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道至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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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道至圣- 第4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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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这简直是在公然对抗圣院!公然对抗三位半圣考官!刑殿必须要严查,方运是不是与他人有勾结!”
  “殿试是各国必然有一个状元,但殿试十科,每科的甲等却不是根据国家等分。之前科举是每地每科各有一个甲等,但殿试乃是半圣亲自考试,十国所有学子要共争十个甲等!他方运若得了医务甲等,那其余进士再好,医务一科也只能得乙等!”
  “一科甲等已经能留名史册,若让方运得了两科甚至多科甲等,就意味着某国的所有进士都不得甲等,出现乙等状元!若是那些小国倒也罢了,我们嘉国和其余几国或孔城若是出现乙等状元,那简直就是国耻!”
  “对,绝对不能坐视不理!必须要刑殿严查!”
  许多医家新晋进士也颇有微辞,但都被长辈呵斥。
  医道虽然也有竞争,重视道统与学统,但向来淡化政统。
  政统乃是指参与政事,就儒家来说就是官员治国,就医家来说就是在各国的任职。
  至于道统,狭义指传承体系和脉络,比如儒家的道统就是上承三皇五帝,中起文王孔孟,其余儒家众圣为后继者。
  广义的道统包括圣道的核心思想,即仁义礼三大圣道。
  学统则是纯粹的学问体系或学术体系,普通意义上的圣道之争,只是学统之争。
  人族还有一个“正统”之说,儒家乃是人族正统,圣道主干,其余皆在其下。
  医家的道统乃是扁鹊传承到张仲景,无可置疑,所以医家道统从无争议。
  至于学统,不要说医家,各家各圣道都有争议,但也经常携手共进。
  殿试属于政统范围,对儒家、杂家、兵家和法家等各家来说,政统乃是必争之地,一言蔽之,政统就是一个“权”,若无权,则没有丝毫能力实行圣道政统。
  医家并不重政统,所以那些医道名家更希望方运发扬光大学统,并不在意谁得本年殿试医务一科的甲等。
  所有敌视方运之人认识到众医前往的重要性,纷纷反对,并鼓动各国国君严禁医家人在方运殿试时前往景国。
  庆国已经有多位官员发表见解,在兵道对垒中败给方运的辛植更是大声疾呼,阻止方运得医务一科的甲等。
  殿试的甲等可不仅仅是众圣评价,还有数不清的好处,每多得一科甲等,那文名就更增一筹,更能得到国运加持,同时名列圣院的“甲等进士榜”,光宗耀祖,必然得到进入圣院的资格。
  而且进入圣院后,在殿试中得到的甲等越多,待遇越高。传说中十甲状元可以得到意想不到的大好处,据说连孔圣世家的进士都会为之疯狂。
  可惜,十国从来没出现过十甲状元,最多是在殿试获得三科甲等。
  方运环视上观台,意识到此事的阻力极大,心思一转,对殷崎道:“学生之所以能在猎场中不畏瘟疫,主要原因是通读医书多年,发现一些医道瑕疵,只是磨砺不足,医道有憾。三月过后,夏日将至,疫病泛滥,那时我会把政务放在一边,亲自负责宁安县的医务,控制宁安县的疫病传播。”
  “哦?那正好,我们就把时间定在四月前后,一同交流医道,抵御妖蛮毒疫!”殷崎道。
  “宁安县令方运竭诚欢迎诸位医家之人来访,共襄盛举,壮大医道!”方运微笑道。
  数不清的医家读书人呼吸加速,无论是五妙圣手、杏林春阳还是半部《瘟疫经》都足以召开一次涉及全人族的医道文会,听方运的意思,明显还有更重要的没有拿出来。
  辛植一听急了,忙道:“陛下,阻止方运刻不容缓!还望陛下果断下令,禁止我庆国的医家众人前往景国!”
  但是,庆国太医院的太医令呵斥道:“辛将军在断我庆国命脉!庆国众大夫可不去景国,但若将来庆国瘟疫流行、疾病泛滥,所伤所亡之罪责,是由辛将军承担,还是由陛下承担?”
