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雨粟,鬼夜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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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雨粟,鬼夜哭-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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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是怎么回事?”之伦伸着手,想要将冬瓜的手拉回,但却晚了一步,只能举在半空中。
    “哦,不小心的时候让海象的牙划了一条,伤痕有点深,不好意思,平时我都是藏在袖子里的,刚刚打斗时袖子撕成两半我就撩起来了,没吓着吧!”冬瓜一边将衣袖放下,一边解释着。其实不怪之伦会吃惊,她手上的那条疤哪里单单只是吓人,简直可以有恐怖来形容。从手肘上两寸直至腋窝下打止,一条因为肌肉被割出太多而无法愈合的肌肉断裂层就像被刀雕刻出的的印凿,中间几乎可以埋下一根竹筷,两边更是一路蔓延着无数条针点,就像一条丑陋的千足蜈蚣盘踞在她的手臂上。那次,她这条胳膊差点就废了。
    撇过头去并未再追着看的之伦,突然冒出一句:“他有看到这条疤吗?”
    冬瓜明白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她一边摸索着黄金门,一边笑着回答:“有,不过他并不吃惊。”的确这就是他俩的差别,或许他就这些输给了月流觞吧!
    一阵摸索后,冬瓜在黄金门边上找到了一只同色系的内嵌在墙里的拇指大小圆环,随后,她屈指小心地将其往外拉,一条同样是黄金所制的长链被她一点点拖拽出来。
    “吱……”有硬物缓缓移动的声音,虽然悄如细针滚动,但还是没逃脱冬瓜的耳朵。她谨慎地拉着之伦后退一步,仔细打量着门的周围。据她刚刚所观察:之伦他也许只是知道这儿有机关,并没打开过或者了解它究竟是什么样子,也可能他的确不知道这儿有机关,而是她多心了。冬瓜但愿是第二种。
    黑暗,黄金门的左手边突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冒出一片幽深的黑暗,阴冷的风打着转儿向二人袭来,潮湿中带着地下特有的苦霉泥土味在其中。冬瓜倏地收起玩世不恭的笑脸,甩手一把勾在之伦的脖子上无比认真地对他说:“这才算是真正的墓地,黑暗,阴冷,潮湿,霉变,看来我们又近了一步哦!”之伦了然地苦笑一下,冬瓜言语间的挑衅他自是不言而喻。接着,她转身一马当先地钻进了这条黑布隆冬的暗洞。
    “咦!”冬瓜突然低声惊呼一声,聚睛凑近好奇地用双手在洞壁上探了探。所触之外皆平整如镜且眼前光线折射成片,看来她没有猜错,这儿又用上了与陵墓下分不符合的大理石。而且她还发现脚下的石板明显比刚刚的洞口高出许多,按这个走势来看,接下来这个洞将会越走越上,难道这不是陵墓入口,而是出口?
    此时,还在门口怔怔发愣的之伦听到冬瓜的声音后,快步奔过来紧张地贴在她面前问道:“怎么了?”。
    冬瓜瞳孔倏地一缩,完全没想到他会来得这么快,因此,她狐疑地滚动着双眸不着痕迹地侧睨了他一眼。按理说正常人的眼睛突然闯进这纯粹的无光之处,视野肯定是一片漆黑如墨。就算是她这双过人的眼也要好一阵子才能适应,而这个之伦他不仅双眼普通无法视物而且还没有采取任何照明措施,那他是如何准确找到她的位置?这里面有问题,但显然现在并不是戳破的最佳时机。
