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掬情恶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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掬情恶男-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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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的。”韩宕点头。“你的梦想绝对实现。”
  “其实我好伯,你对我越好,我越怕。我怕眼前这一切,我将来会再也没有机会看到。”要来威尼靳见葛诺医生动手术,是她自己决定的,但总会有某些时刻,她会担心,万一结果是失败呢?
  她的担心,何尝不是韩宕的忧虑。
  “其实——”
  “嘘。”琉衣不让他说出口,伸手将他嘴捂住。“我还是坚持要去。虽然我很害怕,但是一想到,如果我不跟老天爷这么赌一次,我刚说的那些,就真的只会是一些梦想——我不要,我很坚持,它一定要实现。”
  “既然你这么说,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他面朝外头一撇,问:“我们到外头逛逛?”
  “好啊。”琉衣将手插在韩宕勾起的臂弯里,雀跃地问:“要先到哪去?”
  “圣马可广场(Piazza  San  Marco),那里有个非常漂亮的圣马可教堂(Basilica  di  San  Marco),包管你会喜欢。”他手一点琉衣鼻头,微笑。
  威尼斯真不愧“亚德里亚海之后”这封号,一走出门,放眼望去尽是精雕细琢、历精百年岁月依旧光采耀人的古老建筑。
  以聿凯帮他们所租的宅邸为圆心向外拓展,整整三天时间,韩宕带著琉衣走过许多小桥,看过许多景点。他们在美丽的里奥多桥(Ponte  del  Rialto)逛精品店,上总督府欣赏当今世界最大的油画——《天国》,爬钟楼尽揽威尼斯城风光,喂圣马可广场上的白鸽……
  此时的他们,就坐在威尼斯特有的贡多拉船上,靠在韩宕身上欣赏逐渐西沈的夕阳。
  远远的,传来船夫爽朗豪迈的歌声。
  “我发现威尼斯船夫都很爱唱歌,而且歌喉都还不错呢!”
  韩宕半眯著眼听了一会儿,然后摇头,一脸不以为然。“你的耳朵也太不挑剔。”
  “噢!”琉衣转头有趣地看著韩宕。;忌思是你有更好的选择喽?“
  韩宕只是用高傲的眼神睨了她一眼,然后转头,用流利的义大利文跟船夫说了两、三句话,船夫听了,突然回头朝岸边吆喝了一声。
  岸上有了回应。
  一艘载著人的黑色贡拉多缓缓朝船靠近,背著手风琴的乐师一跳上韩宕他们的船,便开始跟韩宕用义大利文叽哩咕噜地交谈起来。
  里头琉衣只听懂两匀——
  乐师问:“Can't  help  falling  in  love?”
  韩宕点头。“Yes。”
  乐师“嗯嗯”地点了两下头,然后拉开风箱,手风琴那带点忧伤的明亮声音响起。琉衣好奇地看著乐师,本以为乐师会开口唱歌,结果没想到,前奏结束,竟是她身旁韩宕开口唱著——
  Wise  men  say  only  fools  rush  in
  But  I  can't  help  falling  in  love  with  you
  Shall  I  stay
  Would  it  be  a  sin
  If  I  can't  help  falling  in  love  with  you
  Like  a  river  flows  surely  to  the  sea
  Darling  so  it  goes
  Some  things  are  meant  to  be
  Take  my  hand,take  my  whole  life  too
  For  I  can't  help  falling  in  love  with  you
  Like  a  river  flows  surely  to  the  sea
  Darling  so  it  goes
  Some  things  are  meant  to  be
  Take  my  hand,take  my  whole  life  too
  For  I  can't  help  falling  in  love  with  you
  For  I  can't  help  falling  in  love  with  you
  ——Elvis  Presley
  韩宕的声音明亮醇厚,平常讲话声音就好听,尤其又唱起情歌,更是教听者为之骨酥肉麻。
  琉衣仰起头凝视韩宕,唇角含著笑意。随著歌词一句句,韩宕唱作俱佳地表现,唱到“river”,就斜眸瞥一眼船边的大运河,唱到“Take  my  hand”,他就牵起琉衣的手放在心窝,唱到“For  I  can't  help  falling  in  love  with  you”时,他更是把脸贴到琉衣面前,深情款款地注视著她。
  这首猫王原唱的“can't  help  falling  in  love”琉衣不是第一次听,但头一次觉得,这首歌这么好听、这么动人。
  渐渐的,韩宕的歌声吸引来其他搭乘贡拉多船的乘客。黑色的船儿纷纷停下,隔著少许距离聆听他悦耳的歌声。搭船听乐师唱歌对威尼斯游客而言,早已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但乐师伴奏,男人唱歌对女伴示爱,而且还唱得这么情意动人,倒还真是有史以来第—次。
  一曲结束,韩宕朝琉衣微微一鞠躬。琉衣毫不吝啬地给予极热烈的掌声,船边其他乘客也是。尤其是与情人一同搭船的女人们,更是忍不住投予琉衣嫉妒的眼神。
  只是沉醉于彼此凝视中的韩宕与琉衣,才无暇理会身旁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太棒了!歌王,这我这辈子听过最美妙的声音。”
  韩宕朝琉衣一睨。她这张嘴,越来越会说话——不过,他喜欢。
  “你之前学过唱歌?音好准噢!”
