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锁的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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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锁的棺材-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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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系长这么一反问岩井这才意识到第二柜台上人自己根本不认识。他自己是受了新郎的委托接受这一工作的,对这两家的人基本上都不认识。

要说不认识的人,就是在第一柜台上的人也有。所以他见现场又出现了一个柜台,柜台上是两个陌生人,还以为是新娘一方的亲友,也和自己一样是受托帮忙的。

饭店方面和这两家就更生疏了。

“是谁要求你们提出第二柜台的?”岩井问道,心里已暗暗觉得情况不妙。

“问我是谁我也叫不出名字,我想反正是你们两家中的人吧?”系长的神情也露出了不安。

“什么时候跟你联系的?”

“开宴前三十分钟左右。一个干事模样的人找我们说一个柜台对付不了那么多来宾,要我们再增加一个。”

来宾近千的大宴会设两个柜台也不足为怪。

“那个干事是个什么样的人?”

“穿黑衣服,中年,就是那个把客人引到第二柜台去的人。”

“那不是你们饭店的人吗?”岩井的不安涨大了数倍。

“不是。我以为是你们两家的人。”

“那人可穿着你们饭店的制服!”

“不,看上去有点象,可其实并不是我们的制服。”

“你们饭店不把客人引到柜台上吗?”

“是这样。”

那么刚才那个把总理引到第二个柜台上的穿黑衣服的人究竟是谁呢?

“你们当中有没有哪一位要饭店出第二个柜台过?”

岩井问留在大厅里的人们。这时候新郎新娘正在更衣室换旅行服装。

没有一个人回答。留在当场的几乎全是两家的内亲。如果这些人没提出过这样的要求,其它就没有人能向饭店提这样的要求了

“我们当中没有这样的人!”

系长一听脸都白了。

“可、可是、确实是有人向我们提出要增加一个柜台的。”

“所以我才问你这个人是谁。”

岩井也吓白了脸。总理是在第二柜台签的名送的礼,这可不是普通的丢失名册和钱的问题。

“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良冈家的人发觉气氛有异出来了。发问的是新郎的哥哥公一。沉醉在盛宴余韵的快活之中的人们顿时乱烘烘地闹了起来。

“你不管事,快叫你们经理出来。”公一问明情由抖着眼皮对系长吼道。事情闹大了——摆出第二柜台的人和婚嫁两家根本没有丝毫关系

因为在第二柜台上的人实在太堂堂皇皇了,人们谁都没有对他们产生怀疑。长良冈家以为他们是沟吕木家的;沟吕木家又以为他们是长良冈家的;而饭店方面则又以为是他们是两家中的哪一家或者和两家都有关系的。

办喜事的两家和饭店方面的有关人员在宴会举行之前并没有聚于一堂互相介绍过,那两个就是瞅准了这一“三角关系”的真空地带摆上了第二柜台,所以说谁也没有对此怀疑过。

不知道应该说是大胆还是旁若无人,那个伪装成饭店方面的人员的黑衣男子几乎把所有重要的来宾都引到笫二柜台去了,所以那些巨头显贵们的署名和贺仪都集中在第二柜台。

长良冈和沟吕木知道出了这么个事件大为激怒,进而又感到事情十分棘手、不知该怎么对付才好。总理和阁僚都出席了宴会。出于长良冈的面子,财界巨头也来了不少。然而他们送的贺仪已被人席卷而去。和他们的地位相当,这些人送的贺仪自然也相当可观。目前的问题不是损失了这些钱。不知道贺仪的金额就无法把贺仪返回去,又不能一家家问封了多少礼。

除了这两家,饭店方面也感到极其尴尬。这委实是一桩前所未有的欺诈案。犯人很可能为这一天的作案对现场和宴会的进程细目进行过彻底的研究。若不是对饭店和这两家人家的情形相当熟悉的人,是不可能想出如此大胆妄为的方案来的。

不过若论责任究竟在谁身上就很难说清了。那两家人家不能说毫无过失、因为对于两家之间的成员关系他们自然应该比饭店方面清楚。

饭店方面的过失在于没有很好地确认对方的身份便设置了第二个柜台。来联系的那个人一派大模大样的干事气派,叫人怎么也不会想到,其中有诈。因为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店方人员也就没有想到要求对方证明自己的身份。首先,饭店是很少对顾客采取这样粗暴无礼的做法的。

饭店在寄存物品的保管、提取上从来是相当谨慎小心的,可这次因为收礼全由主办方自理,所以从一开始就把这件事情看作是“治外法权”。从饭店的角度看,这次的事件是被人钻了心理上的空子。

即使饭店方面要负责任,因为不知道受损金额,要赔也无从赔起。再说署名簿也根本不是用金钱可能代替的。

由于婚礼宴会上出现了这么件事情,新郎新娘和两家的精神状态一直未能复元。

“你到底干了些什么!”