  太医令的一句话堵住所有人的嘴,医道之所以无比重要,医家地位之所以高,就是因为关系着一条条人命。谁要是敢危害医道,祖祖辈辈都会被人戳脊梁骨。
  别说庆君,宗圣隔绝医道交流都需要付出代价!


第787章 真名之意
  各国坐席纷纷扰扰,但是各国国君都没有开口。
  景国的坐席上,有一位面部蒙纱的女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对于医家众人是否去宁安,左相一党哪怕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此刻也不能开口反对,否则就是在十国读书人面前内讧,逼其他势力下手。
  殷崎身为文战第五进士离场,随后一位背着古琴的老者迈着闲适的步履走向方运。
  方运与他寒暄几句便开始文战。
  这位三境的琴道名家很强,但是,方运力量更强,用了半刻钟将其击溃。
  第七位,则是一位兵家之人,而且还是一位拥有半圣星位之人。
  一开始方运与他不得交锋,在对方用出星位力量后,方运先以借刀杀人将其星位力量削弱,然后以苦肉计诈死,在对方丧失警惕的一刹那,以真龙古剑刺穿他的胸腹,但避开要害,取得胜利。
  这第七位进士成为文战中受伤最重之人。
  连胜七人,方运眼中浮现浅浅的倦意,站在山谷的草地上,望着庆国坐席的方向。
  坐在文战坐席之上的,还有三个人。
  一个是当今进士十老之一的屈寒歌,毫无疑问是十人中的最强者,方运只有战败前九人,才会轮到他出场。
  接下来是第九人,宗极冰,不仅拥有亚圣星位,体内更是蕴含冰霜之力,是少有的混血读书人。
  第八人丘崇山正向方运走来。
  此人身体极为高大,足足比方运高两个头,但却格外削瘦,看着像是一副骨头架子撑起一套白色进士袍。
  此人步履不稳,身体似乎有特别的痼疾,仅仅走了几步,呼吸就变得粗重。
  丘崇山一头白发,面部阴沉,目光有些空洞,似乎心思并不在这场文战之上。
  方运轻轻一叹。当年的丘崇山乃是一个威武昂扬的健壮大汉,从他使用才气古枪就可以看出来,是一位豪迈的军人。但自从队伍全军覆没只有他一人逃出生天后,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他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唇枪舌剑因此获得成长,成为蛟牙古枪。凭借蛟牙古枪,他对妖蛮大杀特杀,为昔日战友报仇。
  丘崇山虽然已经在家养老,但每休息一个月,他会带人前往妖蛮多的地方展开扫荡。
  他曾说过,杀妖灭蛮为战友报仇,是支持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只要有一口气在,他就不会放弃杀妖灭蛮。
  “见过方虚圣。”丘崇山的声音像是唇齿漏风,话语里有杂音。
  “见过丘将军。”方运对这种坚持杀妖灭蛮的军人十分敬重,若不是他们用身躯和寿命挡住了妖蛮,圣元大陆早就被妖蛮踏平。
  丘崇山瘦得皮包骨,脸色极差,眼窝深陷,甚至有黑眼圈,昨夜似乎没睡好。
  方运知道他患有“目不瞑”疾病,用华夏古国后世的话说就是神经衰弱,整夜难以入睡。
  普通的目不瞑可以治疗,但丘崇山因为战友皆死,心神受创,连文胆也一直蒙尘,精神和身体都有难以治愈的病症,所以目不瞑症状非常严重,一天连一刻钟都睡不足。
  年轻且文胆无损的进士,每天哪怕睡半个时辰,也不至于生病,但对于一位老人来说,这种程度的目不瞑极为致命。
  方运看了看丘崇山,越发觉得他苍老。
  “咳咳……”丘崇山轻咳两声才道,“方虚圣,我不喜与人文战,只不过庆君有令,不敢不从。我听闻你有唇枪舌剑名为‘真龙古剑’,得祖龙圣血相助,威能无尽,力压一切进士之唇枪舌剑。今日,你我不如单单以唇枪舌剑对决,谁唇枪舌剑先有损伤,谁败,如何?”
