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当即停了下来严阵以待,片刻,就见那乌利一路砍瓜切菜般杀了过来,一边砍杀一边嘴上大叫:“什么诡异功夫呀,原来都这样的不堪一击!”
见乌利到了近前,陈良朝李立打了个眼色,二人就分两路向乌利围攻上去,一出手就着着迅猛。乌利没料到忽然来了两位高手,一时间刀法没变得过来,身上就挨了许多拳脚。
乌利将身形一收猛后退了数步,打量着眼前二人说:“终于来了两位能扛得住的蛮子,这回就看爷怎么收拾你们吧!”这时林萱也正好赶到,陈良对她说:“这人身上拳脚不进,无法对他使硬,一会我们二人就用缠字诀和他打,你则伺机用剑去对付他!”说话间,乌利的大刀就挥了过来,刀风凌厉异常,陈良二人当即闪腾挪避,一边使出浑身解数对乌利发出猛烈的回攻。
这乌利倒不愧蒙古将领中的顶尖高手,他的刀法对陈良二人来说是陌生的,陈良二人的招数对他也是陌生的,但这乌利则明显占了大刀沉重和身躯壮厚之利,弄得陈良二人的每一次得手都无奈他何。林萱也多次见缝插针的将剑插进去,但她力气完全无法和乌利相比,好几次长剑都几乎被震脱出手。多个回合过去后,双方再次分开了两边,乌利心想:“这女蛮子倒好对付,那两男的倒不知使的是什么功夫,不过再战一会,我也就能大概知道他们的套路了!”
陈良则对李立说:“这人是武学奇才,我们刚才得手过的功夫他第二次遇到就能化解,再这样下去,他就很快能知道如何轻易的对付咱们,这样的话,我们教给宋军的招数很快就会派不上用场了。”林萱也在旁着急的说:“他那刀沉重非常,我的剑根本就无法和他硬碰,得先想办法打掉他的刀才行!”李立忽然想起怀里别了把手枪,正要掏出来,那乌利却又开始攻了上前。李立边闪避边极力想掏出手枪,无奈那副将服装整件的罩在了外面,一时竟难以将手伸进里面。
李立示意陈良小心对付着,自己则找了个机会跳出了战圈,马上将外面的衣服解了开来,手刚碰到了枪柄,就见林萱那边已连连告急。忽然,陈良身上中了乌利一脚,被远远的踢到了数米开外,只见乌利接着举起大刀,就要向几无还手之力的林萱砍过去。
几乎与此同时,李立的子弹射向了乌利,正中他持刀的手腕。乌利想不到会遭此暗算,手上的刀随枪声一抖,径直的飞出了战船外,堕进了海里。这乌利机警异常,一刻没忘记自己此行的任务,见手上受伤大刀也已丢,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不失时机地马上纵身跳进海里,欲从水下逃走。
陈良在数米外喊道:“不可让他跑了,他回去之后我们教人的功夫就白费啦!”
李立当即朝乌利跳下去的方向连开数枪,却没见有血冒出水面。李立心想:“他蒙古人水性再好也比不上我们,而且还受了伤。。。”于是将心一横,也纵身跳了下海。
海水刺骨的寒冷,李立顾不了这么多了,在水下极目搜寻乌利的下落,一时间竟没发现他踪影。“船底!”李立忽然想到,乌利要从水里逃走,往西岸方向是最近的,而沿着那些船底向西游过去即可达岸边。李立马上快速向西游去,果然过不了多久就见到了乌利的身影。
李立马上浮出水面深深换了口气,接着一个猛子扎了下去,以最快速度追赶了上去。当李立接近乌利身后时,那乌利似乎憋不住要浮出水面换气了。李立一见机不可失,马上扑上前抱住了乌利的脚,任凭他如何挣扎就是不放。在水里,那乌利空有一身力气却无法使用,唯有拼命蹬着脚挣扎着,挣扎着。。。渐渐的,乌利乱蹬的脚越来越慢,接着就不动了。
李立也再憋不住气,扒出水面狠狠的呼吸了数口,再次潜下水里,将正在上浮的乌利拉了下去。李立想道:“任你再怎么神通,淹你个十分钟看你死不死?”
