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美国的民主上卷〔法〕托克维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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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美国的民主上卷〔法〕托克维尔-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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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臣的传达员

    1500法郎低级科员

    10—1800法郎高级科员

    320—3600法郎科长

    200法郎大臣

    800法郎政府首脑(国王)

    1200法郎我拿法国作为比较的基点或许有些不当。在民主的本能日益深入政府的法国,已经出现国会要求提高低额薪金和普遍降低高额薪金的强硬趋势。因此,法国的财政大臣在第一帝国时期年薪为16万法郎,而在1834年已降低为6万法郎;而财政部各司长的年薪则由以前的5万法郎降低为2万法郎。

    考察一下美国的预算,就可知道美国为维持穷人的生活和免费教育支出F G了多少钱。

    1831年,纽约州为维持穷人的生活共支出120万法郎〔245433美元〕,而国民教育费至少高达542万法郎〔1080698美元〕。

    见威廉斯:《纽约年报》,1832年,第205和243页。

    1830年,纽约州的人口为190万,约等于法国诺尔省人口的两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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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美国的民主政府572

    难于识别促使美国政府厉行节约的原因

    凡是寻找法律对人类命运发生真正的影响事实的人,都犯过重大错误,因为再没有比识别这种事实更难的事情了。

    一个民族天生轻松活泼和热情洋溢,另一个民族喜欢深思熟虑和善于精打细算。这些特点来源于他们的身体素质或一些我们尚不清楚的古老原因。

    有些民族喜欢排场、热闹和游兴,花费万金求一时之乐亦不后悔。另些民族喜欢独善其身,耻于表现自己富有。

    有些国家热中于建筑之美,另些国家毫不重视艺术,轻视一切没有实效的东西。最后,有些国家爱好名誉,另些国家崇拜金钱。

    除了法律以外,所有这一切表现都各自对国家的财政发生强有力的影响。

    如果说美国人决不把国家的钱花在公共庆典上,这不仅是因为美国的税收要由人民投票决定,而且是因为美国人民不喜欢隆重的庆祝。

    如果说美国人不追求建筑物上的装饰,不重视虚有其表的华丽,这不仅是因为他们是讲究民主的民族,而且是因为他们是重商的民族。

    私人生活的习惯也被公共生活所接受。但是我们应当把美国的来自制度本身的节约,与来自人们的习惯和社会风气的节约区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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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72第二部分

    可否拿美国的公共开支与法国的对比

    要衡量公共开支的多寡,必须确定两点:国富和税收——我们无法确知法国的财富和开支——为什么也无望知悉美国的财富和开支——作者为研究宾夕法尼亚州的税收总额所做的调查——可以表示一个国家的开支多寡的总指标——对美国进行的这项调查的结果

    最近,人们对于美国和法国的公共开支进行了大量的对比研究,但均未获得满意的结果,而且我认为用几句话就足以说明他们为什么没有达到目的。

    为了能够查明一个国家的公共开支有多少,有两项研究工作必不可少。第一,必须知道这个国家有多少财富;第二,必须知道它把多少财富用于公共开支。只调查税收的总额而不研究应当课税的财源,将是一件徒劳无功的工作,因为我们想要知道的并不只是开支,而且还有开支与收入的关系。

    一个富人可以轻易缴纳的一笔税款,如由穷人去交付,可使这个穷人倾家荡产。

    人民的财富由许多成分构成,其中主要的是不动产,其次是动产。

    一个国家的可耕地面积及其天然价值和增益价值,是很难精确计算出来的。而要计算人民拥有的动产的价值,尤其困难。由于财产的种类繁多和数量庞大,所以即使你算出了总数,也几乎无法使你进行正确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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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美国的民主政府772

    因此,我们发现,欧洲的一些文明悠久的国家,甚至包括行政集权的国家,至今都未能精确地算出它们的财富总额。

    在美国,人们甚至没有计算财富总额的打算。在这个新兴国家,社会还没有安定下来,全国政府还没有象我国这样拥有大批调遣自如的下属人员,统计资料由于无人收集或无时间研究而不齐备,你怎样能相信会得出正确的计算结果呢?

    因此,我们不会获得计算所需的资料。我们无法拿法国的财富与美国的财富进行对比。法国的财富还没有精确计算出来,而美国的财富则根本无法进行这种计算。

    但是,我宁愿暂时不用“对比”这个必要的字眼,先不去考察税收与税源的关系,而只想计算税收的实际金额。

    读者将会看到,我的研究范围虽然缩小了,但我的任务并未由此减轻。

    我毫不怀疑,法国的中央集权行政管理制度虽有大批官员的努力,也无法精确算出课自公民的直接税和间接税的总额。而且,这项并非个人所能承担的工作,法国政府本身也没有完成,或至少尚未公布其结果。现在,我们虽然可以知道国家的支出总额,知道各省的支出总额,但尚不了解乡镇的开支情况,所以还不能说我们已经知道了法国的整个公共开支情况。

    如果我们现在回过头来研究美国的公共收支,则会发现困难更多,而且更无法克服。美国使我知道了它的开支总额的确切数字,我也得以看到它的二十四个州的预算,但是谁能使我了解美国公民向他们所在的县和乡镇提供了多少行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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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72第二部分

    开支呢?

