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委书记在上任时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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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委书记在上任时失踪-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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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微微地一笑,立即又收敛了笑靥说:“你还那样,一点没变!”
  管也平刹住通想的激流,把自己的思绪从20年前又拉回到现实中来,恢复了情绪说:“老了,20年,人生能有几个20年?”
  她说:“大家都一样,这世界上最最平等的就是时间!我也老了。”
  “不,你还像当年那样,一点没变。”
  不知怎么的,管也平这句话一下子点燃了她那回忆的火苗。
  她被毒蛇咬伤,很快得到抢救。陪同她到医院的还有一个男同学和两个女同学。直到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她才知道他是中文系四年级的,大名鼎鼎的学生领袖管也平。她常常在校刊上看到这个名字。有一次她们女生宿舍竟然对这名字大发议论。后来她常常是一个人躺在床上对着管也平的文章发呆,那个讨厌的“快嘴丫”竟说她得了管也平的相思病。羞得她脸红到脖子。少女的心是洁白无瑕的,她产生了很多奇妙的幻想。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感觉到自己变了,不再是那样爽朗和无忧无虑的了。常常是莫名其妙地想到管也平这三个字。可是她比他低一个年级,这近万人的学生当中,如何见到他呢?即使见到他又如何开口呢?常常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躺在床上,不知多少次问自己:是否爱上了他?
  少女的心是微妙的!少女的爱是神奇的!
  有人说,不平凡的人必定有不平凡的人生经历。这是一个冬季的下午,江淼到商店里选了又选,挑了又挑。终于花11元钱买了一件最好的男衬衫。连日来,她一直在想,管也平为救她,把自己的衬衣撕了,她何以报答呢?她一路兴奋,小心翼翼地把这件衬衫装到自己的包里,乘公共汽车回学校。当她刚跳下汽车时,只见管也平正在汽车前门排队上车,她一边跑一边喊道:“管也平——”这时管也争已经上了车,她也就跟着上了车。
  她喘着气挤到他身边,兴奋地说:“你到哪儿去?”
  管也平说:“你怎么又上车了,不是刚从后门下去的吗?”
  “是呵!”她情不自禁地笑着说,被冻得透着红润的脸上露出迷人的笑靥。两颊那浅浅的小酒窝给人以甜蜜的感觉。
  “那你怎么又上车了?”
  “我……我。”她被窘得说不出话来,满脸涨得通红。接着从包里取出刚买的衬衣说:“给你衬衣!”霎时间羞涩地低下头。
  管也平一时被搞糊涂了,他说:“干嘛?”她勇敢地抬起头,清甜的眼梢送给他一个深情的微笑,说:“你忘了,你为了救我,把自己的衬衣撕碎了!”
  “这,你这人怎么……哎……”
  他们这样一番你来我往,却忘了下车。直到汽车到了最后一站,在售票员的催促下,才下了车。他们俩站在大街旁,管也平拿着衬衣说:“我给你钱吧!”
  江淼不高兴地说:“你这人真夹生!”
  管也平为难地说:“我无缘无故的要你一件衬衫……”
  江淼睁大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说:“就算我送你的一份礼物,你总不能拒绝吧!”
  管也平的心里滴答地跳了两下,深邃的目光不由在面前这个女同学身上停留了片刻。呵!男女之间的感情也许就是在这种极平常的生活中产生的。他们不是在花前月下的卿卿我我,也不是在春风拂面的杨柳依依的小河旁,也没有激情奔放的热烈场面。
  然而各自的心灵深处却荡起汹涌澎湃的波涛!
  他大概是故意避开他那热烈的目光,望着西方天际那抹落日的余辉,觉得好像有一种不能抗拒的力量把一张少女的脸推到他面前。他平生以来第一次在姑娘面前带着几分羞涩地低声说:“谢谢你,我收下这份礼物!”
