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带过来了,你就用着便是。”
“姐姐太周到了,”贵妃亲亲热热地回握郑氏的手。“若不是姐姐,我现在肯定跟无头苍蝇似的乱撞,没个头绪。”
“妹妹看着就是个伶俐的,即便没有我多事揽这差事,你肯定也错不了。如今看来,竟是我多此一举了。”
“姐姐哪里话,我心里由衷感谢姐姐帮忙……”
骆盈目瞪口呆地看着贵妃和郑氏,这俩人……聊到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已经亲亲热热姐姐妹妹的称呼了……
怎么就叫上妹妹了?
这疑似骗子怎么就成妹妹了?
已婚妇女的世界,怎么就这么难以理解……
骆盈莫名其妙地看了一场姐姐妹妹大联欢,稀里糊涂地跟着郑氏离开将军府,都没弄明白这俩已婚妇女怎么就这么好,居然就定好了日子再行相聚。
“盈盈是我们国公府二房的小姑,快及笄了,最近在学着掌家。这回我接了将军府的内务,便寻思着带她一起让她学一学……她这性子有些太过憨直,我们家也是武将出身,家里难免就没有旁的文臣那般婉转……你看,好悬没伤着木墩儿,真让做姐姐的过意不去……”
郑氏替骆盈道了歉,还顺道带出来这不是她们屋里的姑娘,隔房的小姑子她不好代替管教。
而其中又巧妙地将骆盈如此热心将军府一事遮掩过去。
贵妃心领神会,既然郑氏这么说了,她也只当就是这么一回事了。不然能怎样?总不能揪着人家大姑娘的衣襟,让她领自家四郎远些吧?
且不说这举止不文雅,就骆盈出身武将世家那武力值,也不是她敢照量的。
女人间战争,动什么手啊,得动脑!
“姐姐言重了,我顶喜欢这样爽朗大气的姑娘,单纯真挚。”贵妃笑盈盈地看向骆盈,“盈盈姑娘及笄礼,姐姐若不嫌弃,可一定要告知妹妹一声,到时妹妹前去观礼。”
“是明年六月,”郑氏笑道:“日子还远着呢。”
“……谁,谁要请你?”骆盈瞪大了眼睛,这俩妇女怎么就把属于她的日子给定下来了?问她的意见了吗?
“是我要请。”郑氏无语地瞪了骆盈一眼,都十四了怎么还这么愣?
怪道卫氏总说是让他们大房的骆易给带偏了……
这么看,还真有几分骆易的风采……
愣头愣脑,横冲直撞问题是人家骆易是个男人,皇上还封了安陆侯,有爵位有靠山。想骆盈的亲爹也是有勇有谋的,她就不能学学自己个儿亲爹吗?
郑氏也不好在外人面前太落骆盈的脸,将早准备好的长命金锁送给木墩儿,不顾贵妃诚心挽留就带着骆盈走了:
“你一路奔波,才到将军府,肯定还没歇好。咱们来日方长,以后常聚也就是了。”
贵妃一路将郑氏送上了成国府的双驾马车,郑氏才舒了口长气。
“大嫂”
“盈盈,”郑氏疲倦地揉揉太阳穴。“你还是别多想了,这柴夫人定不是假的。”本来她也不觉得这将军府有什么值得人骗的,今日再见贵妃的人,便再也没有疑虑了。
只是……
“那柴榕到底多大年纪,难道你看上人家的时候就没想过人家可能是已经成过亲的了?”郑氏不曾见过柴榕本人,所以有此一问。
骆盈是个直性子,郑氏唯恐说的太委婉她听不明白,所以姑嫂俩说话一向直来直往。
“……我看他顶多十七八岁啊。”
“你看?”郑氏深吸一口气,男人的年纪是光看就能看出来的?骆盈是个愣头青,可事关女孩子家的终身大事,二婶一个当娘的也跟着胡闹?
“木墩儿都四岁了,你看柴将军应当是多少岁?”