林萱和陈良在船上见时间过去良久都没见李立浮出水面,急得直跺脚。他们倒没想到李立就在船身底下,就算他反复浮出水面也无法看到。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李立拉着乌利的尸身游到了船下方有气无力的喊道:“快来捞人啦,再不捞就有两条尸身啦!”林萱这才喜出望外的舒了口气,马上命船上士兵救起李立,将乌利的尸身打捞了上来。这时的李立也只剩下半条人命了,浑身直哆嗦着,一脸可怜的样子。林萱无比心疼的将他拥进怀里说:“明知道你不会死掉,就是让人担心得不得了!”李立耷拉着眼皮说:“被你抱这么一下的代价还真的很大,不过还是很值得的。。。”说着就昏迷了过去。
李立醒来的时候已是晚上。他眼睛一睁开,就见李志李臻等人都在身边,林萱和陈良当然也不例外。李立问道:“下午的战事如何?”
林萱说:“全凭你杀了那蒙古将军,张太傅将他的尸身挂到了战船最高处,元军吓得一个下午都没敢再进攻了。”阿福正在一旁熬着姜汤,对李立说:“看五少你,又不是宋朝的将军却抢了人家的许多功劳,有人会妒忌的!”陈良则说:“其实如果不这么做,我们是不会知道原来蒙古人里面也有这样的高手的,他们的主帅还是个汉人,两种力量结合起来就非常强大,我们要对未来遇到的困难心里有数才行。可以想像,如果元军里多几个那样的高手,大宋拿什么去抵挡呢?这次还靠的是我们,如果没有我们的话。。。”
李立掏出了怀里的枪说:“其实靠的也不是我们,我们三个都打不过那家伙,要不是有这枪的话,也许我们都没命了。元军里多几个这样的高手的话,大宋哪能不亡呢!”李志也插嘴说:“历史书上记载了宋军淹死元军将领乌利的事情,看来那家伙一定就是乌利,只是万万想不到的是,淹死他的原来是我们这些假宋军。”李臻白了李志一眼说:“有你份吗?你算什么宋军?”李志一脸没趣,悻悻的躲到了一边。
这时,张世杰和陆秀夫一起走了进来,对李立等人说:“这次你们真的帮我们大宋立下很大功劳呀,要知道,你们杀死的蒙古将领乌利,他可是从北到南所向无敌的顶尖将才,除掉了他,抵得上一场大胜仗!”陆秀夫也说:“这次胜利足可载入史册,只是未知如何描绘你们呢?”
陈良回答说:“其实从历史角度说我们是不存在的,因此这一仗只需知道是宋军胜利就可以了。事实上,这一仗也确实牺牲了不少将士,他们才是这次胜利的真正缔造者。”
李立想起白天俘虏的许多元军,于是问张世杰说:“那些元兵后来你们如何处理了?我们需要的元军衣服可以从他们身上获得的。”张世杰说:“俘虏当然都被处决了,不过那些衣服,你明天可以命人从他们尸身上剥下的。”
从李立这边的行宫出来后,张世杰和陆秀夫边走边商量战况。陆秀夫习惯地仰望着天空,对张世杰说:“李立那小英雄有先见之明呀,明天果然就要刮南风,幸亏我们之前已经做了些准备,今天晚上得继续加强防备才行,那些泥巴要全部弄湿,越厚越好!”
元军大营里。
“乌利办的这事真是砸的一塌糊涂!汉军里本来就没几位蒙古将领,这下连最善战的都没了!”张弘范正为白天的失利恼怒不已,他没想到乌利这么一出去,糊里糊涂的就成了尸身被挂到宋军战船上,这事情对元军士气的影响太大了。
这时,从营帐外面的进来了一位老人,此人白须飘飘,一看就是饱学之才。“老师您来了!”张弘范当即恭谦的请其上座献酒。那老人也不谦让,当着这位蒙古汉军都元帅的面就大方的坐下,一边说:“仲畴(张弘范字),我辅助你们父子征战多年,看来很快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张弘范说:“今天已经是初战失利,老师何出此言?”