  此刻,她激动、兴奋,陶醉在幸福的海洋之中。他忘了去看球赛。这天晚上,他们一直并肩在大街上,很久才回学校。
  他们的往来更频繁了,几乎每周周末,他们都到一起去。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爱情生活也就更加丰富多彩了。甜蜜的生活如同飞箭一样快,管也平就要毕业了。
  毕业分配的方案就要公布了,江淼暑假后也就升入大学四年级。他们终于并肩漫步在公园的垂柳旁,相互构筑着未来各种美好的蓝图。夜晚,在一轮明月下,她紧紧地偎依在他那宽阔的怀里,抬起头,闭上眼睛,他第一次把他那厚厚的嘴唇靠在她那樱红色的嘴唇上。他们长时间地亲吻着,他裹着她的舌头,甜甜的,那动作像婴儿吮吸着乳头……
  他被分配到团省委工作,成为团省委的一名有知识、最年轻的干部。
  他们怀着依依惜别的深情离别了!
  鸿雁将两颗热烈的心不断地联系在~起。他等待着她毕业后回到他的身边,一切都是那样美妙和甜蜜。不久,省委动员中青年干部支援西藏。满腔热血的管也平报名后很快被批准了。当他把这一激动人心的喜讯报告给她时,她震惊,她恐惧。援藏!一走就是四年啊!她连夜给他写了一封长信,当这封持不同见解的信寄到团省委时,管也平已经去西藏了。这封信还是转到他手里了。阅信后,他给她写了一封很长很长的的信。此后,他就再也没有见到她的信。他痛苦、迷茫、孤独,甚至伤心过,流泪过。
  当他四年后结束了援藏生活,又回到省城后,只是间接听到她已经结过婚的消息。
  长时间的沉默之后,她打断了双方的僵局:“你恨我吧!真的,这些年来我一直后悔,内疚。我好像永远欠了你无法还清的债户管也平轻轻地笑起来了:”这又何必呢!其实谁也不欠准什么。这才是人生!“江淼那双清澈明亮、充满秀气的眼里似乎闪动着晶莹的泪珠,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断断续续地说:”感情这东西不像商品,失去了可以再买;也不像金钱,没有了可以再去赚回来。“
  管也平说:“也不然,人们往往把没有得到的东西看得很神圣,那样珍贵。一旦得到了,也就觉得不那么神圣。珍贵了。”
  江淼抬起头,重新看着他说:“不,失去的东西,我就是想得到!”
  管也平说:“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有一件东西,我还是要还给你的,只是我不知道你在这里,下次回家一定带来!”
  “什么东西?”
  “那件衬衣!我一直没有动过它,始终好好地保存着它!”
  “那是我少女时代的一颗心,是送给你的。”
  “不,早该还给你了!”
  “你当大官了?”
  “不,我们永远是同学。无论什么时候,我从没有把自己当做一个‘官’,当官是暂时的,做人是永远的。”
  “你不想知道我这些年来的生活吗?”
  “我从不愿打听别人的生活。”
  “我,曾经是你的未婚妻,难道你一点都不关心吗?”
  “你自有关心的人,如果我去关心,那是多余的,也是不应该的。”
  “没想到你变得如此冷酷!”
  “我觉得这才是我管也平。我们都早已有了自己的生活,有了家庭、孩子,我们现在再谈那些就不应该了。”
  “我现在不幸福!”
  “为什么?”
  江淼收到管也平从西藏寄来的那封长信之后,直到大学毕业,她像乘坐在一只失去航标的孤舟上,在茫茫无边的大海上漂流着。大学毕业后,她被分配到商阳市文化馆工作。直到报到规定时间的前一天,她才怀着十分伤感的情绪,拖着千斤重的双腿来到市人事局报到。一个高个子英俊的男青年盯着她看了半天,又看看报到证,嘴里重复着:“江淼,江淼……”然后对她说:“你愿意去文化馆工作吗?”
  她冷冷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他又说:“你怎么啦?”
