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看你是不是忘洗脸了。”
贵妃纯粹随便抓过来了一个理由,结果却意外地看见柴榕那小红脸蛋又加深了一个色度,扑腾一个鲤鱼打挺半空转了个较,腾腾几步跑出去了洗脸了。
贵妃愣在当场,然后忍不住就笑喷了。
……果然调戏未成年小少男太好玩儿了,尤其那个小少男还是个外表英俊不凡,内心呆萌的这么一个货。
旺财的提议,就这么略过去了,以后谁也没再提,算是初次对一件事达成了一致的意见。
可有些事儿,就不像旺财这事儿这么容易抛过去了。
贵妃就没想过杭玉清这事儿还能扯到今天扯到她面前……难道不是他家杭县令和杭夫人说了算,给狄家送过去就直接快刀斩乱麻,直接拜了洞房?
一大早,天上难得放晴,然后就被杭夫人给堵门儿里了,那脸上的表情就别提多无奈,多怨怼了。
……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杭夫人捧着贵妃奉上的热茶半天,好像浑然感觉不到烫手。
“玉清我儿,你徒弟……就看上你家的芳青了,在家里寻死觅活的,要不……我看……咱们就把这亲给结了吧?”
贵妃愣了半晌,柴榕在外头练拳,拳风都打偏了。
“您……说啥?”贵妃表示她可能耳瘸听差了道儿。(未完待续。)
363 委曲求全
杭夫人眼神充满哀怨地看了贵妃一眼,好像她问了这么一句,就生生又是让她重新经历了一遍那段不甚愉快的经历。
“我说,你家柴芳和人订亲了没有——要不,你看俩孩子年岁也相当,差不多就先把亲给订下来,等到明年芳青满十五岁,是不是就……把亲成了。”
杭夫人继继续续把求亲的话给说了,不像是求亲的人,而像是被逼婚的。
这么的委屈求全,贵妃也是看醉了。
“杭夫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杭夫人扁了下嘴,贵妃怀疑她分分钟都要哭出来了,心里顿时一紧,她最不擅长应付这种人,动不动哭天抹泪的小白花型。
“不是误会。”她道,她也想是个误会。
狄三是个多好的姑娘,知书达理,秀外慧中,家里书香门第,那是清流里指路明灯一样坐标性的存在啊——
她们也不是想高攀人家,可是……是他们上门倒贴的啊,那是多荣幸的事,八辈子求不来的。
谁知道他家儿子没福,眼光也不行,素质也不高,居然就因为狄三长的不好,打死也不肯成那亲。
非这柴芳青不娶,在家里闹绝食都三四天了。
贵妃默,怎么就一句不是误会,委委屈屈地就想让他们家闺女嫁过去?当她家真是凤凰窝,所有小鸡崽恨不得都扑进去自己也变凤凰?
“杭夫人,恕我直言,玉清逃婚逃到他师父这里,求他师父收留,我们是想着让他留在这里总好过他四处乱蹿,交了不好的朋友再学坏了,是基于这样的心答应让他留下——”
“我和他爹没怨你……”
怨的是他家儿子不争气啊,大家闺秀看不上,喜欢上个小村姑。
贵妃微微一笑,“杭夫人和县令大人为人宽厚,不致误会了我们,但我还是要和夫人解释清楚。并且,我们这两天才回的桂花村——我家相公原本伤了脑子,现在治好了,所以——”
“啊,治好了?我说看着不一样了呢。”杭夫人立马摆出普天同庆的表情,强颜欢笑地道:“恭喜。”
“……”
这自说自话的性子,杭玉清是随了杭夫人吧,贵妃算是找着根儿了。
她说这些话的意思是要她一句恭喜吗?
她是在这儿和她闲话家常吗?
就不能让她把这段话说完吗……她已经努力不留下空档让杭夫人插进话了,可是不得不承认,杭夫人插话的能力简直是无与绝比。
……柴榕一拳砸雪地上,把被脚踩硬了的雪块都给砸碎了。
看着不一样?