  方运思索片刻,道:“丘将军提议甚好,只是……在下太过年轻,在唇枪舌剑方面有所不如,必须以藏锋诗补足,做不到仅仅以唇枪舌剑对决。”
  “你可以使用藏锋诗,但是,老夫也会全力以赴。”丘崇山说完盯着方运。
  方运只觉眼前一片刀光剑影,无尽的杀意如台风袭来,自己随时可能人头落地。
  方运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唇枪舌剑早在秦朝时期就已经出现,但是那时候的唇枪舌剑只是雏形,名家之人也无法掌握凝练规律,只有少数天才能在偶然的情况下创造出唇枪舌剑,而且力量极为不稳定。
  那时候与其说是唇枪舌剑,不如说是才气和文胆力量的凝聚物。
  后来名家之人卧薪尝胆,最终创造出让每个进士都能凝聚而成的唇枪舌剑,至此,开启了人族一个新时代。
  唇枪舌剑没有准确的境界,一般以速度作为强弱标准。但是,唇枪舌剑经常会因为不断磨砺,形成变化。
  最基础的变化就是才气剑音,比如方运的才气剑音就是龙鳞,相当于为真龙古剑穿上一层强大的防护鳞甲。
  接着就是“真名”,比如李文鹰的是“沥血古剑”,大儒夜鸿羽的是“听雷古剑”,周晴天的是“四极古剑”,还有就是这位丘崇山的蛟牙古枪。
  方运的唇枪舌剑虽然名为“真龙古剑”,但仅仅出现才气剑音,还并不是真正的真名古剑。
  真龙古剑材质天下无双,但经过的磨砺太少,绝不可能如此之快形成真名。
  一旦形成真名,唇枪舌剑的力量会有大幅度的提升。
  真名的本意,便是指获得真正、真实的力量。
  李文鹰的沥血古剑全力一出,血河弥天,数不清的妖蛮凶魂在血河之中,化为沥血古剑的力量。
  听雷古剑则是直接引动天地雷霆之力,剑出必有雷霆生,威力之大不敢想象。
  周晴天的四极古剑极为奇特,取东西南北四方之极,让他的才气古剑可以在四个点之间无限瞬移,成为妖蛮的恶梦。
  蛟牙古枪虽然有真名力量,但至今没有人亲眼见过,见过蛟牙古枪真名力量的除了丘崇山本人,只有妖蛮,但全都死了。
  丘崇山从不留活口。
  无论是景国的情报还是各世家的资料,都不知道蛟牙古枪的具体力量,因为这个名字是丘崇山自己说出来的,众人猜测,蛟牙古枪的真名力量可能跟蛟圣之角有关。
  可是,听丘崇山话里的意思,他的真名古剑不仅强大,而且有特别之处,这让方运难以决断。


第788章 时光之主
  方运思来想去也不知道丘崇山的蛟牙古枪蕴含什么力量。
  “我兵书力量用尽,唇枪舌剑因为连番使用,文胆之力消耗极大,而且丘崇山乃是成名的老将军,整整观察了六场文战,对我的习惯和文战方式了如指掌,恐怕已经有了克制我的方法。同时,丘崇山也是拥有星位的三人之一。”
  方运心中不断思索。
  “若仅仅用唇枪舌剑对战,丘崇山不能用星位力量,对我而言是好事。但是,若仅仅只用唇枪舌剑,我必输无疑。没有藏锋诗,没有唤剑诗,真龙古剑除了在材质和速度胜过,在整体力量必然有所不如蛟牙古枪,毕竟他修炼了超过五十年,又有蛟圣龙角增强。”
  思索片刻,方运道:“若只论唇枪舌剑,晚辈自叹不如,若自不量力强行比拼,必输无疑。但文战比拼的是综合力量,恕在下斗胆拒绝。”
  上观台的许多人暗暗点头,方运的措辞诚恳,既没有摆虚圣的架子说丘崇山不配提这个条件,也没有嘲讽丘崇山只用自己擅长的力量,就事论事,彰显读书人的风范。
  最重要的是,丘崇山虽然孤身活着离开那处险地,但也立下大功,被庆国席圣赐予星位力量,若方运对立下大功之人冷嘲热讽,那别人以后若攻击他,他也无话可说。
  景国的少数官员不悦地望向庆国的方向,暗骂庆君毒辣,把丘崇山这种病怏怏的有功老进士派出来,若方运在言辞上稍有过激,庆国必然会大做文章,让许多人反感方运。
  这就是文人之争,明处无风浪,暗中藏锋芒。
  “既然如此,那老夫便不强求,只是……你要有失败的觉悟!”丘崇山目视方运,眼中仿佛有十万军士呼喊,杀意弥漫,战意如火。
  丘崇山明明无比瘦弱,但在所有人眼里,好似化为一座巨大山峰,上连天,下接地,气吞山河。
  方运在丘崇山的眼中,看到一头圣位蛟龙划过天际!
