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毒妇,你管不管他?他傻的,下手没轻没重,会打死人的!”
他扯脖子喊半天见贵妃不理他不说,柴榕那腿太长,三步并两步就到了近前。他一看情况不妙,趁柴榕两腿劈开的距离最大的时候手脚并用嗖地几下就从跨下钻了过去。
整个桂花村看热闹的村民都惊呆了,下巴掉了一地。
在这些老实巴交的村民眼里,县令那就是顶在他们头上能够遮天的手,威风八面,不可置喙的。谁料得到县令大人家的公子居然会钻裤裆,这也太……特么接地气了。
杭玉清可不管那些,他没挨上打就好像占了天大的便宜一样。
“我说,咱们都是文明人,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有什么不服的就坐下来解决、沟通,光靠拳头大,你以为你就有理了?理是说出来的,不是打出来的!”
贵妃失笑,“杭公子长了根好舌头啊,带着人打到我们家门口是你,当时你不说讲道理,现在眼瞅着带来的人不济事,反过来又要求我们讲道理,天下的便宜杭公子是驾轻就熟,张嘴为云闭嘴为雨啊。”
“你这嘴怎么这么贫呢!”杭玉清忿忿地道,以前要是透过现象看本质,看出来她是这么个得理不饶,嘴跟小刀子似的往人心窝子捅的,他就是随便挑个看热闹的小黑胖子大村妞儿,也绝对不会让屎糊了眼看上她!
“谁说他们是我叫来打人的了?你小心我找状师告你污蔑!”
“那些人!”杭玉清抬后腿蹬了紧跟不舍的柴榕一脚,“是被大傻子给揍了的士兵他们不服气找来的帮手,就是来和他切磋一下身手——我来过,知道路,就带他们过来也犯法了?”
“犯法吗?!”他大叫,扁扁着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地上七歪八倒的受伤士兵白眼已经翻到后脑勺了,赶情特地找他们上司挑了他们几个能打的,一路撒银子过来要他们武力全开揍人的是鬼吗?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
(未完待续。)
069 赤果果的威胁
地上七歪八倒的受伤士兵白眼已经翻到后脑勺了,赶情特地找他们上司挑了他们几个能打的,一路撒银子过来要他们武力全开揍人的是鬼吗?
瞧,连那些无知村民都不信,哄堂大笑,喷的哪儿哪儿都是唾沫星子。
他们默默地挪开眼睛,没眼再看他。
大丈夫能屈能伸是好事,可是这伸缩性强的也有点儿吓人,简直无耻了。自诩为见多识广,在朝堂皇宫见过无数各款式各品种大奇葩的贵妃也让年画娃娃来这一出给雷了个外焦里嫩,脑瓜顶冒上了青烟。
古有韩信胯下受辱,人家是胸怀大志不与小人一般见识终成大事。可当时心里也是憋屈苦闷愁,钻人裤裆钻的这么欢实,末了还像占了天大便宜似的,天字一号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啊!
真是活久见,老天爷让她活两辈子是不是就为了给她开眼,叫她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奇葩之上更有大奇葩?