    F H联邦政府不能强迫各州政府向我提供这方面的资料,而且即使各州政府全都愿意帮助我,我也怀疑它们能否使我满意。抛开这项工作的自然困难不管,国家的政治结构也在妨碍各州政府的努力获得成功。乡镇和县的行政委员不是由州长任命的,不受州长的管辖。因此可以断定,即使各州政府愿意向我提供所需的资料,也会遇到很大的障碍:本应当向

    大家知道,美国的预算有4种:联邦有联邦预算,各州、各县和各乡镇F H也有自己的预算。我在美国逗留期间,曾为了解几个主要州的乡镇和县的公共开支总额做了大量的调查研究。我很容易就得到了几个大乡镇的预算资料,但没有能够看到小乡镇的支出资料。因此,我不能对乡镇开支做出明确的判断。关于县的开支情况,我收集到一些资料,尽管这些资料还不够完整,但仍会引起读者的兴趣。

    我应当感谢原费城市长理查德先生,他向我提供了宾夕法尼亚州13个县的1830年度预算资料。这13个县是:莱巴农、森特尔、富兰克林、费耶特、蒙哥马利、卢泽恩、道芬、巴特勒、阿勒格尼、哥伦比亚、诺森伯兰、北安普敦、费拉德尔菲亚。

    1830年,宾夕法尼亚州共有居民495207人。

    如果看一下宾夕法尼亚州的地图,就会看到这13个县分布在四面八方,并都服从于指导整个州的总方针,所以不能说它们不能使我们形成关于宾夕法尼亚州各县财政情况的明确概念。

    这13个县在1830年共支出18021法郎,每个人平均负担3法郎64生丁。我通过计算得知,这些居民在1830年每人向联邦政府纳税12法郎70生丁,向宾夕法尼亚州纳税3法郎80生丁。

    这样,这些县的公民为担负公共开支(还不算乡镇的开支)

    ,在1830年每人就向社会提供了20法郎14生丁。这项计算虽然因为只限于一个年度和一部分开支而不够全面,但还应当认为是可靠的。E为了解美国联邦政府的预算编制问题,可参阅奥格和雷著作第563页及E以下几页,第984页及以下几页,第1076页及以下几页。当然,参加联邦的州现已有48个,而不是托克维尔那时的24个。

    (现已为50个。——译者)——法文版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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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美国的民主政府972

    州政府服务的下级官员可能敷衍塞责F I     。总之,比较美国和法国的社会开支很难得到成果,而比较两国的财富亦然。

    我再补充一句,试图这样做也同样危险。

    当统计资料不是以确实可靠的计算为基础时,不但不能指导

    一些试图比较美国和法国的预算支出的人,都深深感到不能拿法国的公F I共开支总额与美国的公共开支总额对比,但他们力图对两者的公共开支的各组成项目的总额进行对比。不难证明,这第二种方法的缺欠也不少于第一种方法。

    比如说,拿我们的国家预算同什么对比呢?

    同美国的联邦预算对比吗?

    但是,美国的联邦预算项目比我们中央政府的预算项目少得多,所以它的支出总额也自然要小得多。那么,拿我们的各省预算与美国的各州预算对比吗?

    但是,美国各州的事业开支一般都比我们各省的事业开支重要,而且项目也比我们的多,所以美国各州的支出也自然要大得多。

    至于各县的预算,也在财政制度上与我们的不同。

    再回到各州或各乡镇的预算去比较其中所列的支出吗?两个国家的乡镇都有预算,但两者并不一样。

    在美国,乡镇的开支大部分自己负担;而在法国,大部分由省或国家负担。怎么去研究美国乡镇的支出呢?美国乡镇的组织因州而不同。我们能用同一标准去研究新英格兰和佐治亚州或宾夕法尼亚和伊利诺伊的乡镇吗?

    在两个国家预算的某些项目之间,是不难找出类似处的,但预算包括的项目总是或多或少有些不同,所以在整个预算之间不能进行精确的对比。

    即使我们能够知道法国或美国的每个公民向国库交纳的准确税额,我们F J还只是掌握了部分事实。

    政府不仅要求纳税人交纳金钱,而且要求公民提供可以换算成金钱的人力。

    国家要招兵,有了兵以后,全国人民还要养活他们,而且兵员本身也要根据服役的长短付出一定的时间。

    我认为民兵的值勤也是如此。

    参加民兵队伍的人,要随时付出宝贵的时间为公安服务,这实际上是只向国家支出而自己没有收入。我已举过这方面的例子,我还可以再举一些例子。法国政府和美国政府都规定有这种性质的义务劳动,而这种劳动当然要由公民担负。

    但是,谁能精确地算出两个国家征集的这种劳动的数字呢?

