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圣殿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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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圣殿骑士-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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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问题是,”她争辩道,语气十分固执。“这些骑士根本无所作为。他们拿到了这么一大片场地,应该可以施展一番拳脚了,可这九位壮士又干了些什么呢?他们是否奋勇杀敌,像人们期望的那样,护卫朝圣者到达和离开圣地呢?在随后的九年里,他们龟缩在庙宇里,没有离开过一步。他们既不外出,也不招募新的志愿者。他们只是把自己锁在庙宇里。整整九年。”
  “他们或许患了旷野恐惧症,或是”
  “或是另有玄机。人们普遍认为,并且我个人也认为是可信的,就是他们在挖掘什么东西。寻找埋藏在地下的什么东西。”
  “寻找一千多年前那些僧侣埋在地下,躲过提图斯军队洗劫的宝藏。”
  她觉得自己终于让他慢慢悟出了一些门道来,她双眼闪烁着自信的光泽。“正是如此。事实上,他们蛰伏了九年,突然间一跃成为公众注目的对象,富得流油,又得到了梵蒂冈的全力支持。很可能他们是找到了什么,只有埋在庙宇地下的什么东西才有此可能。找到的东西竟然会使梵蒂冈也极力奉承讨好他们——只有像耶稣有过一两个孩子这样的证据才会有如此大的威力。”
  赖利脸上一团疑云。“等等,你是说他们在要挟梵蒂冈?我以为他们是基督教信徒呢?是否更可能的情况是他们找到了一些让梵蒂冈大喜过望的东西,教皇决定重奖他们?”
  她拉长了脸。“要真是那样的话,他们怎么会不对外宣布?”她往后靠了靠,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困惑的神情。“我知道,这整块拼板上还缺少关键的一小块。他们确实为基督教的信念浴血搏杀了二百年,但你也得承认,这里面蹊跷的事太多了。”她停住口,眼睛望着他。“那么,你是否认为这其中会有戏?”
  赖利思考着她一古脑儿端在他面前的这一大堆东西,不管这听起来有多荒诞,他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把它们抛在脑后。博物馆的袭击显然透视出了某种被极度扭曲的东西,不仅仅是表面上看到的滥杀无辜,这已是多数人的共识了。他知道某些极端激进分子会沉湎于历史上的某些神话或是某些基本信念,并将其转化为自己的信念;逐渐地,那些神话会被扭曲、异化,信奉者会完全脱离了现实生活,最终走上歧途,滑入深渊。这会是他正在寻找的案情连接点吗?圣殿骑士的传奇故事确实被演绎成了各种各样的不同版本,难道会有人迷上了圣殿骑士的悲惨命运,把自己也看作是圣殿骑士,穿戴着圣殿骑士的服饰,为他们向梵蒂冈复仇,甚至是希望找回他们传说中的宝藏吗?
  赖利的目光落在了特斯的脸上。“是否可以说圣殿骑士一直守护着某些重大秘密——不管是好是坏——某些有关教会早期经历的秘密?我还没搞明白。”
  特斯眼睛望向别处,极力不让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赖利又凑上前,继续说道,“是否可以认为圣殿骑士与博物馆遭抢劫之间可能存在着某种联系?”他略为停顿了一下,微微点点头,嘴边掠过一丝笑意。“我确实认为这值得好好调查一番。”


《最后的圣殿骑士》 第二十二章(1)


