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歌 第2部列王的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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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与火之歌 第2部列王的纷争-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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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之后没几天,罗德利克爵士带着俘虏回到临冬城,此人是个肥胖的青年男子,嘴唇丰厚润湿,头发长长的。他闻起来有茅坑的味道,比前阵子的酒肚子还糟糕。“大家叫他‘臭佬’,”布兰问起姓名,稻草头回答,“我没听过他的真名,只听说他为波顿的私生子卖命,帮他谋害了霍伍德伯爵夫人。”

  私生子本人已丧命,布兰在晚宴上得知这个消息。罗德利克爵土的部下在霍伍德家领地里逮到他时,他正干些可怕事情(布兰弄不清到底是什么,只知道这些事似乎等人死了才能干)。他试图逃跑,结果被射杀。然而,人们来得太晚,已来不及拯救可怜的霍伍德伯爵夫人。结婚之后,私生子把她锁在塔里,还不给吃的。布兰听人说,当罗德利克爵士劈门进去时,发现她满嘴鲜血,指头全给生生咬断。

  “这怪物给咱们系了个棘手的死结,”老骑士对鲁温师傅说,“不管是否情愿,霍伍德伯爵夫人从法理上说都是他的妻子。他让她在圣堂里和心树下发了婚誓,当晚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跟她上床。她更签下遗嘱,声明这该死的杂种为她的继承人,上面封了她家族的蜡印。”

  “在刀剑威逼之下所发的誓毫无效力可言,”学士争辩。

  “卢斯·波顿可不会这么看,毕竟这关系到一大片领地的归属。”罗德利克爵士有些闷闷不乐。“所以我不得不暂时留这狗奴才一命,照说他跟他主人一般该死。我得留着他,直到罗柏结束战争返回北境,因为他是惟一一个目睹那杂种罪行的证人。但愿波顿大人听过他的证词后,会自动放弃领土要求。眼下,曼德勒家的骑士和波顿的部队已经在霍伍德森林里真刀真枪地干了起来,我却无力制止。,’老骑士转过身,严厉地望着布兰。“我走之后你于了些什么,王子殿下?叫我的守卫另U洗澡?你打算让他们闻起来都像那个臭佬,是吗?’’

  “大海正朝这里涌来,”布兰说。“这是玖健在绿色之梦里的所见。他说酒肚子会被淹死。”

  鲁温师傅拉拉颈链。“黎德家的男孩相信自己能从梦中预见未来,罗德利克爵±。我给布兰讲过,这样的预言是不可靠的,然而实话实说,磐石海岸的确出了点麻烦。长船载着掠夺者前来,洗劫渔村,奸淫烧杀,于尽坏事。兰巴德·陶哈已派侄子本福德前去处理,但我估计他们只要发现我方人马出现便会立刻上船,逃得无影无踪。”

  “是啊,然后又去另U处打家劫舍。异鬼把这群懦夫抓走吧!若非我们的军队千里迢迢去了南方,波顿家的私生子,还有这些家伙,怎敢如此妄为!’’罗德利克爵士瞧向布兰。“那小子还说了什么?”

  “他说大水会淹过城墙。他不仅看见酒肚子淹死,还包括密肯和柴尔修士。,’

  罗德利克爵士皱起眉头。“看来;如果我非得亲自出马去对付这群强盗不可,就让酒肚子留下好了。他没见我淹死吧,对吗?没有?好极了。,’

  这话令布兰很振奋。或许他们不会被淹死了,他心想,不让他们靠近海就好。

  当晚梅拉也这么想,她和玖健来到布兰的房间,陪他玩三方瓦片棋。但她弟弟不住摇头:“我在绿色之梦中看到的事实无法改变。,’

  姐姐被他的话惹恼了。“如果我们对即将发生的事既无法留意也无法改变,那神灵干嘛还送来警告?”

  “我不知道。”玖健悲伤地说。

  “换成你是酒肚子,大概会直接跳进水井去实现预言吧!可人家会战斗到底,布兰也会。”

  “我?”布兰突然很恐慌。“我要和谁战斗?我也会淹死吗?”

