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年代- 第375部分

门外守卫是两头狮头巨人，挎着重刀无动于衷。

玥晴再次喝令：“立刻通知青妖族的族长，事关你们青妖族的未来，出了差错你们担待不起。”

狮头巨人还是无动于衷，它们得到指令，善待里面的少年，任何要求都要满足，除此之外，不需要搭理其他人。如果是姜毅来说‘要谈判’，它们立刻汇报，玥晴？不在乎。

玥晴再三喝令，狮头巨人都不理会。她素来高高在上，从没受过这种冷遇，气急攻心，本就严重的伤势再次加剧，一口鲜血涌上喉咙，沁出嘴角。

“别白费力气了，该谈判的时候会有谈判。侧房归你了，安心疗伤。”姜毅提醒了句，走进了房间。

安心？我能安心吗？玥晴闭上双眼，平复了会儿情绪，走到姜毅房间：“把芽芽交给我。”

“理由？”

“她需要有人指导。”

“是吗？”

“姜毅，我讨厌你的态度，你的自负自傲不适合这里，你根本不了解这群怪物的性情，你没有任何了解！”玥晴闯进来就是为了守护芽芽，执意谈判更是想把芽芽提前送出去，可姜毅的态度实在让她无法接受，忍不住就要动用幻术控制。

“天色不早了，男女授受不亲，请回房。”姜毅抬手送客。

现在岛屿上方的乌云散的差不多了，能辩的清楚白天黑夜。

“认真考虑清楚，不要让你的自负自傲害死别人。”

“我懂。”

“你……哼，愚蠢！”玥晴离开，没有强行带走芽芽，也没有做其他手脚。她不想让芽芽承受幻术影响，更不想让芽芽看到自己伤害她的哥哥。

缓过今晚，她会再来劝姜毅。总之必须要尽快谈判，在青妖族做出最终决定之前，争取到足够的主动权，免得到时候被动的无力还手。

待她走后，月玲珑奇怪的问着芽芽：“我怎么感觉她很在乎你。她有跟你说过什么吗？”

这份在乎表现的过于强烈了，以至于稍稍乱分寸，对于一个宫主而言，应该不至于。

芽芽摇头：“她只跟我说她叫玥晴，之后就进了河川，没机会聊天。”

“妖灵皇宫其他人跟你说过什么？”

“没有。”

“其他人有那么关心你吗？”

芽芽还是摇头：“玥晴宫主给我的感觉很亲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姜毅揉揉芽芽的头：“别想那么多，好好休息，有哥哥在，没有谁能伤害你，哥哥保证带你离开这个地方，好吗。”

“嗯。”芽芽甜甜笑了，揽住姜毅脖子，窝在他怀里。姜毅能给她安全感，很安心很踏实的安全感，这是在任何人身边都不曾感受到的。

姜毅笑着轻吻她额头，躺在了床上，继续思量着眼前的形势。

金熊在床下怒视姜毅，哼哧哼哧的表达自己不满，自从见到姜毅后，小主人就不跟它在一起了，有事没事都挂在姜毅身上，这让它非常不满。

“你要怎么处置我？”龙猫趴在角落里，虚弱的问着。

“等黑哥醒了，由它决定。是生是死，看它心情了。”

庭院变得安静，没有谁再争吵，没有谁再打扰，但姜毅能隐约感受到黑暗里有双眼睛在关注着这个庭院，不出意外定是青妖族的几位高层大佬。

它们现在同样在忐忑着，在等待着。毕竟这个决定对于它们而言更像是豪赌，事关未来生死存亡。如果姜毅拒绝，它们真的可能会秘密转移部分族民，起码保全住血脉。可真正做起来谈何容易，哪里还有类似九曲河川的地方？哪里又能容许它们长久生存？