  格斯·沃尔德伦的日子确实不好过。
  他记得自己先醒了一次。醒了多久,他讲不出。几小时,几分钟——随即他又昏迷了过去。现在又醒了,有了一点警觉意识。
  他知道自己伤得不轻。他记起了撞车那一刻,不由得一阵心悸。那种冲撞抛摔,比起牛排在烤煎之前的被拍打,整个身子受到的冲击有过之而无不及。此时,身体四周各种监视仪持续发出不停的嗡嗡鸣叫声也让人心烦意乱。
  他知道自己此时在医院里,仪器鸣叫声和四周的忙碌嘈杂声都明白无误地说明了这一点。他得依靠自己的听觉了,因为他什么也看不见。他的双眼痛得厉害。他想翻动身子,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他的胸前绑着什么东西。他们是把我绑在了床上。但绑得并不紧。这么说,绑住他是医院为了替他治疗,而不是警察要控制住他。那就好。他把双手移到脸上,觉得脸上缠着绷带,还有其他的东西。是医生在他身上插了许多管子。
  挣扎是徒劳的,至少现在如此。他得知道自己的伤势情况,如果想要逃离医院,就非得要眼睛看得见东西。等到探明自己的处境后,他会设法与警察做笔交易的。但他出什么牌呢?他需要一些货真价实的东西,因为警察是不会满足于他只承认砍掉了那个倒霉蛋警卫的头这么一点点东西的。他真不该那么蛮干。当时真是走火入魔了,骑在马上,穿着见鬼的勇士王子的服饰,想体验一下挥刀砍人的滋味。不可否认,当时的感觉还真不错。
  他所能做的就是咬出布兰克·彼得洛维奇。那个家伙不肯告诉他是谁要雇他干这件事,还吹得天花乱坠,说那种单线联系的办法有多么好,真让他烦透了。现在他可明白了。他的上家是彼得洛维奇,这家伙另有上家,他的上家还有上家。要想找到警察要钓的大鱼,谁知道这条单线上究竟串着多少只蚂蚱。
  医院里嘈杂声时起时落。可能是门开门关的缘故吧。他听到有脚步声走到他床边,是鞋底拖擦地面发出的吱呀声。那个人拿起了格斯的手腕,手指放在他的脉搏上。是医生或护士在把他的脉。不,应该是医生。那个人的手指感觉很粗糙,要比护士小姐的手指坚硬。至少他认为护士的手指应该是更柔软些的。
  他得知道自己的伤势是否很重。“是谁?是医生吗?”
  那个人没开腔回答他。那个人的手指在解开缠在他头上和耳朵边的绷带。
  格斯张嘴想问什么,但刚一张嘴就被一只强有力的手使劲给捂住了,随即脖子上感到一阵钻心的刺痛。他的整个身体挣扎着,但被绷带牢牢拉在了床上。
  那只手紧紧捂住他的嘴,格斯的喊叫声变成了窒息般的喘气。他感到脖子里一阵发热,并向四周扩散着,延伸到喉咙处。慢慢地,那只捂着他嘴的手松开了。
  是个男人的嗓音,很轻,是凑在他耳边在说话。他可以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
  “医生不让任何人问你问题,但我可等不及了。我要知道是谁支使你干的。”
  什么见鬼的?
  格斯想挣扎着坐起来,但他的身体被绑在了床上,又有一只手按住他的头,让他动弹不得。
  “回答我的问题,”那个嗓音说道。
  他会是谁?不可能是警察。难道会是什么人想插进来,从他拿到的博物馆财宝里分一杯羹?但又为什么要问是谁雇他干这活的?
  “回答。”那个嗓音依然很轻,但口气变得强硬了。
  “操你的,”格斯喊道。
  他想喊出来,只是发不出声。他的嘴是做了这么个骂人的样子,他自己在心里听到了骂人的话,但嘴里吐不出声音来。
  见鬼的声音怎么回事呀?
  “啊,”那个嗓音悄悄说道。“那是利多卡因麻醉剂的效果。只给你打了一点点。刚够麻醉你的声带。不能讲话确实有点麻烦,但也有好处,你没法乱喊乱叫了。”


《最后的圣殿骑士》 第二十二章(2)