贵妃久久无语,连脑子都进了面疙瘩似的成了一堆浆糊。
“四郎,回来。”柴老爷子看了半天,终于发话了。
他是看明白了,这所谓的县令公子就是个胡搅蛮缠乳臭未干的小子,只要他爹管得住他,就翻不出大的风浪。他们家不怕事,可这些无关痛痒顶多膈应人的事,忍也就忍了,没必要像个炮仗筒脾气一点就爆,动不动就揭竿而起。
柴榕心心念念他的黑貂,不揍他一顿总觉着不解气。可是慑于平日柴老太太耳提面命一定要听老爷子的吩咐,到底还是妥协了,冲杭玉清狠狠挥了挥拳。拳到鼻尖停住,然后收手回到柴老爷子旁边气哼哼地跟怒目金刚似的瞪着杭玉清。
柴榕是手下留情了,可是那拳风扫到杭玉清脸上他都觉着疼,像是冬天冻煽裂了似的。
“孩子,有怨有仇的也都在衙门口解决完了,秋后算帐也不是这么个算法,明刀明枪摆出来。咱可不能玩儿阴的。”柴老爷子苦口婆心,他当兵那时候见过的大小官儿可海了去了,真心没把个芝麻大的县令放在眼里。
虽说此一时彼一时。可多年的习性是改不了了,他现在是农民没错,骨子里却仍是当兵的架式。
“你要是不服,咱们就再走趟衙门。我家四小子你都说他是傻子。手下真是没个轻重。今天是我们都在能看住他,若是再有哪天,他身边没个人看着,真伤着你就不好了。”
柴老爷子说的句句都是理,把杭玉清那张年画娃娃脸给说的红一阵青一阵紫一阵,臊的他有个地缝都想钻进去。
特么今天失了大算,让钱东那小子混弄了,说是在军营里找批好手替他解气。大话说的响,结果上来三拳两脚就让人撂那儿了。还真幸亏今天有人栓着那大傻子。否则那傻子傻劲儿上来知道什么公子县令的,皇帝老子来了估计在他眼里都和邻居王大爷是一样的效果。
“我都说了是切磋!切磋!”杭玉清也知道要脸,扯着脖子喊。反正这么些个村民都看着,他就不信这家人无法无天当着这么多证人真敢揍他。
傻大个儿是傻子,他们一家子总不都是傻子。
柴老爷子皱眉,这是要当年在他军队里有这号胡搅蛮缠不讲理的,直接按脑袋浸马桶里喝屎喝尿。里子面子都丢了个干净,还想给自己留个台阶——都腾空了,他也怕摔碎那一嘴小白牙。
“你说切磋那就切磋,点到为止。今天,”他忽地扬高了声音,对着一众看热闹的村民高声道:“大伙儿都散了吧,没事了。”
村民虽然天性|爱看热闹,以娱乐乏味的生活,提高生活质量,可是热闹也分怎么看,漂亮公子的爹可是县令大人,这次在桂花村让人揍了丢了大脸,指不定县令会找个什么由头寻他们的晦气,连带着他们这群看热闹的都填数凑里边儿。
柴老爷子一声吼,一众村民这才如梦方醒,一哄而散。
“大傻子,嘿!”杭玉清压低了声音唤柴榕,挑衅地道:“你等着。”
走在最后面贵妃一字不漏地听进耳,回眸一笑。美则美牟,杭玉清却惊的激灵打了个寒颤。
他能说么,每次看到她这笑就准没好事。这笑的他都有心理阴影了!
“杭公子慢走,找得到出村口的路吧?”贵妃边笑边拉住柴榕,虽说她做人无愧于心,可是大庭广众和个男子说说笑笑,有心人传出去好听不好说,尤其这货最开始就是看上她这脸蛋才勾勾缠缠到了今天。
可是,有些话她不得不说,有的人不敲打敲打就欠锤。
就冲年画娃娃冲柴榕说那话,今天没打他身上他就不知道疼,整个记吃不记打的货,尽早他还卷土重来的时候。
“今天我家有事,就不亲送杭公子了,改日吧,我与相公去县里再亲自向令尊杭大人登门致歉。”
“致——致什么歉?我跟你说,你致歉也没用,打完我道个歉就算完了,你的嘴咋那么值钱呢?道歉有用的话,要衙役干什么!”杭玉清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越说越气不打一处来。
贵妃都给气乐了,这货是真听不懂人话啊,和他打机锋含着说,活活能把自己气死。
“自然是要致歉的,县令公子天生一副热心肠,特地拉了一队人到桂花村找我家相公切磋功夫,结果人多手杂,我家相公一时没收住手,就把人都打伤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也得和杭大人知会一声不是?”
“你……”杭玉清遥遥伸手指着她的鼻子,脸色涨的通红:“你这是想告我黑状,是吧?你是在威胁我!用我爹来压我!!”