“所以,我说她可能是个假的啊!”
郑氏彻底无语,她的意思是她还证据充分了?
“你呀,就歇了这心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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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家里人聚会,第二更在晚上八点奉上。
554 无脑蠢货
当天晚上见到成国公世子,郑氏就忍不住竹筒倒豆子全说了:
“我也是的好心办错了事,早知道盈盈这么沉不住气,说什么也不能带了她去。本来咱们国公府是一片好意,今儿要是伤着了柴家的公子,未免留人话柄,传出去也让人笑话。”
“……你瞧着那位柴将军到底多大年纪?我总听着你们说什么年少有为,真以为十六七岁的少年呢。”
骆非无语,抚着不到一寸来长的胡须犯了难。
“二婶这事儿咱们是小辈,也轮不着咱们说三道四。等明天你和娘提一嘴,让娘去和二婶打招呼。柴榕是不错再不错那人家有妻有子,也不能上赶着给人家搅黄了不是?”
“什么年少有为?谁说的?”
“……总不好说青年有为吧……我也不知道,反正怎么也有十**吧,看着。”
郑氏叹气,这是家族遗传的心大吗?
一个说十七八,一个说十**,她再抓过来问一个别人,会不会再扯出十五六?二十一二?
“这事儿你做的对。”骆非极为肯定了郑氏的行为。“咱爹虽然不想和显武将军走太近,难免让外人猜忌。可是骆易弄那么一出,把人给整家来,京里就难免把咱们绑一块儿了。”
“我看圣上不是爱猜疑,容不下人的,咱们也不必处处谨小慎微,倒令陛下显得小人之心。该怎样相处就怎样相处。”
“我看圣上是要重用柴榕”
“圣上和你提过了?”郑氏好奇,又想起那位顾氏。
对着成国公府不卑不亢,对骆盈对自家儿子动手也是大事化小,为人这么长袖善舞,让人怎么都难以和村妇二字挂上钩。
“小叔快要抵京了吧?他们回来是不是又要晋封?”
皇帝对安陆侯一向偏爱,这回又立下大功,妯娌几个一块儿闲聊天的时候都在说不知圣上这回又要赏自家小舅子什么呢。
骆非皱眉:“这回阿易他们擅自行动,离开大军,别人不知道圣上还能不知道?虽说这敢令他们阴差阳错令下不世之功,可是到底犯错在先。圣上不追究就足够仁慈,还什么晋封。”
圣上一向仁厚,真遇上乾纲独断,容不得人的帝王,只怕光这一项就够杀头的。哪怕当下大功不好追究,难免以后清算。
“爹这回气了个够呛,”他叹,以前是骆易一个人敢把天捅破个窟窿,现在在加上个行事更加执意妄为的柴榕,简直如虎添翼,如鱼得水!
郑氏听了眼睛直冒绿光:
“你是说柴榕冲冠一怒为红颜,是为了救那顾氏才拉着阿易一起去攻的明阳城?”
“那还用猜,圣上话里都带出来了。”
既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同时又难免带出些微的认同。是个男人,连自己家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叫什么男人?
柴榕固然不尊军令,可是也是为了救自己的女人
最重要的,这场仗打胜了。
万一败了,或者没有攻下明阳城,哪怕将那顾氏救出来,估计那也是一道死罪。
郑氏一听就坐不住了,叫人进来带了件白狐狸皮的大氅披上就要去二房那里。把骆非都给看无语了,他都脱下了常服要休息了,大晚上居然还要出去。
“不是和你说了,明天让娘去透透话,你这么晚过去做什么?”他不悦,似有若无地拍拍床榻。
郑氏白了他一眼,“这是正是。我之前说不好说那是一回事,可现如今连圣上都知道了,人家夫妻俩感情好的天崩地裂。现在不说,什么时候说?”