  叫喊?
  那几只给他轻轻把过脉的手指移到了他的左侧臀部处,就是警察子弹打中他的部位。手指在创伤处搁了一会儿,突然用力狠狠往下压。使劲压在他的伤口上。
  一阵钻心的痛,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搅动了,他失声尖叫。
  没有一点声音。
  他脑海中一团漆黑,疼痛稍稍过后,喉咙里涌起口水,他觉得仿佛要呕吐了。这时,那个人的手又伸到了他身上,他条件反射地畏缩着,只是那只手没有使劲。
  “你是用右手还是用左手的?”那个嗓音低声问道。
  格斯满身冒汗。是用右手还是用左手?这有什么区别?他软弱无力地抬了抬右手,马上感到有什么东西塞到了他右手手指间。是支笔。
  “把我要的人名写下来,”那个嗓音对他说道,又用手把他握着的笔牵引到貌似记事本的一个本子上。
  他的双眼被绷带绑着,喉咙里又发不出声音,格斯觉得自己完全与世隔绝了,孤独一人,这是他以前从未想像过的。还有谁在吗?医生、护士呢?那些该死的警察又在哪儿?天哪!
  那些手指又伸到了他的伤口处,又使劲在卡,比上次更用劲,还卡住不放。格斯痛得死去活来,浑身着了火似的,身体想弹跳起,却又被绑带抽紧,尖声喊叫却又无声无息。
  “不会盘问你整个晚上的,”那个人平静地说道。“只要写下那些人的名字。”
  他只有一个人的名字可写。他把这名字写在了记事本上。
  “布兰克彼得洛维奇?”那个人低声问道。
  格斯急忙点着头。
  “还有呢?”
  格斯拼命摇头。天啊,我只知道那么一个人啊。
  那些手指又狠命卡了下来。
  比上次更用劲,卡得更深了,还使劲扭动。
  疼痛。
  无声的喊叫。
  要命了,老天啊。格斯记不得这持续了多久。他设法在记事本上写下了布兰克干活的地名。除此之外,他只是拼命摇头,鼓起嘴作着没了的口型。
  那几根手指又演出了刚才那一幕,一遍又一遍。
  谢天谢地,他终于感到笔从手中被拿走了。那个人终于相信了他说的是实话。
  此时,格斯听到一些他并不熟悉的窸窣小声响,随即又感到那个人的手指掀开了他脖子上相同部位的绷带边角。他拼命蜷缩,但这次并没感到有针刺的疼痛。
  “再给你打些止痛的针剂,”那个人悄声说道。“打了以后就不痛了,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格斯觉得头脑中慢慢升腾起一团黑沉沉的迷雾,在他身体内扩散,随后是一阵轻松,那些酷刑、疼痛都过去了。突然,他醒悟到一个可怕的前景:他正在一头栽进一个深渊,坠进这沉睡的深渊后,怕是再也无法醒过来了。
  他想挣扎,却无法动弹;稍后,他似乎也懒得再动了。他全身放松了。不管是去哪儿,总要比他这一辈子始终厮守着的地下排污管道好些吧。


