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为了不违逆师傅,表现自己不受影响才慢了半拍?如果是这样,我岂不是有机会攻入她的心房?但如果这仅仅是出于我自己的臆想……)
师太的眼里露出鹰一样锋利的眼神,或许她也想不到自己会开口教训魏强:“小伙子,自重,才可以爱人。”看着眼前这个脏兮兮,湿漉漉,满头焦发,浑身还隐约发出恶臭,怎么看都不比一个乞丐好多少的小子,说这样的话已快是师太慈心的极限了。
“师太,张扬并不等于张狂,您口中的自重只会让我沉沦于这庸庸碌世,不见天日。既然心中有爱,为何不敢去爱?不能去爱?”魏强流氓无赖却又君子气十足的发言又博得满堂掌声。
“你不配跟她谈……爱。”谈到爱字,师太脸上一红,顿了一顿。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半仙镇情丝大叔的妙语,抬头朗声道:“爱人,不等于人爱。付出的真心,收不到应有的回报,那只是一种无结局的苦涩爱情。世事十之不如意,爱无法圆满,不稀奇!然而就因为身份地位不同而否认爱,这点我绝对无法认同。”
听到此言,美女的眼里闪过一丝不为人注意的霞光,虽只是一瞬即逝,还是给魏强给捕捉到了。
(打动了?还是继续被视为无赖?)
此刻,一个优雅的男音突然在魏强耳边响起,魏强一转头,只见一俊男凌波而立。鹰眉,虎目,挺鼻,薄唇,梳理得一丝不乱的齐耳短发,光洁不留一根胡渣的下巴,一尘不染的整洁白衣,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出身名门的贵公子。
“尊驾,我很欣赏你雄辩的才能,我从不主张以貌取人,但我认为整洁的仪容是对人的一种尊重。尊驾不肯以真面目示人……未免……这样,小弟我以水为镜,赠给尊驾一用,尊驾整理仪容之后,相信‘我们’会有一次愉快的交谈。”指甲修理得很好的纤长手指执着一尺长的白扇在虚空中一划,一瓢水顿一跃而起飞到魏强身侧,化作一面明镜,清可见毫发。
“啊!”看到镜中如此肮脏邋遢的自己,魏强也吃了一惊。下巴胡须上沾满湿泥,湿漉的头发一撮一撮仿如一团乱麻,满脸乌黑,左上身的衣服被炸飞,露出来的是好比烧焦牛肉的黑乎乎胸膛。
(完了完了!看到美女一时兴奋,完全忘记自己昨晚干什么去了。我的形象啊!)心中大感懊悔的同时,魏强在眼前俊男黑如墨碳的见鬼双瞳里看到了再明显不过的戏谑笑意,仿佛在说:“先撒泡尿照照镜子吧!”
气在心头,却无言以对。
“云妹,时候不早了,快赶路吧。”俊男优雅地一欠身,以示开路。
师太和那个被称为云妹的美女没说什么,也没有看魏强一眼,凌波飘去升降梯。
“着!”男子念动法诀,立时水面涌起一条五尺多粗、仅有抬腿高的低矮水柱子,
“劳驾了。”师太礼貌地一笑。
“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两女踏进水柱子,水柱灵性十足,打开一个缺口,不湿两女衣衫半分,等她们站好,就呼呼呼地托着她们的鞋底把她们给托了上去,直通升降梯顶部的出口。
看着男子得意洋洋的表情,有个船工看不过眼,嘀咕了一声:“不就是一条破水柱嘛!有什么了不起。”
“遍寻天下飞升路,不知眼前登云梯。虽然这只是一条不起眼的水柱子,但这其实也是修道练心的一部分啊!道友,看来你还要多多琢磨琢磨。哈哈。”不着痕迹地把船工笑得满脸清红,俊男哈哈大笑,跟着飞了上去。