这话还能再敷衍点儿吗?
话说的挺好,可听语气根本是没看出来……他有恢复的那么不明显吗?!
“谢谢。”贵妃勉强一笑,把话题重新往回捡。“我想说的是,玉清和我们回桂花村也不过三天时间,这三天他除了吃饭的时候出来,基本上就窝在屋里,您去的那天他还吵吵着住不惯,赶紧回来丁字巷……”
“嗯。”杭夫人重重地点头,颇有种同仇敌忾的意思?“玉清这孩子娇生惯养,从小挑吃拣穿,不让人省心,让你也跟着操心了。”
“……”她想说的是这个?
贵妃有点儿想哭,太特么难沟通了。怪不得杭玉清死活不回去,看来他是深受其害,说什么题都能让杭夫人给整跑偏了。
她捧起茶盏喝了一大口,把胸口那团恶气给压下去。
“嗯……其实我想说的是,这几天杭玉清都在我眼皮底下,他们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清楚。玉清只是为了反抗夫人和杭县令给定下的那门亲……拉上芳青做垫背。我们家就那么大的院子,有点儿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人的眼睛。更何况芳青一个大姑娘,我们虽然是村里人,也是知道男女大防,不会留他们单独相处。”
贵妃一句一句地道:“我很清楚,他们之间并无任何私情,。”
“我知道,玉清也和我说了——是他对柴姑娘情有独钟嘛。”杭夫人觉得这都不是重点,他们家姑娘清清白白,往那儿一站就把她家儿子勾的魂儿都没了,行了吧?
她是来商量亲事来了,跟她这儿绕什么圈呢?
“咱们看看,是不是先定个日子?”
贵妃抚额,赶情她说这一顿话,全让风吹碎了在风中,没飘进杭夫人耳朵里?
“杭夫人,”贵妃深吸口气,“我的意思是,杭玉清根本与芳青没有任何情愫,无论是他俩双方的,还是任何一方——包括杭玉清,他对芳青也没有任何情愫。说句不好听的,杭玉清只是拉柴芳青来垫背,做为抵抗……狄三姑娘的亲事的手段而已。所以,不存在结亲这事儿。”
杭夫人这下彻底听明白了。
赶情,他儿子师娘的意思是他儿子卑鄙地利用了人家姑娘的清白,只为了摆脱一门他不乐意的亲事?
这么卑鄙的事——
“不可能,我儿子不可能这么卑鄙。”杭夫人不乐意了,“我儿子的痛苦我是亲眼看到的,不吃不喝的……他师娘,你说我又没赖你往桂花村带我儿子,让他和一个村姑——我是说和柴姑娘一见钟情,你想撇清也不用这么撇清啊。”
杭夫人振振有词,“我是看你这做师娘的和我家玉清相处的好,他又挺尊重你,想通过你和亲家那边沟通一下,你咋能这么说我家玉清啊?”
这就……亲家了?
贵妃颇感啼笑皆非,她说了实话反而被倒打一耙,也是没谁了。
“杭夫人,要不这事儿就先放放——”
“不行,我儿子再折腾下去,都要饿死了。”杭夫人难得强硬起来,为了他这儿子都和杭县令吵起来了。
狄三是好,可也好不过他儿子。
他儿子实在要是喜欢……只要不是他师父那样的傻子,她就都认了!
不就是个村姑吗?