    这还不是你要比较美国和法国的公共开支时使你无法进行准确比较的最后困难。

    有些义务在法国有,而在美国没有;另些义务在美国有,而在法国没有。法国政府向神职人员支付薪金,美国政府令教徒自己维持教会。在美国,国家负责救济穷人;在法国,国家令社会慈善团体养活穷人。法国对一切官员只付固定的薪金,美国允许公务人员享有一定的权益。在法国,只要求公民对少数道路提供义务劳动;在美国,则要求公民对几乎所有的道路提供义务劳动。

    法国的道路为一切能够利用道路的旅客开放,且不收款;而在美国,你会看到所有的道路都设有栅栏向车辆收款。在纳税人承担社会义务方面的这一切差别,使我们很难在这两个国家之间进行对比,因为有些费用公民们一分也不负担,或者在国家没有正式下令由公民负担时,只负担很小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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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2第二部分

    工作,反而会把你引入歧途。人们的头脑容易被貌似正确而实际上却有出入的事物所迷惑,对披着数学真理外衣的错误置信不疑。

    因此,让我们放弃数字而设法另找证明吧!

    在缺乏确实可靠的资料的情况下,要想查明人民的公共开支负担是否与他们的财富相称,只能观察这个国家在物质上是否繁荣,观察人民在向国家缴纳税款之后穷人是否还能维持生计,富人是否更加富有,双方是否对自己的命运感到满意,双方是否每天又在继续改善自己的生活,从而资本是否缺乏投资的场所,而需要投资的产业是否需要资本。

    按这些标志进行观察的人,无疑会断定美国人民的收入给予国家的部分远远低于法国人民收入的这一付出部分。

    但是,怎样才能断定两者之间的不同呢?

    法国的一部分债务,是两次受侵略的结果,而美国不必担忧入侵。我们的地理位置,使我们不得不经常维持一支庞大的军队;而美国孤悬于大西洋彼岸,使它只拥有六千名士兵就可以了。

    我们有300艘军舰,而美国只有52艘F K。

    因此,美国居民怎么能比法国居民负担多呢!

    由此可见,在如此不同的两国财政之间是不能进行对比的。

    我们之所以能够断定美国的民主制度是真正节俭的制度,是基于对美国的实际情况的考察,而非基于美国同法国

    见法国海军部的详细预算,而关于美国的资料,则见《1833年美国大事F K记》第22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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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美国的民主政府182

    的对比。

    我考察了联邦的各个州,发现各州政府常常没有首尾一贯的计划,对雇用的人员也不进行经常监督。因此,我自然得出一个结论:认为它们必然要浪费纳税人的金钱,或在一些事业上花费了不必要的金钱。

    可是我看到,忠实于选民的政府,却在付出巨大的努力去满足社会下层阶级的需要,为他们敞开监督政府的大门,在他们中间普及幸福和知识。它使穷人温饱,每年拨付巨款创办学校,对每项服务均付报酬,使小人物也能得到良好的待遇。虽然我认为这样的治国方式是合情合理的,但我又不得不说它是耗费过大的。

    我看到这里是穷人在管理公共事务和掌握国家的财源,而且我相信这里的国家支出有利于穷人,所以国家经常增加新的开支。

    因此,我不依靠不完整的统计数字,也不想进行没有把握的对比,便敢于断言美国人的民主政府并非象人们有时想象的那样是一个吝啬的政府;我也不怕预言美国人民一旦遇到严重困难,美国的税收也将达到与大多数欧洲贵族国家或君主国家一样的高度。

    民主国家统治者的贪污腐化及其对公共道德的影响

    在贵族政体下,统治者偶而试图学坏——在民主政体下,统治者经常自动变坏——前者的败坏行为直接影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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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2第二部分

    民的道德——后者对人民道德的影响虽是间接的,但其危害更大

    贵族政体和民主政体互相指责对方容易贪污腐化。对此要做辨析。

    在贵族政府,政务工作人员都是富人,他们只贪图权势。

    在民主政府,国家工作人员都是穷人,他们希望发迹高升。

    结果,在贵族国家,统治者很少贪污,对金钱的欲望不大;而在民主国家,情况与此相反。

    但在贵族制度下,想当头目的人都有很多金钱,而能够当上头目的人,又由于职位有限而为数不多,所以可以说政府是待价而沽的政府。反之,在民主制度下,渴望当权的人几乎一文不名,而竞争当权的人又为数甚多。因此,在民主制度下,卖主可能不少,但几乎找不到买主。而且,一次就得收买很多人才能达到目的。

    四十年来在法国掌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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