九曲河川是当年青妖耗费气血创造的‘净土’，免受外界干扰，百年千载的生存繁衍。

它们能吗？显然谁都没有信心。所以送子民离开未必就是好事。

除此之外，只能是等待风血堂和妖灵皇宫杀进来，双方面对面的谈判。可到时候它们就没有任何主动权，还可能会为了生存而放弃很多，甚至沦为俘虏，长久的承受压榨。

所以在抛弃其他的办法后，它们内心深处更倾向于姜毅。

换成其他所谓天才，它们绝不会做这样的决定。但姜毅不同，他不仅代表个人，他更有黑龙与天人，甚至代表天葬森林，一个纯粹的妖兽世界。

一个十八岁就灵藏四品的人，天赋何等逆天？未来真可能成长为天枭！

黑龙呢？未来妖族至尊！

天人呢？未来的天枭！

何况姜毅背后能牵扯出天葬森林，黑龙与天人更跟天葬森林有着密切联系。

如果姜毅发誓用毕生精力守护青妖族，青妖族愿举全族之力培养姜毅成长。

所以说，这是场豪赌，一场命运的赌注，把青妖族的未来全部压在姜毅身上。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它们能理解姜毅的担心，毕竟青妖族为世人所不容，姜毅守护青妖族就等于站在多数人类的对立面，会无形之中引来众多的强悍敌人。不过姜毅没有当场拒绝，说明他并不是真的抗拒这件事。

往深层次考虑，姜毅既然敢真的考虑这种事，说明他有那份自信，有那份魄力。自信和魄力来源于哪里？他背后真的可能有天葬森林作支撑，至少那里可以给予姜毅一定的支持力量。

姜毅在默默思量，权衡利弊，三问自我——问理智、问情感，问现实。

它们在忐忑中等待，事关种族存亡，或许会导致灭亡，或许会是一场变革。

第717章你是芽芽生命中的罪人

深夜！

月玲珑和芽芽她们都睡下后，姜毅突然睁开眼，抹黑离开，闯进了玥晴的石屋。

四目幻貂恶声恶气地低吼，警惕着姜毅，更警惕着姜毅身边陪伴的黑龙。它跟玥晴伤势非常严重，经不起恶战，虽然不怕姜毅，但不得不警惕。

“想通了？”玥晴盘坐在石床上，在阴影里睁开漂亮又邪魅的双眸。

姜毅走进石屋，血眼已经开启，双眸爬满着腥红的血丝，他担心自己被干扰影响，不得不做个防备：“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为什么关心芽芽？”

“你期望我冷遇她？”

“你对芽芽的关心过分了。”

“芽芽和金熊的血脉值得我重视。妖灵皇宫很多年没遇到这样的血脉，如果能加入我梦魇宫，我有把握把她培养成未来的宫主。”

“别把旁人当傻子。”

“起码你不怎么聪明。”玥晴语气很冲，还在意着姜毅今天的愚钝表现。

姜毅仔仔细细凝视着玥晴，虽然那里光线昏暗，却依然能看的清楚。

“你现在看我的眼神对得起你房间里的未婚妻子？”玥晴的冷艳寡语在妖灵皇宫人尽皆知，喜怒不形于色，很少表现出明显的情绪波动，可不知为什么，她对姜毅有种莫名的抵触。

“我忽然发现你有些面熟。”

“你在调戏我？”玥晴眼神越来越冷。

“芽芽脸部轮廓……跟你挺像。”

玥晴表情忽然一僵。

姜毅凝视了她很久很久，神色稍稍怪异，他放开了手里的重锤，坐到门旁的石凳上：“跟你说说芽芽和我的故事吧。”

“不需要！请你离开！”

姜毅无动于衷：“芽芽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对她有着一份亲情。六年前我从肮脏的布棚里抱走她的时候，就曾发誓守护她。我姜毅不是圣人，不至于见谁救谁，但当时的情景对我而言……是个触动，当时就想要么不理，要么就要负责到底。”

玥晴忽然激动：“说这些有意义？她是御兽人，得不到合理的培养指导就注定会走上悲情。在她十岁之前，你的保护是保护，在她十岁之后，你的保护是占据、自私，是要把她推向绝路。”

姜毅忽然问了句：“你想不想知道我发现芽芽时候的情景？”

“不想！”玥晴声音忽然一提。

“我印象很深刻，牢牢记在脑海里。那里是诚实的边角，是乞丐流民蜗居的地方，肮脏、丑恶，空气里都泛着霉味。她就在一个小角落里，干干瘦瘦，皮肤蜡黄，饥饿让她奄奄一息。她旁边躺着个老人，满身是伤，已经死了三两天了。她很虚弱，静静的蜷缩在躺在尸体旁，她不懂生死，泪眼婆娑，似乎在奇怪爷爷为什么不给她吃的喝的。”

