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东西。
徐亚镜手中握着长剑,一步步的靠近。
难道是她刚进来时看到的那些形似兔子般可爱的小东西吗?
走进了伸头一瞧。
“啊,不要……不要吃我……”
徐亚镜自己还没叫出来,对方倒是先叫了出声。
是黎沐晴,跟着黑木雅另一组走的那个女孩。
徐亚镜松了一口气,将剑收回,并伸出另一只手递给黎沐晴。
“是我。徐亚镜。”
黎沐晴像是被吓怕了,躲在草丛中瑟瑟的发抖。徐亚镜安慰了她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
“你……你是……徐亚镜。”她终于认出了徐亚镜的脸。
“呜……呜……我看到有好多,好多的鬼,他们全部围着我,想吃掉我。”
黎沐晴的灵能力就是她有一双可以看到鬼的眼睛,所以她说能看到许多的鬼那也是正常。
“他们在哪里?”徐亚镜问。她现在可是什么鬼都不怕,就怕他们不出来。
黎沐晴左右看了一阵。
“不……不见了。”
这胆小怯懦随时会掉眼泪的样子,的确很像是真正的黎沐晴。
徐亚镜打量着她哭得红肿的眼睛。“你放心,有我在,不用怕的。跟着我就好了。”
说完,徐亚镜背过身,走在黎沐晴的前面。
“来,我们一起去找其他人……”
然而徐亚镜的话未说完,她便感觉到身后的忽然一阵冰冷的空气。
那是可以渗入骨髓的阴气。
徐亚镜脸色一变,蓦然转身之时,刚好可以看到黎沐晴张大着嘴巴,嘴巴已经张到了脱臼的程度,整个下巴似乎已经掉了,露出一个巨大幽深的黑洞。她的眼睛也变了,两条血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整张脸已经歪斜成了三角形。
“啊!”
没有心理准备,乍然间这么近距离看到变脸的恐怖鬼脸,徐亚镜也被吓得惊叫起来。不过幸好,她下意识的反应动作还是有的,而且更幸运的是,剑虽然已被她收起,却可以在一瞬间又出现在她的手中。
而这么近的距离,她只需要将剑轻轻往鬼的身上一挥,剑上的灵气就能将鬼消灭。
尖锐的鬼叫声几乎与徐亚镜的惊叫声是同时响起。
“呼,呼。”冷静下来之后,徐亚镜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这不行啊,这样下去的话,她就算不会被这些阴鬼们给吃掉,也很有可能会被吓出心脏病来的。
心跳还在怦怦的跳着,徐亚镜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刚刚的那一场惊吓中逆流了。
下一次,如果还碰到被幻化出来的人后,难道她要先不管不顾的砍上一剑试试吗?
徐亚镜手中的灵剑虽然厉害,可惜她却没有鬼眼,在这个鬼界的世界里,幻化的力量又特别的强烈,所见之人到底是真是假她实在没有辨别的能力。
徐亚镜一边在心里琢磨着她该怎么办,一边沿着有路的地方走。
古式八角凉亭看来没有这么容易找到。徐亚镜走了一段,她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似乎是一整排房间的废墟。
那么这里应该就是某个厢房了。
由于这里的绿植实在茂盛了,简直到了要掩盖原本遗迹的地步,所以要分辨出自己所在的位置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徐亚镜正打算离开这些房间往类似于花园的地方走去,这时,周围的景致又变了。
“呵呵,哈哈。”
徐亚镜听到耳边有一连串的笑声。
废弃的房屋在她的面前渐渐的显了原形,那一堵堵只看到半截墙根的墙壁像是植物一样快速的生长着。
墙壁长好了,长横梁,横梁长好了,长屋顶。
一瞬间,徐亚镜便置身于一个书房之中。
左右都是满满的书柜,里面的书一尘不染。书柜边还有一张古香古色的书桌,上面摊着一张纸,一个年轻的男子站在书桌边,正在纸上书写着什么。
这是幻化出来的吧。
不知道这回要搞什么玩意,估计是想阴她阴不成了,所以又换了把戏。不过,这样难道比用她的伙伴的样子来骗她更容易让她上当吗?