  她没有回答,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犹如一尊美丽的雕塑。停了一会,他说:“团市委你愿不愿意去?那里比文化馆要好,你是一个中文系的本科生,团市委正需要你这样的人。那里可是培养人才的地方,你考虑一下,随便什么时候来找我都行。”
  她感到一阵热流冲到身上。这是她和管也平分手以来第一次对生活产生一线希望,也好像是遇到第一个善良的人。她从嘴角露出微微的笑靥,说了声“谢谢!”
  他忙说:“我叫汪登生,华东大学哲学系毕业的,我毕业已经三年了。有事尽管找我,我会尽力帮助你的。”
  江淼突然间对生活荡起了前进的风帆。汪登生给了她生活的希望。他那高大而魁梧的身姿,那双浓眉,简直一下子令她倾倒。时代的骄子,美妙的前程。市人事局,这个令人羡慕的工作。啊!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
  第二天,她顺利地到团市委报到了。
  不久,她坠入汪登生的情网。直到她生了女儿之后,她才知道,他一直和另外一个女人暗中保持着关系。甚至他明显感到他对她一阵狂热之后,连性激情也渐渐减退了。然而,她始终感激他在最困难的时候帮助她度过了感情的危机!出于对他的感恩戴德之情,她什么都容忍了。
  管也平吃惊地叫起来:“汪登生,你们……”
  江淼点点头:“是的,我们的女儿已经15岁了。”
  管也平抽出一支烟,若有所思地点着,猛抽了一口,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江淼看着管也平,压抑着内心的痛苦说:“什么我都知道了,看在我们过去那份感情上,求你宽容了他……因为我们毕竟是夫妻,还有女儿!”
  管也平拿着香烟的右手微微抖动了两下,眉毛变得像几何学中的约等于符号,一贯闪烁着朝气的眼睛里,侵入了难解的困惑。
  江淼突然扑到他的怀里,管也平惊慌得没有来得及躲开。她一把搂住他,呜呜咽咽地哭起来:“也平,我怎么这样苦命啊!
  上帝又把你送到我的身边,我要向你赎罪……“管也平用力推开她的手,心脏一阵激烈的跳动,心头倏地漫过一层酸辛!瞬间,他恢复了平静,脸色变得那样严峻而深沉。
  他大口大口地抽着烟,甚至一反常态,深深地把烟吸进气管里,一时间呛得咳嗽起来。
  是激动,还是敞开内心隐秘后的轻松!泪痕满面的江淼停止了啜泣,她睁开那双渴求的泪眼,看着管也平。
  终于,管也平无奈地说:“江淼,老同学20年未见面,说实在的,此时此刻,我深深地理解你。一个人谁能预测未来,谁又能看清前事!重要的是把握未来。我现在还无法把你的未来加以评价。然而,只要是能帮助你的,不要说你,谁求我,只要我有能力,我都会尽力的。”
  管也平看着江淼,她还是那样光彩照人,还是当初在大学里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爱慕的女人。男女之间产生感情,这本是天经地义的事,但是在人生道路上的原则分歧,决定了这种爱情是不能结合的。他从不后悔,现在他倒是有些可怜她。这不光是她所说的她和汪登生之间早已没有什么感情了。而更重要的是汪登生目前的所作所为。有些问题作为女人、妻子,她还不了解。
  此刻的江淼感到无限悔恨,初恋的失败,幸福的毁灭,都是她自己撕碎的。大学时代的往事,她和管也平那一次一次美好的幽会,那甜蜜的笑声,那发自灵魂深处的爱慕,像一片片闪电飞到眼前。她希望管也平能够谅解她,渴望他的感情能够回到它的身上,哪怕是婚外的一点补偿。她鼓足勇气说:“难道你一点也不留恋过去吗?”
  管也平笑笑,坦然地说:“人生的过去有不少东西是美好的,凡是美好的东西,没有人不留恋的。这不仅是你和我,任何人都一样!”
  江淼说:“我指的是你和我之间在学校那段美好的感情!”
