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际突兀而临的这个名字——天涯冰宫君应怜!
仍是将所有人再一次震傻了。
虽然君应怜的本身修为顶多也就比月寒月霜姐妹任何其一高出一筹,但却断非她们俩人联手之敌,但月宫霜寒两人的战绩,更多流传在高深修行者的记忆中,若论及大众普及,大家更加耳熟能详的绝对是君应怜!
君应怜是什么人,是天涯冰宫的宫主,还是天域已故绝世豪雄笑君主叶笑的未亡人,这段时间以来,矢志为夫报仇,到处狙杀强杀日月星三大超级宗门门人弟子,杀得三大宗门门人闻名即胆寒,见面……见面就没有以后了!
其血腥杀戮女魔头的名头直追公认的天下第一女魔头玄冰!
很多人尽都因为这位新晋女魔头的到来,而捂着心脏,感觉自己仿佛都要无法呼吸了。
在这叶家集,简直就是一日三惊;自己弱小的心脏,真心的承受不住啊!
这样一位货真价实的天域顶级大能,突然驾临叶家,是寻仇还是访友呢?!
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原本孱弱渺小的叶家,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普天之下所有的超级势力,都要在到这里聚首不成?
难道青云天域所有的超级强者,都要在这里集中?
飘渺云宫,寒月天阁,琼华月宫,现在怎地又来了天涯冰宫的宫主!
而且还是来此势力之中,实力最强的一个!
叶南天正在与展云飞两人寒暄,一听这个声音,立即怔住了。
而展云飞和朱九天脸色刷的一声,又变了。
一片惨白。
脸色这么不好的,主要是吓的,真不是这两位胆子太小,但此际说不害怕连他们自己都不信!
真真是不能背后说人,说谁谁到。
正在忧虑惆怅难以解决心中难题,结果难题中所涉及的三个人居然聚到了一起!
月宫霜寒,君应怜……
这可都是三大宗门板上钉钉的死对头!
要说通过叶笑的一番分析,暂时把霜寒两女的威胁性暂时压下去了,可是君应怜又怎么说,这位姑奶奶早已旗帜鲜明地致力于针对三大宗门的事业当中,但凡是三大宗门门下,绝对的宁枉勿纵,杀了再说。
展云飞和朱九天惊闻如此惊天噩耗突来,如坐针毡;难道这三大仇敌竟是约好了来到这里聚首,商量事情的?
至于商量什么事情……那还用说么?
让两人更担心的,就算君应怜不知道自己两人在此,霜寒两女可是知道自己两人在的,她们照面之余,会不会先拿自己两人开口,以为祭旗呢?
同时对上这三位,莫说对抗,只怕连跑都跑不了的说!
“二位请稍安勿躁,在叶家做客就是叶家的贵宾,只要叶家人没死绝,就决不允许两位在我叶家出现意外,我先出去看看。”叶南天非常了解展云飞和朱九天两人的心情,很是大气的承诺护持两人周全。
展云飞和朱九天神情异常复杂,点头致意。
两个当世顶级修者,道元境九品强者,被一个刚刚攀升如道元境的小角色承诺护持,这个感觉滋味不要太那啥了好不好!
叶南天一边往外走,一边心情更显复杂;如此看来,在不知不觉之中,如今的叶家,赫然已经成为了青云天域最大漩涡的正中心。
而这一切的源头,竟然都是为了当年的笑君主之仇!
寒月天阁跟自己这边有极大的渊源,自己儿子乃是人家的嫡系传人;而琼华月宫也跟自己这边有关系,如今,君应怜又来了……当年,可是还欠下过君应怜偌大人情……
叶南天快步往外走,心中尽是一团乱麻。
现在叶家的情况,若是真的打起来,真不知道该站在那一边才好了……
耳边“嗖”的一声。
似乎是什么人飞了出去。
叶南天定睛一看,儿子叶笑已经极速蹿出了大门。
“这小子来得倒是真快……”叶南天见状放了点心;若是说整个叶家还有办事儿能够让叶南天放心的人,那么,非叶笑莫属。
尤其,眼前种种风波,尽是儿子出面平息才是!