    于是,冬瓜冷静地回一句:“没什么,走吧!”然后,一点也不顾及男女有别,一把捞起人家的纤纤柔荑,再用她的五根粗萝卜指牢牢地与之十指相扣,好像一对亲密的情侣一样。之伦本还有点抗拒这种暧昧的姿势,但在冬瓜强势地压制下,只得扭扭捏捏捏地跟在她后边。
    曲折冗长的通道里一直都很平静,暗器与机关一样也没有出现,只是地势却不如冬瓜之前所猜想的那样,经几处大弯后整个地道开始一路向下,好似洞口的那段升势只是为了遮人耳目而已。冬瓜带着亦步亦趋的之伦走了大约一个小时左右后,终于看到到一条细细的光亮从尽头透了进来。
    “我去看看,你在这里等着。”明知道此时让之伦去最合适不过,但冬瓜还是不容置疑地吩咐道。
    走近了她才发现原来这儿居然是两扇大木门,光正是从门后面挤进地道来。厚重的门并没有上锁,被她轻轻一推便打开了。一瞬间,万道刺眼的光芒如银瓶乍破水浆迸裂而出,让久不见光亮的俩人同时被迫热泪盈眶。
    “有意思!”冬瓜高深莫测地哼笑一声,双臂一展纵身跳了下去。原来门外乃另一番天地,一条看不清来路也望不见去向的浊河与木门所在的墙体平行而流,依河两岸每隔七步远立有一瓷人灯柱,刚刚的光亮正是这些长明灯所发出,只是她推门的那一下格外诡异地暴亮了一下而已。门外十米处是一条石台,石台上架着一座横跨河流的黑石桥,桥头竖着一块石碑。冬瓜用脚在上面擦了擦,勉强看清三个大字“往生桥”。
    “嘿,你还不下来,等着我去接你呢!”冬瓜嘲笑着冲还立在木门边上的之伦大吼着,见他满脸苍白的犹豫不决之色,她忽然觉得原来偶尔逗逗人,抬抬扛也不失为一种生活乐趣。既然你们挖好了陷阱在那儿等着,她肖冬瓜怎么真会那么蠢,乖乖地任他人摆布呢!
    一直藏着掖着的之伦此时再也装不下去,他吭吭哧哧地与冬瓜商量:“我们还是去别处找出口吧!这儿看起来好诡异,我有直觉肯定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你看那河水都是黑色的……”他指着冬瓜脚下的河水本还打算说下去,但只这一转眸的功夫间,不怕死的冬瓜却已经步入了桥上,还一脸挑衅地看着他。无奈,他只得狠狠吞下一团口水,摸索着从木门边上跳了下来。
    冬瓜回头得意地瞟他一眼,一个人大摇大摆地过了桥去,好像她完全没看到桥下水里的怪异,刚刚他在木门上看的时候,这河水还只是黑得吓人,现在却不知为何竟然在沸腾了。他想冬瓜选择走这条路,或许就是想摆脱他们的控制吧!但这样做的后果可是相当得严峻,尤其是对他。
    “再不走快点,水里的白骨就要爬上桥来捉你的脚了!”悠哉游哉观察着瓷灯座的冬瓜头也不抬却适时地提醒了一句。果然,桥上的之伦不再犹豫,一阵风似的跑向了冬瓜身边,好像她就是他的护身符一样。
    白嫩嫩的脸在昏黄却又清亮的长明灯下显得有点楚楚可怜,冬瓜有趣地欣赏着这难得的美景,再顺手指一下水里不时冒出的某黑块解释给他听:“此桥名为往生桥,自然是用白骨为基石,而此河理所当然便为托生川,鲜血所化也!人人向往生,有钱的话自然能买来别人的生命为己所用,这点你难道没听说?不然你也不会吓得小脸惨白惨白了,兄弟,跟我斗还嫩了点,中国不是有句古话么?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好好享受为心爱之人奉上生命的快乐之旅吧!”
    大笑一番后,冬瓜沿着河岸一路向北而行,沿途不乏很多精奇百怪的物件和金银珠宝,但她最多都只是瞧上一眼便走,好像那些东西她都看不上似的。之伦一直寸步不离地跟在她后边,知道她其实是在找什么东西。只是,这么惊奇的宝贝她都不要,财富也是看都不看一眼,那她在寻找的是什么稀世珍宝?
    更莫名的是,这一路走了许久,冬瓜竟然又打转往回走,之伦疑惑,以为她这是回心转意了,想要去找回其中的某一样东西。可看她又不像是要捡东西的样子,两只黑眼珠子光顾着去看长明灯了。该不是她又有了什么打算吧!忧心于此,他斟酌良久,开口问道:“你是不是要找什么东西?我能不能帮上你的忙?”
