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鼎军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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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鼎军师2- 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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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尽然,依我看是天性使然,人都是欲壑难填的,单单靠自律是难抵诱惑的,权势越大面对的诱惑越多,拿赵岃为例吧,男人都是贪恋女色的,此乃天性,一般儿郎无权无势,看见美色只能压制自己的欲望,他生于帝王家,见到喜爱的美多可占为己有,及至登上王位,愈发的肆无忌惮为所欲为,连霸占羽扬侯之妻的事都做出来了,对名扬天下的云裳,他也敢不顾道义,企图染指。”

    “也未见得天下君主都好色如斯,不提他也罢。”贪花好色这个话题令黄婈有些难为情。

    “每个人的喜好不同,赵岃是好色,其他的或贪财,或好喜功,或沉迷各样玩物,作为一个人,难免是要有所嗜好的,初时或许还能自我约束,可久了就难抵诱惑了,君王有无上权势,欲望也就可发挥到及至,即便是养花养鸟这样的雅嗜,最终也可能导致耗空公帑,天怒民怨。”

    “单君王一人是闹不到这种地步的,最可恨的是下面那些办事的,君王要一钱,他们向百姓搜刮的可能是十钱,百钱,万钱,假公济私中饱私囊!”

    贺然微微一笑,道:“你可听过帝王之道中的‘用贪’一说?”

    “不曾,请大人赐教。”

    贺然遂简要的说了一下大意,然后道:“君王要想坐稳江山,就要广收爪牙,奢靡无度的君王更是如此,他们心里清楚子民对其不满,所以更注重维护培养忠于自己的势力,养这些人可是耗费颇巨的,你没看到吗,越是腐朽的朝代,官员数量就越多,君王自身的奢靡挥霍就已经让百姓负重累累,再加上要养活这么众多的贪官污吏,他们就是再辛劳也是不可能过上好日子的。”

    黄婈陷入了沉思,她从未如此深入的思索过这个问题。

    贺然不再说话了,任她去思索,端起茶盏悠闲的品着茶。

    过了一会,黄婈开口道:“大人高论令人耳目一新,黄婈受教了,大人既洞悉了弊端根源,那新政想必是有应对之策了?”

    “民权为上,还政于民。”

    “可否请大人就以上所言弊端略加讲解,妾急欲领教其妙。”

    “说起来还真没什么,就三言两语的事,首先是限了王权,能做到这一条全因了我王的明达与仁慈,为了万民福祉,我王甘愿自上枷锁,许诺不再过多干涉政务,同时还限定了王宫的用度,亲为表率,力除奢靡之风。”对外,他当然要极力替苏平疆粉饰了。

    黄婈赞叹道:“易王真是仁德睿智之君。”

    贺然对她眨了下眼睛,露出了个顽皮相戏之态,“大王把权力放下了,当今易国可就属我权势大了。”

    黄婈笑道:“大人不会是专权之人。”

    “何以见得?”

    黄婈一时语塞,知道他是故意相戏,又窘又责的瞋了他一眼。

    贺然灿烂了一脸的坏笑,收了笑容后道:“大王都把权力放下了,我又岂敢抓着权势不放?只是当前以战事为重,所以我不得不暂掌权柄,赵国将亡,易国已然崛起,这次班师回朝后,我也到了该交权的时候了,回去作个名符其实的逍遥公。”

    “那这兵权交给谁呢?”

    “交归朝廷啊。”见她不解,贺然解释道:“防务、操训等事务呢,可由时相令主持,但出兵讨伐别国这类的重大行动,则须由一定等级以上的官员共商共决,不是一两个人说了就能定的,即便是大王也不行。”

    黄婈皱眉道:“各国皆如此呀。”

    “不然,我们这个共决可是货真价实的,官员不用看权重者的脸色,表决方式是设一木箱,大家事先把自己的决定书于一张纸上,封好后投于箱中,都投下后,开箱共视,哪方意见支持的多,就依哪种意见行事,为防笔迹泄露身份,还规定了以各种符号代表不同意见,为防舞弊,还有许多细则,所以官员们都能无所顾忌的表达真实意愿。”