徐亚镜在心底暗道了一声,不过不管怎样,现在她不用再费力的去辨别是敌是友了。
徐亚镜走向书桌边,想看看男子写的是什么字。
男子写的好像是一首诗词,用的是繁体字。
繁体字看得很费劲,徐亚镜只扫了一眼。
男子倒是长得很清秀,唇红齿白的模样,而且脑袋上的头发也没有被削掉半个,衣服也是清末时有钱人家的少爷出外留洋之后回来经常穿的那种,款式比较早期的西式服装。
“清儿,还不帮我研磨。”男子忽然头也不抬的出声。
徐亚镜站在旁边不作声,左右看了看,并没见到有别的人进来啊。
“清儿?”男子又道。
徐亚镜还是不作声,他在叫谁啊?他丫环不在。
男子抬起了头,视线出乎意料的,竟然落在了徐亚镜的身上。
“清儿?你怎么了?”
“你叫我?”徐亚镜诧异的指了指自己。
“清儿,你傻了吗?”男子皱起眉,望着徐亚镜。
没想到他能看到自己还跟自己说话,不过,他是哪只眼睛看到自己叫清儿的。
“我不是清儿。”徐亚镜可没这个闲心在这里看着他玩弄什么,她咻的一下变出了自己的长剑,准备一剑砍了这个乱叫清儿的。
“清儿!你去哪弄的长剑!”男子睁大了眼睛惊讶的瞪着她。
徐亚镜正要一剑挥砍过去,这时,她衣服上的手机却响起了丁咚的一声。
是哇啦哇啦。
不知道哇啦哇啦要告诉她什么,徐亚镜拿出了手机。
“镜子,注意分辨敌友。”
咦?这条消息来得是不是太晚了一些。要分辨敌友的事情,应该是遇到前两个幻化出来的人才对。
徐亚镜正想思索这其中的含义,那男子又说道了。“清儿,你手上拿着的又是什么,你又拿来的这么多新奇的玩意。比我从南洋那里带回来的东西还多。”
这男子,还真跟她说话说上瘾了。
徐亚镜握在手中的剑正想要一剑捅过去,蓦然间,男子脸上的什么东西吸引住了她。
是什么呢?
徐亚镜觉得奇怪,可是一恍神,那吸引她的东西便不见了。
“清儿?怎么了?为什么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男子望着徐亚镜说道。
不对,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
刚刚那一闪而过的东西虽然徐亚镜没有捕捉到,可是她却知道,那东西给她一种很熟悉很熟悉的感觉。
因为太过于熟悉了,所以她知道那东西是不会错的。
是男子的眼神?还是他的额角?鬓角?鼻梁?唇角?
不知道。当她一个个的去搜寻的时候,那熟悉的东西就仿佛是她的错觉一般消失了。
东西虽然消失了,可是徐亚镜的剑却砍不下去了。
这里的鬼们可以幻化成她的朋友来骗她,会不会他们也可以反过来,将她的朋友们也幻化成这里的鬼来骗她?
要是她一剑砍下去,会不会伤到了自己的朋友?