  梅拉负疚地望着他。“我不该说……,’

  他知道她还隐瞒了什么。‘‘在绿色之梦里你看见我了吗?”他紧张地问玖健,‘‘我  :

  也淹死了吗?”    :

  “并非淹死。”玖健道,字字句句都无比沉痛。‘‘我梦到今日进城的那个男子,人  ;称臭佬的那位。你和你弟弟死在他脚下,他用一把细长而血红的剑剥下你们的脸  :

  皮。”    。    :

  梅拉霍地起身。“我现在就去地牢,拿矛戳他个透心凉!看他死了还怎么去谋害  :

  布兰!”

  “狱卒会阻止你,”玖健说,“附近还有守卫。就算你把杀他的理由告诉他们,他们也绝不会相信。”

  “可我身边也有守卫啊,”布兰提醒他们,“有酒肚子,麻脸提姆,稻草头,好多人呢……”

  玖健青苔色的眼睛里充满同情。“他们都不能制止他,布兰。我不知道原因,但我看到了结局。我看见你和瑞肯躺在你们的墓窖里,无穷无尽的黑暗中只有死去的国王和石制冰原狼与你们为伴。”

  不要,布兰想,不要。“如果我现在逃走……去灰水望,去找乌鸦,去某个他们找不着的地方……”

  “没有用的,布兰。梦乃是绿色,绿色之梦一定会成真。”

  提利昂瓦里斯站在火盆边,烘烤着柔软的手。“蓝礼居然在大军之中被人极其可怕地谋杀,真令人不敢相信。那把利刃就像切奶酪一样穿过钢铁和骨头,把他喉咙从左耳根割到右耳根。”

  “到底谁干的?”瑟曦质问。

  “哎,问题是,太多答案就等于没有答案。国王骤然身亡,谣言像阴暗处的蘑菇一样滋生,而我的情报并不总如我们所愿的那样担任要职。一个马夫说,蓝礼被彩虹护卫之一所害;一个洗衣妇声称,史坦尼斯带着他的魔剑,潜进弟弟的大营之中;一些士兵相信是位女人干的,却无法就哪个女人达成一致。其中一个认为凶手是遭蓝礼抛弃的少女,另一个说是战斗前夜服侍国王的营妓,第三个则斗胆猜测凯特琳·史塔克夫人是真凶。”

  太后很不高兴,“你非得拿这些笨蛋津津乐道的闲言碎语来浪费我们的时间?”

  “您为这些闲言碎语付了丰厚的报酬呀,我仁慈的太后陛下。”

  “我们付酬是为了真相,瓦里斯大人。请你记住,否则这小小的会议只怕会变得更小。”

  瓦里斯神经质地吃吃笑道:“哎,您和您尊贵的弟弟这样攀比下去,国王陛下就没有御前会议了。”

  “依我看,国家精简几个重臣倒也无妨,”小指头微笑道。

  “最最亲爱的培提尔,”瓦里斯说,“您就不担心自己是首相黑名册里的下一个n马?”

  “排在你之前,瓦里斯?我做梦也不会这么想。”

  “或许咱俩会在长城上当兄弟呢,你和我。”瓦里斯又咯咯笑。

  “快了,太监,你再不吐出点有用的东西,就离长城不远了。”瑟曦恶狠狠地瞪着他,好似想将他再阉割一遍。

  “这会不会是个花招?”小指头问。

  “倘若如此,那实在玩得高明,”瓦里斯说,“连我也上了当。”

  提利昂听够了。“只怕小乔要失望了,”他说,“他为蓝礼的脑袋准备了那么锋利的长枪。总之呢,不管谁下的手,幕后策划都该是史坦尼斯。事情很明显,他是得益者。”这实在不是个好消息,他原指望拜拉席恩兄弟血战一场,两败俱伤。肘部从前被流星锤砸中的地方隐隐作痛,每当天气潮湿,就会这样犯病。他一边徒劳地揉搓,一边问,“蓝礼的军队呢?”

  “他把大队步兵留在苦桥。”瓦里斯离开火盆,坐回议事桌边的座位。“但那些跟随蓝礼大人星夜奔赴风息堡的领主们,大都降旗投靠了史坦尼斯,请注意,这几乎代表着全南境的骑兵。”

  “我敢打赌,是佛罗伦家带的头,”小指头说。

  瓦里斯皮笑肉不笑地道:“你赢了,大人。率先倒戈的确是艾利斯特伯爵。许多诸侯随后跟进。”

  “许多,”提利昂强调,“不是全部?”