    黄婈听得有点傻了,这样决断国家大事的方式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贺然接着道:“这种共决方式可是新政的基石,军务如此,政务亦如此,地方官员的选举与罢黜更是如此,现在我们的地方官都是百姓用这种方式考核的,不过具体方法或许和我方才讲的略有差异,有些地方耗费不起那么多纸张笔墨,就用投石、投竹、投木等方式。”

    黄婈惊诧的微微张开小嘴,已经不会发问了。

    “你刚问我新政如何消除积弊,限权已经说了,民选官员则是我方才讲的‘民权为上’了,你想,这些时时有被百姓罢黜可能的官,他敢不以为先吗?他又哪有胆量搜刮贪腐?先前是民怕官,以后在易国是官怕民,百姓可不会愿意养那么多官,所以国家就可减轻发放俸禄的负担。从上到下,不论什么工程,都是要征询的,所以也就不会有徒费资财之事,如此种种,最终的结果是新政规定只收十一之赋,可在兵事不断之下,国库仍有余财,百姓安得不乐?这就是新政得民心的原因,说一千,道一万,让百姓过上好日子才是根本,否则,就算说的天花乱坠也只能蒙蔽一时,早晚会被百姓看穿。”

第八十三章 互作招惹(上)

    新政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黄婈有好多问题要问,可一时又不知先问哪一个,望着眼前这位传奇军师,她难以表述内心的感觉了,忍不住就那么一直看着他,直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才慌忙的垂下头。

    贺然不想让气氛出现尴尬,笑着问:“还有什么不明的吗?”

    黄婈轻轻摇摇头,道:“妾乃愚钝之人,听闻了这些惊诧得无以思辨,恐要回去细细思量后才能再请大人赐教了,军师真乃神人,这新政换作是别人就算是想破头也难以想出的。”

    贺然摆手道:“不是不是,非不能想是不愿想而已,寻常百姓限于学识,忙于生计,想这些人不多,君王公侯等人已得其利,是最不愿有所变革的,所以想也不会朝这面去想,但有识之士却是早就想到了的,‘民重君轻’的提法其实就是新政根本,早已存焉,只是这种言论不讨朝廷喜爱,备受压制难被民众听闻而已。”

    “军师能力主之,足显拳拳爱民之心。”黄婈平素最厌恶阿谀之言,可此刻却不由自主的真心赞扬起来。

    贺然打了个哈哈,道:“谬赞了,我可不是有什么爱民之心才行新政的,实是逼不得已,当时唯有新政可救急,否则我们当时是难以一口气吞下顺国三十余城的,若非因为这个,我才不会自找麻烦的推什么新政呢,以后你就知道了,我这人呀,能躺着绝不坐着,懒惰成性自私成疾,但凡自己能有安心日子过,肯定是不愿去顾念别人疾苦的,略施援手或许能做到,但太麻烦辛劳了一定是迅疾避退的。”

    黄婈忍不住的想笑,妩媚的瞋了他一眼,道:“真不知说大人什么才好,别人是没什么功绩还要给自己脸上贴金,大人明明都作出了泽惠万民之举,却极力往外推,这也罢了,是大人高风亮节不图名声,可哪有自污德行的?”

    贺然嘿嘿而笑,道:“算不上自污,我就这点德行,实话实说而已,说心里话,我是真惧怕好名声了,‘神奇军师’之誉已令我不胜其累,难脱军旅之苦,如果再有个诸如‘贤臣’之类的名声,那说话做事就愈发的束手束脚了,我可过不得那种循规蹈矩的日子。”

    黄婈掩嘴而笑,道:“妾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军师这样的人呢,难怪你有那么多不美传言。”不知不觉间她的话语变得随意起来,面对贺然这样人,想保持尊敬与庄肃太难了。