看着三人消失在升降梯顶,魏强若有所思,半天说不出话来。
“上去吧。”刚才缩到一边,沉寂不语的冰翔指了指升降梯口。
“嗯……”
第八章 三界通缉犯(下)
正午,太阳毒辣得如烙铁一般,焦烤着你的皮肤。wWw、
祈仑码头因为是水城镇的关系,水气吸收热量蒸发了,显得没有那么热。
祈仑码头可算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码头。下面的山洞因为每月都要被完全浸没数天,结果真正用来大量装卸货物的码头建在悬崖的瀑布上。外泄的瀑布是船只安全的死敌,谁也不想自己的船在装卸货物的时候还要应付湍急的河水。于是河水给引道开,剩下少量水,灌入现在码头这里,成为一个在悬崖顶上的湖泊。
同时,由于水是引导的,水位就变得可以控制了,码头上的房子是完全不必担心水位升降问题的。
靠着那只力气大得吓人的水獭精,魏强两人找到了码头老三所说的那家酒馆。用了点钱整理整理衣服什么的,终于可以人模人样地坐在酒馆里休息休息了。
“两位小哥,试试这里的特色——心鱼功夫汤,来这里不喝这个真是太可惜了。先喝,然后要点什么再跟我说。”老板笑着端上两个只有半个巴掌大小的茶壶。
功夫茶就听说过。功夫汤?这个壶,不是茶壶么?怎么小杯子的形状像汤碗多过像茶杯?
没有管魏强的疑虑,冰翔只是说了一个字:“看。”随手一倒,乳白色的香浓鱼汤就倒入碗中。
喝了一口,甜甜滋味在心头,以鱼汤来说,味道算不错了。但离特色嘛,还有点距离。莫非,还有乾坤?
看到魏强喝完,冰翔又倒了第二碗。刚倒出来,魏强就闻到一阵淡雅的清香扑鼻而来。没想到居然同一个壶里居然还可以倒出清香的绿茶。
“呃?壶有机关?”
冰翔摇摇头。
带着疑惑喝完,看到冰翔还想倒第三次,魏强不禁留了神。可惜,怎么看都看不出什么特别来。
不过这第三次,倒出来的是一小杯清水,还有一条比蝌蚪大不了多少的小鱼。鱼虽小,金灿灿的亮光却晃花了魏强的眼睛。
“哇!该不是这东西一开始就在里面吧。”生鱼的洗澡水?魏强想到都想吐。
“仙气不多,快吸。”冰翔一说,魏强还真的发现有一缕浅淡的仙气在杯子上萦绕,连忙端起杯子,想顶着恶心一口把鱼和水都吞下。
谁知道冰翔挥手制止他,白了他一眼,冰翔作了示范。
原来,不是喝水屯生鱼,而是仅仅用鼻子吸走杯子上的仙气,然后手一挥,把鱼和水同时一泼,泼出窗外,让鱼重归河里。
“取其仙气,算是放生的代价。”
听到冰翔这样说,魏强不语,思虑片刻,不吸仙气,直接把鱼泼了出去,放归自然。
“你不吸?”冰翔微感愕然。
“小鱼精练这么久才这么点道行,来之不易,算了吧。”魏强一笑。
“世人皆是损人利己,修真也好,练魔也好,个体的强大是以其他群体的供养为代价的。”
“……”魏强不语。
正在这时,忽地听到邻桌那些渔夫吵吵嚷嚷的,他们两碗酒下肚,什么话匣子都打开了。
“我说,昨晚发生了件大事,你们知道不?”
“什么大事?”
“玄天派的人昨晚在这附近的怜幽谷被人宰啦!”说话的渔民还逼真的做了一个刀砍脖子的手势。
“玄天派?”
“喏!你不知道,就是那个大名鼎鼎,全中陆的官老爷都竞相把儿子往那送的修真大派啊!”
“啊!那个玄天派啊!怎么,他们不是很厉害的么?怎么给人宰了?”
“嗨,还不是一个两个,是二十几个本代年轻高手给人宰了。这次可丢大脸了,在自己地头,对方才2个人,就作了他们那么多人,还把柔清师太给打成重伤。”
“柔清?不就是那个单人匹马帮我们除掉祈仑湖鲢鱼精的高人?”