那老人喝着酒说:〃当年你父亲(张柔)亲受窝阔台汗钦见,封万户侯,最近你弟弟弘正又虏获文天祥建立大功;仲畴你又贵为元朝的汉军兵马大元帅,大宋是上天注定由你们张氏一门所灭呀!刚才老夫观天象,明日必会刮起南风,正月里尚且南风盛吹,不是上天助你是啥?”听说“南方盛吹”,张弘范盯着蜡烛上的火苗恍然大悟说:“多谢老师指点!”
正月十五一大早,李立三人又急着要到船上去。阿福提醒说:“昨天那把枪救了你们,今天要不带点其他枪支过去?”李立想了想说:“有这手枪就够了,那些重家伙还是留在后面用吧,要知道我们始终都无法阻止大宋的灭亡,真正的任务还在后头呢!”
回到了战船上,李立三人见大船各桅杆上都挂着不少昨天虏获的元兵尸首,尽被割了喉咙处死掉,沾满身上各处的血俱被风干凝结了。
林萱皱起眉头说:“这样的战争真是残忍,大家都是汉人,死了还要被挂起来卖!”李立也摇头说:“这还不是最坏,坏的是我们找不到一件干净的元兵衣服了,”当下就命令其他士兵准备剥衣服,“要挑干净的好些的!”李立还是脱不了公子哥习性。众将士都知道是眼前的小英雄除掉了乌利,无不欣然照办。
三人各自“埋位”后,李立觉得体力还没完全恢复,就坐下闭目养神起来,不觉中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拍醒了李立,李立随口说:“衣服到了吧?”“禀将军,衣服都到了,请安排如何用法。”李立刚睡醒还一片懵然,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士兵回答:“将军累坏了吧,是您命令我们去弄些蒙古军服回来,现在衣服已经到了。”李立挣扎着让自己站起来,却觉得脚下摇晃一时难以适应。过不了一会,船身剧烈晃了一下,李立被晃到了数米开外再重重的摔到甲板上,当场晕了过去。
林萱见状,马上跑过来摇醒了李立问:“你今天到底怎么了?要不行就回去吧?”
李立回想起刚才的情景,对林萱说:“这事有点奇怪,上次,也是在一个十五的早上,我吃了甜水边的生萝卜后昏到,昏迷的期间我就在这船上,经历的事情和刚才一模一样!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真的。。。”林萱说:“今天开始起风了,所以船摇晃的厉害,很奇怪,刮的是南风。”“南风?”李立不知哪来的力气忽然站了起来说:“他们今天一定要发起火攻了,我们得提防着,我没事,晕了一下船而已。”
陈良在不远处说:“我们早就准备好了,你看看他们在练习的什么?”
李立这才注意到,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许多“勾廉枪”,是蔡李佛独有的那种“勾廉枪”!而周围宋兵则正在练习着那“一插二勾三挑”的枪法。
林萱说:“昨天下午,陈师傅就教了他们这枪法,张太傅则命人连夜赶制,刚才才送了一批上来。”李立乐了:“这种枪法是陈享公在广州三元里的时候为对付英国红毛鬼子想出来的,当时就为了将鬼子的枪挑走,现在用来挑那些着火的柴把正好!此法用得妙呀!不过肯定不是师傅你想出来的!”陈良在那头说:“你以为就你小子主意多呀?不过幸亏已经有更聪明的人能管得住你了!”