既然儿子抢先一步出面处理,叶南天的脚步也就慢了下来。
心中不断的思量。
若是万一……月霜月寒还有君应怜若是在叶家与展云飞朱九天真正打起来……
自己该怎么办?
叶家又该怎么办!
当真能倾尽全力,护持展朱两人吗?
从道义角度,叶家当然应该护持展朱,纵然将整个叶家都赔进去,也在所不辞,可是对面的是君应怜,自己何能理直气壮,当年若没有人家君应怜,自己一家三口早就不知道死哪去了,自己不说襄助君应怜为笑君主复仇,反而庇护他们的仇人,这能叫道义么?
可是不护持展朱?貌似也说不过去,人家自现身伊始,就力挺叶家,对自己儿子这个同门小师弟当真是真心实意,绝无半点虚假,自己不能投桃报李,反而在为难之际,将之舍弃,何称道义!
第394章 君应怜传话
行了道义,就违道义,不行道义,更违道义,本心何择,皆违道义……
叶南天思来想去,竟是怎么想怎么做都不对,只余叹气一途。
为了道义而违背道义,这他么算是绕口令还是道义死循环,真他么的!
……
叶笑有如旋风一般急疾冲出大门,一眼就看到了在大门外那道久违身影。
一如往昔一般的满身素白,亭亭玉立,欺霜胜雪,唯有鬓角更多一朵小小的白花。
渊渟岳峙地驻足于叶家大门外,然而整个人却更像是游离于人间之外!
这世间三千红尘万般繁华,都与她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她的眼神漠然,似乎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物事,能够让她的眼眸再度焕发光彩。
那一朵小白花……正是戴孝的标志!
叶笑一下子就呆住了。
君应怜!
怜怜!
伊人无恙,就在眼前!
这一刻,叶笑的心湖如同怒海行波一般的波涛汹涌起来,两眼痴痴的望着伊人,一时间竟然完全说不出话。
君应怜淡淡的看了叶笑一眼,不禁轻轻皱起了眉头。
这个叶家主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都已出声明示身份,叶家家主不说出面亲迎,至少也该有一名都分量的长老级人物前来迎候吧,怎地只出来一个小鬼头,这简直就是红果果的不重视!
不重视就不重视了,我此次前来的主旨乃是为了传达一封书信,却也不想与叶家中人牵扯更多,可那个小鬼头,竟如此大刺刺的瞪着眼看我……一点礼数都木有。实在是太欠管教了。
哪有这么盯着女人看的?
简直是……
君应怜蹙起眉头,淡淡道:“叶家家主何在?”
君应怜此问绝非自高身份,君应怜乃天涯冰宫前任宫主,无论宫主身份,还是道元境巅峰强者的身份,对于叶家而言,都绝对是连仰视都不够资格的超级身份,此际道一声叶家家主何在,已经是很非常相当特别的给叶家面子了!
若是叶树新还在的时候,听这一声,若非受宠若惊,与有荣焉,就是胆战心惊,失魂落魄!
不意对面的少年人仍是充耳不闻,全无反应。
叶笑心中此际就只得两句话。
今生有悔,害你形单影只;
若有来生,许你四海八荒!
这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四目相对。
怜怜……
你可知道我有多后悔?
你可知道,我现在感觉前世的自己是多么的混蛋与愚蠢?当初,竟然会放你走!我真是禽兽不如啊!
你可知道……我对你的思念,已经让我的心酸涩得要死掉了吗?
叶笑只感觉喉咙似乎被堵住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君应怜眼神逐渐的冷了下来。
叶家家主迟迟不现身,却纵容由一个后生晚辈如此的死盯自己!