姜毅说的很轻很慢，在昏暗的房间里幽幽飘荡。

玥晴双手隐在袖口里，已用力握紧。她娇躯轻颤，双眸紧闭。

这番话似乎对她有着很深的触动。

“我把她抱出来的时候，她饿极了，抓着干粮往嘴里塞，噎的满眼泪花。你能体会当时的心情吗？不，你体会不到。我把她抱在怀里，她紧紧抓着我的衣领，好像生怕我离开，就像她现在喜欢抱着我，那是份依恋，更是份来自内心的恐惧。她在生命之初就在绝望中，她没有安全感，这个缺陷很可能会伴随她一生。”

“够了！”玥晴忽然厉叱。

姜毅不为所动，继续观察着她：“我猜她当年应该不止两岁，可她还不会说话。为什么起名芽芽？因为我不想让自己忘记当天的情景，不想忘记她趴在我怀里呀呀低语的样子。就算时间过了六年，她长大了，安全了，我在见到她的第一眼，耳朵里听到的好像还是那声呀呀低语。”

玥晴豁然起身，怒视着姜毅，黑暗里，她泪眼模糊，仿佛刺痛了内心最柔软的东西。

“你哭了？”姜毅慢慢起身，眼神也在变。期待一番话能激起玥晴特殊的反应，却没想到换来的是眼泪。这反倒让他心头一跳，眉头越皱越紧。

玥晴来到窗前，背对着姜毅。袖中双手握了又握，紧了又紧。

“你是芽芽什么人？”姜毅语气带着震惊。

他只是想试探玥晴对芽芽的重视程度到底有多深，可玥晴的反应远远超乎他的预料。

“把芽芽交给我。”玥晴很快恢复了平静，至少表面如此。

“给我个理由！”

“芽芽留在我身边更适合。”

“给我个理由。”

玥晴转身朝向姜毅，眼神里透着严厉：“你如果真为她着想，就把她交给我。”

“你在开玩笑？”

“我非常认真！”

姜毅走近玥晴，两人面对面，彼此不足半米。姜毅迎着玥晴双眼，也不顾会不会受影响。“听清楚我接下来的话。我不管你是她什么人，有什么更深的关系，我只知道在她最可怜的时候，在接近死亡的时候，在最应该受到爱护的时候，出现在她面前的人，是我，不是你！

我不管你跟她有什么关系，又是出于什么原因抛弃了她，疏远了她，你……就是她生命里的罪人。你跟她关系越亲密，这份罪恶越重，如果……我说如果……你跟她有血缘关系，你……就是个凶手！差点置她于死地的凶手！”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玥晴声音在颤抖。

“少给我扯曾经。你当年能抛弃她，将来还有可能，你现在是想要守护她，还是想弥补你自己心里的亏欠，你是为她好，还在为自己？我明确告诉你，谁都可以培养她，唯独你不可以，因为你不配！不够资格！”

姜毅冷森森盯她一眼，转身离开。

“姜毅！！”

在出门之前，姜毅稍稍停步：“赤枝牢笼不缺能人，这天下不是只有妖灵皇宫能培养御兽人，我们，也能。我警告你，我姜毅活着一天，你就休想带走芽芽，想弥补？用你的命来还！你，欠她的！”

嘭！

房门被重重甩上，玥晴娇躯随之轻颤，双眼缓缓闭合，清凉泪水沁出眼角，滑落脸颊。姜毅的话像是柄尖刀，深深地刺进了她的心脏，用力搅动，鲜血淋漓，剧痛让她窒息，让她颤抖。

姜毅在院外沉默了很久，平复心境，才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芽芽躺在月玲珑身边睡得香甜，没有受到外面争吵的干扰。

月玲珑已经醒了，眼神询问着姜毅。出什么事了？

姜毅微笑摇头，躺回到床上，轻轻依偎着芽芽，心里暗暗叹口气。有我姜毅活着一天，你就没有曾经，只有未来。那些纷扰、忧伤，或苦楚，我不会允许它们向你靠近，不会让它们再伤害你。