  开玩笑!唱歌哪需要学。韩宕高傲地昂起下巴。“我高中是吉他社社长。”
  “难怪!嗯,不对……”琉衣警觉。“那你之前不就常抱著吉他跑去唱给别的女生听?就像电视上演的?”
  “呃——”韩宕表情尴尬了下。这种事,他不能说他没做过。
  “不、公、平!”琉衣佯怒地拍著大腿。“不准其他男人对著我唱歌,就准你自己唱歌给别的女生听,抗议、抗议!”
  “那好久了——”
  “我不接受这种理由!”琉衣故意耍赖闹他。“不然你说,你要怎么补偿我?”
  韩宕想了一下。“除了找男人看著你唱情歌之外,我什么都依你。”
  他这条但书实在好笑,琉衣忍俊不禁、醋桶就是醋桶,不管是在台湾还是在威尼斯,始终如一。
  “我才没那么无聊,我只是要你答应我,从今以后,不准再唱歌给其他女生听,你的歌声是我的,”她伸手碰碰他喉咙。“贴上标签了。”
  还说他爱吃醋哩!韩宕白她一眼。“小醋桶。”
  琉衣朝韩宕扮了个鬼脸,笑咪咪地接话。“刚好啊,你这个大醋桶配我这个小醋桶,正可谓‘天生一对’!”
  说不过她,韩宕没辙地点著头。“是是是,你说得都对。”
  “好开心噢!比我这辈子作过的梦,还要像梦——”琉衣倚偎在韩宕怀里喃喃低语。“害我都舍不得睡觉了。”
  “这样的日子还多著。”韩宕亲吻琉衣发顶,一边轻挲著她脸庞。“我们会像这样子,永远永远,一辈子在一起。”
  韩宕的话敦琉衣心底一抽。她不敢眨眼,只怕一个不注意,眼泪就又从眼睛里掉下来,直过好久,才见她轻轻地将头一点。
  “对,没错,我们要永远永远,一辈子在一起。”
  贡多拉上了岸,依例韩宕先行,再回头牵琉衣下船。停靠贡多拉的堤岸只是一条狭长的小路,琉衣走得颤巍巍,虽然一旁有护栏围著,可是一想到旁边两步远就是深不见底的大运河:心里总有些毛毛的。
  上了岸,琉衣还回头恋恋不舍地多看了两眼,然后才举步往前走。
  “你这么喜欢威尼靳,要不要考虑在这里买一栋房子?”
  “我们两个住?”琉衣指指自己跟韩宕。
  废话!韩宕故意说反话:“不,是买给隔壁老王住。”
  “后!糗我,我只是问一下嘛!”然后琉衣看看周边,突然面带犹豫。“威尼斯是很美,可是一想到每次出门都得搭船,爬上爬下的,就……”
  “随你。”两人朝前定,保镳就在前头咖啡座等他们搭船回来。远远瞧见前头有个冰淇淋摊,韩宕转头看她。“要不要?”