前川礼次郎仿佛受了两家忧愤的感染,把久高找来就是一顿训。久高这下子可直是哑子吃黄连有苦也说不出。

“我怎么也想不到竟会有这样的骗子。”久高明知这句话说了也无法为自己开脱,然而又找不出其它的话来。

果然,这句话起了反作用。

“久高,我看你最近很不对头哪,你以为出了这样的事他们两家会善罢甘休吗!自从增建案出了岔以后,我看你这个人也出了毛病了。这次的事情要是嚷到外面去,我们公司还不成人家的笑料?财政两界对我们的信任也将统统丢尽!不幸之中的大幸是事件除他们两家之外还没有人知道。把总理的署名和贺仪都弄丢了,他们也不想把事情声张出去。你先别忙向他们两家道歉,要紧的是先把有关人员的嘴封住,绝对不能让消息漏出去。目前你就专管这件事去吧。”

前川礼次郎的口气似乎不无已经对久高的经营才能绝望了的意思。只要前川还活着,凡遭到他的白眼的,那就甭想再有什么前途了。

在这短短几天内,一直以旅馆业界的枭雄、东京皇家饭店第一实力者的身份纵横驰骋的久高一下子陷入了面临万丈深渊的绝境。自从青山公寓那个坠楼的女人砸在车上以后,从来的运气似乎一下子就统统消失了。

要是处理不好这桩“收礼欺诈事件”,把局面挽回来,别说下一任总经理当不了。只怕连职员的椅子都保不住了。

久高失神落魄地退了出来。这倒不仅仅是因为败了前川礼次郎的兴,在前川指出以前,他也确实没有在如何隐伏这个事件上采取过任何措施。要换在平时,不用前川吩咐,久高早就采取万全的措施了。接二连三的打击使他冷静的判断力大为减退。

“越是在这样的时候越是要沉着。”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2

久高向一应有关人员下了严厉的箝口令,心里刚觉得松了口气,外线电话来了。总机把讯号接进来的一刹那,他猜想一定又是那个恐吓者向他出什么难题来了。自从交出三十万元以后那人还一次也没有找过自己。久高提心吊胆地拿起电话,耳机里传来的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从声音中可以知道对方显然不是上次那个恐吓者,而且也没有玩什么变声的花招。

“是久高光彦先生吗?”对方慎重地问道,生怕接电话的不是久高本人。

“您是哪一位?”

“暂时告诉您古谷这个姓吧。古老的古、山谷的谷。”

“古谷先生找我有何贵干?”

“您说话的口气好象挺警惕的,莫非我象个恐吓者?”

对方无意中说出来的这句话使得久高心里突地一跳。

——难道这个人知道我在受着别人的恐吓?或者这家伙也是他们一伙的?

“您有什么话就说吧。”久高抑制着动辄激奋的声音。

“向您打听一件事,您知道有个叫细川清惠的女人吗?”对方开门见山地问道。

“不,一点也不知道。”

久高生怕被对方听出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尽量把话说得简短。古谷从这句回答中已知道警察还没有找过久高。

“嗬?,这就怪了。她说五月三十日夜里在青山见过您。”

“这一定是搞错人了吧?五月三十日我根本没去过青山。”

“是吗?这实在太奇怪了,她明明说在那儿见过您的。”

“这是听她亲口说的吗?”

“是的。”

“什么时候听她说的?”

“五月三十日。在青山天城。”

“果然是搞错了。我根本不知道那所公寓。”

“您怎么知道青山天城是个公寓?”古谷的声音突然锐利起来了。等久高发觉说漏了嘴已经来不及了。他乖乖地中了对方的圈套。

“这、这个嘛我是从报上知道的。报纸上说青山一个叫青山天城的公寓里有个叫细川清惠的女人被人从楼上推了下来。”

“您刚才不是说一点也不知道吗?”久高原是想把事情推个干干净净,不料反而言差语错露出了马脚。其实当初承认知道有青山天城这么个公寓倒也没什么的。

接二连三的冲击确实使他敏锐的头脑变得迟钝了。

“啊,不不,我刚才才想起来在报上看到过这条消息。”

“请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作为和某一个女性的幽会场所,您一直租用着青山天城的408号房间。可是从五月三十日以后您放弃了那个地方,这是为什么?”

“你到底是什么人?”

“请先回答我的问题。正好在那天夜里,准确地说是三十一日凌晨一时半左右,细川清惠被人从房间里推下楼去了。在清惠落地的地方有一些估计是从汽车上掉下来的涂料碎片。警察认为从高处坠落下来的清惠凑巧落在一辆正好开到她下方的汽车上。您不就坐在那辆车上吗?”

“你是警察部门的吗?”久高开始喘气了,他觉得事态终于到了最恶劣的阶段。

这个人一定是顺着那辆前盖板被砸瘪的汽车这条线摸过来的。

不过反正容子现在没有和自己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可以害怕的。这又不是压死人逃跑,是对方自己撞上来的。自己不管那个掉到车上的人的死活顾自开车走了,即使要承担道义上的责任,也不能算是犯法。人谁都有保护自己的权利。

久高总算镇定下来了。

“您很害怕警察呀,您为什么要扔下清惠逃走,其中的原因我大致上还是知道的。”

“你知道些什么?”