毕竟还小,好好调教调教也就是了。
“你既然这么说,我还是找亲家谈吧。”杭夫人满脸不高兴地抬屁股走人,连贵妃送出来都没理,呼呼地就走了。
留下贵妃和柴榕在院子里面面相觑。
这世道,说真话得罪人啊……(未完待续。)
364 自作孽不可活
贵妃也没想到杭夫人的速度居然那么快,从她这儿出去就直奔桂花村找上了柴二嫂,结果人家俩人儿一拍即合,当天就定了亲,连生辰八字都换了。
等消息传到她这边,已经是第三天晌午,柴二哥把喜讯给带过来,柴芳青一听就炸了。和柴二哥吵了个天翻地覆。
柴二哥直骂柴芳青不识好歹。
柴芳青则骂柴二哥见钱眼开,卖女儿。
这爷俩可叫吵的一个天翻地覆,柴二哥在弟弟妹妹面前让自家闺女数落了一顿,也觉得没脸儿,一甩手人家走了。
柴芳青气的呜呜大哭,直让贵妃给她作主。
可这种事,父母之命,媒灼之言,轮也轮不到她这个作四婶的出头,更何况……杭玉清还不是个疯子瘸子傻子——再者话当年,柴榕是个傻子,原身不也是双方老人一拍板儿,她不嫁也得嫁了?
只是柴芳青伤心,看谁眼眶子都发青,看天都觉得天对不起她,贵妃就不能再额外打击她了,只好安慰她再想办法。
可怎么想办法,那就先过去这段再说吧。
结果!
柴二嫂是个战士,一听柴二哥让她们女儿给骂回去了,隔天自己就杀上来了,把门一关,人家母女俩开战。
不过虽说是关在门外,可是这对母女都是大嗓门,吵起来那门有跟没有是一样的效果。
几番对阵下来,柴芳青明显败阵,不敌柴二嫂年纪长嗓门大经验丰富。
“……怎么过不是一辈子,跟谁过不是一辈子?你不想嫁进县令家,难道想嫁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
“你现在当我见钱眼开,她给了多少钱啊——我还不是为了你啊!没良心的小丫头片子,你真当遇上这么一门好事是容易事?比天上掉烙饼也不为过。”
“那杭家小子是你四叔的徒弟,见了你四叔跟耗子见了猫似的,你嫁过去他还敢欺负你啊?讲拳头有你四叔,论脑子有你四婶,还不把杭家小子紧紧攥拳头里?”
柴二嫂恨铁不成钢。
“你可长点儿脑子吧,闺女!”
……
贵妃坐在隔壁,和柴榕默默地对视一眼,都说她脑子好使,可她和柴榕都是让柴二嫂算个透透的,真真的物尽其用。
一席话听下来,柴芳青居然就没了动静,认真考虑起这门婚事的可行性。
“可不喜欢杭玉清——你忘了,他当初是要调戏我四婶——”
“那就是小孩子闹着玩儿,你看他现在和你四婶不也挺好,溜他跟溜亲孙子似的。”
“……亲孙子?”柴榕看看贵妃,形容的还挺贴切。
贵妃白了他一眼,只听柴二嫂明显看出柴芳青态度松动,乘胜追击:“你说天下哪有不为自己儿女的父母?我还真能坑你啊?到最后你嫁过去,吃苦享福都是你……是,你找个门当户对的,你就能保证他对你好?对你好能当饭吃?杭家小子起码知根知底,他爹还是个清官——多好!”
“你想想,娘坑谁还能坑你啊!”柴二嫂一拍柴芳青的小脑袋瓜,留下柴芳青自己陷入纠结,她颠颠又来到贵妃这屋,一看柴榕也在,笑的见牙不见眼。
“四弟啊,最近挺好?”
柴榕轻轻点头,算是回答了。
柴二嫂浑然不觉得冷淡,本来傻了那么些年,有些后遗症谁也保不准的。
她倒没别的事,就是感谢贵妃照顾柴芳青,顺道儿跟托孤似的把柴芳青后半辈子都交她手里了:“我看杭家小子虽然不着调,但还是挺听你们话。芳青是咱家闺女,以后得你们做叔叔婶婶的多费心,多替她出头了。”
贵妃眨眨眼睛,这对母女算是达成共识了,柴芳青也被柴二嫂桂花村好舌头给说服了,这其实于她来说倒没什么不好。
只是,杭玉清那里……
她却是真不怎么看好。
可柴二嫂话说到这里,贵妃也不好无端泼冷水:“二嫂是芳青的亲娘,自是为了她好,我是芳青的四婶,同样也希望她好,这一点二嫂尽管放心。”
“杭夫人那里——”
“都定下来了,生辰八字都换了,你别说,他们还真合!”柴二嫂笑的见牙不见眼,“先把亲就定下来了,等芳青一满十五,就成亲啦。”
贵妃默默地点头,心里总有些不落底。
果不其然,又隔了一天杭玉清又找上门来了,杭夫人说他绝食饿了几天,可是半点儿没见瘦,脸色红润,气势满满。
一进来就和柴芳青碰了个脸对脸,杭玉清牙都要咬碎了:“你说,你咋就答应了?你是不是早肖想于我?”