  天地一暗,方运眼睛一眨,发现自己出现在齐腰深的大雪之中,寒风刺骨,天空鹅毛般的大雪纷飞,世界一片白茫茫。
  突然,在前方数百丈外,一股远比寒风冰冷百倍的气息冲向苍穹,随后一声奇特的龙吟响彻天地间。
  “昂……”
  十里内的雪花被瞬间清空。
  方运看到,前方一把一丈长的才气古枪直飞而来,那才气古枪之上遍布栩栩如生的龙鳞,古枪表面赫然有一头三丈长的青色蛟龙虚影。
  蛟牙古枪真名显现,就见那青色蛟龙双目金光流动,全身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威势,隐隐有一丝圣位气息!
  真龙古剑诚然以真龙之骨孕育,但只是幼龙,可蛟牙古枪乃是用蛟圣的龙角磨砺,先天不足,但后天的磨砺远胜百筹。
  方运感受到其中的圣位气息,暗道传说误人。
  蛟牙古枪的真名源自蛟龙力量,但才气剑音则是由于蛟圣气息演变,才气剑音与真名同源,威能无俦!
  在蛟牙古枪飞出的一刹那,丘崇山对准方运一指,方运全身汗毛竖起!
  方运万万没想到这丘崇山如此果断狠辣,刚刚开战不仅使用出蛟牙古枪的全部力量,更直接动用席圣赐予他的半圣星位!
  席圣乃是史家半圣。
  史家力量在平时并不强,甚至在大学士之前,没有真正的攻击力量,但从大学士开始,史家力量才能发挥,掌控过去与未来,一旦运用到极致,异常恐怖,丝毫不下于任何圣道。
  因为史家圣书《春秋》同样也是儒家圣书,孔子同样是史家领袖,史圣司马迁都尊孔子为史家先贤。
  史家半圣,在妖界都有相同的称呼。
  时光之主!
  史家半圣的力量或许不是杀伐最强的,但绝对是最难死的,所以席圣哪怕经历两界山之战,哪怕比人族所有半圣都老,依旧不死。
  方运自知已经没有时间使用藏锋诗,立刻口吐真龙古剑,迎向蛟牙古枪,同时一心二用,奋笔疾书书写唤剑诗《龙剑诗》,准备唤出第二把真龙古剑,避免陷入更大的劣势。
  方运在书写《唤剑诗》的同时,死死盯着丘崇山,要确认丘崇山的星位力量到底是哪一种史家力量。
  就见丘崇山身后浮现一位百丈老者虚影,老者目光空洞,仰望天空,一条似水似星的长河从他身后掠过。
  丘崇山的身体轻轻一震,一边用食指点向方运,一边诵道:“史如逝水,去而无回。上溯苍茫,下启流长。”
  方运一听,差点书写《唤剑诗》失败,但幸好文胆坚定,继续书写较长的《唤剑诗》。
  丘崇山说完之后,就见他身后的席圣身影对着空中一抓,也不知抓碎了什么,就见数不清的七彩光华如泉水喷射。
  七彩光华落地,在丘崇山身边凝聚成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
  方运心头一震,脸上闪过一抹阴影,仅仅是蛟牙古枪就足够让自己全力以赴,现在丘崇山竟然追溯时光,把过去的他以史家星位之力塑形,等于是两个丘崇山在战斗!
  果不其然,当第二个丘崇山出现后,立刻口吐一模一样的蛟牙古枪!有同样的枪身,遍布鳞片,枪身之外包裹着同样的蛟龙虚影,蛟龙虚影同样散发着极淡的圣位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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