“就是她咯。”
“哎,那还得了。”
“就是,玄天派已经发出三界通缉令,请所有名门正派合作,务必抓拿那两人。这次连官府都惊动了,估计通缉犯的画像下午就贴遍祈仑城周围所有镇子大街小巷了。”
他们说着说着,发现同在一旁喝酒一个陌生男子冷汗越冒越多。
“咦?小哥,你没事吧。怎么流这么多汗?”
“没事,小的从小身体不好,喝多了就冒虚汗,加上天气热……”
“噢。没事就好。”
冒冷汗之人,当然就是魏强,他怎么都没想到,昨晚的事居然变成这样。
(死人!我还以为他是什么好货色……居然把……天,我的完美作战都给他搞砸了。唉,昨晚看他身上没有血迹,就以为……我还是失算了。)
想到这里,魏强立马对冰翔投一个责怪的眼神。
“失手!”冰翔面无表情,仿佛事情跟他完全无关。
“……混账!”魏强压低了声音。
冰翔本以为魏强怪自己杀人,谁知道……
“你要宰就宰干净点啊!怎能留下活口?你去宰人不用说肯定是蒙着脸。可怜我可是光明正大去挑战的啊!”
“……”冰翔沉吟片刻,突然把新点的酒洒了点汤到桌面上,然后伸出指头,把那滩酒一指划成两半,言下之意已经非常明显——你如果觉得我连累你,可以划清界线。
谁知魏强一手就把那滩酒重新抹成了一滩。
“分,分,分,分你个大鬼头!事情都闹这么大了……”
“你可以解释。”冰翔沉声道。
魏强突然间一反微怒之态,向冰翔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想听个小故事么?”
“……”
“从前有只狐狸在皇宫偷了一只鸡。皇帝一怒之下发全国通缉令通缉狐狸,要捕快们在三天之内抓拿狐狸归案。狐狸偷了鸡,已躲到森林里了。森林这么大,三天内如何破案?”
“……”
“正所谓天命难违,恰好皇帝既不知道狐狸也不知道浣熊长什么样的。灵机一动,捕快们冲进林子,抓了一头浣熊毒打一顿。第二天那头浣熊就一边高喊‘我是狐狸!我是狐狸’一边被抓到皇帝面前等候杀头了。”
“……”
“我说冰翔啊!”
“嗯。”
“我看你也不像个背信弃义,忘恩负义之徒。不如你委屈一下,在他们找到浣熊之前,先当我的保镖一阵子,你说好不?”
话说到这儿了,冰翔能拒绝么?他是无情无义之徒么?当然不!他只能点头,再无奈也要点头。
“这就对了。从今天起,我们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
咦?这话怎么这么像结拜兄弟的发誓?
冰翔隐隐觉得不妙,但想了想,怎说都是自己害得魏强成了通缉犯,到头来,理亏的还是自己,所以也就默许了。
“说归说,你昨晚到底想宰谁?”
“邢天寿。”
“哦?”