“你是故意找我吵架想引起我的注意对吧——”
“对个屁!”柴芳青一巴掌抽杭玉清脸上,“你当你是香饽饽谁都能看上你呢?是你娘亲自上门求的亲,我可没答应你——我告诉你,我这辈子当尼姑都不会嫁你——滚!”
“你记得你说的!你就咬死了当尼姑也不嫁我,我谢你八辈祖宗。”
“滚!”
啪又是一巴掌。
“臭丫头,你当我打不过你——”
话没说完,就觉得胳膊被钳住了似的,杭玉清激灵打了个寒颤:“师父唉,亲师父,我没动手,我是挨打,你看清楚了吗——”
柴榕冷冷地道:“先是你不顾芳青一个姑娘的名节清白,拉上她给你垫背,现在你娘几番求亲,我二嫂那边见你娘诚心结亲,才应下,你现在倒反咬一口,你当天下的便宜都让你占了?”
“你真当柴家没人了,任你欺负?”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杭玉清吓的脸色都变了,“师父您一个顶百个,我哪敢当柴家没人……是我用词不当——”
“出去。”柴榕烦他油嘴滑舌,一拧他胳膊,把杭玉清疼的嗞哇乱叫,忙转过去求助。“师娘哟——”
“自作孽不可活,这事儿本来就是你做的不地道。”贵妃转头回屋,理都没理杭玉清。
柴榕可不管杭玉清疼的呲哇乱叫,揪着他的胳膊就把他扔外头了。(未完待续。)
365 斗志昂扬
柴榕虽然揪着杭玉清的脖领子给扔出去了,可柴芳青气的不行,好悬鼻子没歪,越想越气,越气就越想哭。等杭玉清都走了半个来时辰了,捧着绣了一半儿的花开富贵哇哇大哭。
把一旁边儿的柴海棠给吓的激灵打了个寒颤。
“你早早看清他真面目也好,省得以后吃亏上当。”柴海棠干巴巴地,“四嫂不是早就和你们说过,那个杭玉清不靠谱,他就是拿你当垫背。那种货,白给都不能要。”
“四婶可没和我说!”
柴芳青虽然哭的昏天暗地,可是也因为自己居然轻信了她娘的话正恨着牙痒痒,这时一听柴海棠的话,那是把她最后那块儿遮羞布都给扯了,就差指着她鼻子说他们一家三口不过是盯上人家的钱人家的势,所以当时就炸了。
柴海棠的火腾地就上来了,把手里的绣活儿一扔,上去就想扇她两巴掌。
可看她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也怪滑稽,可怜巴巴的,硬是把心头那口恶气给咽了下去。
“你让人家还怎么说,都挑明和二哥二嫂说了,杭玉清只是为了反抗他家给他订的那婚事……人家四嫂已经说的够明的了。”
柴二哥俩口子分明就是盯上人家有钱有势,********地和杭县令家结亲,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架式,第一天就把俩人的生辰八字给换了,难不成还真让人家为你们家行为负责?
到时候你们结亲,人家里外不是人,结不成亲又赖人家没奋不顾身把你这婚事搅黄……
这种强盗逻辑,也是没谁了。
“我……”柴芳青哭天抹泪。“我让我娘给我画个大饼迷惑了,以后……我再也不信她了……该死的杭玉清,去****吧!”
呃,说的好恶心。
柴海棠无力的上前拍拍柴芳青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