“她们肯定还不知道呢。”最后补了一句,赤果果地暴露了郑氏热腾腾的八卦之心。
说完,也不管骆非目瞪口呆的脸,径自去二房找卫氏和骆盈说道。
“……他都有那么大的孩子了?”卫氏一脸震惊,寄去平城给骆贵的回信她到现在还没收到,真真耽误事。不过好在没闹的太出格,不然老脸都让自家闺女丢尽了。
郑氏嘴角抽搐,所以她说这些,二婶只注意到这个问题是吗?
“那可不行了,盈盈。你说你这眼光……”卫氏顿了顿,“眼光是挺好,挑了这么个英雄,可是人家有媳妇了。娘教你,有主儿的干粮咱宁可饿死也不能碰。你再找别人吧。连军令都能违抗,就为了救自己个儿媳妇你爹估计都做不出来。”
郑氏再度无语,二婶是不是深闺寂寞,把自己活的太过自由奔放了,当着她们小辈咱什么都能说呢?
骆盈眼泪汪汪,他果然是个英雄!
可惜,她不是故事里的女主角。
再想想木墩儿,又可惜英雄生了那么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儿子。嘴还欠!
“圣上,不会因此治他的罪吧?”所以长的好有什么用,就是个红颜祸水。
郑氏默,“……不会吧,毕竟打赢了。”
郑氏也是站在身为女人立场上,柴榕有情有义,宁可违抗军令也要救自家妻儿,怎么也算情有可原吧?
她以为只是自己这么想,可是没两天京里的风向就都变了,俨然整个京师的女人们都知道了关于柴榕的这个八卦,而这八卦令几乎所有女人都和郑氏一般的心思。
谁不希望有个强大到任何时间场合都能保护自己的男人
她们没机会验证,只怕有机会验证都不合她们心意,而现在有一个经得起历史考验的男人横空出世!
整个京城的女人都沸腾了,以至于柴榕和骆易押送秦王等人回京除了承平帝派出交接的一百虎贲卫,另外京里两侧的茶馆饭馆都被慕名前来想一睹究竟的大姑娘小媳妇们给包了。
因为时间短这阵风浪才没有在市民百姓中流传开来,否则只怕五城兵马司都要派人来维持治安。锦衣卫千户杨廷想起圣上对柴榕的评价:
是柄锋利的好剑,用得好伤人,用不好伤己。
“圣上宣安陆侯、显武将军觐见,二位随我一道入宫吧。”
柴榕从善如流,骑在高头大马上并未放慢缰绳,几乎与安陆侯一举越过杨廷,而走到队伍最前边。
秦王撂下车帘,恶狠狠地想。他怎么就会输给这两个无脑的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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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元旦快乐!!!!爱你们!!!!
555 红的发紫
承平帝原本是想将骆易和柴榕檀自离队的事不着痕迹地抹平,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件事在下面广而告之,最后连自己的皇后骆氏都有所耳闻,并声称后宫姐妹甚为感慨这种有情有义的男人。言下之意他懂,是不想让他追究。
新近重启的锦衣卫已经正常运作,收集回来的情报就是几乎人尽皆知。
承平帝也是无语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只能说,这事儿符合了所有女士对于男人的终极幻想,包括自家后宫那些位。
问题是公然违抗军令如果没有治罪,以后统帅该如何治军?
