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亚镜对音乐没啥见地,所以她听不出这首美妙悦耳的旋曲是什么曲子。
小人不断的旋转,一圈又一圈,仿佛永恒的时间在循环往复。
徐亚镜仔细的观察着这个音乐盒,手感很重,这不是外面的交易市场上几十块钱就能买到的那种质量。
要说是古董的话,这个小音乐盒也配得上是古董的质量了,肯定是某个时期制造出来的正版行货。
徐亚镜找了找,没发现上面有什么明显的标志类的东西。
这个东西,如果真是古董,那应该是很有价值的东西。既然连寄存费都达到十万元了,那么这个东西本身的价值,应该是更昂贵的吧。
如此想着,徐亚镜就想赶紧把东西放好,等它的主人改日来取。
可是当她想把小钢琴的盖子合起来的时候,她却发现盖子合不起来了。
“咦,怎么回事,是卡住了吗?”徐亚镜稍微加大了点力气,可是盖子却被卡得死死的。
继续加力,继续加力,仍然不能成功将盖子合上。
再继续用力的话,只能使用锤子了。
徐亚镜有些放弃了,这么昂贵的东西,总不能被她敲烂了吧。
可是,不盖上的话音乐盒就会一直不断的发出音乐来,在这安静的夜里,初听时感觉很美妙,可是听的时间过长的话,就会觉得是一种噪音了。
并且,这个噪音还总带着一种单调而怪异的感觉。徐亚镜越听越觉得不是滋味,还是得继续努力把盖子盖上。这上面有电池吗?她把音乐盒倒底翻了过来察看。
第一百三十七章 魔
音乐盒中的声音越听越觉得诡异。那一开始很清灵的声音渐渐变成了单调的音节,音调很平,如同海面上的波浪,没有风之后,水面便渐渐如同死水一样的平坦。
到了最后,声音已经是“叮…叮…叮”这样的音节了。
徐亚镜再也忍不住了,她好想把这音乐盒子给摔烂了算了。
徐亚镜找来了夏修家里的棉被,厚厚的将音乐盒包裹之后,塞进了箱子里,然后又放进了厨房的柜子里面,关上。
音乐盒的声音总算是传不出来了。
徐亚镜打开手机,想找到那个客户,要求他赶紧来把东西要回去,否则的话,损坏不赔。
客户没有在线上。
徐亚镜气恼的将手机放下。
没想到十万块来得还真不容易,这个噪音一直听下去会让人发疯的。
没办法,只能先忍这一晚上,等明天再找办法解决这个音乐盒吧。
徐亚镜找来了棉花塞在了耳朵上,又关紧了房门,总算是不被音乐声给打扰了。
夜里,睡到一半,徐亚镜又做梦了。
咚,咚,咚。
那梦中的脚步声又来了。
极度困乏中的徐亚镜被声音震醒,神智渐渐的苏醒了。
糟了。竟然又来。
神智清醒了,可是身体却动不了。
咚,咚,咚。今晚上的脚步声比昨天晚上的更近了。下来的速度也变快了一些。
伊以寒说那个人是缠上了她,难道是真的?就连她来到夏修的房子住,那脚步声仍然纠缠着她不放。
徐亚镜闭紧了眼睛忍着。既然睁不开的话,那就闭紧吧。反正这是一个梦,只要梦醒了,天亮了,一切都好了。
徐亚镜这样想着。可是突然间,她又听到了“叮”的声音。
是音乐盒里的音乐声。
“叮,叮,叮……”
“咚,咚,咚……”
“叮,咚,叮,咚……”
这两个声音竟然合并了一起。脚步声与音乐盒的声音如同交织起来的交响曲,无比的契合。
徐亚镜以为今晚上她又将不得好梦了。两个声音交织起来之后,将会吵她一夜。但是,事实上却不只是如此。
今天晚上,脚步声的主人似乎并不想放过她。
徐亚镜听着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已经来到了她的床边了。
一个重量压在了徐亚镜的床上,那重量把被子也压了下去,徐亚镜感到床垫向某处倾斜了。
来了。
脚步的主人来了。
徐亚镜感觉到那个重量从床尾处,一步一步的向她的身上爬来。
脚,膝盖,大腿边,后背,肩膀。
那人来到了她的耳边。
呼哧,呼哧。
徐亚镜听到了呼吸的沉重声。这可跟昨晚上不一样啊,昨晚上她根本没有听到有谁来到她的床头。
那逃走的租户不是还坚持了三天吗?为什么自己才第二天晚上,而且已经换了房子,竟然还遭受这种境遇。
徐亚镜正在纠结之间,她忽然发现自己的脖子好像能动了。
卡察卡察。
徐亚镜几乎能够听到自己脖子的转动声。
她僵硬的脖子慢慢的转了过来。
她的眼睛也能睁开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睁开的。总之在她的脖子转过来的时候,她赫然对上了一张脸。
一张近在咫尺的长头发的脸。
贞子大家都见过吧。
现在徐亚镜看到的,就是贞子一样的脸。长长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脸的大半部位。脸上的眼睛特别的突出,鼻子和嘴巴都被弱化了。
突出的大大的眼睛里,眼白的部分多过黑色的部分。
于是就形成了一双吊白眼。
她张开了嘴巴。
鲜红的像是刚刚吃完了番茄酱没有擦嘴的嘴巴里面,黑色的牙齿显得嘴里只有漆黑的一片。
除此之外,就还有几颗歪歪的会发亮的白牙,衬得那黑色更黑更恐怖。
徐亚镜被吓坏了。她张大了嘴巴,想运用身体里的灵气。
可是灵气依然就如昨天晚上一样,沉睡在她的身体里,没有反应。
徐亚镜恐怖绝望之极,忽然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念头。
一般来说,鬼来缠人的话,不都是因为他们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想找人帮忙吗?