    “我所求的就是活的自在些,虚名不要也罢,恶名有就有吧,反正我自认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有些恶名是确有其事,言过其实的也不足计较,混到现在这位置,不遭人恶意毁谤是不可能的。”

    “大人可真是豁达,我想知道哪些是确有其事的呢?”她嘴角带着笑意。

    “这要看你都听说了什么。”

    “嗯,先说滥杀无辜。”

    贺然摇头,郑重其事道:“这个不实,我杀人虽多,但都是有过之人,量刑偏重倒是有的,偷鸡摸狗横行霸道之辈亦处死刑,其实我杀的不是人,是污恶之心,为扶世间正气,必须要诛除一些这样的人以示警戒,诛心之刀必须要高悬于上,否则恶人就会毁掉新政,任其跋扈,良善百姓就会迫其yin威难以在共决时表达真实意愿,惩恶才能扬善,我还会一直杀下去,直至把污恶之心剔除干净。”

    黄婈没想到这个问题会令他突然变的这么严肃,忙笑了笑,道:“大人说的不无道理,那不守臣节呢?”

    贺然立即笑了,连声道:“这个属实,这个属实。”

    “独霸朝纲?”

    贺然摇摇头道:“你呀,恐怕是加以粉饰了吧,听到的该是‘谋逆篡权,屠戮王族,把持朝政,诛除异己’吧?”

    黄婈眼含笑意道:“倒是也有这么说的。”

    “你当时信吗?”

    “嗯半信半疑,因为有关你的传闻天悬地殊,好的极好,坏的又极坏,实在让人难以判别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大王几次想让位于我,我都不受,其中原因嘛,我现在说出来你一定不信,以后却一定会信的。”

    “是什么?”黄婈大为好奇的问。

    “懒呗,我才不去作每日都得处置政务的君王呢。”

    这次黄婈笑出了声,“这我现在可真看不出来,只知你还是很勤于军务的。”

    “有什么办法呀。”贺然一脸无奈道,“在其位,谋其政。况且掌兵非同儿戏,稍有不慎就会令将士丧命,我哪敢稍有懈怠啊,我这人只有在逼迫之下才肯做事。”

    “不管怎么说,你这尽责之心还是颇令人敬佩的,并非真的懒。”黄婈神态很真诚。

    “是真的懒,但不愿对人有负,这是真心话。”

    黄婈浅浅一笑,狭长的美目再次微合,道:“你可知自己最臭名昭著的是哪一条?”

    “好色嗜yin?”

    黄婈俏脸微微一红,道:“不是不是,没那么难听,我所知的是‘贪色丧志’。”

    贺然哈哈而笑,道:“‘丧志’?我根本就无志,何谈丧志,你的消息果然是不灵通,要不就是故意拣好听的说,贪色丧志这对我而言哪是是很贬斥啊,简直都算得上夸赞了。”

    “你这人可真是!”黄婈瞋了他一眼,“我才不是拣好听的说呢,‘贪色’难道还是好话了?身为国家重臣,‘丧志’是有负君王,误国误民,因贪色而丧志更是为人所不齿,反正在我的听闻中,你最受诟病的就是这一条。”

    贺然笑意更浓了,“我‘丧志’尚且如此,他们认为我不丧志该如何呢?”

    黄婈也笑了,道:“这话说的可是呢,听闻易国灭了顺国,我当时真的难以置信,所以对‘贪色丧志’一条再不信了,只盼着你还是丧志的好,要是振作了,这天下还不得全被你削平了?”

    贺然再次大笑,道:“我可是尽了全力了,有志、无志都只这么点本事了,即便真有削平天下的本事我也是不屑去作的,有那功夫还是用去享乐才是正理,这一条勉强算属实的。”

    “一点也不实。”黄婈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贺然真的没有听清。

    “没说什么,那个下官无事回禀了,告退。”她说着略显慌乱的站起身。

    贺然正说的开心,不知她为何突然急着告退,想留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得道:“呃,那好,有什么事只管来找我,不要再拘什么僚属之礼了。”

    “是。”黄婈说着退了出去。

第八十四章 互作招惹(下)

    次日,贺然处置完公务,遛遛达达的来到前院,挨房巡视正在办公的僚属,进入一间偏房时,见黄婈与两个僚属正谈的火热。

    见到军师进来,三人急忙起身施礼,神情皆带愧色,办公时刻闲聊是犯律之事,不想会这么巧被军师抓了个正着。

    贺然问道:“聊什么呢?”

