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锁的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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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锁的棺材-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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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够你受的。”

曾经被长良冈公造逼着用手清理便糟的山名对佐佐木的心情是理解的。山名当时只是用手去抓。手的表皮厚、本来对接触污物就早已习惯了。可佐佐木却是把别人吐出来的东西吃下肚子里去。山名光想想就已经感动有点恶心了。

“你打算把这张照片怎么样?”

山名想到这张照片也许能替佐佐木出一口恶气,问道:

“那还用问?把张照片亮给久高,报仇!”

佐佐木的眼睛里迸出一股近似于杀意的憎恨的火焰。暗淡的灯光使他的表情显得分外阴惨。

“等等,先别忙。”山名止住兴奋不已的佐佐木。

“等?等什么?手里拿着这么厉害的武器,还不弄点颜色给那些平时把我们当小虫一样看待的家伙们看看?”

“你先沉住点气嘛。别忘了这东西可是深谷托我保存的。”

“这我知道。”

“我觉得深谷的死有文章!”

“这话怎么说?”

“你也够笨的了。要是这些照片公开出去,日子最不好过的是谁?久高和总经理的老婆会马上失去养尊处优的地位。”

“啊”

佐佐木好象已经明白山名话里的意思了。

“要是现在就把照片摊到他们面前,最多只能揭了他们私通的底。我总怀疑是他们利用细川清惠堵住了深谷的嘴。我不知道深谷是怎么弄到这些底片的,但深谷肯定掌握了久高的秘密。”

现在想来深谷那天夜里的警觉是不无道理的了。盯着他的会不会是久高?深谷因为害怕旅馆里那些长于此道的人的的监视,才在和山名的接触上使出了连专家也望尘莫及的防范手段。

“要象你所说的那样,他们会在干掉深谷之前先设法弄走这些底片。”

“是啊,这事我也不太清楚。我想,久高一伙会不会知道深谷抓住了他们的把抦,而不知道还有这些底片在?”

“这事深谷还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吗?”

要是已经跟人说了,他们干掉深谷也就失去了意义。

“我认为八成还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还有,佐佐木,你不觉得电光显示塔上的日期有什么含义吗?”

“”

“四月三日十一时三十分PM,正是中条希世子过夜的那天夜里。”

“这又怎么了?”

“中条希世子在熊谷被杀后深谷开始追查这个事件,结果留下了这些底片,自己却被干掉了。”

“这么说久高他们和杀害希世子也有关系?”

“不能肯定,但有这个可能。”

“要真的是这样,凭这些材料更可以好好整治整治他们了。”

“我们手里有这些照片的事可不要随便说出去。深谷是因此被害的可能性实在太大了,而且警察也好象在护着他们,要出个什么漏子,我们只怕连性命也要难保。对方连新闻记者都敢杀,若想干掉一两个饭店的下层职工那还不是易如翻掌?”

“是吗!”

佐佐木象是被当头浇了盆冷水、劲头顿时减了下来。

“我认为最好还是看看动静再说。如果现在就不管三七一地把事情捅出去,无非只是揭了揭这两个人的丑事。这有什么意思?我们手里有这么好的材料、应该好好研究一下怎样最有效地去使用这些材料。这些照片并不会因为多放了几天就失效了。要知道我们已经掐住了总经理夫人和目前在皇家饭店最飞扬跋扈的久高的脖子根,难道这还不够吗?”

“被你这么一说倒也是的。”佐佐木象是被山名说动了。

“目前我们应该先在那个诡称正当防卫杀害深谷的细川清惠身上下点功夫试试,说不定能从她身上发现深谷事件和久高一伙有关的线索。”

“这事让警察去干不就行了吗?”

‘“那些警察连调查都没有好好调查过便倾向于正当防卫的说法了,目前还不能相信他们。”

只要看看这些底片就可以看出深谷克己和久高光彦一伙之间好象有着联系,但上面却没有任何表示长良冈公造也和此事有瓜葛的迹象。

山名可能因为曾受过他的侮辱而带有某些感情色彩,他总觉得长良冈和杀害深谷事件不可能绝对没有关系。

他理解佐佐木想找久高报仇的心情,可即使要这样干也得在一直以后。

这时候,山名的心里有一股黑色的欲望正徐徐升起,他想利用这些底片先恐吓一下前川容子和久高光彦。

一个隐身于金字塔底边的小人物,因为掌握了最高经营者的秘密而随心所欲地操纵这个云端里的人物。久高光彦是出任下一任总经理呼声最高的实力者。

还有那个前川容子。她和总经理前川明义年龄相差二十岁,有着二十八九岁的女性最动人的肉体和姿色。

自从记事以来就一直被人生遗弃的山名,如今手里正握着一件杀入人生最舒服的场所的绝好的武器。

必须把这武器磨得风快雪亮,绝不能象砍柴刀似地胡砍乱劈。现在第一件要做的事是从细川清惠身上找到他们和凶杀事件有瓜葛的证据。

情人的疑惑

1

细川清惠被住在练马区玉古田车站附近的父母领回家去了。她原先是一个人住在公寓里的,因为出了这件事,便回到了作为担保人的父母家里。

可是她在家里只老老实实地呆了三四天,便又搬回原来的公寓去了。

她们家住的是老式民间公寓,只有两个房间。对于过惯了豪华任性的独身生活的细川清惠说来,要她和父母亲及两个尚在年幼的弟妹住在一起毕竟是难捱时光的。

总之,只要有个明确的住址,能够随时接受警方的传讯,其余一切都是她的自由。

清惠在原来的公寓里住了几天后,搬进了青山一家名为“青山天城”的更为高级的公寓里。尽管大城市的公寓住的都是些对他人的事亳不关心的人、可清惠毕竟惹起过这么个重大的事件,她是不是因此觉得无法再在原处住下去了才搬的家?或者是因为另有打算?