“哦,你总算听懂了。”
贵妃打开天窗说亮话,嘴角一撇,根本毫不掩饰的鄙视。“我就是要用你爹来压你,因为你不是正常人,和你用正常人的方式沟通不了。”
“是不是黑状却是见仁见智,权看杭大人的看法了。”
“至于杭公子,你别怪我说话不留情面——你以后最好别惹我们,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未完待续。)
070 志在必得
贵妃这番话慷慨激昂,气场全开,还未散干净的看好戏的村民听得是热血沸腾,要不是顾忌着县令大人那张老脸,传过去凭白吃了挂落,他们听着都忍不住想要拍巴掌叫好。
杭玉清瞠目结舌,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要涌到脑瓜顶,头晕目眩,看贵妃都闪着金光灿灿的小星星。
“毒妇——”
“毕竟,这是杭大人吩咐的。”
哐当,一顶大帽子砸上,杭玉清只觉得脑中那根弦电光火石间崩裂,简直忘了自己姓什么。
这对夫妻,男的傻了吧唧就会打人行,女的倒是看着柔柔弱弱,人比花娇,可嘴巴比心还毒,光靠那张嘴就能把人说死,天生一对绝配,一个赛一个的不是善茬。
贵妃说完挽着柴榕的胳膊转身就走了,杭玉清愣是忽哧忽哧喘了半天的粗气,才憋出这么一句:
“我和你们——”可惜话还没说完,就让一直趴地上躺尸装死的士兵上前一把捂住嘴巴,一边一个架着他一溜烟的就跑了,腿脚比看热闹的还要更快,半点儿没有刚才趴地上那半死不活劲儿。
县令家的公子爱好各种作死,他们不过混个吃喝拿点小钱,上战场杀敌死了朝廷还给家里点儿抚恤金,跟这没脑子的货混万一真让那傻子给打死了,瞧他那家庭氛围也不是个有钱的主,他们死估计也就白死了,毛都捞不着。
……
“这蠢货怎么还没完没了了?”顾静姝抱着膀子。不耐烦地低声抱怨。
顾琼玖淡定地道:“那天县令送我们走之前,大姐说那些话就是要他的口供,不然你以为今天大姐说话怎么就敢这么硬气?防的就是今天他儿子暗中作为。”
顾静姝想想。确是这么个道理,这么看来姐仨个她是最单纯的那个,人家胸中自有丘壑,她只有胸而已。
她们知道外面打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很后面了,正看到杭玉清尿滚尿流钻裤裆的时候。
那天让顾老爹一阵兜底把自家大女儿卖了,姐俩都替亲爹臊的慌。回家之后虽然担心顾洵美的处境,却也没好意思舔着脸冒冒然上柴家的门。这时候看到虽然应该去打声招呼,可是眼瞅着大姐夫武斗结束。大姐文斗嘴炮模式全开,夫妻俩打起了文武组合拳,全程没有见缝插针的机会,所以直到贵妃随大溜走了。她们也只是远远地看着没有上前。
“看大姐的气场派头。柴家应该没有亏待她。”顾静姝道。
“不管怎么样,大姐嫁柴家是下嫁,姐夫什么样你又不是不清楚,柴家但凡有点儿良善之心,就不会太过为难大姐。”
这点她倒不担心。
顾琼玖沉默半晌,“大姐夫怎么会在这里和他们打起来,他上山一直不是从村东头去吗……指不定大姐是让他来我们家有交待——晚上吃完饭,你跑一趟大姐婆家。”
一天脑子里不知道要算计多少事。顾静姝都代她累。
“行了,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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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完没了。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来的时候匆匆忙忙,回去的时候倒是不急,都放慢了脚步。柴二嫂忍不住就开始抱怨:“阿美,这回你可捅了马蜂窝,惹谁不好偏惹县令家的公子,人家爹是官,真把人惹急了,要治咱们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是啊,县令真要追究起来可怎么办?会不会把四弟抓起来?”柴大嫂也怕了。