  琉衣点头,才刚要说话,韩宕已经帮她补上一句。
  “香草口味。”
  “没错!”琉衣拍手。
  琉衣爱吃冰淇淋,所以韩宕每回瞟见路边有冰淇淋摊,一定会问她要不要来上一球。
  “你在这等我,我马上回来。”
  买冰淇淋得排队,韩宕舍不得琉衣久站,总会把她安置好他才一个人过去。等待时他也频频回首,每次一瞧见他在看她,琉衣也总会抬手和他挥挥,要他不用担心。
  “漂亮的小姐,送你。”一名卖花的妇人正在收拾摊位,瞧见穿著白衣白裙,面容娇滴滴可爱的琉衣乖乖等待的模样,突然从花篮里取了枝含苞的粉红玫瑰,放在她裙上。放下后,妇人就走了。
  琉衣听不懂义大利文,但从妇人肢体动作可以看出她的意思。手拿著妇人送她的玫瑰,琉衣低头一想,突然从口袋掏出一枚硬币,跑去跟妇人又多买了一枝。
  成双成对!琉衣喜孜孜地想著,刚好她跟韩宕一人一枝。
  回过头,刚好瞧见韩宕正伸手接过冰店老板手里的冰淇淋,她抓紧手上的玫瑰朝韩宕方向走去,就在经过桥边的同时,远处突然传来尖呼声。
  “Thief!(小偷)”
  一阵急促呼吸声从琉衣身后靠近,琉衣皱眉回头,还来不及看清楚,男人已经出现在她身后。
  偷窃被人发现的男人慌忙逃逸,见琉衣挡路,他无暇细想就将她往旁边推。
  “滚开!”
  “啊!”威尼斯巷道极窄,一旁是屋一旁就是水,琉衣瘦小,哪禁得起高头大马的义大利男人这么一推。只见她脚步一滑,人刚好就从栏杆缝隙间掉了下去。
  韩宕取过冰淇淋一回头,正好瞧见琉衣失足落水。“琉衣!”韩宕大喊冲来,推开仍围在冰淇淋摊边的客人,手里的冰淇淋早已无暇顾及,随手一丢,他甩掉脚上鞋子人就往水里跳。
  咕噜咕噜的泡泡直往上冒,突如其来的状况根本没留时间让琉衣反应,在掉进水里那一瞬间,她竟然只记得要握紧手里的花,她要跟韩宕,一人一枝……
  韩宕潜入水底捞起琉衣,在路人的帮忙下将琉衣搬上岸边,他惊慌地看著已昏厥过去的琉衣,过低的体温与心跳——天呐!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韩宕低下头对琉衣做口对口人工呼吸,一边吐气他心里一边对上天祈求,拜托、拜托——
  “求求你醒过来,琉衣,我求求你——”
  此刻交织在韩宕脸上的,早已分不清是河水还是泪水,他只是拚命做著人工呼吸,一边拉开了嗓门呼唤坐在前方下远处的保镳。
  “Help,强跟阿德,快点打电话联络葛诺医生……”
  “她情况好吗?”葛诺医生一从急诊室出来,手里握著两枝玫瑰花的韩宕,马立刻跳起来追问。
  但葛诺却没对他的问题回答,直接就说:“你们很幸运,我请来的医疗团队昨晚才刚抵达威尼斯,你必须马上做决定。”葛诺一边说话,他身旁一名护士同时递出一份同意书。
  韩宕取来一看,一下便明白葛诺的用意——他要马上开刀。
  “琉衣身体负荷得了?”