“你……你有什么话好好说,能帮你的我一定帮你。”
徐亚镜的嘴巴也能动了,于是她便与对方谈条件。
“不要爬在我的身上好吗?你好重,好吓人……”
对方的眼睛一直瞪着她。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她就按照原路一样,慢慢的从徐亚镜的身上倒退着爬了回去。
走了?就这样走了?
身上的重量一轻,徐亚镜便松了一口气。
还以为今晚会很难缠呢……
(以上的符号表示暂停的思维。)
“还以为今晚会很难缠呢”中的这个“呢”字还没有在徐亚镜的心里落下,她的呼吸就停住了,大脑也僵住了。因为,就在这个“呢”字发出来的一霎那,刚刚退下去的女鬼又如风一般的卷土重来了。
这一次,她以极快的速度从床尾一下子冲到了床头。
而且这一次,她不在是踩在徐亚镜的被子上爬过来的,而是钻进了徐亚镜的被子里,一下子冲了过来。
她高高的站了起来,两只脚踩在徐亚镜的脖子边,徐亚镜的被子被她撑了起来,掀翻。
“我要你替我杀人……”
她这样说着,声音如同变了调的破琴弦所发出来的,又恐怖,又难听。
……
徐亚镜是在阳台外面醒过来的。
“镜子,镜子,你怎么样了?”
夏修与伊以寒都过来看她。夏修早上起床后,就自己用钥匙开门进来。谁知在客房里没有看到徐亚镜,却在外面的阳台上看到了她。
徐亚镜没有盖被子,仅穿着单薄的睡衣躺在了阳台的地板上,阳台外面风大,吹了一夜的风,徐亚镜醒过来时,已经有了严重的鼻塞。
“怎么样?睡得好吗?”伊以寒看好戏一样的看着她。
徐亚镜的脸色很差,苍白发青。
她被夏修抱进了房间里,夏修立刻冲了杯热水来给她暖暖身子。
徐亚镜半躺着在床上,看着伊以寒。
“你知道些什么?”她说。这家伙住她的吃她的,眼看着她受罪,他好像知道什么却又不肯说。
伊以寒摇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就像是嘴巴被封起来了一样,说完这句就自己去冰箱里找早餐吃,根本没理徐亚镜的情况。
夏修替徐亚镜打了电话请假,又找来了几颗感冒药。
“幸好没发烧。”夏修摸了摸她的额头庆幸道。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睡在了阳台?”夏修问。
徐亚镜不答反问他:“那你呢,在上面睡,怎么样?”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夏修道。
昨夜他为了让自己入睡,所以还特意在睡前喝了一点酒,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今天早上他才起来晚了,直到闹钟响了起来他才醒过来。
一夜好眠。
他不仅没有受骚扰,甚至连任何梦也没有做。
听夏修如此说,徐亚镜叹了一口气。
看来,那个东西,是真的跟上她了。
……
昨晚上骚动扰徐亚镜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夏修感应不到,徐亚镜发现不了,叫来了唐郁用他的仪器来监测,也没有发现夏修的房子,或是徐亚镜的房子里有阴气。
为了明确那东西的气息,唐郁甚至在徐亚镜的身上也检测了一番。可惜仍然没有得到有关灵气,阴气一类的东西线索。
“这么说来的话,那个东西并不是鬼了。”
夏修说。
玄学社虽然已经解散了,但是大家在一起共同的经历了许多事,已经滋生了另一种的情义。
这种情义,如同一条无形的绳索,将他们相互之间牵连了起来。
徐亚镜出了事,大家都很关心,在得知了情况后,也都分别的聚在了一起。聚集地点,就在徐亚镜的家里。
左坷欣握着笔,想在白纸上写什么,可是写下了徐亚镜的名字后,后面就没有下文了。
左坷欣现在已经学会了不用自己的意志去书写什么,而是凭着笔的心而写,笔让她写什么,她就写什么。
这样的话,笔所书写出来的,往往是预言的真相。
她可从中窥出某些事情的后续发现,但又不会改变什么,这样的话,对她对于被书写的人来说,都是比较好的。
黎沐晴在这房子里转了一圈。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黎沐晴也说。
她的一双阴阳眼,见到的毕定是鬼。可是,徐亚镜的房子很干净,什么东西都没有。
“不是鬼,没有怨灵,那么,我见到的到底是什么呢?”