“杀兄轼母夺宝之徒。”
“该死。”魏强低骂了一句。“世事大多如此,该死的不死,不该死的却死了。”
“……走。”望了一眼窗外,冰翔若有所思的样子。
的确该走了,再不走,那些名门正派的追杀大军就要来了。
魏强非常大方地让冰翔结账后,两人离去。
第十集 无奈之举(下)
(唔唔唔,我真是命苦啊。wWW。怎么每次到了关键时候都被迫去信任些不怎么可靠的家伙。)
这时候,魏强突然想起了没事猪。
(这,这,这头死猪,又说接应我,乱七八糟地把一个什么东西丢中我,就再也不见猪影了。咦,他到底用什么丢我的?)这时候魏强才想起来,连忙把鼻子凑近衣角。
(这味道是……呃!我靠!是猪屎!)万分恶心的感觉涌上心头,魏强没差当场吐出来了。慌慌忙忙找条河二话不说跳下去洗澡。
足足半个时辰,快把自己洗得脱层皮,衣服都快洗出窟窿来,才走上来。
刚上岸,就发现面前有一群猪经过。
(没事猪,你这家伙到底在那里?)触景生情,看到猪群,魏强很自然地想起了没事猪,可就在此时,魏强突然发现猪群中有一头用黑布蒙着半张脸,把猪鼻猪嘴都包得严严实实的大白猪。
“……”
或许是感应到魏强满是疑问的灼热目光,那头猪猛地哆嗦了一下。
“呲”一声,一把两指宽,四寸长的小光剑,从魏强的指虎上弹了出来。
那猪筛米似的猛哆嗦了好几下。
“我是一头猪。我是一头猪。现在我混在猪群中。他看我不到。他看我不到。”这时候,猪群中传出一阵梵文般的咒语声。
“……”不说什么,魏强瞄准猪屁股,直接一把小幻剑丢了过去。事实证明,要用这么小一把剑丢中这么大的一头千年妖猪,还是有点难度的。
“救命啊!杀人哪!”厉害,原来母猪不会爬树,但公猪却能一蹦三丈,跳到河边的一棵大树上,边喊救命,边瑟瑟地发抖。
没事猪这么一喊,那群猪全都跑了。
“死猪,有种给我下来!”
“死人,有种给我上来!”
“下来!”
“男子汉大丈夫,说了躲在树上不下来就不下来。”
“……”魏强抬手就是一剑,跨嚓一下就把那棵大树给砍断了。树倒猪也倒,扑通一声,没事猪掉河里了。
“嘿嘿。”魏强宰猪之意大发,炯若烈阳的虎目中明白地写着‘秋后算账’四个字。“我说亲爱的猪大哥啊,你让小弟掉荒山水潭这帐,你说该怎么算呢?”
“慢着!慢慢慢着!”没事猪呼地跳起来,张开猪蹄作势欲挡。
“怎么?”
“我承认在控制你降落的时候出现非人为技术性失误。”
“是猪为,当然不是人为。”说罢魏强又逼前2步。
“……”没事猪倒退三步,慌忙插口说:“等等,昨晚出大事了!”
“不就是有个不长眼的家伙把玄天派的猪头干掉了,然后玄天派把帐算到我的头上,正准备发通缉令。”
“咦?你知道?”
“很不幸地,我把杀手救了……”
“……你准备做赔本买卖吧自己赔进去啊?你,你,你真是魏强?”没事猪不可置信地瞪大猪眼望着魏强。
“错,我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赔本买卖,现在我把那家伙踢去帮我擦屁股了。”接着,魏强就把碰上冰翔之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没事猪。
“哎呀!我说魏强啊!魏强,你怎么能一错再错啊!事到如今……”
“等等!”魏强张开五指,停住没事猪的话:“难道你认为在家骗爹娘,出门卖兄弟的人会有什么好下场么?”
“呃……不是说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
“只有猪才会祸害留千年!”
“……”
“对于人嘛。这句话是不成立滴!”
“那你想怎么样?”
“那个邢天寿大概就是那个死胖子吧,看他也不是什么好人,死了活该,所以我决定了,在绝不出卖冰翔的前提下,用无敌三连法处理这件事。”
“无敌三连法?”
“没错。就是一蒙、二骗、三瞎混。”
“……”没事猪无语。
“是了,你这么快收到消息,该不会是通缉告示贴出来了吧?”
“呃。我是在钱夫人那里收到消息的,不过现在这个时辰,估计告示也贴出来了吧!”
“走,瞧瞧去!”
“等等,你不怕……”
“我会化装的。”
(咦?这小子从来都是明目张胆地犯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的,什么时候学会化装这细腻活了?)没事猪大奇。
一柱香后,没事猪无话可说。
开头还以为魏强要不惜牺牲色相假扮女人之类的,谁知道……
“看什么看?没看过这么帅的胖子啊!”魏强大大咧咧地喝斥着一个敢于正视自己的路人。
“死肥猪!”那人低声偷骂了一句。
肥猪?胖子?魏强变成胖子了?
的确很胖,如果一个人在腮帮塞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