  “不是全部,”太监确认。“不包括洛拉斯·提利尔,不包括蓝道·塔利,也不包括马图斯·罗宛。此外,风息堡的守军没有投降,科塔奈·庞洛斯爵士以蓝礼之名坚守城堡,拒绝相信主君已死。他坚持要亲眼目睹遗体方肯打开城门,但蓝礼的尸体竟莫名其妙失踪了,很可能被谁藏了起来。蓝礼麾下的骑士约有五分之一跟洛拉斯爵士一同离开,不愿效忠史坦尼斯。据说百花骑土一见国王的尸体就发了疯,盛怒之下连斩三名蓝礼的护卫,其中包括埃蒙·库伊和罗拔·罗伊斯。”

  可惜,他才杀三个就住了手:提利昂心想。

  “洛拉斯爵士应是往苦桥去了,”瓦里斯续道,“他的妹妹——蓝礼的王后——还留在那里。现在的情况是,留在当地的众多士兵突然失去了国王,不知何去何从。

  他们所侍奉的领主有不少在风息堡投靠了史坦尼斯。而这些小卒该怎么走?他们自己也不明白。”

  提利昂倾身向前,“依我看,这正是我们的机会。只需把洛拉斯·提利尔争取过来,就有机会吸纳梅斯·提利尔和高庭的势力。他们或许暂时倾向史坦尼斯,但不可能喜欢那个人,否则从一开始就追随他了。”

  “难道他们比较喜欢我们?”瑟曦反问。

  “不大可能,”提利昂说,“很明显,他们爱戴的是蓝礼。但蓝礼已死,或许我们能提供一些充分的证据,来显示乔佛里和史坦尼斯之间的区别……而且要赶快。”

  “你打算提供什么证据?”    .“金钱证据,”小指头立即提议。

  瓦里斯啧啧两声,“亲爱的培提尔,你不会以为这些强大的诸侯和高贵的骑士能像市场里的鸡那样随意买卖吧。

  “你最近上市场吗,瓦里斯大人?”小指头问,“我敢说,买个诸侯绝对比买只鸡容易。当然了,诸侯的叫声比鸡高傲,而且你要是像商人一样直接标价做买卖,他们会很反感,但对于到手的礼物……以及荣誉,土地,城堡等等……他们可是却之不恭。”

  “贿赂或能动摇部分小诸侯,”提利昂道,“但不可能买下整个高庭。”

  “没错,”小指头承认。“关键是百花骑土。梅斯·提利尔有三个儿子,而幼子洛拉斯是他的最爱。把他争取过来,高庭的力量就是你的。”

  不谋而合,提利昂心想。“我认为,已故的蓝礼大人给我们好好上了一课,应该像他一样利用联姻争取提利尔的同盟。”

  瓦里斯立刻明白弦外之音,“您要乔佛里国王迎娶玛格丽·提利尔?”

  “对。”他依稀记得蓝礼的年轻王后不过十五六岁……比乔佛里稍大,但也就大几岁,况且她是那么美丽迷人。

  “乔佛里已跟珊莎·史塔克订婚,”瑟曦反对。

  “婚约可以解除。让国王跟一个已死叛徒的女儿成婚有什么好处?”

  小指头发话了:“你可以提醒国王陛下,提利尔家比史塔克家有钱,玛格丽更是可爱……可爱到能同床共枕了。”

  “没错,”提利昂说,“小乔很关心这点。”

  “胡说,我儿子还小,怎会关心这种事?”

  “你以为?”提利昂回敬,“瑟曦呀,他都十三岁了,当年我就是这个年龄结的婚。”

  “你那可笑的故事让大家集体蒙羞'乔佛里的本质比你高贵得多。”

  “高贵到让柏洛斯爵土去扒珊莎的衣服?”