    黄婈上前一步,抢着道:“是下官之过,不关两位大人的事,是我向他们请教新政来着。”

    贺然笑道:“为你讲解新政算不得什么过错。”说完转向那二人,“你们手上的事务可都做完了?要是手头没什么事就继续给她讲解吧。”

    那二人咧了下嘴,齐声道道:“下官这就去办公务。”说着慌忙退了出去。

    黄婈神情有些讪讪的,再次道:“是我的过错,请大人千万不要责罚他们,我愿领责罚。”

    贺然亲切的笑道:“我刚不是说了嘛,放心吧,我不会责罚他们,算不得什么事。”

    黄婈松了口气,施礼道:“谢大人。”

    他用玩笑的口吻道:“其实你要问新政,来问我就是了,摆着名师不投,却找他们问个什么。”

    “大人事务繁忙,我哪敢去打扰大人。”

    贺然哈哈笑道:“这你可错了,你看我都闲的出来乱逛了,那有什么可忙的。”

    黄婈不信道:“大人说笑了,大人乃三军之主,岂有不忙之理?”

    贺然用手向外指了指,低声道:“因为我把事务都分派给他们了,有他们忙就够了,再说,军中大半事务我都推给大将军了。”

    黄婈掩嘴而笑,道:“若果真如此,那我可开始信你自言的懒惰了。”

    贺然故作愁容道:“推的太干净了,现在反倒有点无所事事了。”

    黄婈笑的更媚,道:“我还道你每日忙的昏天黑地呢,却原来。”

    贺然理直气壮道:“军师本该如此,要时时置身繁琐事务之中,哪还有闲暇思索大计?那是本末倒置!”

    “嗯!可不是。”黄婈重重的应了一声,但含笑的美目满是讥讽之意,贺然被她的神情给逗笑了。似有似无的暧昧如柔丝般萦绕在空气之中。

    黄婈垂下了头,俏脸渐渐开始发烧,窘迫却不愿离去。

    贺然的心也跃动起来,黄婈的美貌固然令他心动,但更让他喜爱的是她那极具知性风格的神情与言谈,用他以前的话来说就是:看着就那么不是东西。

    他正想找点什么话头打破眼前的尴尬,红亯在外面禀报道:“禀军师,有人在府门外鸣冤。”

    贺然不悦道:“糊涂!让他去府衙,我哪有闲工夫管这些。”

    红亯在外道:“我们是这么打发的,可他说此冤只有军师能申,别人是没本事管的。”

    “他告谁?”贺然随口问道。

    “赵慜。”

    贺然忍不住笑了,道:“这个府衙是无法受理,带进来吧,我倒想问问他有什么冤屈。”

    黄婈识趣的上来告退。

    贺然道:“又不是什么机密之事,你就暂充个案薄吧,录一份口供。”

    黄婈笑着从旁边屋子借来纸币,刚准备好,红亯就带了一个衣着考究的老丈过来。

    贺然居中而坐,问道:“老人家要告赵慜何罪呀?”

    老丈取出一份状纸,递给红亯,然后躬身道:“望军师替小老儿主持公道,以慰我儿与儿媳蒙羞的亡灵。”

    贺然接过状纸从头细看,却原来这老丈就是羽扬侯的父亲,羽扬侯是因军功而封爵,所以这老丈并无爵位。他告的是赵岃、赵慜接连霸占他的儿媳。

    贺然把状纸传给一旁坐席的黄婈,对老者道:“赵岃所为我是听闻过的,赵慜之事可属实?”

    老丈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捶胸道:“小老儿状上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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