贵妃这时已经放下柴榕的胳膊,两人各自走各自的,只是柴榕越发喜欢跟着她,在她屁股后面颠颠的,腿那么长始终迈步子不超过她。
“大嫂、二嫂你们放心,我们见过县令大人,就是他亲自责罚的刚才那杭公子——我所转述给杭公子的每一句话,都是县令亲口说出来的,不用担心他秋后算帐。”贵妃解释。
“官字两个口,还不是官家怎么说怎么是。”柴二哥撂下一句话,蹭蹭几步就往家走了。
柴大嫂越听心越惊,脸吓的都白了,直叫柴大哥:“当家的——”
贵妃知道,年画娃娃好对付,文有他爹武有柴榕,再来得瑟就揍的他生活不能处理,两三次怎么也长教训了。
可是柴家人却是不好交待,除了柴老爷子早年上过战场,有一个算一个全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他们怕官也是正常的。只是,她说破天估计也不能减少他们丝毫的顾忌。
“大嫂,你放心,没事的。他再来,也不用叫四郎打他,我和四郎就直接上衙门找县令大人作主,要么把他儿子抓回去,要么把我们抓进牢里关上,不会连累家里的。”
“你说的倒好,谁知道人家会不会翻脸不认人,你说不连累就不连累了?”柴二嫂烦躁,“一天天也不知道你都想的什么,以前没发现你花花肠子这么多,弟妹,真人不露相啊。”
她道:“四郎刚才不是说貂丢了?昨天半夜三更你叫的跟见了鬼似的,就是他抓了貂回来给你吧?那可是值钱的东西。好东西藏着掖着,惹了祸了却是全家跟你们算担惊受怕,受你们的连累。弟妹,你这算盘打的也太响了,我自愧不如。”
得,又破案了。
柴榕当着众人的面跟她抱怨,她就知道这事儿是又漏了。
要说她也是够衰,做什么错什么,走哪儿哪是坑。上山遇神经病官二代,抓野鸡让亲爹给她卖了,这回好不容易来把大的,刚出门东西就丢了不说,立马闹的人尽皆知……
她的人生还能不能有点儿阳光,让她灿烂灿烂了?
一路上,柴大嫂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柴二嫂的影响,始终阴沉着脸,妯娌三个人分三排走,到了家各自回屋彼此连个招呼都没打。
“娘娘,”木墩儿左顾右盼,见院子里没了旁人,才迈开小短腿颠颠跑过来,跟接头暗号似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一个个回来脸都砸脚面上了似的。我爹和谁打起来了,没把人打坏吧?”
“没打坏。”
柴榕冷不防出声把贵妃也吓了一跳,他太安静,她几乎忘了他一直是跟在她身后的。
贵妃没说话,只是望着正房东边屋子,窗户大敞四开,柴老太太捧着一杯白水递给柴老爷子,有意无意地往外他们这边扫了一眼。
“我有事要和柴老——公公婆婆谈。”贵妃打定主意,昂首挺胸,态度镇定自若,就和当初她被老皇帝晋位为大梁贵妃时,她拖着长长的吉服,走上册封台一模一样。
那神情是志在必得的笃定。
(未完待续。)
071 以退为进
贵妃雄纠纠气昂昂地往前走,后面跟个移动人形的跟屁虫。
“四郎,你和木墩儿回屋玩儿,我有事要单独和公婆谈。”她特意强调了‘和木墩儿回屋’这几个字,因为她知道对他来说和公婆谈话这个话题绝对没有回屋指令更明确。
柴榕站定,低头犹豫半晌:“阿美,我把黑貂给弄丢了,你……生气了吗?”
怪道一路跟在她后面一句话都没有,根本不符合他有事没事爱撩她两句的性格,原来是担心她在生他的气。
“四郎,我没有生气,你别乱想。”贵妃安抚他,冲他微微一笑:“那不怪你,是那些人挑衅在先,要怪也是怪那些人——”
一说这个他来精神来,眼睛噌地就亮了,一改方才小心翼翼的态度,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所以我把他们狠狠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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