  “交给我,我会在最短时间内做最好的安排。”葛诺医生虽是个医生,但骨子里却有著当政客的油滑。他需要琉衣这个病人,哪怕她现在正奄奄一息,说不定根本熬不过手术,他也要想尽办法把她身体劫开,多加一次他出手执刀的机会。
  如果韩宕“心”之力仍在,一定能从葛诺心里听出他的不确定。但问题是韩宕失去了“心”之力,而琉衣也正处危急存亡关头,也没有办法等到聿凯过来,让聿凯用他的“利眼”好好评估葛诺的承诺是否可信,他得立刻做出决定。
  “好,我签。”韩宕要来支笔,在同意书尾端签上他的英文名,然后交给身旁护士。
  韩宕突然朝葛诺跨进了一步,逼著葛诺和他四目相对。“不要欺骗我,尽你最大的能力做这场手术,如果被我发现你有一丁点差错的地方,我绝对会让你生不如死。”
  韩宕说话声音很轻,脸上也没特别凶恶,但下知怎么搞的,被这个东方年轻人看著,竟让年过四十的葛诺,觉得背脊汗毛竖立,不寒而傈。
  葛诺连忙作出回应:“我是医生,我当然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医治我的病人——”
  “最好。”韩宕眼睛盯著他慢慢地说著:“最好。”
  同意书一拿到,葛诺私人医院的医疗团队随即动了起来。琉衣过来威尼斯之前已从台湾寄出她个人病历与心脏X光照片,所以现在只需要再多加照几张,手术便可以马上进行。
  大约两个小时过后,包括葛诺在内一行八个外国人依序进入手术室,坐在门外的韩宕,表情严肃地盯著手里的玫瑰花看。两枝粉红色含苞待放的玫瑰久离开水面,如今看起来已有些无力憔悴,但他却舍不得丢,因为这是琉衣落水时,仍旧紧紧抓在她手里的东西。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救活她,救活她……天上诸神,请称们这一回一定要施展种力,尽力救回琉衣性命。
  “帝释,现在情况怎样?”
  “蟠龙五天”中信二第一个赶到。原本与葛诺约定的开刀时间是在两日后,信二习惯提前准备,所以昨天下午他人已抵达罗马。一接到琉衣被撞倒落水的消息,他随即雇了直升机,直接从罗马飞来威尼斯。
  “已经送去手术室。”
  “这么快?!”信二吃惊。“她心脏负荷得了吗?”
  韩宕身体缩了一下。信二这问题也正是他内心的忧虑,葛诺这么急著要动手术,到底是真有必要,还是勉强行事?
  “该死!”韩宕朝旁边座椅猛挥一拳。他一向自豪的“心”之力这会儿却没法使用,为什么偏偏就在他最需要它的时候,它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信二沉默地看著韩宕泛红的手指,那一拳力气之大,光用眼睛看他都可以感觉到,由此可见韩宕内心之紊乱。
  这个时候,不管说再多安慰的话,都是没用的。信二目光调向阖起的手术室,边在心里祈祷,希望老天能够网开一面,别真的就此取了她性命。
  手术时间一小时一小时过去。六个钟头过去了,在这段时间里,聿凯、潘瑟与阎孚三人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竞一一赶到了这交通不算便利的威尼靳,足可见他们对韩宕与琉衣的重视。
  五人神情严肃地坐在手术室外头等待,一小时,又一小时的过去,突然阎孚有了反应。
  “有人出来了。”他闻到一股陌生的气味变浓,几秒钟过,手术室大门突然打开。
  韩宕急跳起,下过出来的人下是葛诺,韩宕记得他是葛诺医疗团队的一员。
  韩宕一把抓住他,追问道:“手术情况怎么样?为什么这么久还没有消息?”
  男子一双眼如兔子般红通通,他眼睛一瞟韩宕还有他身后四人,他表情突然有些畏缩。“手术的情形,你要去问葛诺医师……”
  不对劲!聿凯一眼就瞧出男子有事隐瞒,不待男子转身,他便逼到男子面前。“你在隐瞒什么?”
  “没有……”男子结结巴巴,一句“NO”连连说了好几次。这种反应,在场所有人都知道男子就是在说谎。
  没时间再玩什么礼貌游戏,韩宕伸手朝男子衣领上一揪,一下就把男子逼到角落,他浑身散发的那股气,简直就像刀一般,锐利得足以伤人。
  “说!”韩宕厉声喊。
  “你不要激动,我只是一个麻醉师,刀不是我拿的,我是真的……”
  男子讲话越畏缩害怕,韩宕心头就越发焦虑。如果没有问题,男子不会怕他怕成这样——一定有鬼!韩宕揪住男子衣襟的手臂微微发颤,不是负荷不了男人的重量,而是愤怒。
  见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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