妖灵皇宫不适合你，他们能给你的，我会给出更好。

当年把你抱出布棚的时候，保护你就是我的责任，永远永远。

第二天起，玥晴留在偏房，没有再出现，也没再催着姜毅约谈青妖族高层。

庭院安安静静，除了金熊偶尔跟黑龙打斗，其他都很安静。

三天后，黑哥苏醒了。

姜毅经过深思熟虑，把他们集合到了一起，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这件事情不仅仅关系到自己，也跟黑龙他们有关系。

自己这里决定，当然要询问它们的意见。

月玲珑尊重姜毅的决定，不管怎么选择，她都会尊重。

天人相信姜毅，一如既往。

黑龙陪伴姜毅，始终如一。

黑哥只说了一句：“天塌了，有赤枝牢笼扛着，扛不住了，咱们回翡翠海。”

它们没有任何质疑的赞同，反倒再次加重姜毅压力，这一步，真的很难走。

又经过两天思虑，姜毅走到院门前，向外面通告：“我决定了。”

第718章最高价码

青妖墓！

姜毅单独来到这里，开门见山：“谈谈条件吧。”

“谈生存，还是抗拒。”

“现在生存，未来谁说得上呢。”姜毅决定归决定，对未来真没有多少把握：“丑话说在前面，我这个人有很多仇家很多麻烦，你们缠上我真不一定是好事。”

红鼠等不以为意，你的麻烦跟我们的生存比起来根本不算事。

姜毅想通了，血眼公布会面临群雄贪恋，引起天下讨伐，青妖族事件同样会是一样规模的仇视，一个麻烦是扛，两个麻烦也是扛，债多不压身，硬着头皮来吧。“我能得到什么？我要付出什么？”

“雷角已经认主，归属雷母，这件灵宝不能给你们。”红鼠必须留下雷龙角，毕竟雷母是青妖族上千年来第一个跟雷龙角契合的族人，很有可能在不久将来借助雷龙角跨入灵主境界，并真正展现出雷龙角的威力，那时候雷母的战斗力将超越青妖族所有族民，这点毋庸置疑。

它们愿意在姜毅身上下赌注，但同样不会放弃自身强大的机会。

人鱼周围水雾缭绕，掩盖着她真实的容颜：“青妖死前对自己遗体做了处理，确保遗体不腐，永生之血不冷。它现在的遗体还在灌木里，跟当年死亡的时候一样。青妖本身有雷龙传承，龙族血脉，我们可以把它交给黑龙。”

下定决心把青妖遗体交付黑龙，等于是老祖宗的遗体都拿出来了，表征着它们真的是孤注一掷，赌上了所有，赌上了青妖族的命运。或许有些不敬，可它们相信老祖不会反对。

白狼道：“大地岩心归天人所有，那是天魔的心脏，拥有真实天人血脉。”

红鼠道：“永生之血归你，我们会协助你控制它，炼化它，尽所能融入你身体。”

人鱼道：“三件重宝对于你们自身而言都是莫大机缘，不仅会让你们在最短时间里迈向更高的境界，更可能会大幅度的拓宽你们未来的成长空间，百利而无一害。”

青妖遗体、大地岩心、永生之血，分别归附黑龙、天人、姜毅，这是青妖族能开出的最高价码，交出了这些，就意味着青妖族命运真正跟姜毅、黑龙、天人，以及他们背后所代表的团体串联到了一起。

姜毅能从红鼠它们的眼神里看到那份慎重与决绝，这一幕给他不小的触动，毕竟事件真正起因是九曲河川地图，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图终究是从自己手里流向了外界，是那张地图打破了九曲河川千年来的安宁，也让它们面临着生死抉择。或许没有姜毅，盘龙峡谷也会打破这里平静，又或是其他势力在其他时候打破，但历史没有那么多如果，这次事件终究因姜毅而起，所以内心深处还是有些愧疚感。

如今种族命运重任又押在了自己身上，让他心里莫名的一沉。

五祖表情各异，大地岩心和永生之血曾经是它们最渴望最贪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