但凡是一个女子,被一个男子这么无礼的观视了许久,都会生气,都会又感受到了侮辱。
更何况这个女子还是如君应怜这般的绝世强者?
也正在这个时候,姗姗来迟的叶南天也终于走出来:“君仙子,叶家家主叶南天迎接来迟,故人久见重逢,还请恕罪则个。”
君应怜点点头,淡淡道:“确实是故人久别重逢,人事皆非,这个人是?”
君应怜的语气虽然淡漠,但其中隐含问罪意味不言而喻!
叶南天呵呵笑道:“这小子便是犬子叶笑,当年仙子见到他的时候,他还在他娘肚子里呢,说起来此子能够有命活到如今,仙子出力良多,连他的名字还是仙子首肯的……他素来仰慕仙子的大名……”
叶南天何等眼神阅历?
一看就知道儿子这边出了状况,一句哈哈,固然将这件事轻描淡写的揭过了。
心中却是一阵忧虑,我靠,这小子看人家君仙子的眼神,怎么跟我看他娘当年的眼神差不离呢……难道儿子一眼就看上了君仙子?
如果是真的,那可就真的糟糕了……
人间君应怜君仙子固然容颜天下无双,人间绝色,这小子生出好逑之心,原本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是……双方身份地位背景修为年龄……任何一方面也都差得太悬殊了。
儿子那是绝对没有任何希望的说啊。
这还不是最悲剧的,整个天域,人尽皆知,君应怜对笑君主情深似海,纵然如今笑君主身故,仍是以其未亡人的身份自居,为其尽心竭力的展开复仇动作!
自己儿子虽然也叫叶笑,可是此叶笑非是彼叶笑,但凡儿子的小心思被君仙子知道了,绝对的二话不说,直接动手杀人,谁拦着都没用,动辄就是一出悲剧有没有……
还有一层,就本心而言,叶南天并不太赞成自己儿子追求君应怜,当年正是因为人家君仙子一念慈悲,救下自己夫妇连同尚在月宫雪肚子里的叶笑,后更许了未出生的孩子大名叶笑,以笑君主与她自己两人的名头,作为一张保命符,今时今日,笑君主陨故,你小子就惦记上了救命恩人,以及报名恩人的未亡人,这岂止是禽兽,简直就是禽兽不如的行径!
叶南天瞬时便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儿子这个操蛋的想法彻底熄灭,无论为人为己,都不能干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
却哪里知道,禽兽不如的事情,自己儿子早就干过了,虽然两个禽兽不如的概念貌似截然相反!
一听那人竟是叶南天的儿子,君应怜皱皱眉,压下了心中的火气,淡淡道:“我之前曾经去过琼华月宫一趟,看到了月宫雪。”
叶南天一阵激动,急忙问道:“拙荆她现在怎么样?”
君应怜吸了一口气,道:“她……很不好……她让我带给他儿子一句话。”
说到这里,她就停了下来。
转过头,若有所思的望着叶笑。
叶笑眼神陡然一缩,喃喃道:“什么?”
君应怜沉默了一下,道:“你娘让我告诉你……娘只要你……好好地,好好地活着……娘想你……娘现在身无长物,什么也不能给你……江湖险恶,你要好好的,娘在月宫很好,一切安康,生活无虞,你不要挂念娘……”
这几句话,由于君应怜只是转述,声音语气里面,不免显得平淡,波澜不兴。
但,不管是叶南天和叶笑,都从这段话其中听出来了太多太多的内容!
一个母亲的心愿。
还有挣扎。
第395章 追!
她何尝想,不想要早一点看到自己的儿子;何尝不想要与家人团聚,但却又怕儿子因为这件事而遭到危险,或者有什么冲动的行为……
与其让儿子陷入危机,倒不如违心的虚构假象,说出诸如你不要挂念我这般的谎言。
这其中,蕴含了多少心酸无奈……
大爱如斯,莫可言状!