《最后的圣殿骑士》 第二十三章


  赖利爬下床,套上一件T恤衫,望了望窗外。他住在一幢公寓楼的四层,窗外街道上寂静无声。这座永不睡眠的城市看来用在他身上倒是没说错。
  他睡眠总是不太好,这有几个原因。首先是他不会自我放松,这是个困扰他多年的问题了,他养成了个把手头案子的线索和资料翻来覆去在脑子里倒腾的习惯。他倒不是真的睡不着。要是累得精疲力竭的也能让他入睡,但随即又会碰上凌晨四点准会醒来的这道坎,醒来后睡意全无,脑子里不停地筛选、分析、搜索各种信息,苦苦思索着能够拯救无辜者性命的关键所在。
  有时候,繁忙的工作会压得他无暇去思索无关的事。但偶然他也会为一些个人的私事所困扰,一些烦心事甚至要比棘手的案子还让人觉得无奈,且还无法躲避,会自己找上来缠住你。
  这在很大程度上是起因于他父亲的遭遇,赖利才十岁时,他父亲用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他当时那么幼小,那天放学后回到家里,走进书房发现父亲像往常那样坐在他的扶手椅里,但是这次他的后脑颅不见了。
  瞪着眼躺在床上,那清晨四点往后的几个小时真是十分难过的时光。他会觉得还很累,不想起床干什么正经事,但脑筋又很活跃,再也无法入睡了,他往往就躺在床上,熬过这黎明前的黑暗时辰,随着思绪飘浮到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地方。这么耗着,到了六点左右,瞌睡虫又会无情地慢慢爬上来,一想到一个小时后很快就要起床上班去,又不敢再放心睡过去。
  那天晚上,凌晨四点的例行苏醒正巧碰上局里值夜班的人打来电话。值班人员告诉他,他在下曼哈顿区驱车狂追抓获的那个人死在医院里了。电话里提到了什么内部大出血和心脏功能衰竭,医生尽力抢救也未能把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赖利躺在床上,随后两个小时里脑海中尽是翻腾着这案子的镜头回放。这案子又断了一条最重要的线索,也是唯一一条有价值的线索,因为他认为卢西恩·布塞德即使还能开口说话,也不会提供什么新线索了。他胡思乱想着,一会儿是案子的情节,一会儿又有其他不相干的东西掺杂进来,那是昨晚离开医院后的一些情景,大多是与特斯·蔡金相关的。
  他望着窗外,心里想着他俩在咖啡店小桌边坐下时,他首先注意到的是她手上没戴结婚戒指,也没带其他表示婚姻状态的戒指。他的工作性质使他养成了注意诸如此类小事的习惯,那是多年工作经历磨练出来的一种对细节进行观察的本能。
  只是这次并非属于他工作范围内的事,特斯不是嫌疑犯。
  “他叫格斯·沃尔德伦。”
  赖利仔细听着,手中捧着一杯咖啡,阿帕罗目光老道地翻阅着犯罪记录,为在座的联邦调查局经办此案的核心成员扼要地介绍情况。
  “他肯定是社区的知名人物,会引起人们议论的,”阿帕罗继续说道。“他是个职业拳击手,小联盟的会员,台上台下都生性凶悍,在三个州遭禁赛。有过四次袭击和武装抢劫的记录,都是在这儿和新泽西州犯下的。几次进出赖克斯岛监狱了——”他抬头望了望大伙,特地说道,“——包括在弗农班劳改中心也待过。”弗农班劳改中心是以一个在一次车祸中不幸去世的模范典狱长命名的,劳改中心是条有八百张床铺的大驳船,关押的都是罪行中等到严重的囚犯。“两次被控犯有重罪,都是殴打被害人。这儿没有起诉记录。是个嗜赌成癖的赌徒。成年后诸事不顺。”阿帕罗抬起头。“就这些了。”
  “听起来是个手头总是缺钱的家伙,”詹森说道。“他与谁混在一起?”
  阿帕罗翻过一页,找到了沃尔德伦一些狐朋狗友的名字。“有乔希·施拉德曼,去年死了雷扎·法道西,体重三百磅的莽汉——真怀疑会有哪匹马驮得动他。”他的眼睛在名单上快速扫描着,剔除了那些不可能的人。“朗尼·莫里斯,一个混混小贩,目前还在保释期内,嘿,还真难以相信,他与祖母住在一起,为他祖母打工,他的祖母在皇后区开了一家花店。”这时,阿帕罗又抬头望了望大伙,他脸上的神情有些异样,赖利知道他觉得有问题了。“布兰克·彼得洛维奇,”他神情严肃地说道。“以前干过警察。请注意,他曾在纽约警署的骑警队干过。”他抬起脸望着大伙。“退休了,但不是自愿的,如果大家懂我意思的话。”
  阿米莉亚·盖恩斯会意地瞥了赖利一眼,随即开口问道。“他干了什么事?”
  “偷窃。他在一次毒品收网后伸手想捞点甜头,”阿帕罗说道。“倒没说以前是否这么干过。被开除出了警局,丢了退休金。”
  赖利皱起了眉头,他对此人的情况感到不舒服。“找他谈谈。查查看他现在靠什么为生。”


《最后的圣殿骑士》 第二十四章(1)


  布兰克·彼得洛维奇想集中精力,但就是没法不分心。倒不是饲养马这份活计需要他在工作时全神贯注。在平时,他只是替马匹洗刷,给它们喂食,把马屎铲到自动处理机上,如此而已,而他借此活动经络,强身健体。同时,他的脑子也不会空闲着,他会在心里盘算、衡量,考虑对策。通常这日子就是这么过的。
  可今天却不同。
  是他出主意拉格斯·沃尔德伦入伙的。他们要他找个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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