林萱见这师徒二人就象父子冤家一样总是“狗咬狗骨”,提醒李立说:“其实这用法也不是第一次了,太平天国的石达开大军就经常这么使用。”李立嬉皮笑脸的说:“就知道是你的主意了,我那师傅明知道去茅坑要用草纸,但他不到最后一刻总是想不起来的,他哪里能想出这样的法子?”陈良在那头摊了摊手,瞪了李立一眼。
林萱在旁叹气道:“就算石达开有陈享协助训练军队,最后还是难逃全军覆没,今天的大宋何尝不如此?也不知道是谁蹈谁的历史了。”
这时,风力渐盛,卷起了阵阵骇浪。李立说:“这南风在通过狭窄的崖门海口时遭到了挤压,进入这宽阔的崖海水面后必会疯狂肆虐,元军很快就会乘风进袭了,这一仗我们虽有准备,但天不助宋,如何也会难逃伤亡惨重!”林萱也叹气说:“是呀,如果历史写的没错的话,这将会是大宋最后一场胜仗了。”
过了响午,天空进一步昏暗起来,海上的风浪也掀到了近一米高度,尽管宋军一千多战船均被铁锁连横,依然在风浪中飘晃如海上浮蛇一样。这时,元军终于发起了进攻,上千小船在前,数百大船在后,浩浩荡荡的乘风向北直扑而来。
那些小船看来都是无人的,上面堆满了柴薪,任由风浪驱使向北飘来;距离宋军阵前百多米时,元军用火箭点燃了小船上面的柴火,火借风势,那些小船上的火顷刻就相互烧成了一片,形成了一条巨大的海上火龙,并迅速飘到了宋军战船下面。那些火一接触到宋军战船上面的木条,当即燃起了熊熊大火,并且一直蔓延向上。。。张弘范哪里知道,那些木条只是宋军战船最外面的一层,和船身之间隔了厚厚的湿泥巴,再怎么烧法也只是“隔空燃烧”。虽如此,从远处看来,整队宋军战船都似乎已经“陷进”了火海里。
元军眼看一击得手,无不欢腾起来,锣鼓号角声此起彼伏。张弘范也被眼前的表象给欺骗了,狂喜之下决定接着给那些大火“加料”,当即驱使大船上前,用抛石器将大船上早准备好的干柴把一一抛了过去。那些柴把很轻盈,借着风势和抛石器的动力纷纷飘向那些大火,越过大火上面时被一一点燃后接着落到了宋军船上。
这时,宋军战船的士兵早做好了准备,见有柴把落了下来,不管着火的没着火的,一一用“插、勾、挑”三法将它们抛出了船外,甲板上基本都没有受到火攻的什么损坏。趁外面的大火还没熄灭,宋军接着在浓烟的掩盖下向元军战船射出了漫天弓箭,元军猝不及防,当场倒下了一大批。
张弘范做梦都没想到,宋军在“穷于扑火”之间还能射出这么整齐的弓箭,心想:“难道这次又要败北而回?”他本想趁大火烧乱了宋军阵脚再发起总攻,然而风在一直就在船后面劲吹,无路可退的元军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应对毫发无伤的宋军了。
天空上的黑云越积越厚,忽然一道闪电划过,接着响起了阵阵春雷,不一会就下起了淅沥沥的细小春雨。海面上和战船上的大火在春雨中渐渐被浇灭了数个口子,元军趁机越过那些缺口,顾不得刚烧过的木条还发烫,就开始向宋军战船上攀爬。
这是你死我活的一战,注定是惨烈非常。李立三人也和其他宋兵一起投入了激烈的战斗,一时间,直杀得天地色变,血水横流。这一战一直持续到了傍晚--其实也就早分不清什么时候是下午什么时候是傍晚了。当呐喊声渐渐停了下来,李立这才发现,船上的数千元军已被全歼。。。而宋军也死伤了不下两千人。
林萱和陈良也靠了过来,对着遍甲板尸首感叹说:“这场实际上还是汉人与汉人之间的战争,宋军无疑是正气凛然的一方,但死去的所有人毕竟都曾经同血同根呀!”
注:蒙古将军乌利的单刀后被人捞起,现保存于新会博物馆内。“乌利单刀”后来也成了粤语中的一句,表示糊涂、不踏实的意思。传统上的相关典故描述和以上的描写有所不同。
二十。 640载的姻缘
更新时间2008…9…25 21:06:58 字数:3847
正月十五宋元一战后,双方都损失不少,暂时进入了拉锯战阶段。
张弘范在那一战中损失了近三分一的兵马,一时间,他也不敢再贸然发起全面的攻势了。
见战事暂时缓和了一点,李立等人就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