叶南天一声长叹,满脸尽是颓然。
叶笑也是无限黯然,失落情绪溢于言表。
“我此行的目的便是如此,话已带到,我这便告辞了。”君应怜淡淡地说了一句,随即,身子决然转过,踏步而行。
“仙子既临叶家,怎不进来坐坐?”叶南天愕然道:“有劳仙子长途跋涉带来拙荆信息,还千万请进来,驻足歇息片刻,让叶某略尽地主之谊,感激之心!”
“不必了。”君应怜此际只觉得心底尽是说不出特异感觉,尽是心烦意乱,淡淡道:“大家后会无期,无谓多做兜缠。”
窈窕的身影刷的一声,已经到了几十丈之外。
再一闪,已经消失了踪影。
来得突如其来,去得更加突兀。
就君应怜而言,无论是叶南天还是叶笑,都非可交之人,自己来到叶家许久,叶南天迟迟不出,其子叶笑竟然对自己满目注视,满眼尽是自己,显然是对自己泛起了觊觎之心,更是纨绔一名,当真是有爹养,没娘教,教育失败之极,这样的父子两人,有何资格跟自己论交,在此多停留片刻,都觉得不堪!
甚至心底都泛起了自己压根就不该来,这样的想法!
世事缘法,各有因缘,无巧不成书,立场不同之际,不足道也!
叶南天叹了口气:“君宫主为人古道热肠,长途跋涉,万里而来,竟然……”
一转头,却发现儿子也已经不在了。
一声长啸,自院子里蓦然响起。
金鹰“呼”的一声急疾落下,月霜月寒惊讶万状地望着叶笑:“发生了什么事?”
“我这边有急事,需要金鹰载我一程!”
“你们两个在家里,不要乱跑,也不要闹事。”
叶笑来不及多说更多,径自跃上金鹰的背脊,一声叱喝之余,金鹰闪电一般离地飞起,“嗖”的一声,在空中留下一串残影,恍如瞬移一般,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金鹰此刻现在表现出来的速度,比之刚才竟还要高了太多太多了!
月霜月寒大眼瞪小眼,纷纷嘟起了嘴,叹了口气,跺跺脚说道:“真讨厌,什么急事这么着急,连话也不交代明白……”
“就是……”月寒翻着白眼。
“他不会又出去偷东西去了吧?庆祝外加回味咱们的温馨岁月?!”月霜异想天开道。
“这个……不会吧。”月寒咬着手指头,有些拿捏不定道:“现在咱们日子都好了,不用偷了,当年偷东西是无可奈何,现在再偷东西,连忆苦思甜都算不上吧……”
月霜想了想,郑重点头:“有道理。”
“那哥哥是干嘛去了呢?”两女蹲在门阶上,两手托腮,一起冥思苦想,浮想联翩。
……
叶笑心急如焚,乘鹰而去;一路上兀自不断地催促金鹰加速。
他自然很知道君应怜的修为和速度,一旦有所耽搁下来,恐怕即便是金鹰的速度,也未必能追得上,找得到。
君应怜心下不悦,全速疾驰,一路上如同一道白色流光,绝尘而去。
只是在飞速疾驰之中,心下的不快渐渐平复,此事已了,再无牵挂,自己可以去干自己此生的最后一件事了!
脸上神色归于漠然,无悲无喜,无嗔无怒。
这一去,就是与此世幽冥陌路!
你的仇,我为你报!
无论最终能否将仇报得彻底,我都会去找你!
上穷碧落下黄泉,这一次,你休想再抛下我!
这一路的飞驰,当真如同风驰电掣,远远地,居然已经看到了万药山山巅缭绕的云雾!
君应怜长啸一声,速度竟是再一次加快。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身后出来了一声尖锐至极的鹰鸣,响彻了天空!
似乎满天云霞,都在这一声鹰鸣之余,片片破落,不复存在。
君应怜下意识的转头循声看去,只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