要罚在下绝无二话。”
混过江湖的人就是不一样,真的是足够爽快,做事直指要害,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什么辩解、抵赖、心存不满、奋起反抗等行为,一个都没有,直接就摆出低姿态,一副任打任骂的怂种样,如果不知道他刚才那一番表现,还真的能被他给蒙骗过去。
这些人中,唯一没有变化的就是赵铁柱了,这个孩子似乎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