清惠搬到青山以后也一点没有打算去上班的样子。警察方面并没有禁止她上班。莫非是因为惹出这么个事件公司把她开除了?

山名为了弄清这一点,给她所在的长浜机械打了个电话。

山名在电话里发现了一个重大的问题。他打电话到长浜机械询问清惠的情况,最初和他通话的总机女接线员回答他说“我们这里没有细川清惠这么个人”。

“不会吧?她是你们公司的打字员。”山名说,可对方仍然清清楚楚地回答说他们公司的打字员中没有叫这个名字的。

也许从一开始就在留心他们的讲话,一个象是老接线员的人慌忙顶了上来,把电话接到人事科去了。接电话的人事科员满腹狐疑似地问山名是什么身份。

山名胡乱报了个颇有名气的周刊的名字,对方这才无可奈何似地回答说有细川清惠这么个人,现在因病没有来上班。

“细川小姐进贵公司多久了?”

山名一问,对方回答说“两年”,口气十分吞吞吐吐。

电话接线员和人事科的话对不起头来。

接线员和人事科员其中一个讲的是谎话。

山名想。看上去人事科那个人的话象是真的。可山名一査饭店里备着的“公司年鉴”,发现长浜机械只是一百来人的中小企业。这样的公司不会有多少打字员。

充其量也不过是两三个吧,可那个接线员清清楚楚地回答他说“我们这里没有细川清惠这么个人”。

接线员是新来的,不认识清惠,这种可能性还是存在的。可如果是新进去的,那就不可能回答得这么肯定。那接线员的声音并没有半点动摇。

那个后来插进来的老接线员慌忙把电话接到人事科去了,这是不是说明长浜机械对此事已作了关照,但又不够彻底?

——撒谎的是人事科!

长浜机械根本没有细川清惠这么个人。他们之所以伪称有这么个职工一定是受到了什么压力。

而且,长浜机械是长良冈任经理的永进商事的子公司,从业务来源到资金筹措都要依靠永进商事的照顾。

对于这么一个若被永进商事拋弃,便一天也过不下去的子公司来说,父母公司的命令是绝对不能违反的。从这点也已经可以看出长良冈和事件不无瓜葛了。问题是他和久高、容子他们是在什么地方联络的。

山名和佐佐木利用工余时间已查清了这么些情况。他们在情报调查上纯属外行,查到这么些情况已花了九牛二虎之力。

“青山那个公寓可是个穷奢极侈的地方,每月光房租就要十万元,听说搬进去时还得先交五十万左右的保证金。不管怎么想也不是一个小小的公司女职员所能住的地方。”

“据公寓管理人说,住在那里的大多数是艺人,女招待一类的人。”

“你原先住的那个公寓也相当豪华。”

“看来清惠也找了个花钱供她挥霍的主子。”

山名和佐佐木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提起这个人物,他们首先想到的就是长良冈。可是公寓是以细川清惠的名义租下的。

“直接和清川清惠接触接触看怎么样?”佐佐木说。

“我看这还为时过早。要是我们的行动被对方察觉了,还不知会有什么遭遇呢。我总觉得在杀害中条希世子和深谷克己事件的背后有一个来头大得叫人吃惊的人物在活动。”山名按捺不住急不可耐的佐佐木。

“要是前川容子和久高光彦,来头也够大了吧?”

“比这两个人来头更大。”

“长良冈公造?”

“嗯——,怎么说呢”

山名暧昧地答道,这个大人物到底是谁他自己也说不上。深谷在出事前打电话到职工食堂找山名替他保管胶卷时,说话的口气里带着一种不可名状的急切的恐怖感。

也许他当时已隐隐预感到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了。他觉得有一个无形的敌人正在一步一步向自己逼近。这种不安感如今已原封不动地传到了山名身上。

不管怎么说,长良冈也好,容子和久高也好,抓住了他们的弱点对山名来说总不是一件坏事。

“目前先抽空监视一下清惠的公寓看。”山名订出了现阶段的行动方针。

2

山名从佐佐木家回到自己下榻的地方,房东告诉他有客人在等他,说着还富有含义地笑了笑。山名也讨厌职工宿舍那种仿佛被人收养着似的生活,在中野车站附近一家鱼铺的二楼租了个房间。