好不容易振作起来的久高又一下子被砸挎了。他觉得面前又多了一个嗅出了他和容子的踪迹的恐吓者。

——这下完了,一个都够我受的了,还又添上一个!由于过度的绝望,久高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3

古谷接着往下说道:

“清惠落下来的时候,您正好和那个女性在一起。因为您不想让别人知道您和那个女性在那样的地方,所以就慌忙逃走了。您知道如果再回到408室去难免受到警察的盘问,幸亏房间里没有留下任何东西,于是就放弃了那个房间。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你想恐吓我吗?”

因为在这以前已经有了一个恐吓者,久高干脆直言不讳了。

如果这个人也是来恐吓敲诈的,首先应该弄清他手里究竟掌握着多少材料。从说话的口气看,这人和先前那个恐吓者不是一路的。

“您说到哪儿去了。您和哪个女人在一起我丝毫不感兴趣。”

“那你找我的目的是什么?”久高稍稍放心了一点,问道。

“细川清惠撞了你的车以后有没有交给你什么东西?”古谷提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交给我东西,她什么也没有交给我。”久高明知道这样回答等于承认自己接触过清惠,但止不住还是合着对方的步子走了下去。

“真的?”

“真的。我什么也没有拿到。”

“她没有对您说什么吗?”

“什么都没说,因为她当时基本上已经死了。”

“关于这件事警察有没有问你过什么?”

“你不是警察?”

“我和他们毫无关系。这么说警察还没有找过您。”久高正奇怪对方为什么对警察敏感。忽然想起了某一件事。

“你,你”他不禁为自己想到的事件那可怕的轮廓吃惊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你,是你把细川清惠推下楼的。你”

“这对您来说可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忆测。跟自己无关的事我劝您还是少关心为妙。为了您,也为了您那位秘密的情人。您要是竟敢多管闲事,我能够轻而易举地把你们两个干掉。”

古谷的声音很有些叫人不寒而栗。正因为他不否认久高的猜想,这一番话听上去就更有份量了。

“您想要我干什么?”

“如果能肯定您真的没有从清惠那里拿到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那就没什么事了。不过我还不相信您说的是真话。”

“事实本来就是这样,我还能怎么回答?”

“警察还没找过您吗?”

“没有。”

“那好,您能不能答应我,要是他们以后找到您,您即使从清惠那里听到了什么也绝对不告诉他们?”

“我本来就没有拿到什么听到什么,有什么可讲的?”

“此外,我找过您的事也别说出去。”

“我才不关心别人的事呢。”

“对。您要是能这样,我们也不会找您的麻烦。尽情地去享受您的恋爱的快乐去吧。”

“你和恐吓我的那个人不是一伙的?”

“恐吓,这是怎么回事?”对方好象挺感兴趣似的。

“有人利用我私下的爱情问题恐吓我。因为暂时不希望事情闹出去,花了几个钱封了封嘴。”

说得太多也许会诱发出新的恐吓,不过对方似乎也有着什么致命的弱点,彼此都是有心病的人总不会再搞什么恐吓吧。

“您说的那个恐吓者曾目击过你们两个人在青山那家公寓吗”

“是的,是这样。”久高把照片的事隐下了。对方毕竟是个来历不明的人。

“这么说那个人也有可能目击五月三十日夜里您撞着细川清惠的事?”

对方的话音突然变得热切起来:“您能不能在可能的范围内详细地谈那个恐吓者?”

“这是我私人秘密,我可不想把它告诉给一个连一面都没有见过的人。”

“恐吓者是个什么样的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不知道。”

“没见过面吗?”

“一切都是通过电话联系的。”久高不知不觉地又被对方拉了过去。

“钱是怎么交到那人手里的?”

“喂,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不想说吗?”

“您所说的那个恐吓者说不定正是我要找的人。”

久高这时也明白古谷的意思了。有关细川清惠的报道他也一直在注意。他知道事后目击者出现了,有个年轻的男人曾在瘫倒在地的细川清惠身旁蹲过。等公寓的住户发觉情况有异从窗口伸出脑袋,那个人便一溜烟似地逃走了。

那个人不是久高,这是很明显的。那个人八成是在久高他们逃离后跑到清惠身旁去的。这么说来那个人很可能看到久高和容子在一起,也就是说那个人也许就是恐吓者。

那个人为什么深更半夜还在那个地方不知道,然而古谷这句话使久高对那个一直想不到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恐吓者模模糊糊地有了个影子。

同时,古谷也意识到了还有一个人在细川清惠临死前和她接触过。这个人一直藏在久高身后,出于和追踪久高同样的理由,他知道自己必须找到那个人的下落。

久高凭自我保护的动物性的嗅觉嗅出古谷在某些方面和他是“自己人”。至少,久高的恐吓者和古谷追踪的人物很可能是同一个人。

不过他还不能信任对方。对方只告诉自己他姓古谷,具体身份一概不明。而且古谷这个名字也可能是假的。

“现在我不便去拜访您。下次再跟您联系吧。那个恐吓者肯定还会去纠缠您,请注意对方的特征。”

古谷好象终于死了心。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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