  “他在生她的气。”

  “昨晚厨房小弟把汤洒掉的时候他也很生气,却没有扒光他的衣服。”

  “这不是洒汤的问题——”

  对,是乳房的问题。经过庭院里发生的那件事,提利昂和瓦里斯商议,或许该安排乔佛里去莎塔雅的妓院走走。希望这孩子尝过一点甜蜜之后会变得温和一些,甚至因此心怀感激,诸神保佑,这样提利昂就能在君主的支持下自由行动。当然,关键是保密,难处在于如何将猎狗支开。“那条狗老跟在主人脚边,”他对瓦里斯评述,“但人总要睡觉,也免不了赌博、嫖妓、或酗酒之事。”

  “不用怀疑,猎狗对这些样样精通。”

  “你别兜圈子了,”提利昂说,“我的问题是,他何时去做这些事?”

  瓦里斯把一根指头放在脸颊,神秘地微笑。“大人,疑神疑鬼的人会认为你想趁桑铎·克里冈不在乔佛里陛下身边保护的时机,好加害那孩子呢。”

  “你肯定不会误会,瓦里斯大人,”提利昂说,“啊,我所做的一切不都为了讨他喜欢么?”

  太监答应留心这件事。但眼下战争自有其需求,乔佛里的成年礼还得搁一搁。

  “你对自己儿子的了解当然比我深,”他勉强自己说出违心之论,“但无论如何,跟提利尔联姻值得一试,因为这或许是惟一可让乔佛里活到婚礼当晚的方法。”

  小指头表示同意:“史塔克家的女孩固然甜蜜,可除了以身相许,对乔佛里一点用也没有;玛格丽·提利尔不同,她有五万大军和高庭的全部势力做嫁妆。”

  “此言有理啊。”瓦里斯把一只柔软的手搭上太后的袖子。“陛下,您有慈母的胸怀,我也明白国王陛下很爱他的小甜心。但我们这些冒昧为政的人,凡事必须以全国百姓福祉为优先考虑,而暂时搁置自身欲望。依我看呀,这门婚事势在必行。”

  太后抽开胳膊,摆脱太监的手。“你是女人就不会这么讲了。随你们怎么说,大人们,但乔佛里生性骄傲,他决不会满足于蓝礼的残羹剩饭,决不会答应这门婚事。”

  提利昂耸耸肩,“三年之后陛下成年,到时方可自行理事,在此之前,你是他的摄政,我是他的首相,我们让他娶谁,他就得娶谁。残羹剩饭也只能将就将就。”

  瑟曦还在作无谓挣扎:“你们就提亲去吧,此事若惹恼小乔,你们就得求诸神保佑了。”

  “很高兴大家达成共识,”提利昂说,“那么,我们之中谁去苦桥呢?我们的价码得赶在洛拉斯爵士冷静下来之前传达给他。”

  “你打算派御前会议的成员去?”

  “我很难指望百花骑士跟波隆或夏嘎打交道,对不?提利尔家一向高傲。”

  姐姐不浪费任何可趁之机,“杰斯林·拜瓦特爵士出生高贵,我们派他去。”

  提利昂摇摇头,“我们要的不是传声筒,派出的使者必须能代表国王和御前会议发言,并把事情迅速办妥。”

  “首相正是国王的代言人。”烛光在瑟曦眼中如碧绿的野火一样燃烧,“我们该派你去,提利昂』口此便和乔佛里亲临没有分别。哪里有更好的人选呢?你说话就跟詹姆使剑一般厉害。”

  你就这么急着要把我赶出都城,瑟曦?“真是过誉,姐姐,其实依我看,替孩子安排婚事,母亲比舅舅合适。况且你有交朋友的天赋,我则望尘莫及。”

  她的眼睛眯成一线,“小乔身边需要我。”

  “太后陛下,首相大人,”小指头说,“国王身边需要您们两位,就让我代您们前去吧。”

  “你?”你从中发现了什么好处?提利昂寻思。

  “我虽是御前会议的成员,却非国王的血亲,因此当人质价值不大。洛拉斯爵士在朝中时,我跟他还算熟,他没有理由拒绝我。此外,据我所知,梅斯·提利尔对我也没有敌意,并且——容我大言不惭地说一句——我对谈判之道略通一二。”

  他能说月良我们。提利昂不信任培提尔·贝里席,不想让他离开视线范围,但他有别的选择吗?此事非他自己或小指头出面不可,而他完全清楚,只要他踏出君临,不论时间长短,所有的苦心全得半途而废。“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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