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缘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快速打开信封。里面却是一条白色的丝绢,上面画着一个人,旁边歪歪斜斜写着“林缘”两个字。
林缘的眼泪“啪啪”就流了下来。众人莫名其妙,看了丝绢也不得要领。小棋一边安慰林缘,一边询问缘由。
“庄主不要我了!”林缘哭道。
“怎么会?”于磊到,“庄主还叮嘱我要好好照顾你呢!”
“所以他才不要我了!”
“你到底在是说什么,说清楚!”瑞王一个头两个大。
“大哥去福州的时候,庄主就说他会照顾好我,现在你来了,他让你照顾我,不是不要我了吗?”
于磊:。。。。。。
小棋:。。。。。。
“这条丝绢又是怎么回事?”瑞王又问。
“小时候打雷庄主哄我睡觉,爹说要送东西给庄主以作报答,庄主说要林缘,我就画了林缘给他,现在他把林缘还给我,不就是不要我了吗?”林缘哭得越发伤心。
于磊:。。。。。。
小棋:。。。。。。
瑞王:。。。。。。
好不容易林缘收了眼泪,在于磊的指导下立志做个成功的掌柜,庄主才会来看自己,便洗脸去了。
小棋问于磊:“他从小就这样?”
于磊苦笑,“小缘从小就这样,可也不笨,甚至在某些事情上较为懂事,可能这两年被庄主宠坏了吧!”
这好不叫笨?小棋问瑞王:“你确定他的父亲是你说的那个绝世聪明的人?还有,封他做个侯爷然后整天让他吃喝玩乐就是你们的教育方式?”
“他长得像他父亲,但其实更像他母亲。”瑞王看了于磊一眼,知道瞒不过长久,叹了口气,“他母亲是个傻子!”
小棋:。。。。。。天才和白痴的结晶,原来是这样的!
林缘不聪明,可是很努力,林缘不会舞文弄墨,可在林星、于磊和洛离的教导下认得字。王家对林缘学做生意的事稍作阻止,可也怕他只顾玩乐坏了身体和品行,而落霞轩是全国有名的书画店,也就由着林缘了。这一点,林缘很高兴。
转眼过完元宵了,京城的雪竟然还下得很厚,落霞轩的门前白茫茫一片,按理说应该没什么生意了,可林缘仍然从尚书府赶来,并不是他勤奋,而是,今天大哥从落霞山庄回来,庄主肯定给他带了许多东西,他要去拿,还要问问庄主为什么不来看他?明明自己很听话很勤奋的!
雪下得很大,马车轮陷在雪地里走不动了。林缘急得要下车步行过去,一把伞打在他头上。林缘看着万子均笑了。万子均是三个月前来到京城的,几乎每天到落霞轩走动,今天带来好吃的点心,明天带好玩的小玩意,后来带林缘出去逛街听小曲。于磊顶不住,早向洛离报道,那边却如石沉大海般,音讯全无。
“小心棉鞋湿了,我背你吧!”子均道。
林缘看他穿的是皮靴,也就答应了,爬到子均背上,撑着伞,一步一步往前走。
“小缘,现在害怕陌生人吗?”子均问。
林缘摇摇头,撑伞的手跟着摇晃,雪便掉了下来,差点落到自己肩上,林缘忙把伞拿稳。
“不怕了,现在还能跟买书的秀才说上几句话呢!”
“来京城这段日子开心吗?”子均又问。
“很开心啊,好吃好玩,还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比落霞山庄如何?”
林缘的脸冰了,便贴着子均的头取暖,半响才说:“当然京城比较好。”
“会想洛离吗?”
林缘不答。
子均苦笑,看,林缘有时还是很聪明的!子均艰难的说:“小缘,洛离能为你做的我也能,他能让你当书店的掌柜,我也可以为你开一家书店。他不能来京城陪你,我能,这样,小缘,你能接受我吗,像对洛离那样对我?”
林缘也发愣了,一会才说:“可是,有些事只能我和庄主做的!”
“什么事?”
林缘有些羞涩地脸红了,可惜子均看不见,便换一个方式问:“小缘,对你来说,洛离算什么?”