镜灵伤鬼是如何的厉害,只稍剑锋一碰就能将那些怨鬼化为烟雾,但是用在人的身上……
未名没有给她使用说明书,因此她现在不敢肯定,这把剑会不会伤到她朋友的身体。即使镜灵不伤肉身,也不知会不会伤到朋友的灵魂……
“清儿,算了,你不用研墨了,去下面帮我倒一杯茶来。”男子又继续吩咐徐亚镜道。
他之前虽然好奇徐亚镜手中的东西,可是却好似没有纠缠下去要细究的意思。
徐亚镜没有阴阳眼,要救朋友又不能伤到自己人,剧本已经被展开,她不得不照着剧本走下去。
“好的。”徐亚镜随意的应了一声,抬起门来往门口外面走。
徐亚镜不知道,在她走之后,那男子便抬起头来看着她的背影,他的手在桌子上咯咯咯的发抖,而在他的后背,则爬着几个漆黑的影子。那影子摞叠在一起有的抱着他的腰,有的握着他的手,有的双手掰着他的嘴巴。他的一切言行,都被身后的黑影在控制着。
徐亚镜跨步走出了屋外,外面是阳光灿烂的一天。
这个鬼屋原来的风景倒是挺不错的,一路上可以看到许多古房子的靓影。
徐亚镜并不是真心的想要倒什么茶,只是既然屋子里的那人不能砍也不能杀,那倒不如就把他晾着。
她信步的沿着有路的地方走动,走到一个拐角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的哭声。
“呜……呜……呜……少奶奶,我再也不敢了。”
这哭声,光听声音就知道是哪一个丫环犯了事正在被惩戒着了。
徐亚镜抬眼望过去,本不想理的,可是又想知道这回闹的又是哪一出,而且那女的哭声很凄,与其说在求饶,不如说是在求救。
于是徐亚镜便还是沿着声音走过去了。
数十个丫环奶妈子围着一个女孩,女孩趴在地上,脸上已经被煽得肿起了老高,双手还被几条木棍给夹着。这大概就是古时候专门用来夹手的刑具了。
徐亚镜走得更近一些,瞧个仔细。
“知道错了吗?连少奶奶的东西你也敢偷,看我不把你这双手给砍下来。”
一个站在受刑女孩身旁的奶妈子凶神恶煞的说道。
说完,她居然就转过头来,巧合的发现了徐亚镜。
“你,去帮我拿把刀来。”
她命令徐亚镜。
卧槽。这次的幻境还真是的,不是叫她研墨倒茶就是叫她跑腿,难道她长得很像专门做这种事的吗?
徐亚镜不理会。
“喂,叫你怎么不动呢?”奶妈子提高了声音。
“你要是不听,信不信我把你也抓来一起罚了。”
她敢!她敢的话自己先把她砍了。
……开玩笑的,徐亚镜还没这么暴力。
徐亚镜眼睛轻轻的瞟了过来。
“我没空。”她道。顿了顿,想起书房里的男子。“我要去倒茶。对了,去哪里倒茶?”
奶妈子说:“倒什么茶。是少爷要喝吗?小云,你去给少爷倒茶。喂,你……哦,你也是新来的。我想起来了。你叫清儿。”
“清儿,你过来,我要给你见识见识这府里的规矩。”
“我们这座府可不是一般的府上,府里的丫环都应该有一套规矩。规矩不能乱,乱了就不成样了。”
奶妈子一边说着,还一边示意两旁边的人拉一拉那刑具上的绳子。
她这举动就像是在示威。若是徐亚镜再不鸟她,她也要这样对待徐亚镜。
那受刑的女孩便又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徐亚镜皱了一下眉,听到这叫声真是渗人得慌。虽然明知道这是幻化出来的,可是她还是于心不忍。
若这里的人是都是长得鬼模鬼样,她可以乱剑砍下去也不会手抖,可是这里的人鬼却长得人模人样,看到别人受苦,叫她袖手旁观还真是有违她从小到大的行事原则。
再加上她对肖晓的愧疚,所以,看着别人受苦这一事,她是做不出来的。
徐亚镜走上前去。
“她怎么了?”她问。
“她偷了府里少奶奶的首饰。”奶妈子回答她。
“首饰找到了吗?”徐亚镜又说。
“找到了,就在她的房间枕头的下面。”
一个偷了东西的丫环被抓到然后受罚,真不知道这群鬼幻化出这些情节出来给她看是什么意思。
“那也不用砍手这么严重吧。”徐亚镜道:“就罚她不准吃晚饭不行吗?”