徐亚镜疑惑的说着。昨晚见到的那像是贞子一样的女人,说她不是鬼,还真是没有人信了。因为,她比谁都更像是鬼!
“这世界上,除了鬼以外,还有一种东西,叫做‘魔’。”唐郁忽然说道。
“魔?”
魔是什么?魔与鬼不同,鬼是人死后留在世界上的一抹怨气,或许带有些许的力量,可以对活在世上的人造成一定的影响。
但是魔就不同了。魔是一种远古以来就有的物种。虽然它是处在传说中的东西,可是传说的东西就未必不是真的。
按照徐亚镜所说的,昨晚上那个长发女鬼的表情,如果她属于魔的话,就是属于“魔”里面,一种中等级的魔物。叫做“魇魔”。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天花板上
对于“魔”这种东西,多数人从没有听过。唐郁也是在无意间才知道一些相关的知识,可是认识不深,无法解释出来这个“魔”为什么会突然间盯上了徐亚镜,还死缠不休。
“小弟弟不知道吗?”左坷欣瞧一了眼坐在沙发的角落里,却始终不发一言,充当摆设的伊以寒。
因为伊以寒曾给过徐亚镜警告,所以大家都不会小看他。
伊以寒听到点名,扭过头去,装作听不见。
徐亚镜狠狠的瞥了他一眼。
“别管他,他是个哑巴来的。”
伊以寒立刻叫:“谁是哑巴。”
“可不就是你!”
“你才是哑巴!”伊以寒回击。
“要不是哑巴,那就是无知。装模作样的,其实只是碰巧罢了,你什么都不知道。”徐亚镜与他吵了起来。
“哼。谁说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愿说而已。”伊以寒似乎上了当,脱口道:“这间房子的上面,有人做了手脚。”
房子的上面,有人做了手脚,所以才会住进房子里的人便会遇见这些事。
众人心里一阵敞亮,纷纷抬头仰望着上方。
“上面只有天花板而已啊。”
“这里不是复式楼,应该不会有楼层的。”
“难道是楼上的住户?”
“没理由。如果是楼上的住户,闹事的应该就是在楼上,不会隔了一层地板在这里出事。”
大家一番商讨之后决定,与其在这里猜测,还不如借个梯子,直接爬到上面去瞧一瞧。
“我家有梯子。”夏修说。立刻下楼去扛了家中备用的铝梯子上来。
……
徐亚镜租的这间房子,装修是属于豪华级的。可以说,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露出裸墙来。
天花板上面,也做了一个吊顶。
如果伊以寒说的是真的,真有人在这房子的顶上做了什么手脚的话,那么,就应该是在吊顶的里面。
于是,大家便决定爬上去看。
夏修第一个上去。他将铝梯子架在了主卧室的里面,顺着梯子爬上去,将顶上一个方形的吊顶板拆了开来。
“给我。”唐郁在下面接过了吊顶板。
夏修将头伸进了空出来的空格里。
……
尼科斯记得徐亚镜这个人。当初,她曾与另一个叫做夏修的男生一起来过酒吧。
陈紫枫与徐亚镜是同学关系。
羽田浩宇既然吩咐他去调查徐亚镜,那么陈紫枫这颗棋子自然就能用上了。
……
羽田浩宇虽然命令尼科斯去调查徐亚镜,但是他自己也不会闲着等消息。
如果徐亚镜真是与怪谈店有关系的话,那么这个人就可能是自己最大的阻碍了。虽然心知不能与怪谈店直接对抗,可若是能砍掉对方的一只触角,说不定也能令怪谈店收敛一些,或是改变主意离开这个世界。
据他所说,怪谈店是可以游走于各个世界之间的。
羽田浩宇走到了女生宿舍楼。
“镜子?她已经搬出去了。”宿舍里的个名叫赵暖暖的女生说:“她的家里来了个弟弟和她一起住,所以她就在校外租了房子,不回来这里了。”
“那她租的房子在哪里?”
“呃,在这个地址……”
羽田浩宇轻易的拿到了徐亚镜新家的地址。他打算直接上门,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
夏修把头探到了上面之后,便定格不动了。
“喂,夏修,看到什么了?”底下的人开始叫。
唐郁唤了几声,夏修也没有反应,仿佛是看什么东西看得入了迷。于是唐郁也顺着梯子的另一边爬上去。
“唐郁。小心一点。”徐亚镜禁不住出声。夏修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家都等着他的反应,可是他却偏偏一点反应也没有。
“没事,我只是看看夏修怎么了。”
铝梯子并不高,从地上到天花板也就是三米高的距离而已,三两步就能爬上去了,只是大家不知道,夏修为何自把头探进去之后,便一动也动不了了。
“夏修,你在看什么?”唐郁爬到了上面,由于夏修的头是探到了吊顶里面的,所以唐郁也没有看到夏修的表情。
他轻轻推了一下夏修。
夏修依然毫无反应。
“喂,你在看什么啊,怎么一句话也不……”
唐郁边说边也从底下往天花板的吊顶间隔上瞄了一眼。
没有。什么都没看到,上面黑漆漆的一片。
奇怪了,夏修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晕倒了?
“喂,夏修……”
唐郁刚想在夏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