算什么?林缘思考。
“说些你和他之间的事给我听听吧!”此时,子均庆幸离落霞轩的路还远。
“我第一次见到庄主的时候我爹正教我下棋,可我怎么也学不会。庄主和洛伯伯恰好过来了,我爹很生气,说再也不买冰糖葫芦给我吃,我吓哭了,庄主帮我把那盘棋下完,我才没被罚的。从那以后我爹就再也没逼我下棋,总教庄主下,我在一边看,听爹夸他,好羡慕庄主,他好聪明!”
子均咬牙,那时他在勤奋练武,从小被父亲和师父认定是学武奇才的自己也很聪明的好不。下定决心学下棋!
“后来有天晚上下大雨,雷声很响,爹和洛伯伯都不在,是庄主陪我睡的,他一直抱我哄我,好勇敢对不对!”
不怕打雷?他万子均又何时怕过?
“还有呢?”
“有一次庄主睡着了,我悄悄在旁边看他,心想庄主长得真好看,就,”林缘不好意思的笑笑,“就悄悄亲了他,到现在庄主还不知道呢!”
“轰”,子均停下脚步,他发誓洛离绝对没睡着而且还记得。洛离长得好看,自己又哪里差啊,只恨相逢未少年!
“那你觉得我聪明、勇敢、好看吗?”子均问。
林缘点点头,“当然了,万大哥对我还很好呢!”
前面就是落霞轩,子均把林缘放在一块被清理过的石头上,握住林缘撑伞的手,缓缓的问:“小缘,我对你的心思跟洛离是一样的,这样,你能接受我吗?”
雪仍下得很大,大雪中,一个人白衣男子微弯着腰,注视着眼前的少年,两人的手交握着撑起一把伞,少年穿着一件红色的狐皮披风,越发显得肤白貌美,他怔怔地看着白衣男子,惊讶地微微张着嘴。
时间仿佛定格了般,白衣男子忍不住低头,吻上早已思量许久的红唇,试探地停了会,见林缘没有抗拒,心中大喜,正欲深入,忽觉一道强气破空而来,忙抱着林缘迅速躲开,往来处一看,只见一名青衣男子站在不远处,也不知站了多久。
子均痛苦地闭上眼睛,洛离还是比他预计的早到了。从没想过会为了一个人和洛离闹僵,现在被抓个正着,说自己卑鄙也好,只是情难自己。小缘,我不在乎为了你得罪挚友,可你的心,可否向着我?
林缘忘了挣脱子均的怀抱,就这样呆呆看着洛离。三人就这么站着。不知过了多久,洛离转身走进落霞轩,林缘这才有了动作,挣开子均要向洛离跑去。子均抓住他,正想背他,却发现洛离满脸慌乱,两眼已盛满泪水,心一痛便放开手,跟着林缘凌乱的脚步走进落霞轩。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一章了!
☆、第 17 章
大雪肆虐,落霞轩的伙计们还没收年假,刚才落霞山庄回来的于磊愣愣的站着,林缘进来后左顾右盼也没见洛离的身影,抽噎着问道:“庄主呢?”
于磊也疑惑道:“说回益州就走了,方才才到的。”看到身后的万子均,似有所悟。
林缘愣了一下,从后门追了出去,沿着马蹄印跑了许久,终于趴倒在雪地里,一动不动。跟在身后的于磊把他扶起来。
“没用的,庄主骑的是追风。”
追风,顾名思义如风般迅速的千里马。
林缘没说话,他全身都冻坏了,嘴巴已紫,于磊推开子均的手,抱着林缘飞快奔回落霞轩。
临文侯病了,御医束手无策。所谓的束手无策并不是御医治不好临文侯,其实林缘只是风寒而已,但他不肯配合吃药,整天躺在床上病恹恹的不肯下床走动。病人不配合,自然病不好。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林缘却还是老样子,脸色越发苍白。老夫人心急如焚,怎么劝说也没用。
于磊来探望时,林缘问:“庄主知道我病了吗?”