“府里有府里的规矩,则是你一个新来的丫头能说话的。”奶妈子脸色板得很正。“除非少奶奶原谅她,否则谁也保不了她。”
“哦,少奶奶在哪里?”徐亚镜无心想要把剧情推动下去,因为听到奶妈子这么一说,她就明白这情节是要让自己送到少奶奶的门上。可是看到地上的女孩望着自己那乞求的眼神,她就拒绝不了。
“少奶奶就在她的房间里,等着听我们的回复呢。”奶妈子道。
“我能去求个情吗?”徐亚镜说。她忽然有了一个主意,如果那个少奶奶说不通,又或者那个少奶奶不像少爷一样,是一个让她觉得有点蹊跷的人的话,不如她就先拿这个少奶奶来开刀,看是不是能够破了这个局。
把这个剧本给撕开来。
“你?行,那你去求吧。”奶妈子朝旁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喜儿,你带她去少奶奶的房间。”
其实在电视剧里面,哪有一个丫环去上门帮另一个丫环求情的。所以,可以说这个剧本摆明了就是一个想引她入套的局。
如果不是仗持着自己手中有剑,不管是什么鬼都会在她的面前化为原形,徐亚镜置身在这个迷术之中,还真的不敢有把握能闯出去。
不过,既然他们这么想把自己推到少奶奶的跟前,那自己就去见识见识吧。
少奶奶的房间比少爷的书房要华丽得多了,里面的摆设每一样都是珍品。
徐亚镜看着那些美仑美奂的东西,心想这些东西难道也是幻化出来的?还是这些东西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被掩埋在这幢鬼屋的地底下呢?
若是后者,出去之后还能把这些东西给找出来就好了。
“你是清儿?少爷从外面带回来的丫环。”
一个女人的声音扯高气仰的传出来。
徐亚镜跟着领着她的丫环走进一间又一间屋子里,才在里面的一张床上,看到一个穿着绣有花袍的女子。
适才的少爷穿的是流行的早期西式服装,而眼前的女子则是穿着传统的旗袍类服装。
少爷,从外面带回来的丫环。
徐亚镜听着她的话,愣了愣想到自己的身份。啥,她还是个被“少爷”从外面带回来的。那岂不是要被少奶奶视为眼中钉吗?
可不对啊,刚才那少爷不是说,自己的东西比他从外面带回来的还先进?那少爷和这个女人台词不对。哪一个人的话是错误的?
第九十九章 重影
少奶奶穿着带有刺绣的旗袍装坐在高床上,头上发鬓束起,高高在上,如同在看着丈夫的小妾一般的盯着徐亚镜。
“少奶奶?你弄错了吧。我没听少爷说过我是他从外面带回来的。”徐亚镜仔细的打量着那少奶奶的表情。
少奶奶的神情可谓高傲到至臻至美,她并没有因为徐亚镜指出她的台词有误而露出一点点纰漏,反而是用一双很确定肯定是轻视以及含有一定敌视的眼神冷冷的望着她。
“少爷出外留洋的期间将你养在外头的屋子就不叫从外面带回来了?难道你还想跟着少爷一起留洋?”
徐亚镜听了心底不禁叫了一声“纳尼?这样都有。”
小丫环有什么必要悄悄的养在家的外头?只有情人才会这样子对待的吧。难怪那奶妈子非要让她来见少奶奶,是想让她自己往枪口上面撞。
什么偷东西的丫环都是套,为的就是把她从少爷的身边拽过来……不过问题是,她并不是那个跟少爷的私情的小丫环啊。她和那少爷,也是半小时前才见面的。
“少奶奶,你多虑了,我什么都不想,也什么都没想。”徐亚镜清了清嗓音后说道:“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去给少爷倒茶了。”至于那什么丫环,就暂先放一边吧,也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幻化出来的。反正她没在自己的眼前,就假装不知道好了。
“站住!”少奶奶表情一变,整张脸阴沉得像是一个毒妇。
“少爷宠你不是每个人都宠你,在我面前也敢这么放肆。”
少奶奶眼含冷刃,威胁逼迫的气势扑面而来,徐亚镜心头一动,手忍不住抓了抓,就要把镜灵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