可是人家违抗军令后,又立下不治大功,如果不是他们整这一出釜底抽薪,直接打到明阳城,以少胜多,只怕整场战役还有得打。
而且违抗军令之人里还有个是他那位耿直的小舅子……
承平帝陷入了森森的矛盾之中,好在梅政还会看点眼色,观望风向,不似有些武将直肠直肚,耿直的令人发指,一连三封奏折为骆易和柴榕请功,亲自上阵证实他们打的就是个出其不意,点子虽然是他们三个想出来的,但多亏两位将军有勇有谋,才能立下不世之功,等等。
反正他梅政龟缩雄县不出是计,柴榕骆易中途擅自离军也是计,胜利之后这些都是计。
……别的他能昧着良心认,梅政确定‘有勇有谋’这词能用来形容骆易?承平帝这时越发觉得梅政此人三朝元老,能从他太祖爷爷手里活下来,一路荣华富贵,此人圆滑的不是一般二般,那是相当之老谋深算。
不过,正中这位青年君主的下怀,他也不就追究,就坡下驴了,当即将梅政的折子拿下去给朝堂上那些官员传阅。
“梅老将军爱护小辈,大公无私,几次三番上书替骆爱卿、柴爱卿请功,好似生怕朕赖了他们的军功一样。”承平帝状似无奈地直摇头:
“秦王……掀起如此大的波澜,几乎令生灵涂炭,骆爱卿和柴爱卿当然少不了梅爱卿幕后运筹帷幄,多亏他们才如此快速地扭转了局势,使天下百姓免于战乱之苦。如此不世之功,朕怎么可能忘了这些功勋!”
在朝为官的除了个别大脑粗壮的武将哪有几个不是人精的?承平帝几个意思,谁还看不出来?
这些天京里掀出不大不小的风浪,各家后宅都传疯了,那位不顾一切救自家媳妇的柴榕在京里后宅中俨然成为了大英雄,大豪杰,红的已经发紫。
现在就已经有不少姑娘提起柴榕脸上都是红扑扑的,拿他当作偶像人物一般。
大臣们倒是私下有些耳闻柴榕和骆易是擅离职守,可是前有统帅梅政作保,后有皇帝在人前大加赞赏,如今战胜的热浪正浓,哪个大臣也没有找皇帝霉头的意思。
反正胜了。
“陛下英明!”
“陛下洪福齐天。”众大臣纷纷歌功颂德,顺势就将骆易柴榕二人撤离职守这一茬给揭过去了,君臣一家欢。
总之胜利了,一切好说。
秦王押进京了,他所辖私兵尽皆拆开了揉碎了分散到各地军队之中,再掀不起任何风浪。
只不过,柴榕和骆易的处置大臣们没有异议,对于秦王朝堂上又分成了两派,一方支持处死秦王,另一方则要求至少圈禁至死。
承平帝也就放任这两股势力各自辩驳,这些本已无关大局。
秦王进了京若还能让他掀起风浪,那他这皇帝做的也没甚意思,不用人家来争,他干脆利索些就拱手相让也就完了。
好在秦王这一出还有些余波,已经有不少藩王上书主动要求削落的,而齐王便是第一个。这位借兵给秦王的事,甚至他的奏折还没发出来,已经一边将自己个儿嫡亲的儿子送上京了。前位齐王世子去年被杀,齐王就一直没有请封新的世子,以至于现在他连同奏折一起送上来的便是请封这位已经在路上的嫡子为世子,心心念念送上来质子就想令承平帝安心,别和他算后账。
承平帝想想也不禁笑了,他以前之所以让他们送世子上京,的确是想留作质子的意思,可是他都已经请旨削藩,他那位世子再上不上京的又有什么意义?
不过,承平帝也不想再把齐王给彻底逼反了,虽说他本来也掀不起大的风浪,可是现在削藩进行中,能平顺过渡便再好不过,史书上也不至留他一笔刻薄自家叔父了,索性将齐王的请求一皆准了。
而因为有齐王这位年富力强,封地富饶的王爷作榜样,剩下的藩王也都纷纷上折子表忠心,就怕承平帝顺势搂草打兔子,直接将他们也给当秦王收拾了。尤其朝廷大军经过的那几家封地的藩王,纷纷上折子痛阵忠君情操,狠批秦王行大逆不道之师。
问题是承平帝和秦王相互通了气,认可了秦王‘勤王’之说,个别藩王这马屁就有些拍到马腿上了。
承平帝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些王叔位真是拳头不打到脸上不知道疼。
好在这、次、赢、了!
不然听这些藩王的风凉话就能把他给冻死,更不要提有些人落井下石的可能。
……
“想不到,我们叔侄二人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承平帝轻轻叹息,做足了脸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