于磊心疼地看着林缘,点点头。
“庄主怎么说?”
“庄主说,有御医在,自然会好。”
林缘把头歪到一边,默默垂泪。
尚书府为林缘着急,子均见林缘如此赵不见人影,于磊一个人打理落霞轩。日子似乎就是如此过了。
瑞王又来探望时把小棋也带来了,对林缘的病小棋很是鄙视。来到林缘的房间,小棋直接吧被子掀开,房里烧着碳,很暖和。
林缘窝着不肯起来。
“到底怎么会事?”
林缘嗒嗒地掉眼泪,“我不知道,庄主不要我了。”
看林缘这样子,小棋也心软了。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想见庄主。”
“所以你不肯吃药,你以为自己病了洛离就会来看你?”
“以前都是这样的,在落霞山庄都是这样的。可现在庄主不会来了,大哥说他不过来。。。。。。”
“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你想知道为什么就去益州找他啊!”
“啊。。。”林缘睁大眼,“我可以去找庄主?”
小棋扶额,该说这人傻呢还是傻呢?
“为什么不可以去找他?”小棋凶巴巴的。
“一直,一直都是庄主找我的。”林缘可怜兮兮地。
看,被宠坏了吧!
“你快吃药,把病养好就可以去找他了!”
林缘点头,骨碌碌爬下床拿起药碗一口喝了。
子均回来时林缘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对着林缘的大眼睛却不忍说道:“洛离事务繁忙,等他忙完会来看你的。”原来子均跑到益州找洛离摊牌了。
林缘难掩失望,却很快抬头,“万大哥,不要相信庄主,他说的话都不可信的。武林大会前一晚他说回来接我的,现在也没来,哼哼。没关系,我不忙,我去找庄主。”
子均苦笑,看来洛离的坚持是对的,一味的迁就,林缘永远不懂得珍惜,只有让他主动出击,他才知道情之不易。
以不吃药和逃跑两次为代价,尚书府终于同意林缘去益州了。
皇上有旨:因临文侯不适京城气候,特到益州养病。就住落霞山庄,令落霞山庄上下好生看护,若有不妥,绝不轻饶!
临文侯一行风风火火到达落霞山庄时,洛离客气地接待了众人。安顿好后,徐公公满意的带着落霞山庄给的厚礼和众人离去,按临文侯的要求,只留下尚书府的一个丫鬟英英照顾侯爷。
林缘想见洛离,可下人总回复说庄主很忙,英英气得红了眼,林缘只是黯然。
春天到了,益州的气候要比京城暖很多,已经是徐公公走后的第七天了,林缘还每见到洛离。旁晚,林缘不觉来到后山,后山的花很多,却遮不住眼前熟悉的身影。林缘的泪刷的流了下来。
庄主。。。。。。
洛离张开双臂,林缘模糊着眼,蹬蹬跑过去,投入洛离的怀抱。两人跌落在铺满落花的草地上,林缘胡乱亲着洛离,嘴里嘟囔道:“不脏不脏,我洗了的。庄主,不要嫌弃我。”
洛离吻干林缘的眼泪,说道:“小缘永远是最干净的,不会脏的。”
或许别人不明白两人的对话,但子均明白,林缘是说嘴上没有自己的痕迹,让洛离别嫌弃。
是的,刚才洛离是和子均在一起,子均是来向洛离告别的,洛离带子均一一走过林缘呆过的地方,向子均解说。子均感动,他知道,洛离是用这种方式向自己说明他和林缘的故事和感情,这些,都是不可替代的。林缘完全没有看到子均,他眼里满满的都是洛离,半年多没见到的心心念念的人。
子均离开了,留着这片属于他两人的、别人不可插足的净土给他们。落霞深处传来林缘不懂掩饰的呻吟和洛离的浅笑。
作者有话要说: 到这里完结了,会写番外,其实这篇更像是《一江水》的番外,目前正在写,是万子均的文,和这篇风格完全不一样,有温馨有虐,结局应该是HE吧!无论何年,感谢看到这里的人。
。。 … m。。……… 【小鸟游空。】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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