    “不用,你只要好好跟着,别让我再去找你就行。”冬瓜立马不客气地回敬着,语气生硬得硌人,显然她在生气。之伦碰了一鼻子灰不敢再开口,只是默默留意她的一举一动。
    在往回走过十几个灯座后,冬瓜突然顿住脚步,指着眼前的一座长明灯下定决心似的大吼一声:“九!……好了,就这儿吧!我们下去。”说完,她开始自顾自地套头一把脱下衣服。那速度让一旁观看的之伦连举手掩目都来不及,见她里面幸好还穿着一件贴身小短褂,他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啊?难道她要下河?”慢半拍反应过来的之伦一脸的震惊,性感的肉唇战战兢兢得都不敢合拢。这太可怕了,肖冬瓜她还是个人吗?河里面可怕的东西她难道视而不见吗?
    “你要是想留在上面喂僵尸的话,大可以不下去。”又是幸灾乐祸的声音,好像那河里一点也不可怕似的,但在之伦眼里,僵尸和河中白骨的惊悚程度其实并不相上下。
    他虽不想失去冬瓜这张护身符,但又惧怕河里的怪物。此时他无比后悔,为什么他要两手空空来招惹肖冬瓜这么个怪物,什么见鬼的伪装弱小,去他的能屈能伸,他当时就应该多调查一下这个人的生平事迹,哪怕拿下一两个把柄在手,也好过现在这样被人牵着鼻子走。
    冬瓜没有给脸色已经铁青的之伦多少考虑的时间,她这会已脱得只剩下小短褂和贴身打底裤,其实无怪她这么奇怪的打扮,如果一个人有了多次打斗走光的经验,相信她们都会选择这样穿。接着她像一位跳水运动员一样,双手举过头顶英勇地投入黑如石油的河中。

  公主墓8

哪知;冬瓜一沾水后立即窜起;随后;愤怒地一甩头;歇斯底里地扯着喉咙大吼道:“呸;妞妞的;还真不是一般的臭。”但任凭她怎么甩,头发上还是东一块西一块地挂着不明黑块,然而,就算这样她却愣是没有爬上岸的打算。
    这一切之伦在上面看得一清二楚,虽然他内心深处一直在战斗;一方面在想自己不能人云亦云,要眼见为实;另一方面又在想;相信别人是美德,更何况他除了相信她还能有别的出路吗?翻来覆辩驳去一番之后,他毅然决然一个蛙跳蹦了下来,溅起的黑水又撒了冬瓜一脸,河面上本就臭的水气更是被他搅动得可以活活薰死一个大活人。
    “兄弟,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脱了衣服才下来吗?因为一会儿出去的时候,这河水可是会附在人的衣服上跟着一起离开,敢情您老待会是打算裸奔?”冬瓜挤眉弄眼地贼笑着,然后随手从水里捞起一根白骨去挑人家的衣角,一副女流氓派头。
    之伦原以为自己踩到了河底,但经这番左闪右躲避之后,他发现他们竟然是站在一堆摇摇晃晃的棍棒之上,再看着冬瓜手里的白骨,不用问猜也能猜到那究竟是什么。可是,面对这些恐怖的物件,他没办法做到像冬瓜一样的镇定自若,所以他很气愤地狂瞪她一眼,然后扭过头去眼不见为净。
    许久,未见冬瓜有所动作,他小心地转过头来,恰好看到一张凌乱不堪的脸上有着少见的认真劲,黑黝黝的眼珠子像是会发光一样闪亮。忽尔之间,他一直提在喉咙尖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一股难得的安宁充斥着他的大脑,没有由来的,他深信不疑地认为只要有她要,他一定会很安全。
    “你不用担心,墓中除了李唐的人外不会有别人对你不利,他只是想要得到凤鸣钟,虽然这个消息是奕雅卖他的,但这不能怪奕雅,就是她不说,此人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来达到目的,谁让你害死了他的心上人,我出现的目的,只是引诱你步入那主墓中,然后协助他擒住你而已,据说,此陵墓中藏有一种蛊,能迷人心智,我想他可能会利用它来控制你,你还是小心为上吧!”之伦并不看冬瓜,而是同她一样直视着岸边的长明灯,一五一十认真地说道。
    冬瓜没想到他会临阵倒戈,难道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但看他对奕雅的痴迷,不像是会背叛她的样子。思至此,她嘟着嘴,一脸苦恼地回望着他那双被光亮衬托得熠熠生辉的眼。