  管也平沉思了一会说:“我相信,男女之间无论是怎样的一种爱都是一份美好。即使像人们所说的那样:人们初次的爱情,由于年轻,太富于幻想,阅历又浅,所以往往不切实际,成功的绝少。大概我们之间就是属于这种。但是在那段时间里,我是感受到美好和幸福了。”
  江淼脸上倏地飞过一片甜蜜的嫣笑,兴奋地说:“假如我要舍弃一切赎回我们当初的爱呢?”
  管也平斩钉截铁地说:“那是不可能的。除非时间倒流回到20年前!”
  江淼那泛着红晕的脸上顿时蒙上一层苍白而浑浊的浮云。突然,她无限悔恨地捶打着自己的脑际。嘴里一阵发酸,泪水冲出眼眶流经面颊,淌到嘴角。她感到这泪水是那样的苦涩!然而,当她想到女儿,想到家,她再三哀求道:“也平,求你看在我们过去那份感情的份上,你就放了汪登生一马吧!”
  管也平吃惊地看着她说:“这是从何说起啊!我还没有正式到任,就是将来,我对谁都是一张白纸。我的性格你是知道的,我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但是,我从不无端地损伤一个人,我也不会在重大问题上袒护一个人的。”
  江淼叹了口气说:“是啊!我太了解你了!”
  她走了,管也平一直把她送到大街上,他们分别了。她深情地看着他,握着他的手,久久没有松开。
  一路上她带着他的手握别时的那份温柔感觉,一次又一次地回忆着每一件往事和每一句话,直到她躺到床上,仍然品尝着旧情难绪的苦涩滋味……
  九、推心置腹
  管也平大学毕业后援藏——探家途中遇方兰——兰晓平去沂南上任——诉说不幸的婚姻——团市委书记曾和江淼产生婚外情
  江淼的出现虽然出乎管也平的预料,但她并没搅乱他的生活。只是犹如平静的湖水投入一块小小的石头,荡起一点小小的漪澜。但是对于管也平来说,在他的感情世界里毕竟又增添了无端烦恼。
  经受了爱情创伤之后,管也平更加洒脱了,他全身心地把自己投身于西藏人民的事业中去。第二年入冬前,根据中央指示精神,西藏自治区决定援藏干部回家乡休息三个月。回省里的干部分三批返回。这批援藏干部当中,管也平年纪最轻,也是唯一没有结过婚的青年。他留下处理完部分不宜拖延的工作。然后一个人乘火车离开拉萨。三天后到达西安,再次登上了南下列车。在列车上遇上了西安交通大学放寒假的女大学生。他们的座位都临着车窗,且面对面,中间仅隔着小茶几。女学生扎着两条长辫子,黑发闪着光亮,肌肤洁白柔嫩,在寒冷的空气中冻得透出红润。脸皮嫩得犹如成熟的桃子,一层茸茸的绒毛让人感觉出少女的青春在烟烟闪光,蛋形的脸上闪动着一双传神的凤眼。
  薄薄的棉上衣看不清什么颜色,外面罩着一件小花布外套。
  脖子里围着一条米色长围巾。女子的每一个动作都十分端庄得体。当她一只手托着下颌,凝视着窗外时,恰似一幅优美的西洋画。
  管也平无心关注这些混乱而嘈杂的旅客,直到列车吐着白色的雾气,从黄土高原朝着华北平原狂奔着,旅客们才渐渐地安静下来。车上的服务员热情地为旅客送开水。这时她站起来,从头顶上的行李架上够着包。管也平站起来,伸手拉出她的包,她接过包,从包里取出杯子,管也平又把她的包放回原处。这一切他们配合得是那样默契,连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听她说了“谢谢”两个字。微微的一笑,却显得那样甜蜜而纯洁。他无意中看了她一眼,在那一瞬间,不知为什么,他的心突然狂跳起来,慌忙躲开她的视线,害怕自己难以抑制的尴尬表情露出什么轻怫。他低着头,久久地不敢抬起头来,突然觉得她有些像江淼。是的,她和江淼一样美丽动人,和江淼一样有着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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