这地方整天腥臭扑鼻,夏天苍蝇又多,可因为房租便宜,所以他一直住在这里。

“我有客?是谁呢?”山名想不起会有谁来找他,露出一脸惊讶。

“见了面不就知道了?我想你那个房间乱糟糟的可能也没法接待客人,就把人家让到上房里去了。我这就给你去叫。”

热情的鱼店老板走进店堂后面去了。店堂后面是家属的住处,二楼由山名租着。

山名急忙跑进自己的房间、整理了一下平时白天也不整理的床铺。不一会儿房东带着来访者进来了。一看客人的脸,山名不由自主地啊的一声睁大了眼睛。

“山名先生真有两下子,还认识这么漂亮的小姐!”房东开了句玩笑下楼去了。

“真对不起,因为您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象,所以我有点吃惊。”

听着房东的脚步远去以后,山名向从未见过面的来访者道歉说。由于光线的关系,来客乍一看去很象中条希世子,可仔细一看毕竟是互不相干的另一个人。

来访者的脸部轮廓有些和希世子相象,看上去比希世子还要年轻一点。她的表情开朗而又纯洁可爱,一双细长的眼睛清澈明亮,给人以聪明伶俐的感觉。因为这么点细微的相似山名就把她错看成了希世子,这说明希世子的面影至今还深深地留在山名的心里。

“突然打搅您,真对不起。我叫麻野有纪子。”她文雅地向山名行了个低头礼。

“ASANO?(日语麻野两字的读音,其它有的字也可能读成这个音。译者)”

山名颇费思索地复诵着这个陌生的姓氏。

“汉字写法是植物的麻加上原野的野。我和深谷本来已经决定最近结婚的。”

自称麻野有纪子的女性象是屏住了呼吸似地小声说道。

“啊,您是深谷先生的”

山名不知道深谷有这么个未婚妻。其实旅客本来也不会去和一个旅馆的从业人员谈自己的私生活。

“深谷生前承您多方关照,真是非常感谢。”

“哪里哪里,没有的事。想不到深谷先生这次竟”

山名咽下了后面的话。深谷的死不同一般,山名不知道对深谷的未婚妻该说什么好。

“深谷以前经常和我谈起山名先生,说您是个非常优秀的人材。”

有纪子象是为解脱山名的困惑似地说。

“我优秀?哈哈,算了吧,这不是在讽刺我吗?”对旅馆业已失去了信心的自己只怕是个最差劲的服务员吧。心里没有丝毫为旅客服务的精神,每天只是百无聊赖地抱怨自己的职业。

自己是这样一个人,可深谷却偏偏说自己“优秀”,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的。而且自己和深谷无非只在旅馆里打过几次业务性的交道,可他居然在恋人面前这样称赞自己,可见深谷对自己确有些刮目相看的味道。

“不,我说的是真话,深谷绝不是个爱奉承人的人。”

“呃——,您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山名对这位深谷的漂亮情人突然来访多少还感到有些紧张。

“山名先生,您认为深谷真的会去强奸那个女人吗?”有纪子两眼正视着山名。

“这”

有纪子这一句突如其来的反问使得山名一下子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了。

“我是他的未婚妻,我知道他决不是这样的人。深谷绝不可能做出强奸女人这样的事来。”

这一点山名也是这样想的。但目前的现实是一有细川清惠的的诉词,二有与之相应的迹象,作为未婚妻的想法不过是带有感情色彩的推测而已。

要想有力地改变警察的看法,必须拿出更苴接的证据来。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要命的是事情发生在饭店的客室里。”

“正因为这样对方才能做出这一场戏来。而且我有证据证明深谷不是干这一类事的人。”

“证据?”

“我和深谷相识已有一年,订婚也已三个月了,可我们一次也没有发生过肉体关系。”

说到这里,着纪子脸上微微泛起一片红晕。

“他曾对我有过这样的要求,我也认为可以答应他,因为我认为既然两个人已经相爱了,何必非等到办完结婚这个纯粹形式性的手续?可是深谷每次都自己把自己克制住了,说要在受着周围的人们的祝福的形式下接受我最宝贵的东西。他是个很浪漫的人。”

可是这归根结底还只能算是她的主观推测。对最心爱的未婚妻一指头都不碰,和别的女人却象动物似地胡来的男人有的是。

把没有发生肉体关系当作不幸中的大幸,和别的男人一起去探索将来不也很好吗?山名不禁对死了以后还能如此抓

可是,这对于了解深谷的人来说倒是一个否定强奸的心证。

“这事您和警察谈过吗?”

有纪子把这个心证告诉山名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是的,我和他们谈了不知多少次了,他们非但不睬,还责难似地说正因为我没有满足他的欲望他才另找出路的。”

“我也认为深谷先生不是干这种事的人,可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办法可想。”

山名用极其冷淡的口气说。他理解有纪子作为一个未婚妻想证实深谷无罪的心情,可这样做并不能挽回深谷的生命。

把没有发生肉体关系当作不幸中的大幸,和别的男人一起去探索将来不也很好吗?山名不禁对死了以后还能如此抓

(缺原书第89…90页)

格的阴暗的想象性轮廓,正因为如此,有纪子才把话说得这样迂回婉转的吧?

——深谷这个人重大秘密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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