    但只限于眼神探询,她并没有开口质问,转而手指一点岸上的长明灯,说道:“知道为什么在这儿下水吗?看在你好心提醒我竟然不知不觉就上当受骗的事,我便回敬你一个大消息,待会呢!会有一群的僵尸从那儿……”冬瓜手指河尽头一黑暗处,接着,继续不紧不慢地往下说,“……爬出来,然后,生吞一切活物为他们开眼。而这儿呢!是长明灯九转轮回之处,也是此洞阴气最盛的地方,只有藏在这儿,我们才能躲过那些僵尸的鼻子。不过,你不要以为这样就安全了,此河名为托生川,河水全为活人鲜血所注,无数生灵毁于此处,然后为长明灯所困,生生世世呆在这儿不得解脱。除非能附阳,也就是占据活人的身子,但活人的身子有那么好占吗?当然没有,人有三盏命灯,死气越重的鬼怪越不能靠近,所以他们会附在你的衣服上跟着你出去,然后慢慢地侵蚀你身体内的元气,最后达到鸠占鹊巢的目的。但只要你脱了衣服,他们便只能望而兴叹,这也就是说我们从这儿出去时,都必须得脱光光!……喳喳,一会有*看了,真是爽歪歪哟!”说着最后,冬瓜一边咋舌一边凑近努力欣赏之伦那一脸的吃惊和窘迫。
    就在此时,像是为了验证她这话不假,河中靠桥的那头突然吹来一股风,将水面上的臭气冲得稀稀淡淡,然后,一股又涩又苦的怪味传来,瞬间便让二人双眼通红,隐隐好似有种要发狂的趋向。
    “不好,僵尸来了,快躲进水里去。”冬瓜一把抱住之伦就向水里扑去。黑水顷刻间将二人淹没。
    水下,冬瓜一张嘴死死地盖在之伦的肉唇上,两眼时不时向上挑,最多三分钟,如果那些僵尸还没走开的话,他俩可就惨了。
    “踏踏……”生硬的脚步声慢慢临近,然后又渐渐远去,但冬瓜知道这只是其中一小拔,马上就会来另一拔。果然,她才一眨巴,三三俩俩的僵尸又走了过来,还在他们下水的地方左右闻了闻才离开,接着又是一拔……冬瓜暗暗在心里叫苦不迭,感觉后背上都快被之伦生抠下一块肉来,低头去看他,原来是双眼快要翻白了。
    “不行,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不然会被活活憋死在这河里。”冬瓜着急地转动着脑细胞,虽然她也头冒金星了,但怎么着还是比之伦要耐久一些。她一手托着他的腰,一手在自己身上摸索着,看有什么东西能派上用场。葫芦是指望不上了,虽然它很强大,但此时他们恰恰需要这些阴气来保命,就算是让她拿着葫芦跳出去对付僵尸,她自问再给她十条命,她也不够用。
    可找来找去,她还是没想以一个办法,难道天要亡他二人?“罢!罢!罢!”冬瓜在心里连呼三声“罢”,打算这一拔过去后,她无论如何也要上去吸口气,大不了跟这些僵尸拼了。
    于是,她瞅准时间,等这拔的僵尸们一走,她立马拉起之伦,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嘴便吸。但是,老天爷好像对他们不薄,竟然让她真挑对了空档,僵尸们的青黄不接正在此时。欣喜之余,冬瓜用力地拍打着之伦的脸,让他好好吸两口空气再说。
    然而,等之伦醒来后,他们已经在岸上了,而且,他还真的是光溜溜的一根纱也没挂,身上狗皮膏药般沾着一块一块的黏乎乎黑块。转头寻找某人,穿戴整齐不说,还把脸的脏东西都清理了干净,正一抖一抖地翘着二郎腿,一脸安详地靠在一长明灯座上眯眼假寐着。
    之伦气愤不已,但碍于身体不便,只得转身藏住重点部分,向某人喊话:“你就不能随便借我一件用用?”
    “不好意思,我也就穿这么一点,你是一个大老爷们,而且也没打算另娶他人,没穿就算了呗,反正这里又没别人。而我是一名女子,上面下面都不能脱,不然会对不起我老公的,你明白?”典型的不想脱,想看人家之伦出洋相,但肖冬瓜却说得理直气壮,差点没让他把鼻子气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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